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中秋夜吃月饼，“黄牛”和一些月饼厂商却先用月饼券赚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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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月饼券吗，要哪一种?”中秋节前几天，在北京一些知名品牌月饼店门前，出现了许多挎着包，手里拿着一串价格不一的月饼券的“黄牛”，只要一见有行人靠近，便开始搭讪兜售。

重案组37号(zhonganzu37)中秋节前夕调查发现，原本只是顾客在月饼商家或厂家提货凭证的月饼券，在“黄牛”的手里，被“发掘”出另一种价值。在一些倒卖月饼券的“黄牛”手中，最畅销的哈根达斯、星巴克等知名品牌的月饼券，每张可获百元差价，有业内人士称，部分月饼销售商和生家厂家通过“黄牛”倒卖行为从中获利。

此外重案组37号探员还发现，消费者凭月饼券在部分商家处提货时也出现困难，一些月饼店明确表示，店内现货售罄，月饼券无法兑现。律师表示因商家原因致月饼券无法兑现，消费者可追究商家违约责任。

▲9月14日，崇文门国瑞城哈根达斯店，“黄牛”(左一)手里拿着月饼券，向顾客推销。     新京报记者 大路 摄

▲崇文门国瑞城哈根达斯店门口，四名“黄牛”手拿月饼劵站立，如果有人经过或是进店，他们就会上前推销自己的月饼劵。    新京报记者 大路 摄

倒卖月饼券 “黄牛”赚差价

“买月饼券了，超级便宜……”9月12日，在万柳华联“哈根达斯”提货点，一见有人走来，“黄牛”们就上前推销月饼券。除了售卖，这些“黄牛”还收购月饼券。在崇文门国瑞城哈根达斯门前，同时也有倒卖月饼券“黄牛”的身影。

重案组37号(zhonganzu37)发现，他们大多以五折左右的价格收购月饼券，以七折左右的价格售出。面额为288元的月饼券，他们以100元的价格回收，以200元的价格卖出。虽然“黄牛”售卖的月饼券价格较低，但被保证“提到货再付钱”。

“黄牛”小李表示，自己的月饼券大多是从网上或者是个人手中收购的，收购价大多在4、5折左右。收购上来后，便以7折的价格在网上或各个月饼提货点卖出。“现在生意不太好干，价格压得很低，也很少有人买。”小李担心，手中的月饼券越往后越不值钱。

一名黄牛向重案组37号探员展示手里的哈根达斯各种规格的月饼券，从268元到888元的券一应俱全。

这名黄牛表示，“你想要哪种券?我都可以便宜给你。”探员表示想要658元的月饼券，他表示可以“650元”卖出。

此外，在场的黄牛们还表示不光出售，还可以回收。上述黄牛透露，一张星巴克的400多的月饼券，现在回收价格是100元，出售的价格则是280元。转手之间，便可赚180元。

对于月饼券的去向，这些“黄牛”表示，月饼券多卖给单位或个人用于送礼，还有的卖给一些公司作为过节福利。

▲崇文门国瑞城哈根达斯店外，左边两名“黄牛”正在推销月饼券。     新京报记者 大路 摄

月饼券回收 “讲究”有不少

除了在各个门店前聚集的“黄牛”，网络也是“黄牛”的一大阵地。重案组37号(zhonganzu37)在网上检索“月饼券回收”等关键词，则出现了大量上门回收月饼券的“黄牛”联系方式。重案组37号探员联系到其中一名“黄牛”老魏，他自称做月饼券回收已有多年，味多美、星巴克、哈根达斯等月饼券均可以上门回收。对于倒卖月饼券究竟有多大的利润，老魏表示“不便透露”。

老魏介绍，月饼券想要买卖都有个好价格，其中有不少讲究，如月饼券一般在距中秋节20天左右最为好卖，“黄牛”们也愿意回收。“这是因为很多月饼券是用来送礼的，时间上要比月饼销售提前”。

此外有“黄牛”表示，面值三四百元的月饼券比较好卖，面值上千的月饼券则不容易出手。

“哈根达斯、星巴克现在收也就4折。我卖也就是7折左右”，9月14日，中秋节前一天，老魏的月饼券生意进入尾声。“黄牛”们说，由于买券的顾客大幅减少，所以他们也不愿意再高价回收，风险太大。

▲崇文门国瑞城哈根达斯店内月饼展示桌前，一名“黄牛”手里拿着一叠月饼代金劵，如果有人前来买月饼，他就直接上前推销自己的月饼劵。    新京报记者 大路 摄

月饼券“生意” 隐现利益链

“黄牛”的月饼券价格，有些会卖得比团购便宜，也能赚到不错的差价。而对消费者来说，购买打折月饼券也是不小的诱惑。

“曾经碰到过从黄牛手里买来的月饼券，扫不了二维码，就没办法提货”，双井桥星巴克一名工作人员称，“黄牛”手中的月饼券虽然价格便宜，但不一定保证是真的，建议消费者还是要从正规渠道购买月饼券。

在整个月饼券倒卖流程的背后，也隐藏着不少“猫腻”。除了“黄牛”，一些月饼销售商和生家厂家，也能从中分一杯羹。

重案组37号(zhonganzu37)了解到，并不是每种月饼券都能赚钱，相比味多美、好利来、星巴克、哈根达斯等知名品牌的月饼券，一些星级酒店的月饼券却遭到“嫌弃”，被多名“黄牛”明确拒收。老魏介绍，虽然这些星级酒店的月饼券面值一般都在300元以上，甚至高达上千元，但根本卖不掉，最终多由月饼生产厂商按1、2折价格回收。

一位从事月饼券行业多年的人士介绍，月饼券倒卖现象，与一些月饼生产、销售厂商不规范发放和使用月饼券有关。有的“黄牛”将月饼券回卖给厂商，厂商则能够实现通过月饼券的流通来获取利益。“厂商以券面价值将月饼券卖出去，再以低于券面价格进行回收，完全不通过销售相应的月饼，只通过月饼券的流通赚取差价。

此外该人士还透露，部分厂商会低价销售大量月饼券，但会开具原面值对应的发票金额，通过这种虚开发票的方式来促销，获取不正当利益。

探员追访

月饼券难提货 顾客加价换购

“既然没货，为什么还要发售月饼券?”中秋节前，持有月饼券却提不到货的市民王女士陷入困惑。

王女士说，不久前，她得到一张面额为89元“金凤成祥”月饼券，但联系了5、6家店，均无法提货，“店员都说89元月饼礼盒卖完了，建议我加价50元购买139元的月饼”。王女士最终别无他法，只能加价购买，多位持有“金凤成祥”月饼券的顾客，也有与王女士同样的遭遇。

“金凤成祥”月饼券上显示，9月9日至12日，消费者可凭券到指定店面兑换相应的月饼礼盒;14日到15日可到标有星号的八家店面兑换相应的月饼礼盒。

9月12日，重案组37号(zhonganzu37)以消费者的身份致电上述标有星号的八家店，提出兑换89元的月饼礼盒，其中只有两家店表示有这种规格的月饼礼盒，加起来仅有19盒，其余六家店均称该礼盒已售罄，但可以加价购买其他类型的月饼。

但在一家“‘金凤成祥’会员卡团购网”上，89元的月饼券仍在售卖，售价为62.30元，该网站接线人员坚称，月饼券可以提到等价月饼。此外，淘宝网也有多家网店售卖该券。“有可能会缺货，但店家肯定会想办法帮你配货”，其中一名网店店主称。

随后重案组37号探员致电“金凤成祥”公司，一位工作人员称，89元的月饼礼盒已经断货，同时否认公司有“会员卡团购网”，她表示公司旗下并没有该网站。关于89元月饼礼盒为什么这么早就断货，断货后公司应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时，该工作人员称会联系公司相关负责人回复。但截至发稿，尚未得到回复。

重案组37号(zhonganzu37)还探访了味多美、星巴克等多家店铺，发现临近中秋大多店面月饼礼盒都已售罄。消费者用月饼券提货，颇费周折。

就此情况，北京康达律师事务所律师韩骁表示，如果在券面标注的时间地点不能领取月饼，则商家涉嫌违约，应当向消费者退还购买月饼券的款项。如果因其违约行为给消费者造成了其他损失，商家也应当承担违约赔偿责任。

新京报记者 赵吉翔 赵凯迪    编辑 张太凌    校对 吴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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