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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开春,我来到了我的启蒙大学

2018-03-06 王鹰 教授散装课


      那年,1978年,开春的时候,我上大学了。记得是3月6号,就是今天。

      

      40年了。我扶着历史的墙,用网兜提着脸盆,装着时代分给我的那一份春光,一直走到现在。


      虽然我的大学并非知名学府,仅仅是一个师范学院,而且比较偏远,但是我对母校,对于命运给我的开春,始终心存感激和骄傲。


      十多年前曾经写过一篇短文,叫《我的启蒙大学》,是为了当时校庆而写的。现在附上,再做纪念。


       3月6日有一篇日记,记录了当时的感想。但是不确定是到校报到的当天还是过了一两天写的。原谅我的字很差。小学到高中,正是那十年,没有读啥书,很少写字的。


        我的启蒙大学


据说七七级是一个值得骄傲的年级,因为那是恢复高考的首届,而我却没有。因为正是文 -革期间,我匆忙而又懒散地在长江边一个小镇里度过了小学和中学,毕业时刚好班车来了,这样我成了七七级里一个懵懂少年,连女朋友都不知道追,只是后来有些暗恋外语系的女生,在才华横溢、见多识广的师哥师姐面前,一点儿都不敢声张。于是,师院的那些日子,成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启蒙时期。


学校著名建筑:川北行署大楼,建国初期胡耀邦曾经在这里工作,时任行署主任,现在叫省长了。

  

我的师院坐落在一片朴实的土地上,没怎么受到浮华、喧嚣的熏染,所以学子们大都做人老实、做事踏实、学问也还算扎实。四年里我的成绩单一直拿不出手,幸好学校并不公布,也不寄给家长。最大的政治荣誉就是被选为代表参加了学院的团代会,大会报告讲些什么不知道,只记得发了一个纪念本,我用来抄写校园歌曲,后来也弄丢了。唯一值得骄傲的是进了学院排球队,参加过地区运动会和省三好杯,都拿了名次,而且竟被提拔为队长。四年下来,到底弄懂了一个道理,书要一本一本读,古文要一字一字解,球呢要一个一个打,尤其是处于逆境时,得一分一分扳。


 师院具有让人觉得内心充实和宁静的厚重学风,这源于校园里那些古老的建筑、茂盛的大树和老师们够年头儿的学问。老师们一律操四川话,有的口音还散发着川北凉粉的泥土芳香,但却一律严谨治学,授课时深深沉浸在文学情节中,后来我自己教书曾发奋模仿,但终于功力不足而放弃。享受着政府对师范生的津贴,加上父母兄弟的节衣缩食,宽裕得买了一部辞海。有一次竟奢侈地花十元钱买了一张机票飞回重庆,在天上老以为自己是二战时的伞兵,那种兴奋与自豪,是我后来无数次乘飞机包括横越欧美,都再也没有过的。受了厚重学风的陶冶,渐渐觉得自己确实有了些本事,加上吃着政府补贴,一直认为应该报效祖国。那一年选人民代表,政治系的学生居然不选领导反而自己发表竞选演说,我在台下也激动万分,仿佛正在救国救民。国家女排取了冠军,伙同一大群同学到模范街游行集会。后来明白,演说和游行不一定是报效祖国的好方法,但是有一点现在也敢肯定:我们这代人,对国家和社会,总应该承担一点责任的。


 在师院,我第一次上大学,第一次远离家人,第一次登台教书,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看到民主竞选,品尝了初恋的喜悦和痛苦,也遭遇了给同学说媒而当场失败的沮丧。所有这些都烟消云散了,唯有在师院得到的启蒙,师院精神对我的影响,是那样的久远而实在。


因朴实而具持久的进取心,因厚重而有深远的责任感,或者说,朴实、厚重、进取、负责,这就是南师的品格,也是我一直追求的人生境界。


到校不久就去当时的著名建筑--嘉陵江大桥照相,好像是买了一个搪瓷杯,用尼龙网提着


毕业照,后排左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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