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女杀手，她的床上躺着5万条人命
来源：国馆（ID：guoguan5000）
作者：林饱饱
01
村口有个美丽的姑娘
／她名叫西施／
西施生来就是一个村姑。她爹砍柴为生，她娘每天帮人洗衣服贴补家用。
她爹娘养她，就是典型的村姑培养法。
起名字就起得相当随意，他们家那两个村，她住在西边的村子，所以就叫西施。搁在今天，就是村口的小芳。
西施很小的时候，就得跟着娘亲到溪边帮人洗衣服。
有一回，西施不舒服，她娘还让她洗衣干活，她不敢不干，但全程皱着眉。这都能惹来一条街的男人前来观看。
“她连皱眉都像天仙似的。”对面溪有人说着。西施听到了，羞得笑了。“她笑起来简直仙女下凡。”西施又听到大家议论。
因为西施，她娘的洗衣事业越来越好，她家门前那条小溪越来越热闹。
很多人都醉翁之意不在酒，洗衣之意在西施。
02
觊觎西施美貌的人多了去，别人都想跟她有点什么故事，只有范蠡不一样。
他登门而来，不是求亲，而是给西施介绍工作。
就像今天的邻家女孩走在街上被星探发现，范蠡找到西施，问她愿不愿意演一出戏。
懵懂的西施起初觉得很有趣，毕竟在她过去的十几年了，只扮演过浣纱的村花。
范蠡看她有点意思，接着告诉她整个剧本。
越王勾践被吴王夫差击败。为了求和，勾践在吴国当了好几年的人质，卧薪尝胆，受尽百般屈辱，终于被放出来了。
如今，勾践要报复夫差，但以硬碰硬，无异于鸡蛋碰石头。以勾践蛰伏吴国几年的观察，只有美人计能击败夫差。
说到这儿，范蠡问西施：“你愿意的话，女主角可以是你。你怎么想？”
西施乱，她从小想的就是怎么洗好溪前那堆衣，没有想过可以去帮吴王脱衣。
03
／始于好奇，陷于才华／
西施终究是回头找范蠡了。她对范蠡说的美人计没什么兴趣，但她对范蠡这个人很有兴趣。
美女嘛，年纪轻轻就被男人捧坏了。她一皱眉就有一条街的男人为她倾倒。那些男人有什么意思？不用说话就能把他们擒住。
但范蠡，西施一眼看不透，她很好奇。
好奇心带着西施来到范蠡的美人计养成剧组。
来到剧组，西施才知道，原来她只是候选人之一。范蠡每天都在面试各式各样的美女。
经过一阵，范蠡敲定了两个人——西施和郑旦，开始培训。
西施跟郑旦一聊，才知道，原来两个人是一个地方的，就隔着一条街。
郑旦被选中时，原本不想来，但家里爹娘贪财，收了好处就硬把她塞进来。
△ 郑旦
白天，范蠡教她们写字、画画。晚上，又教她们弹琴、下棋。
西施没想到范蠡还会这些，全程冒着崇拜的星星眼。初见他时，西施以为他就是一个奇人，后来知道他就是越王跟前的宠臣。
就在西施以为范蠡就是满肚子治国经纶时，范蠡在她跟前打开一扇又一扇的新世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实在太博学了。
西施太想在范蠡面前好好表现了，她就想范蠡眼里全是她。但她前十几年的人生，除了砍柴，就只会洗衣做饭，一下子做起这些精细活儿来，真是很头疼。
而郑旦虽然不情愿来的，但天赋比西施好，一学就上手。晚上睡觉时，她总是把自己学习的心得技巧传给西施。
同是天涯沦落人，郑旦不想看西施出丑。甚至，她希望西施学得比自己好，那去的人是不是就可以只有西施了。
04
／谁中了美人计？／
照说，培训了一段时间，范蠡就该清楚，郑旦更快上手，更能快准狠地执行美人计。
但范蠡却觉得西施更适合。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更愿意教西施，更想看到她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姑娘成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才女。
他情不自禁想教，就像老师偏爱笨学生一样，就像成熟男人享受调教单纯女孩一样。
西施第一次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时，范蠡兴奋了一个晚上没合眼。对郑旦他就没有这种成就感。
攻克了第一个难关之后，西施似乎开窍了，其他才艺也慢慢通了。
范蠡似乎舍不得教那么快，他很享受这个培训的过程。
倒是郑旦，有时候会催范蠡教快点，有时候又问范蠡一堆问题。
两女一男共处一屋，其实很微妙。范蠡虽说比她们大上两轮，但整天指点，难免日久生情。
每次看到郑旦，范蠡心里都清醒几分：她们是属于美人计的，她们早晚要送往吴国。
每晚想到西施，范蠡自己也明白：老夫聊发少年狂，明知不对劲但忍不住啊。
05
／一念之间，一步之遥／
培训结束，西施和郑旦从涵养、才艺和气质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范蠡却满脸惆怅，他多想培训永远不结束，他多想直接把郑旦献出去。
但勾践一开始就知道西施和郑旦两人存在，范蠡不得不把她们带到勾践面前，让他验收成果。
临走前，西施对着范蠡欲言又止，范蠡最后跟她说：“什么都别说了，见完越王我有话对你说。”
西施心里又惊喜又惆怅：他看出我的心意了？他怎么会知道的？
她满脑子都是粉色的，满脑子都在猜范蠡到底要跟她说什么。
然后，勾践却一眼选中了西施。可能这就是男人的直觉吧。他和范蠡都被西施迷倒了，要不是有夫差那档子仇恨在，他真想把西施收入后宫。
勾践下令，命范蠡亲自把西施献给吴王。
这下轮到范蠡犯愁了，就在刚刚，他在心里打了赌，赌勾践会选郑旦。郑旦更自信呀，更精通琴棋书画呀，更聪慧机智呀。如果真是这样，他要带着西施远走高飞。
就在刚刚，他还在想，要不只让郑旦来见勾践，直接把西施藏起来，藏在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每天下了朝就忘她那儿跑。
但最后一刻，在西施和勾践之间，他还是选了勾践。在男女私情和国仇家恨之间，他还是选了复仇。
06
世界上最短的路
／是开弓没有回头路／
从越国到吴国，龟速走，也就走一年。
范蠡总觉得这个不放心西施，那个没教好她。而西施对范蠡越来越有问不尽的问题。
他们都知道，美人计这出戏不是儿戏，背负着国仇家恨，箭没有回头弓。回头路就是死路。
但他们也很诚实，情不自禁地在一起。
那一路，他们走了常人的三倍时间，起初不想抵达，后来没法抵达。
西施怀孕，不得不停下来。生了一个儿子，西施不想走了，就想如此过个平常的生活。
但范蠡不同意，他爱西施不假，但他更想要复仇成功。
男人不容易被爱情冲昏头脑。痛快一场之后，还是以事业为重。
07
最没用的女人
／最最厉害／
相传他们抵达吴国时，儿子已经牙牙学语，因此建了一个儿语亭纪念。
但西施该进贡还是进贡。
一切很顺利，夫差对西施一见钟情。
一开始，西施对吴王很冷淡。每当想念范蠡时，她就谁也不想理。但每每这种时刻，她就想起，范蠡跟她说，你的任务就是哄夫差开心。
她又勉强自己取悦夫差。夫差并不了解这一切，在男人看来，这套欲拒还迎最有魅力。
西施骨子里就是一个小女人，并不是像郑旦那样自信而刚烈的女人。
她不可能擅自行动，拔刀刺杀夫差。她没有这个胆，只会日复一日成了夫差难戒的瘾。
范蠡太了解西施了，这才是当初他选择西施而不是郑旦的原因。
范蠡太了解男人了，他知道西施的羞娇柔媚就是攻克男人的武器，他知道越刚的英雄越是躲不过温暖而没用的温柔乡。
他曾沦陷过，他知道夫差也躲不过。
西施惹得夫差无法早朝，无法关注外界。
公元前473年，越国趁着吴王沉迷西施入攻，攻其不备，一举拿下。
（据《司马法》，当时一军一万二千五百人，战时有四军，约歼灭五万人。）
糊糊涂涂的西施，手足无措就演完了女杀手的全剧。吴国灭，她成了越国的英雄。
但说实话，这场戏一演就演了二十年，西施其实已经人戏不分。是的，当初来时，她是爱范蠡的，是想早点干掉夫差，回到越国的，但二十年了，对夫差谈不上爱，也不忍心他死。
“对于大多数女人，爱的意思是被爱。”在夫差日复一日的宠爱映照下，西施对他也是爱的吧。
但她有什么选择呢？她爱范蠡时，范蠡把她往夫差怀里推。她发现自己对夫差有情时，夫差死在范蠡的计划中。
08
／功成，身退／
故事的尾端，并不是像很多人想象的，西施回到吴国，牵手范蠡，终于过上当年向往的生活。
这只是人们美好的愿望。
而更接近历史的，是她被赐死。
越国攻陷吴国时，范蠡想起西施，等找到西施时，她已经被吴国人灭了。
哪个朝代都一样，一个国家的衰败，人们最容易怪红颜祸水。西施是越国的大功臣，却是吴国的红颜祸水。
美人计的大功臣，难以被第一时间想起。但红颜祸水必须第一时间斩草除根。西施算什么？再美也只是工具。
有说投湖自尽的，有说投布袋而死的。
我觉得后一种更可信。因为她死后，范蠡隐姓更名，自号“鸱夷子皮”。翻译过来就是“皮囊里的子皮”。
爱过是事实，但在范蠡那里，西施次于家国也是事实。
09
很多很多年后，金庸说范蠡是他最羡慕的男人。为什么呢？范蠡军事成功，经商成功，撩妹成功。一个男人有钱有权有美人，有什么遗憾。
很多很多年后，张爱玲同样写了一出美人计《色·戒》。女主角不像西施这样美人计成功，但一样是结局惨烈，败于多情，死于非命。美女，无论哪个时代，都只是身不由己的工具。
范蠡和西施同陷美人计，同样相爱，却不同收鞘。男女说不清的不平等，也许就在这里。
不知道西施临终那一刻，有没有感慨过，如果当年初见，没有那一眼好奇，后来的人生该有多现实安稳。如果没有美貌，是不是也没有这么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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