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电信行业数字化转型的“道法术器”| 浙江移动信息技术部总经理王晓征专访
2020年9月8日，“企业数字化转型IOMM发布会”在线召开。会上中国信通院联合银行、保险、能源、电信和科技等各行业龙头企业共同发起的“企业数字化转型IOMM委员会”正式成立，同时发布“企业数字化转型IOMM伙伴（共促）计划”，旨在帮助企业快速且准确地提升IT能力。
大会正式发布企业数字化转型首个成熟度模型IOMM标准，并对企业数字化转型IOMM首批试评估的结果进行了隆重宣布。本次发布的参评企业除了中国移动通信集团浙江有限公司之外，还包括中国建设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和阿里云计算有限公司。
中国移动通信集团浙江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浙江移动）本次参评的部门是信息技术部，顺利通过的是《企业数字基础设施云化管理和服务运营能力成熟度模型》IOMM标准的客户运营类评估，代表浙江移动数字基础设施的能力在行业内已经达到国内先进水平，用实际测评结果向业内证明信息技术部门作为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生产力，助力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成功。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云大所所长何宝宏（右一）为浙江移动代表（左一）授牌
此次，我们采访了浙江移动信息技术部总经理王晓征，一起深聊浙江移动参与企业数字化转型IOMM评估的细节和故事，分享浙江移动在电信行业数字化转型道路上的经验和最佳实践。
中国移动通信集团浙江有限公司
信息技术部总经理兼云智能中心主任 王晓征
Q
王总您好，请介绍一下您和您的企业，以及此次参评的部门。
王总：我是王晓征，是一名从业23年的IT老兵，现任浙江移动信息技术部总经理兼云智能中心主任，同时也是中国移动数十百千技术专家首批集团级“首席专家”。
浙江移动是中国移动全集团的标杆企业、省内规模最大的电信运营商，移动客户和宽带客户份额均居行业第一位。从模拟移动电话到2/3/4G直至5G时代，浙江移动一直是我国移动通信领域先行先试的创新探索者，4G、VoLTE、蜂窝物联网、5G建设等连续创造多项全国、全球记录，为TD-LTE标准成为全球主流4G技术、我国5G发展进入全球第一阵营作出了贡献。
此次参评的部门是浙江移动信息技术部，是浙江移动的IT能力枢纽，主要负责IT系统的发展规划、建设开发、生产服务和运行保障等工作。信息技术部当初设定了四个目标，“让IOE变成白菜、让需求随时上线、让背锅侠变成钢铁侠、让业务永不中断”。围绕这四个目标，我们有“五个坚持”：坚持成就客户、坚持艰苦奋斗、坚持开放进取、坚持团队合作、坚持至诚守信。
目前来看，这四个目标已经实现了一大半。2019年年底我们已经彻底完成了去I；依托我们自研的容器云平台、微服务平台和“蜂云”敏捷发布平台，我们已经实现了核心生产系统白天发布上线；在多年SRE和AIOpsDev理念实践下，我们的二线运维人员正逐步退出应急操作，而整体运行质量持续上升，一线三级定界成功率接近100%，二线退出率达到50%。作为一个省级单位，我们资源其实是有限的，但是二线退出后可以尝试更多的创新，我们基于AI能力不断创新实践，上线了智慧营业厅、实名制稽核等多项标杆应用，还自主研发区块链服务平台（ZMCC-BSP），为商品提供保障溯源服务。
Q
作为行业头部企业，贵公司是如何决定加入到IOMM标准评估工作中的？
王总：数字化转型是个buzzword，近期国资委也发布了《关于加快推进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工作的通知》。但我们其实不是赶时髦，我们很早便意识到，数字化时代下，数据是最重要的“生产资料”，IT必须为新业务的高效试错以及快速发展提供灵活高效的支撑。
我们在2015年就开始了相关的尝试，打造数字文化和组织，建设数字技术平台和数字装备，推动业务转型。但是其实一直是摸石头过河，内心是非常彷徨的，比如我们转型路线的选择对不对？转型的速度快不快？我们和头部互联网公司差距有多大？继续深入转型的方向是否准确？
正好，信通院发布了企业数字化转型首个成熟度模型IOMM标准，在对IOMM评估有所了解后，发现IOMM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一方面可以全面评估我们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程度，明确自身已经具备的数字能力和所处的阶段；另一方面也能在同一标准下，与同类标杆企业对比，明确自身转型的进展，找出自己的优势与不足，也为未来数字化发展计划的制定做一些参考。这是我们决定参与IOMM评估的原因。
Q
恭喜贵司通过企业数字化转型首个成熟度模型IOMM客户运营类的评估，表明浙江移动已经具备了对外运营数字基础设施的能力，请说一下在整个转型过程中的难点是什么？
王总：我觉得转型过程中最困难的还是数字思维模式的建立，我们也称之为“心智模式”。数字化思维的建立是人类思考模式的升维，信息化是支撑是工具、数字化是思维模式是业务本身，要让业务人员理解数字化思维，建立数字化思维是数字化转型的基础。
数字化转型是大势，道法术器同步转型。文化先行、组织保障、流程重塑、平台支撑。从这个角度上说，智慧中台只是最下层的“器”这个层次。浙江公司的IT部门建设和智慧中台发展只是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整个公司的数字化文化、组织、流程的升级才是力量本源。IT能力的领先只是浙江公司整体能力的一个窗口。如果要复制浙江模式，自下而上从智慧中台能力建设、复用、IT部门建设经验推广入手是可行的，但更关键的还是数字化文化、组织、流程自上而下的改革。如果不能自上面的“道”而往下，使用数字化时代的企业价值观、方法论、组织架构来武装自己，不能做到企业内部资源的市场化重配置，让它自然流向使用效益最高的地方，如果做不到正确的价值导向、从而拒绝不对称风险、有效促进责任权利的统一，那么我们企业的改革是不会有实质进步的。而且要重视价值观层面的软实力改革和实质落地，就算已经涉及了组织架构和资源配置，如果没有正确的数字化时代的价值观来拉动，那么改革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Q
早在2018年，浙江移动成立了SRE团队，从传统运维向开发运维转型，并且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浙江移动进行组织架构调整，成立技术运营部、技术保障部，从传统的被动式运维正式迈入以技术驱动的精益运维，想问问您是什么原因促使您做这样的组织架构和人员的调整？
王总：2016年以前，我们的运维指导思想还在机械论（整体最优是局部最优之和）的时代，我们总是希望靠管理体系把人训练成机器，靠培训把人变成超人，认为这样是运维质量提升的主要途径。
2016年以后，我们的运维指导思想逐步转为系统论（整体最优不需要局部最优）、控制论（方向大致正确，过程持续迭代、少在立项时候扯淡，多在先行先试过程进化）、信息论（数字化、精益）。我们开启了把机器变成人的旅程。只有机器才能对付机器，只有代码才能对抗代码，人只负责实现数字孪生和代码培育，所以从2016年开始浙江移动IT运维开始了转型实践的探索之路。
随着运维的不断发展，浙江移动运维在不断的探路和摸索中，我们总结出了一个词：AIOpsDev。那什么是AIOpsDev呢？一方面，基于全面的运营数字化，通过AIOps，不断拓展复杂场景的智能化运维能力，通过AI注智，加速运维转型。另一方面，通过OpsDev，沉淀运维平台能力，打造运维研发中台，人研发工具，工具代替人维护系统，持续推进运维转型。
在运维转型过程中，组织架构也需要同步调整。我们打造了GOC、SRE、BOE、OPE这样的团队，技术运营部和技术保障部的成立，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成立这2个部门，是正式向工单驱动的被动式运维时代告别，拥抱的是AIOpsDev技术与研发驱动的精益运维转型，为让运维生活更有价值而奋斗。
Q
您如何看待新技术应用和组织架构调整，二者结合带来的价值？
王总：数字化转型是一项系统性的工程，它是新一代信息技术与业务深度融合的一次企业业务变革。数字化转型绝不单单是技术的引入和应用那么简单，需要通过意识、组织、文化、方法、模式五方面转变来推动，以实现对传统业务模式的创新和重塑。
数字化转型需要依托于数字化思维的人员和敏捷的组织架构，才能最大化的应用新技术和发挥新技术的价值。
我们经常提变革的“PPT”（People、Process、Technology）方法论,这三方面不是孤立的，不是单独存在的，它需要有机的组合，尽管在不同的时期，三者的能量密度不尽相同。
康威定律说“组织沟通方式决定系统设计”，某种程度上，系统设计影响组织沟通方式。当中台的技术逐步成熟，很自然的组织架构需要随之演进。我们现在前中后台的组织架构，其实跟我们大IT的建设是适配的，两者相辅相成。
Q
对于IOMM标准评估，您觉得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您的下一步规划是？
此次评估，我觉得最大的收获，也是我特别欣慰的一点就是我们数字化转型理念、发展路径与IOMM的框架、能力和价值成熟度要求非常契合。IOMM标准评估反向验证了我们之前关于数字化转型所走的路是正确的。
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本质是业务的转型，这次评估绝对不是终点，而是我们一个新的起点。未来我们将继续提升自身数字化基础设施的能力，构建“感知-思考-响应-反馈-优化”闭环，从用数据发现问题、发现规律到发现未来直至发现范式。未来我们将与业务做更进一步的融合，用数据赋能业务、用数据改造业务、用数据创造业务。
同时我们作为“企业数字化转型IOMM委员会”成员单位之一，在中国通信院带领下，将与各合作单位一起，共同促进企业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和发展，引领行业最佳转型实践，为更多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提供实践参考。
数字化转型过程特别困难艰巨，需要不断努力，做正确的事和正确地做事，尝试/试错，不断PDCA，坚持信念，潜心修炼，积累功力，就像丰田的精益生产和管理需要不断精益求精，不断创新，纠错，全员和谐协作，具长远全局战略观（不急功近利）的企业家和工匠精神，但是恰恰是这样一个艰难和痛苦的过程坚定了我们前进的信心，这个过程一定是脱胎换骨，洗精伐髓的。
Q
对于IOMM的发展前景，你怎么看？
王总：前面也提到，IOMM推出的时机可谓恰到好处。我们在数字化基础设施运营能力的评估过程中，也切实感受到了IOMM对我们数字化转型工作的指导价值，两大领域、四大象限、六大能力的提炼非常到位。2018年我们在DevOps评估的时候，就接触了信通院云大所这一支非常专业的队伍，如今算是第二次亲密接触了，更加成熟了。数字基础设施是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手段，但企业数字化转型本质上是业务的转型。只有业务成功了，转型才真正成功。数字基础设施的这部分评估我觉得相当完美，也特别期待企业运营部分的早日发布！预祝成功！
企业数字化转型IOMM能力成熟度模型介绍：
针对不同行业数字化转型的路径不同，以及对数字化转型标准化的需求，中国信通院云大所推出企业数字化转型IOMM（Enterprise Digital Infrastructure Maturity Module）标准，其中I代表数字基础设施服务运营能力，是标准的第一部分；O代表企业整体数字化经营运营能力，是标准的第二部分。
IOMM整体框架包括两大领域、四大象限、六大能力和六大价值，从能力和价值角度全面衡量企业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能力和体现出的价值。每一类的能力和价值要求都必须达到才能通过评估。
目前正式发布的是企业数字化转型IOMM标准的第一部分，《企业数字化基础设施和经营运营能力成熟度模型：第一部分数字基础设施运营能力》。共分为五类能力成熟度阶段，分别是基础保障类、业务支撑类、平台服务类、客户运营类和创新引领类，每个类别都将根据企业数字基础设施的运营能力分为良好、优秀和卓越3个级别。每个类别都有合理的阶段和适用单位，将对相应阶段的能力进行评估定位水平，并以价值分数进行效果验证。
未来，中国信通院云大所将不断完善企业数字化转型IOMM标准和评估工作，依托企业数字化转型IOMM委员会加强与各行业的合作，共同推动企业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和数字化转型的加速。
同时IOMM标准评估已经正式启动报名，关于标准和评估的更多事宜，可咨询：
车老师@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
邮箱：chexin@caict.ac.cn
电话：186 1113 9904（同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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