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清澄涟漪：又闻豆花香
弟弟春节从老家返城，父亲母亲给我捎来二十多斤黄豆，我用它榨豆浆、生豆芽，又闻到了那久远的豆花香。
手捧金灿灿、胖嘟嘟的黄豆粒，如同父母就在我的身边，心绪又飞回养育我的那片热土，倘佯在那清美的畴埂阡陌。
2019年，国家和大洋彼岸的国际级奸商打起了贸易战，其中的一大筹码就是大豆，为弥补需求缺口，支援国家战略，老家地方政府发动农民种植大豆。殊不知，历经几十年改革发展，农村精壮劳力向城市涌动，留守劳动力老化弱化的趋势日益严重，五谷杂粮因产量低、吃力废地难莳弄，已多年不种了，种些小麦、玉米等主粮已实属不易。
和父亲通话中得知这个消息，我笑语中透出隐忧，父亲已年近古稀，身体虽好，可心有余力不足了，出功不出活了，便嘱咐他上年纪了，种不了就别种了，可父亲不这么想，他说上面让种咱就种吧，再说等你们开车回家时带些自己吃，坚定中带着朴实和忠诚。到现在我又回想起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到什么时候都得跟上社会、跟上形势。
喝着浓香的豆浆，儿时的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中浮现。我和父亲顶着暴烈的夏日在豆地里锄草，我牵着牲畜，父亲扶着锄草机，老家管锄草机叫豁子，管锄草叫豁地，锄了一遭又一遭，不停地重复着。刚开始时干劲十足，一望无际的绿色平铺着，眼前晃动着星星点点浅黄色豆花骨，泥土的气息、野草的清香和豆花的芬芳，自然合成一阵阵瑞脑沁心的醇香。再看那些蝴蝶，白色的，黄色的，褐色的，还有黑色的，自由自在地飞着舞着，一会儿跟在人畜身后，一会儿又飞到人畜前面，上演着一轮一轮的时装秀。在豆垅里来回走着，偶尔会发现令人悚然的大豆虫和毛毛虫，憨憨地蜷在豆叶上。
等到太阳过顶了，筋疲力竭、口渴肚空时，所有这些香气和景色的美感都归了零，只想着娘该做熟了午饭，赶快回家，先痛饮一飘井拔凉水，再吞上几碗香喷喷的温面。
晚秋时节，豆叶泛黄，豆荚硕胎欲坠，烧豆子吃是孩子们最欢快的趣事。放学后拿上镰刀背上筐，先拔草，把筐装满后，便开始耍开了。有的找柴禾，有的削豆枝，有的搭土灶，一切准备就绪，火柴盒一划便烤开了。等闻到浓浓的豆香味就熟了，用手挨住嘴一挤，小豆孩儿便从豆荚里蹦到嘴里，特香特嫩特鲜，还些淡淡的甜味儿，那味道是水泡的、干扁的、生发的都比不上的。吃完美味后，伙伴们嘴上、脸上和手上还带着火灰，便背上草筐，一路连说带笑回家去了。
二十多年过去了，由当初家家都种，年年都收千八百斤黄豆，到逐年减少以至不种，又到今天父亲帮我找回消逝了的豆花香；从当初用木杈打豆秸，到用牲畜拉石滚，后来用拖拉机轧场，再到现在用联合收割机，记忆的泉在心湖上泛起一圈圈涟漪，映出劳动的美丽，奋斗的精彩，还有那“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素美。
奔波在熙攘的都市里，每当去超市和菜市场购买杂粮忖，兴许是多疑，也兴许是在外年长滋生了矫情，我总是隐隐自问：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哪年产的？农村的年轻人都进了城，只剩下年老体弱的劳力了，哪来的这么丰盛的产品？为什么现在这些东西怎么吃也吃不出小时候的原汁原味原香了？虽然最终还是买了。
我还想起，曾经的转基因和非转基因之争不可开交，说是转基因产品生长能力强、抗风搞旱搞药、投入小产量高等说法，让我深感农业高科技的无穷魅力，至于其它更深层次的说道我这个做文字的就一概不通了。即使这样，我对转基因还是畏有余而敬略显不足，不选边，只是自然地钟爱自然的风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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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 | 清澄涟漪：新韵词七首
【作者简介】清澄涟漪，山东德州人，祖国北疆部队复转干部，研究生学历，长期从事思想政治和人才培养等工作，热爱诗歌散文。身处忙碌和熙攘的尘世，用文字呵护灵魂的澄净，在灵魂的旅行中，用诗去描摹沿途的温暖和美好，从而为生命增添无穷的希望和力量，在现实中诗意地奔跑并奔跑着发现新的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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