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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树。
窗外的树。
文丨 雪凛凛
像我，总是对草地绿树河流充满了向往，仿佛上辈子是牛羊又或者是食草恐龙。那些青草枝叶散发的清香，总是能唤起我最原始的兽性。每每郊游户外，恨不能把那些拦腰斩断的青草香吸进肺里，把自己的躯干扎进树的年轮里。
我无法解释这种接近动物性的痴迷。或者，跟成长经历脱离不开关系吧。
小时候家住平房，每每入夏，我总爱爬上梯子拿张凉席铺在房顶，躺着看天上云朵变化，听树叶沙沙作响，最后在略黏腻的空气和蝉鸣中酣然睡去。醒来已是黄昏，身上的几片落叶也仿佛参与了我悠长的仲夏之梦 。
那时，我家的厨房靠近一个幽长的巷口，那是种着两排高大泡桐树的无人之境。
我总爱躲开人群，偷偷溜进那个巷口，扒在窗外看妈妈烟熏火燎地烧菜做饭。有时候干脆爬上窗户，小小的屁股侧坐在在窄窄窗台上，紧紧扒着窗户上细小的钢筋支撑着蜷缩的身体。窗里是一些我不懂的柴米油盐，窗外是厚厚的落叶里掩藏的巨根蜿蜒的的参天大树。
夏天，我坐在窗台往上看树叶层层叠叠，仿佛被罩进了一个神秘的森林洞穴，却也安静地感受着鸟啼蝉鸣。冬天又从窗台跳下，找来一根树枝，翻腾落叶底下掩藏的垃圾碎片，以及偶尔从巢穴里掉落的幼鸟，探寻别人未知的藏宝之地，不觉疲倦。
有人说，树是地球上最古老、最庞大和复杂的有机体之一，如果闭上双眼去调取关于树的记忆，对于树的无意识以感性的，直觉式的片段神奇再现。很多人都不约而同会忆起一段或模糊或清晰的、温馨的、私人的，世外桃源般宁静的，有微风拂过的，与树的记忆。在那里，树往往是守护者，陪伴者、倾听者的形象。
世上没有纯粹的人性，植物性渗透于人性中，树木是所有体验的起源。
我一直想有一个窗外有树的家，树可以是很普通的那种白杨树，不伟岸也不高直，就普普通通的长在我的窗前，最好伸手就能够得着它的枝叶。我是要和它做伴的。它可以窥探我粗粝的生活，我也要体会它隐秘的生长。
我给它展示最真的模样，那些美好与忧伤，那些无法企及的梦，那些爱过的人，那些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我也要见证它的隐痛与悲伤，它身上的那些疤痕，风中的愤怒，阳光下的温柔。所有这些，只属于我们的秘密，我们的陪伴与相守。
守着窗前一树的葱郁，在家读书画画，相夫教子。明亮的阳光照在地板上，孩子的身上，画板上，到处有树叶的倒影。偶尔轻轻翻书，鸟儿们呼的一声，全飞到树上，树上的蝉拉长声音，开始唱歌......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美好的生活模板。
6月21日，夏至。我们迎来全年最长的白昼，夏天终于和些许自由一起回到我们身边。疫情三年，作为群居动物的人类愈发意识到和他人的连结如此重要。同样的，人类和自然也永远相互吸引、相互影响。
当我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树，当我出门发现路边许久未被修剪的树木长得轻快而茁壮，那一刻仿佛自己也是一棵茂盛的树，一棵站在你的窗外，不畏风雨、坚守初心的树。
可你知道我是哪一日长出了地面，又是怎样一日一日地高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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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雪凛凛，
一名自律且自由、有志且有趣的普通中年少女。拥有个人原创公众号《雪凛凛的世界》、《饮雪集》、《禅雪一味》等，敬爱文学，幼年成诗。前半生忠于事业，执于艺术，精于厨艺，陷于文字。
后半生仍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