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安旧时风物之九十六 妈妈晒的干菜

妈妈已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了。好多记忆在慢慢变得模糊，但妈妈做的饭菜之香甜，一直是我脑海深处最清晰的记忆。即便在物质条件匮乏的时候，妈妈也总能想办法变换一些口味，让孩子们吃饱吃好。

我记忆最深刻的是妈妈晒的干菜。一个冬天，白菜、萝卜总有吃腻了的时候，尤其是来年春天，清明一过，白菜味苦了，萝卜都暄了，这时妈妈晒的干菜就显出了优势，在妈妈巧妙的烹调下成了我们喜欢的美味佳肴。

干白菜是必须得晒的。大白菜起回家之后，择干净，入完窖，会剩下一些白菜帮子和没长菜心的瘪白菜。白菜帮子是喂猪的好饲料，可瘪白菜妈妈却舍不得喂猪，她会把每一棵白菜都一切四瓣，搭在绳子上，再将一绳一绳的瘪白菜，挂在阴凉通风处，慢慢晾干。这样晒出来的干白菜，容易泡发而不失其翠绿本色。

干白菜最好吃的是熬菜汤或蒸菜团子。记的冬春季节总能喝到妈妈用干白菜熬的菜汤，吃到妈妈兜的干白菜馅的菜团子。妈妈会将干白菜泡发好，横刀切丝，和粉条一起下到添好水锅里，等干白菜和粉条火候行了，再搅入一些白面疙瘩，白面疙瘩漂起来熟了，加盐，点香油或泼勺儿花椒油，就该一碗一碗给我们盛了。有时想喝浑汤的，妈妈就在汤里加上些醋、酱油。兜干白菜馅的菜团子也是妈妈的拿手好饭。妈妈会将发好的干白菜剁碎，加入粉条、鸡蛋（冬天还会放入冻豆腐），兜得薄皮大馅，一出锅黄澄澄的，美食呀。

大红萝卜起了后，埋剩下的那些个小的、长得歪瓜裂枣的，妈妈会把它们洗干净，切成片，晒干。最爱吃的是妈妈做的萝卜干炖肉。把萝卜干泡发好和猪肉、粉条一起炖，别有风味，那萝卜干又肉乎又筋道，能吃出肉的感觉。当然，那个年代炖肉是不经常有的，但萝卜又喜腥，因此那些年吃得最多的还是妈妈做的腥油炖萝卜干或煮肉的老汤炖萝卜干，即使这样，在那时也很解馋的。

其实，早在入秋之前的盛夏季节，妈妈就开始晒干菜了。那时村里每家都有两三分自留园子，是家家户户专门种菜吃得。菜豆角家家都种，那是吃冷汤（凉面）绝好的菜码。菜豆角正当喷（pèn）时疯长，两个小畦的豆角，一天摘一大抱，吃不了，也不能糟蹋了。妈妈会把这些豆角都用开水焯好了，晒成干豆角。妈妈做的干豆角炖鱼、炖肉都别具风味，没少给我们这些孩子解馋。

记的妈妈晒干豆角时还有一种副产品，晒干马蔬菜。去菜园子里摘菜时，妈妈会把垄沟上、畦背上的马蔬菜拔下来，拿回家，焯豆角时，捎带焯熟，晒成干马蔬菜。妈妈做的干马蔬菜馅的菜团子，比干白菜馅的更香，更可口。

现在，这些干菜做的食品，已经成了一些饭店的特色主食了，吃着还不错，更何况还可以边吃边回味。可惜的是怎么也吃不出妈妈晒的干菜的味道了，那种独特的味道只在回忆里和梦境中了。

作者：周永战，雄县人民法院，139313785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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