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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ChatGPT,奔向“美丽新世界”

hotcan 热罐小角 2023-03-31

“点蓝字IT


再探ChatGPT

01

从2022年12月初我第一次用OpenAI的ChatGPT到今天,ChatGPT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热点。微软对OpenAI增资100亿美元,CEO Satya Nadella也进一步说微软所有产品要集成ChatGPT。这个研究性质的产品搞得Google也紧张万分,恨不得把它掐死在襁褓中。它能用各种语言回答各种问题,包括写论文、写代码、甚至写诗作词也不在话下,简直有替代大部分知识工作者活路的趋势。即便这个平台目前对中国不开放,中国也没有能与之媲美的产品,但这都不妨碍ChatGPT概念的A股股票连续大涨。



ChatGPT厉害的地方在于能够不断自我进化,和2个月前相比,它的能力又有了提高。比如,在回答具体问题的时更准确和完备,能够对一些政治正确或伦理道德的问题进行回避。虽然有时候它还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这依然挡不住成为目前这个星球上在自然语言理解领域里最火、功能最强大的人工智能平台。



当然,如果换个说法,就可以让ChatGPT写出一篇高考作文及格水平的小说。



如果说ChatGPT写小说的水平只能算是勉强及格的话,那么它写议论文的段位就明显高多了。看看下面这篇文章,我看能给80分。



ChatGPT更强的能力是写代码。据说在它上线一个月之后,Stack Overflow的访问量下降了12%,程序员们都直接去找ChatGPT而不是通过社区来寻找答案了。ChatGPT写的代码可以直接复制粘贴,代码里有注释,代码后有解释,比我以前面试程序员的时候拿到的答案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很明显,ChatGPT对创作逻辑完备的语言表现很好。在程序设计和逻辑推理这种能够用数学描述的领域远远优于人类。而对于要表达人类情感的小说,需要使用比喻、修辞或押韵等技巧抒发感情的诗词,则差强人意。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ChatGPT对中文数据的训练远不如英语充分,所以驾驭中文的能力不足。让它写英语的诗可能稍好,可惜我无法评价,毕竟我的母语不是英语。




从哲学上看ChatG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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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特根斯坦说:“语言的边界就是思想的边界”。自然语言作为一种模糊的、多义的、不完备的系统,有许多缺点。正是由于存在这些缺点,才让智人能进化到了今天。有了ChatGPT后,“语言的游戏”发生了变化。语言从只在人和人之间的游戏,变成了人和人、人和机器、甚至机器和机器之间的游戏。这将会导致人类社会强烈的变化。

除了36氪这篇文章《ChatGPT可能马上取代你,这是它能做的十个工作》里提到的十类工作的影响,我认为还会深层次地改变人类社会沟通和交流的方式,从而进一步改变人类的思维模式。是福是祸,亦未可知。

尼尔·波兹曼(Neil Postman)在1985年写的《娱乐至死(Amusing Ourselves to Death)》里,讲述了电视替代印刷术,让一切公众话语都以娱乐的方式出现的现象。人们通过情绪和偏好进行决策,而不是通过事实和数据。他最后引用了奥尔德斯·伦纳德·赫胥黎(Aldous Leonard Huxley)著名的反乌托邦小说《美丽新世界(Brave New World)》里的观点:“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


今天,电视几乎已经被社交媒体和短视频取代。人们的偏好和关注点被“信息茧房”控制,越来越多的人对社交媒体和短视频上瘾。人们可以从早到晚刷抖音或Tiktok,从而满足自己的情绪需求以及打发无聊。“人们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也不想思考,他们对此也不觉得痛苦。

我认为,ChatGPT的出现,一方面会改变语言的游戏本身,另一方面会改变人的生存体验,或许会加速推动人类走进“美丽新世界”。

人们会越来越多地使用ChatGPT来生成语言文字,这些机器生成的内容有着更精确和更理性的倾向,从而会压缩语言的模糊性,弱化语言的意境,强化语言的逻辑,让语言的意思变得单一化。像双关、回文等语言技巧或悖论等语言问题会大幅减少,这种趋势对像中文这样比较注重上下文的语言而言,损害会更明显。我们会越来越少地见到像“一树梨花压海棠”这样的一语双关的文字,还有像“我是一个不能给自己理发的理发师”等这种对无法计算的悖论结构。人类使用的自然语言有被不断简化、图形化成“火星文”的趋势。

另一方面,人(“此在”)的生存体验由于ChatGPT的出现也会发生变化。在海德格尔这里,“牵挂”(Sorge)是人在情绪层面对世界的牵连。在《娱乐至死》和《美丽新世界》里,人都活在被喂养的幸福中,“牵挂”什么的都是不必要的。ChatGPT解决了人对“知道”的牵挂,让“知道”成为无关紧要的东西,让所有人的知识趋近于相同。

ChatGPT还会改变了人和机器之间的“牵念”(Bersorge)。如果一个人每天都和ChatGPT聊天,他会不会爱上ChatGPT?这种人和物之间关系的异化,也会影响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就是海德格尔说的“牵心”(Fürsorge)。正如ChatGPT自己说的:“随着人工智能系统变得越来越复杂,人类和机器智能之间的界限可能会变得模糊,从而引发人类生命价值和意义的质疑。

ChatGPT其实只是一种人工智能技术而已。目前还有很多其他技术能把我们更快地推向“美丽新世界”。Neuralink可以实现人脑和机器的沟通,它的终极目标是实现“缸中大脑”,也就是《流浪地球2》里说的数字生命。Hashem Al-Ghaili在2022年12月9日发布的人造子宫工厂Ectolife虽然是一段虚拟的视频,不过通过目前的生物技术手段已经能够完全实现。“波坎诺夫斯基程序”也就是克隆技术,早在1996年就在多利的身上实现。Boston Dynamics的机器人可以从事大量的危险体力劳动,让“美丽新世界”里的δ & ε种群甚至不需要做体力劳动。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如果放任这些新技术发展下去,“奇点”降临之日会越来越近。


怎么办?

03


如果人势必会被分为α,β,γ,δ,ε五种种姓,我们应该怎么办?如果成功要靠天赋、努力和运气,在美丽新世界里,天赋没得选,努力没啥用,运气又未可知,人生的意义和生命的价值是不是需要被重新讨论?


其实,ChatGPT到目前为止还是工具,并不是问题的关键。这个问题的核心,在于人会成为工具,还是目的。什么人会成为工具,什么人会成为目的?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里写得很清楚,劳动会异化,然后异化生命,异化人。通过娱乐,人工智能或者什么其他手段同样可以异化人,异化生命。


寻找人生命的意义,就是对抗异化的过程。如果接受异化直接躺平,享受Soma,娱乐,社交媒体或短视频的快感,人就成了工具。如果不接受异化,人就过上了叔本华的、或是佛教的痛苦人生,不断与异化对抗。在对抗过程中,如果战胜了异化,就可以遵循尼采权意志下的主人道德,最终成为小男孩;如果失败了,或许会被迫回到被异化的状态,享受虚幻的“黑客帝国”里的幸福,也可能退化成尼采口中的奴隶,变成齐格蒙特·鲍曼(Zygmunt Bauman)说的“新穷人”,或许就是δ和ε种群



在我看来这个问题还是一种博弈,是把技术关进牢笼为人所用,还是人成为技术的奴隶。随着技术的快速发展,人面临的挑战日益临近,很快就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人是吃下蓝色的药丸继续做梦,还是选择红色药丸看到残酷的真相,才是不同人的生命意义所在。当然,先知可能早已知道不同人的选择,毕竟人可能没有自由意志。也有可能这只是平行宇宙里的一幕,量子计算机或许已经遍历了所有的可能,上帝只是在笑看人类胡思乱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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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can80儿和哲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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