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撞机 | 要鼓励文化分析学新学术与新生代学者
《批评探索》杂志在2019年春季期刊出了笪章难的《以计算的方法反对计算文学研究》一文,这篇文章对计算文学研究领域提出了若干挑战。文章刊出后,在数字人文文学研究领域引发了广泛的讨论。为了继续这一对话,《批评探索》邀请了几位数字人文和比较文学研究从业者和批评家对此作出回应,讨论围绕笪章难的计算方法和理论预设展开,并就数字人文文学研究对人文学发展的意义展开积极的回应。这是一次难得的既有统计技术方法、又有历史和理论意义的关于数字人文文学研究及其与人文学关系的学术讨论,会继续推动数字人文文学研究的发展。
本期讨论由汪蘅翻译,姜文涛审校。
马克·阿尔吉-休伊特(Mark Algee-Hewitt),斯坦福大学英语和数字人文助理教授。研究领域包括18/19世纪英国文学、比较文学及数字人文等。
2010年,我作为新的博士后研究员,向一些资深学者讲解一篇论文,主题是詹姆斯·汤姆逊1730年的诗《四季》。论点适中:我用细读表明,汤姆逊在这首诗的每部分都为读者模仿了一种审美体验,然后教他们如何解释它。听众反应温和,多数正面。六个月后,我已经获得略多一些的信心,又讲了同一个题目,但有个逆转:我加入了一张图表,显示我的解读是基于诗歌贯穿始终的一个重复语篇模式。反应迅速且两极分化:屋里有些人认为定量方法深化了论辩,其他人强烈认为我正在破坏整个领域。对我来说,这次经验对我的发展是形成性的:在数字人文还远未获得任何声望、资金或制度支持之前,仅仅拿出数字就足以惹怒年长我许多的学者们。
我的经验表明,这个项目通过了笪章难说的“气味测试”:评论结果依然有效,甚至不用定量分析的设备支持。同时,尽管笪章难也许说过这证明了项目的定量方面原本并无必要,我表示尊重,但还是对此提出反对。我发现的模式是我的解读的基础,假如我讲解时表现得好像完全是通过细读得到的结论,再怎么也是不真诚。我的论点的定量部分也让我能够将这首诗和18世纪更大规模的诗学模式相联。而且我进一步认为,定量进入一个领域改变了这个领域,那么同样,这个领域也改变了这个方法、让它适应自己的目的;根据统计学结果和文学史方法得到的结论的一致性而肯定这一结果,这和零假设检验一样有力。换句话说,笪章难的“气味测试”提示了综合这些方法的向前的潜在方式。
但我学到的教训依然强大:不管计算方法如何嵌入研究、不管谁使用,它总能激发许多人文学者即刻的、往往是负面的反应。值得问一句为什么。审查各种方法的体制、政治和性别史总是值得的,如新历史、形式主义、甚至细读,那么就像凯瑟琳·伯德建议的,在数字人文中作为整体仔细考虑同样这些议题,也是重要的。关键是从事这些工作时,我们不要抹除本领域新出现的、往往结构上脆弱的成员的工作。这些方法在新的学生和年轻学者群体中有很强的吸引力。想要断言方法和目标之间存在完全的不兼容并借此压制学术,这是损害新生代学者令人惊叹的工作,这些工作正在重新塑造我们的批判实践和我们对文学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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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 / 陈静、徐力恒
责编 / 任苗青
美编 / 任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