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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亚劳务移民为何“弃俄赴哈”？
赴俄罗斯的高价机票和合法务工所需的昂贵劳动卡，迫使许多劳务移民选择到中亚最富裕的国家哈萨克斯坦“谋求生路”。
季尔绍德别克是一名来自乌兹别克斯坦东部浩罕市的劳务移民，在俄罗斯打工超过十年。但今年，他准备去邻国哈萨克斯坦。
42岁的季尔绍德别克说：“哈萨克斯坦的工资要低得多。但我算过，最后不会有太大差异。我表弟5月份去了俄罗斯，花了大约600美元买机票，又花了300美元办工作许可。去哈萨克斯坦花的钱要少一些。”
疫情下前所未有的机票价格，以及俄罗斯劳动卡的高昂费用，导致许多像季尔绍德别克一样的中亚移民，开始在该地区最富裕的国家哈萨克斯坦寻找工作。他们中的很大部分，也同意从事许多当地人不愿意做的艰苦体力劳动。
哈萨克斯坦似乎已经准备好接受劳务移民，一些地区甚至包机接送前来务工的移民。
今年5月，阿特劳州政府从乌兹别克斯坦运输了600人到农业部门工作。一个月前，该州当局组织了一次特别包机，运输了70名即将就任环卫工的乌兹别克斯坦移民。
由于疫情暴发，边境关闭，劳务移民无法入境，与哈萨克斯坦其他许多地区一样，阿特劳在2020年面临严重的劳动力短缺。
阿特劳州某农场负责人叶尔曼诺夫拥有1500公顷土地，需要大量工人。但在资源丰富的哈萨克斯坦，人们越来越不愿意从事低技能的体力劳动。劳务移民填补了农场、建筑工地和贸易市场里的空白。
叶尔曼诺夫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说：“移民工作得很好。当地人坚持不下来，他们会突然辞职，或者第二天直接消失。”
阿特劳的环卫工每月收入约330美元，并有权享受市政员工的额外优待。据当地媒体报道，在农场务工的移民每月收入约235美元。
对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的劳务移民来说，这是一份不赖的工钱，他们在国内从事类似工作赚的并不多。90年代以来，失业在这些国家一直属于严重问题。
哈萨克斯坦目的地
自苏联解体以来，俄罗斯一直是数百万中亚劳工移民的主要目的地。在苏联解体后的最初几年，赴哈萨克斯坦务工的移民非常少。
但这一数字自2014年以来稳步上升，当时，俄罗斯面临经济下滑和卢布突然崩溃。而货币贬值实际上意味着移民赚取、寄回家的货币数量大大减少。
据官方统计，过去五年，哈萨克斯坦的乌兹别克斯坦劳务移民数量至少增加了10倍。
疫情前，大约有100万中亚劳务移民在哈萨克斯坦工作。其确切人数现在不得而知，因为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为私人雇主非法工作，以此逃避税收并利用免签逗留。
在哈萨克斯坦，最大的中亚劳务移民群体是乌兹别克斯坦人，疫情前人数约有36万。据乌兹别克斯坦经济发展与减贫部数据，尽管边境因疫情关闭，但1月份仍有近20.9万名乌兹别克斯坦人在哈。
第二大群体是吉尔吉斯斯坦移民。吉尔吉斯斯坦国家移民局表示，1月，约有3.5万名吉尔吉斯斯坦人在哈工作。作为欧亚经济联盟成员国公民，吉尔吉斯斯坦公民可以合法在哈生活和工作。
根据塔吉克斯坦的官方统计，疫情前，约有1.4万名塔吉克斯坦公民在哈工作。目前没有关于在哈工作的土库曼斯坦人的数据，因为封闭的阿什哈巴德不公布此类信息。
中亚劳务移民认为，哈萨克斯坦的精神亲和力、语言和文化相似度，以及相对简单的工作许可要求，使其成为一个热门就业地点。想在俄罗斯获得工作许可，不仅要掏钱，还要通过俄语和历史考试，而哈萨克斯坦没有这样的要求。
没有恐惧和忧虑
与俄罗斯相比，仇恨犯罪和仇外心理在哈萨克斯坦很少见。
“2019年前，我在俄罗斯一个私人别墅工作，月收入大概700美元。在哈萨克斯坦，我可以赚大概一半的数。但同时，我不用一直小心谨慎，不用担心被攻击或者被侮辱。”季尔绍德别克说。
媒体和人权组织记录了俄罗斯境内发生的多起针对移民的袭击事件，包括致死事件。很多俄罗斯官员也承认，近年来，公众对劳务移民的态度已经急剧恶化。
俄罗斯总统办公厅副主任马戈梅多夫向当地媒体介绍了调查结果：“2020年，几乎每四个受访者中，就有一个对移民持反对态度。同时也有一个负面趋势。这种态度只会越来越糟——对移民持负面态度的人数增加了7.5%。这对民族关系也产生了不利影响。”
现实的期望
但在哈萨克斯坦也并非一切顺利。一些在当地工作了几年的移民说，新来的移民必须要看清现实。
“在哈萨克斯坦干活、赚钱并不难”，38岁的乌兹别克斯坦人扎苏尔说，他在哈萨克斯坦南部城市奇姆肯特租了一家小面包店。在他看来，并非所有事都能一帆风顺，自己就曾“整整一年”没有拿到工钱。
五年前，他和父亲以及另外五个人从乌兹别克斯坦纳曼干来到哈萨克斯坦，给人盖房子。雇主预付给他们4000美元，承诺完工后支付剩余的10000美元，但双方都没有提出拟定书面合同。几人以游客身份入境，也没有办理工作许可。
扎苏尔回忆说，施工队干了一年活。到了付钱的时候，雇主不见了。结果发现他已经在一次交通事故中死亡。男子的亲属拒绝支付工程尾款，扎苏尔和其他非法工作的建筑工人也无法向当局寻求帮助。
吸取教训后，扎苏尔学会了在哈萨克斯坦合法工作、生活。面包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他说：“我赚的钱够用，有存款，还能每周给家里人寄一次钱。”
扎苏尔感慨道，自己经常接到老乡的电话，说想来哈萨克斯坦，让他帮忙介绍缺人手的老板。因为村里实在没有工作。
扎苏尔没有语言障碍：他没费什么力气就学会了与乌兹别克语同属突厥语系的哈萨克语。文化和饮食的相似性，以及共同的社会价值观和传统，让扎苏尔和其他来自邻国的劳务移民很快适应了哈萨克斯坦的生活。
但这对扎苏尔来说只是一个临时安排。他憧憬着回家后的未来，并表示正在攒钱，准备回老家盖一栋自己的房子。
但现在，这仍然是一个遥远的梦想。
来源：斯坦雷达编译：维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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