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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朐】禅堂崮,一座文化的崮

2016-05-09 郭宝学 临朐


家乡有一座禅堂崮。双崮巍峨,古宇翼然,最是那随处可见的残碑断碣,还有雕于玄门之上的游龙翔凤,无不透露出这是一座充满着神秘色彩的文化之崮。我常常自豪地对外地人夸耀说:骈邑之内,最有文化范儿的山崮,非禅堂莫属。这是有根有据的。

临朐县政协文史委编著的《临朐之最》把禅堂崮誉为临朐县最有名的一峰双崮:禅堂崮位于临朐城南30多公里的石家河乡之西部,海拔521米,崮并列双峰,且皆峻峭挺秀,在我县一山多峰景观中堪为之最。

崮中奇崮的禅堂崮确实气势不凡。禅堂崮古称盘龙山,整座山崮于绵延山脉中拔地而起,威严端坐,一副凛然不可侵犯之势。东崮的峭拔,西崮的娟秀,俱超凡脱俗,让人不由生发出“天工何出此妙手,造来山崮衔云霄”的感慨。


要识禅堂崮之奇,不妨先了解一下岱崮这种独特地貌。我国的岱崮典型分布在鲁中南低山丘陵地区,有名有号的“崮”不下百座,组成了壮美的沂蒙崮群,其数量之多、地域之集中、形态之壮美,为世界罕见,素有“山东七十二崮奇观”之称号。临朐县域内有崮的乡镇只有九山、寺头,而寺头镇内屈指可数的山崮座座有名:冕崮、丹崮、透明崮、龙王崮、驴皮崮、双雀山……考古发现,在距今5—6亿年的寒武纪时代,沂蒙山区还沉浸在汪洋大海之中,海底是一个个突起的山地。千万年之后,受洋流摆动力作用,成为平原的地壳抬升,便形成了平顶的山地。平坦崮顶就是平顶山地的遗存,而崮顶高度则代表古平原的抬升高度,隐含了地壳抬升运动的重要信息。禅堂崮一崮独耸,群山匍匐,冕崮、丹崮、双雀山等崮在脉向、山势上也是遥相呼应,忝为陪衬。所以称禅堂崮是岱崮地貌教科书不为过分。


客居蓬莱的临朐人士瞿忠利对禅堂崮作过深入研究,并撰写了《临朐禅堂崮考》,洋洋万言,图文并茂,归纳起来有三方面的重要发现:

一是禅堂崮乃道教圣地。元明时期,临朐是全真道教的基地,而禅堂崮上的道教建筑证明了这儿曾是道教盛行的所在。禅堂崮最早的建筑是东崮上的泰山行宫,有明万历三十四年创建泰山行宫的题名碑佐证。后来在西崮又建王元帅殿、十帝阎君府等。王灵官是道教的护法镇山神将,和佛教的韦驮相似,司镇守道观山门之职;十殿阎王则是佛教中的神,在民间的影响很大,自唐未五代期间开端盛行,致使道教也沿用了这套冥府神仙系统。禅堂崮在宗教派别上属于道教中的全真教南无派,开山祖师是明万历四十八年的时福得。时福得及其弟子们站在全真教南无派的高颠,开启了道教在禅堂崮的一代代传承。


二是禅堂崮名字的由来。今人流传禅堂崮在古时叫盘龙山、九泉山、蟾螳崮,真假不得而知。而禅堂崮所以起名为禅堂崮,而不叫禅堂观、禅堂宫、禅崮堂、禅崮观,并且加“禅”字于名字之首,另有深意。用“禅”字,是因为全真教南无派更注重借助佛家的禅宗来达到个体的修身养性;用“堂”字,组成禅堂,说明这里是修行者远离世俗喧嚣,坐禅打坐习静之所;“崮”字,则体现了南无派的自然主义观。

三是禅堂崮的绝佳风水。禅堂崮左有凤凰山,右有麒麟山,南有双雀山,北有石佛山,可谓龙凤呈祥,麒麟献瑞。其内珍珠泉、仙人洞,景物随地涌奇,不胜枚举,实乃人间绝胜福地。因为一位堪舆大师,禅堂崮与去东十里、隔河而望的衡宪王墓还有了瓜葛。衡宪王墓出土的《朱书》记载,为衡宪王勘定茔地的风水师是钦天监博士徐祖健,而在禅堂崮的一块重修碑记中,“钦差钦天监加升正七品御封博士徐祖健”又赫然在目。拂去尘封三百多年的历史,我们便意外地窥探到一场发生在明末宫廷的倾轧和较量。

天启七年衡宪王薨,衡王府“恭承上命”,由徐祖健“相择青州府临朐县香炉山之麓,堪为陵园。”崇祯二年,徐组健衔命办差,重修禅堂崮。其中内情为何?因为衡宪王墓的风水本来就够好:“东至青龙,西至白虎,南至朱雀,北至玄武,上止青天,下止黄泉,中止亡灵吉穴。内方勾陈,分掌四域,丘丞墓伯,恪守封界,道路将军,齐肃阡陌;万年千载,藩潢巩固。”(衡宪王墓《朱书》记载)不远处竟然又有一座龙盘虎踞的禅堂崮,且“边近居民,每见有神人居其上”(明万历三十四年禅堂崮“泰山行宫碑”载),这怎么能让皇帝放心呢?故而,在魏忠贤的授意下,徐组健领衔重修禅堂,意欲以禅堂崮之风水压制衡王府之龙气,不让衡王一支独大,威胁到皇权,并确保大明江山万代永固。

禅堂崮文化还在于它的道德教化。东崮南面的崖壁间有一龛窟,内供焦女坐像。洞门右侧尚存诗刻:“禅堂一崮化有缘,二十四孝古今传;仙女哭麦人间少,王祥卧鱼世上难。”民国《临朐续志》载:“孝女洞在禅堂崮绝壁上,相传孝女姓焦氏,焦家庄人,事母至孝。母有心疾,思燎麦穗食之,时严冬不可得,孝女痛哭,田中麦忽出穗,孝女撷归以进,母疾顿愈。母殁,即隐此洞,坐化其中,遗骸不腐,群以为得道尸解云。”传统贞孝观在此演绎成神奇动人的传说,更增添了禅堂崮的向佛行善之蕴涵。遗憾的是洞龛中的孝女雕像已毁,现在所供乃是后人的仿制品。可见孝义自古就不是深入众生之脑髓的,也难怪孝女啼哭之泪不见,老人衰迈无助却常闻。从这个意义上说,孝女洞则是很有重修的必要。

是家乡的山崮,便有机会多次登临。一次陪临朐报社的编辑记者,一次陪广电总局的摄影师,还有一次是陪书画家朋友。有幸奉陪的都是文化人。报社的编辑记者拍了睛彩的照片,写了优美的散文;广电局的摄影师录制了音画俱佳的风光片;那两位书画家又是县内国家级的大腕儿,得禅堂之灵气,书法、美术作品更是龙盘凤翥、神工意匠。作为他们的向导,能为家乡的文化之崮增光添彩,脸上有光,心下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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