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首例“PUA” 情感操控案 男子教唆女性割腕自杀被拘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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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化女友成宠物 鼓励其割腕？揭不良PUA如何教男生骗财色。新京报动新闻出品
▲导师“诱惑的危险”在视频教学课件中，教授学员如何去骗取女生钱财，称之为“榨取”技术。（点击图片，可阅读新京报此前调查报道《PUA陷阱调查|指导学员骗财骗色，为操控情感不惜鼓励自杀》）
运营网站教唆暴力征服女性 网盘内容达2000G
据了解，PUA原指男性通过系统化学习，不断自我完善情商的行为。后泛指会吸引异性、让异性着迷的人及其相关行为，现逐渐演变成网上学习交流“约炮”、“速推”等代名词。
江苏省公安厅网络安全保卫总队互联网监督管理科宋姓负责人介绍，PUA引发了舆论和公众的高度关注，公安部在去年“净网2018”专项行动中要求各地对网上兜售违法违规PUA教程的行为开展清理整治。
上述负责人介绍，整治过程中，连云港警方在网络巡查时发现名为“极恶者联盟”的PUA教学网站，学员可花超千元购买相关课程。除了网络上搜集的内容外，网站运营者徐某也会自己拍摄视频，当作课程售卖给学员。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徐某通过网站对外售卖几十次课程，获利三万余元。
警方查看了2000Ｇ的网盘内容，发现里边除了教授学员如何塑造自己形象、假装“高富帅”等内容外，还以“自杀鼓励”、“宠物养成”、“疯狂榨取”为卖点，把女性直接称为“宠物”或“猎物”，教唆伪装成功人士诱惑涉世不深的女性骗取财物，或传授如何暴力征服，让女性崩溃、失去理性甚至自杀等。
警方认定这些课程不应被简单认定为“道德层面”的问题。“直接教唆女性割腕、自杀或是明显的色情视频明显违法，固定这些证据，就能证明当事人在传播违法信息，就能够对发布者采取相应的行政措施。”
经调查，徐某（男，24岁，连云港人）通过语言、文字、视频、图像等方式，故意向购买者传授实施包括骗取女性钱财、故意伤害女性身体、诱导女性自杀等所谓经验和技能，构成《网络安全法》第46条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违法行为。目前，徐某已被行政拘留五日并处罚款5万元，相关网站及通讯群组被责令关闭，违法违规PUA教程被清理。
▲新京报此前报道中的PUA网络课件课程表。
PUA课程此前多被归为“涉黄”问题 取证困难
据新京报此前报道，黄某，网名“诱惑的危险”，曾通过社交网络教授PUA，课程名为“五步陷阱情感操控术”，以“自杀鼓励”、“宠物养成”、“疯狂榨取”为卖点。新京报记者卧底调查发现，除了授课，黄某还在群内指点学员如何伪装身份进行诱骗，也经常发布黄色图片和视频来分享“成果”。
对此，宋姓负责人介绍，PUA属特定环境的特定信息，“它的取证困难，但危害可能非常大，对不少女性身体和心理都有很大的伤害。”在此前的类似案件中，一般均采用删除信息、关停网站的方法。“因为类似案件在法律适用和取证方面都存在很大的争议和困难，很多法律专家认为，PUA更应该归为道德层面的东西。”但这类事情一旦形成现实危害，就可能会造成女性自残、自杀等。
孔唯唯是反不良PUA的公益组织“小红帽”的负责人。她介绍，在亲密关系中遭受PUA伤害的人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创伤应激障碍，包括身体和心理。“但法律一般是对已经造成的后果做判定。亲密关系中受到的伤害，很多是没办法量化的，也很难掌握证据。”因此即便有人能够面对巨大压力出来维权，很多也都会被以“涉黄”“涉暴”等问题处理。
孔唯唯表示，此前小红帽团队曾研究过PUA课程内容，发现很多情况下由于数量等方面的限制，涉事课程甚至无法被认定为淫秽内容，仅和《反家庭暴力法》有些许挂钩。她说，此次通过《网络安全法》认定传播PUA课程属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违法行为，“相当于在法律层面打开了一个切口。”她所在的几个与PUA相关的讨论群里，不少人也在讨论此事。“它有很大的警醒作用，提醒那些行走在危险边缘的人。对于维权的人，也是一个很好的鼓舞。”
▲新京报此前报道，学员在展示从女生处“榨取”的物品。
律师：更应关注PUA学员行为对社会的危害
广东固法律师事务所律师张捷曾帮助多个PUA受害者维权。他认为，除了关注PUA课程和内容，更应该关注的是学员行为造成的社会危害。
他在接触了多名PUA受害者后了解到，因为遭受异性亲密关系的伤害，受害者在长达几年的时间里都没有办法与别人建立一个亲密关系，对其自身婚姻、家庭的正常组织都有极大影响。
“它并非简单道德层面的东西，我们也不一定要把它叫做PUA。它可能是对异性实施暴力，通过虚构的事实骗财、骗色，甚至强奸这类明显违反刑法的情况很多。”张捷说，PUA课程中最核心的内容是关于技巧的传授。
在张捷看来，许多市面上所谓的PUA导师和学校，只是为了赚钱，为了吸引、迎合学习者，教唆他们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很多人已经犯罪，他们甚至自己也不清楚。”要想肃清传播PUA课程，也许可以从源头开始打击这类违法犯罪行为。
新京报记者 康佳
编辑 潘佳锟 校对 付春愔
往期重案回顾：
本文为重案组37号(微信ID:zhonganzu37)原创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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