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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宋昌伟:如此教育

2016-10-29 宋昌伟 山石榴

如此教育
/宋昌伟

有感于近几年,家长伤害教师的现象、校闹事件屡屡发生,特别是近日,湖南一位教书长达32年的老教师因用教鞭打了几下一个经常完不成作业的学生,在学生身体无碍的情况下,家长多次制造孩子吐血等假象,找到老师、学校和各级党政机关去闹。虽经多方调解,老师最终还是赔偿一万三千元。最后这位老师发下了不准子孙教书的毒誓。这说明了什么呢?

此篇文章是我小时候生活的真实写照。对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前后来说,男孩子犯了错,老师有时候会打,如果让家长知道了,回家后还要挨打。家长把孩子送到老师手里的时候一般会说:“老师,只要孩子不听话,狠揍就行。”这是那个时代纯朴的社会风气的一种体现。在当时也极少发生因为老师打孩子,而引发的家长跟老师过不去的事情发生。现在看来这种教育方式虽然有些不妥,但是当时尊师重教的风气却蔚然成风。

可现在的形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别说老师打学生了,就是学生在校园里无意中磕着碰着,个别家长也会大做文章,不仅把尊师重教放到一旁,还把孩子当成了赚钱的工具!这里面又说明什么呢?                    

------题记


 

晚霞还在天边燃烧,烧红了整个村子,已经有袅袅的炊烟如薄纱般升起、荡开。劳作一天的人们牵着疲倦的老牛缓缓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村子里渐渐地热闹起来。

小铁锤手握木棍置于跨下当马骑,口中嚷着“得儿、得儿”的疯跑着往家赶。路旁的鸡鸭鹅被他惊得嘎嘎乱跑,自家织染的蓝色粗布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娘做的再简易不过的小书包随着跑步的节奏在他的小屁股上颠来颠去,几枝笔无奈地撞击着他那已经锈迹斑斑的薄铁皮做的铅笔盒,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这小家伙放学后在外疯到天快黑了才想到回家。

 刚进篱笆大门,他边跑边喊, “娘、娘、娘,俺快饿死了,俺快饿死了。”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听到喊声,铁锤娘快步从屋里迎了出来,没等小铁锤站稳,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小铁锤顿时眼冒金星、脑子发懵。他捂着发烫的脸,立在那儿傻了一般。家里的小黑狗不识时务地跑过来,摇着尾巴呜呜地叫着往他身上窜。铁锤娘飞起一脚,小黑狗疼得嗷嗷叫着跑开了。小铁锤猛地一个哆嗦,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今天已经是第三次挨打了。

铁锤娘并没就此罢手,右手拎住铁锤的耳朵往屋里拖,铁锤下意识地抱住娘的胳膊,痛得吱哇乱叫。到得屋里,铁锤娘指着小铁锤的鼻子瞪着眼珠子质问:“你给俺老老实实地交待,今天又作了什么业(犯了什么错)?要不,砸折你的狗腿!”

小铁锤缓了缓神,才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只好原原本本地如实交待。

中午吃了饭,小铁锤便喊上和他同年生的叔兄弟小石头一起去学校。两个娃娃本是一家,又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一块上学,有时候甚至同吃同住。两个娃娃又都非常机灵聪明,成绩也不相上下,平时是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

来到由知青点改造的学校,不大的校园里已经热闹非凡了,小孩儿们三五成群地玩着各自喜欢的游戏――男孩子跳马、弹玻璃球、抽地马牛儿(陀螺)、抓特务、打瞎驴;女孩子跳皮筋、跳房子、踢毽子、砸沙包。闲来无事,两人便玩起了砸四角。把对方的砸翻为胜,主要的技巧是拍、挑、震、冲、挂,输了的一定要把四角给对方。这些四角都是用来之不易的挂历、牛皮纸、烟盒、旧书报精心折叠而成,相当于现在孩子们的玩具枪啊、炮啊的。四角分为大、中、小三个号,玩的时候要用型号相同的。哪里想得到,小铁锤的手气相当的差,没大工夫,一摞四角都输给了小石头。弄得小铁锤老大不高兴,这可是平时一点一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所以总找茬骂小石头赖皮。小石头当然不愿意,两个人就这么吵吵起来了。

吵着吵着,小铁锤急红了眼,他恶狠狠地骂了句:“屁窝他儿大赖皮”。屁窝是小石头父亲的小名,那时候都认为孩子难养,怕被这个神那个仙的相中了带走,所以多半会起个比较脏的小名以示庇护。小石头父亲兄弟三个,小名分别叫做屁窝、锅门、粪坑,可算够肮脏的了吧!这种情况在以前的农村并不稀奇。可这种小名只在小时候大人们来喊,等成家立业有了孩子又成了一种禁忌,更别说守着人家孩子这样喊了。

小石头的火气也顿时上来了,随即还了一句:“粪坑他儿更赖皮,输了还不想给。”说完上去就给了小铁锤的头上来了一拳,铁锤的头上马上起了个大包,恼羞成怒的他猛地扑了上去。两个人就这样吱呀怪叫地扭打在一起。男孩子们马上跑过来围成一圈喊着号子为他们加油起哄。女孩儿们一看情况不好,马上跑去找老师告状。

不一会儿,两个衣服凌乱、像个土人似的小家伙被一帮小朋友们抬着扔进了办公室。进得门来,老师二话没说,先给每个人屁股上重重地来了两脚,然后一手一个拎着耳朵问:“打架对啵?有事会讲道理啵?”说着又要揍,两个小家伙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吓得浑身哆嗦,但是仍然努力地踮着脚尖大声回答:“不对、不对……”。那时候多半就是这个样子,老师给你评什么理啊?先揍一顿再说。

老师看到这种情况,没有再打,而是吼道:“以后还打架啵?”。“不敢了!”,这句话两个人异口同声,底气十足,否则还要挨打。

“去,你们俩给我打桶水来。”老师命令道。

办公室门口不远处就是个压水井,两人齐心合力费了不少劲才把一桶水打完。然后相互看了一眼,虽然没好意思说话,但是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悔意。老师就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偷偷地笑了。

转眼一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两个孩子似乎忘记了这么一回事。可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其他的小朋友早把这一切报告给了铁锤娘,这才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听着铁锤的述说,铁锤娘并没有闲着,她麻溜地切了点葱花放入一个大瓷碗里,又放上少许的盐末,淋上酱油和老熟棉籽子油,然后从房梁上挂着的篮子里摸出一个大馒头切成薄片放入碗中,冲上开水,又滴上几滴香油,用筷子搅匀。这可是当时难得的美餐啊!铁锤讲完,铁锤娘正好做完这些,随骂道:“打架就是不对,还让老师打,咱丢不丢人啊?以后再敢这样,我撕烂你的嘴,打断你的腿,听到了吗?”铁锤吓得一哆嗦,忙回道:“听到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娘又说:“快吃吧,吃完了给石头赔个不是去。”铁锤应下。

狼吞虎咽地吃完,小铁锤向小石头家跑去,刚要进门,就听到石头娘正在大声骂着石头,石头杀猪似的叫着往外跑,刚冲出家门,一把扫帚疙瘩飞了出来,正好打在石头的屁股上。原来石头也正在挨打!

石头看到铁锤愣在那里,拉起他飞快地跑开了。

石头娘看到这一幕,扯了扯衣襟,莫名其妙地说了句:“这俩熊玩意儿,刚打完架怎么又好上了?”

......

天边的夕阳笑了,映得晚霞更加得绚丽多姿!


【作者简介】宋昌伟,男,1972年出生,中共党员,现任职聊城市东昌府区沙镇联合校。曾获得聊城市优秀教育工作者、东昌府区十大杰出青年教师、聊城市杰出青年知识分子并记三等功等荣誉。热爱教育事业,喜爱文学和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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