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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谢晋齐名,他是上影节创始人,曾导演《城南旧事》

人民艺术家 人民艺术家杂志 2021-03-02


吴贻弓感慨他们那一代人,很多时候都处在“被选择”的境地,拍什么电影是厂里分配,要“升迁”做领导也必须“服从组织安排”。吴贻弓说如果当时能够选择的话,他还是想继续拍电影。“我从来最得意的一个头衔就是导演!”


文字编辑:王文婧




《城南旧事》开篇的旁白说:“不思量,自难忘。”2014年12月,上海文学艺术奖时隔12年再度开评,回顾第一届到第五届的文学艺术奖获奖名单时,王元化、巴金、柯灵、程十发、施蛰存……一个个响亮的大师名号代表了一个城市所拥有的文化辉煌和艺术梦想。

 

在这些获奖者当中,有两位电影人,一位是谢晋,另一位是吴贻弓。评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再向吴贻弓提起这个奖时,吴贻弓说已经记不得什么了,不过还是非常骄傲那份荣誉——“那个奖是上海的最高奖啊!”“当时获奖的人个个都是大师啊,我那个时候才55岁,混进了这个大师队伍,自己觉得挺难为情。”


以文学服务电影


说起吴贻弓,先生的姓名大有学问——“贻”为收藏,“弓”乃兵器,“贻弓”寓意“刀枪入库,天下太平”,独具意境。这恰巧吻合了学术界长久以来对他的评价——中国新时期“散文电影”的代表。

 

论“散文气质”的由来,吴老说,皆因文学一直照耀着人生。“中学时代我们会看很多书。那时没有特别喜好,跟着流行走。一阵子大家都在弄古典诗词,过一阵又看言情小说,再过一段就是十七、十八世纪的世界名著了。”彼时,吴贻弓对书来者不拒,《毛泽东选集》《鲁迅全集》《郭沫若全集》《资治通鉴》《纲鉴易知录》等等,各类书籍包罗万象。


“当你把文学仅仅作为一种爱好,肯定不会意识到它会默默地去改变影响了你很多,在怎么讲故事、怎么传达思想这些方面,文学里一些潜移默化的东西都在自觉或者不自觉地影响着我后面的电影创作。”


作为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科班出身的吴贻弓,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心甘情愿地跟着沈浮、孙瑜、郑君里、徐韬、吴永刚等大导演做助理。当时,他的电影处女作还毫无眉目。

 

“一度,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拍电影,只有不停地读书。”幸好,文学是温暖的,它默默浸润了吴贻弓的电影创作理念,进而回馈了他。1979年,41岁的吴贻弓执导的第一部电影《巴山夜雨》,获得第一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1983年,由他执导的《城南旧事》获得了第三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奖、第二届菲律宾马尼拉国际电影节最佳故事片金鹰奖和第十四届南斯拉夫贝尔格莱德国际儿童电影节最佳影片思想奖。


 《城南旧事》剧照


当年很少人知道,根据林海音小说改编的《城南旧事》其实是被北影厂放弃的剧本。说起当年拍摄这部电影的过程,吴贻弓更愿意将其视为一个时代对电影美学重塑的“典型”。那是刚刚经历过“文革”的改革开放初期,文艺工作者在历经长久压抑之后对于创造的渴望激发了上海文艺创作的一个小高峰。


“整个上海电影制片厂都很看重这个片子,当时拍一部电影大概平均是20多万元的成本,而《城南旧事》一下子拿出58万元,这个数字在当时是天价了。”


为了再现京味儿胡同的风貌,剧组花费了相当多的精力搭外景,影片中的一整条胡同还有草地都是当年上影厂的美工们亲手在废弃的江湾飞机场搭置出来的。

 

当时,上影厂交到吴贻弓手中的剧本与现在观众看到的《城南旧事》大相径庭,与林海音的原著小说也相去甚远。其中,不少凌驾于原作气质之上的主题先行的元素,破坏了影片质感。吴贻弓大胆向老厂长提出了修改剧本的建议,给影片定下“淡淡的哀愁,沉沉的相思”的基调,试图以平淡生活中的真情打动人。他的提议很快得到领导的支持,这一点让他至今仍感欣慰,“那个时候整个上影厂的创作氛围很自由,大家对艺术的追求也很纯粹。”


 《城南旧事》剧照


因为最大限度地将小说中散文化的叙述搬到了大银幕上,《城南旧事》成就了影史上“散文电影”的经典,不仅在当年摘下许多国际奖项,直到今天仍是影视专业重点分析的“中国电影史经典案例”,保持着每年在央视电影频道重播三次的纪录,连林海音本人也十分感激吴贻弓。说起《城南旧事》的成就,吴老不敢居功,“评论中分析的那些诗意风格都是小说原来就有的。”不过,由此他谈到了对现在一些文学作品改编电影的担忧,


“现在的改编也还是常常有导演、编剧自己觉得原著里某些东西符合自己口味、对路的就无限扩大,而忽视了原著真正想表达的本意(的情况)。”


《城南旧事》在既有的国产电影经验中是极大的创新,但吴贻弓认为当时他们那一代电影人在追求创新时都遵循着严格的标准。


“什么事情都是有标准的,做人有标准,同样文学也是有标准的。文学的标准,今天有些人说什么艺术是没有标准的,这是不对的!最简单的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把真善美给写出来?你怎么把假恶丑给抑制住!如果文学艺术不表现人性了,那么也就没有文学、没有艺术可言了。”


为他人缝制“嫁衣”


与吴玉刚合作《巴山夜雨》,外加独立执导《城南旧事》,仅凭这两部才华横溢的影片,吴贻弓就奠定了第四代导演的影坛地位。之后,他又创作了《姐姐》《流亡大学》《少爷的磨难》《月随人归》《阙里人家》《海之魂》等影片。


 《巴山夜雨》剧照


1984年,吴贻弓在外景地获悉自己被任命为上海市电影局副局长。随后,还担任了上海电影总公司总经理、上海电影制片厂厂长、上海市电影局局长、上海市文联主席、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电影家协会主席、全国人大代表、中共中央候补委员、全国政协委员……有一年在银川,有记者问他,“您当了这么多年行政领导,荒废了专业,后悔吗?”吴贻弓回答,“说一点不后悔那是假的。但组织安排,我就尽力而为。想想在这过程中总算帮人缝了几件嫁衣,也得到些许安慰。”


 吴贻弓在《阙里人家》现场研究拍摄计划。


 第一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开幕。


最大的那件“嫁衣”非上海国际电影节莫属。1992年,“我们要有自己的国际电影节”,吴贻弓心里埋下了种子。从此,他为申办奔波,为经费苦恼,为邀请嘉宾反复游说,为替“金爵奖”起个响亮的名字而绞尽脑汁。终于,1993年10月,全无经验可借鉴的上海国际电影节在吴贻弓的努力和引领下问世。开幕那天,当索菲亚·罗兰、奥利弗·斯通、大岛渚、罗伯特·怀斯、中野良子、张曼玉、张艺谋、巩俐等全球顶级影人云集上海,吴贻弓欣慰,自己心头的种子开了花,未来会有更多中国影人得益于这个年轻的电影节,“那将是一首最美的散文诗。”



本文摘录自以下文章,略作删节:


陈晨、张超然:《吴贻弓:导演始终是我最得意的头衔》

文汇报:《吴贻弓:银幕写就抒情散文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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