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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朐】村前那条沟

2016-08-02 健康有约 临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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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老家,首先联想到的是村前的那条沟。

老家村前的那条谜一样的深沟,我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村史里也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小时候,这条深沟就是村里儿童们玩耍的天堂。

沟深约莫15--20米深的样子,弯弯曲曲,宽窄不一,俯瞰沟内错落有致。以现在的标准和眼光看,这条不大起眼的深沟,在那时是一个不错的生态圈。

单从地理学的角度看,应该是水流冲刷造就了这条深沟,大自然又赋予了它新的生命力。

斜斜的坡,深深的底,常年潺潺的流水,四季变幻的颜色,成就了这处原汁原味的迷人风景。斜坡上多是槐树,沟底石堰上栽种一些嫁接的柿子树,虬枝粗皮的桑树...... 村民在沟底一些平地上种一些零星的庄稼,如玉米、地瓜、高粱等。比较宽敞的一处,是一个菜园,边上有两口相邻的水井,是村南部的饮用水源。水井的口沿,都是大青石砌成的,井沿被提水的麻绳磨出了一道道光滑的小沟,鸟儿经常成群结队地飞到井边喝水,我们安静地蹲在一边,看着鸟儿叽叽喳喳地跳来跳去,从不去打扰。

农田、菜园、瓜果、树丛.......,给鸟儿们提供了一个安全、休闲、觅食、繁殖的好环境,喜鹊、麻雀、哩头子(一种比麻雀儿还小的鸟,不知道学名)、斑鸠等。不经意间,一声吆喝,惊起一群,翩翩飞去,落在另一处树冠上叫个不停,平添无限生机。

这条四季分明的深沟,填满了童年的回忆。

春天,先是各种野菜,知名的、不知名的,能吃的就有十几种:蓬蓬菜、婆婆地丁、菊花嫩芽、荠荠菜、茵陈蒿、马齿笕等等,顺便掳一把回家,洗净后凉拌热炒做汤喝,都是不错的美味,既清心又有营养。槐花飘香的季节,离沟老远就能闻到一阵阵的槐花香。每天,父亲总是扯几支槐花枝子拖回家,母亲把槐花摘下来洗净汆水,加上面糊,煎成香喷喷的槐花饼子。不知为什么,现在农家乐里吃到的槐花饼子,再也没有了那时的感觉。经常,我们是扯了生的槐花直接放嘴里吃,有一股甜甜的清香味。母亲总是叮嘱我,别吃不开的花,会中毒肿眼皮的,小伙伴们就经常有第二天肿眼皮上 学的。

勤劳的蜜蜂是采槐花制蜜的高手,这个季节沟里到处是她们忙碌的身影,嗡嗡嗡嗡地飞个不停,槐花干净不施农药,性凉清肠,槐花蜜则是最上品的花蜜。还有,惊蛰时候,没事去沟里溜达溜达,翻翻石块,指不定你会发现一只只大蝎子朝你张牙舞爪呢。

夏天来了,沟里的温度要比沟外低3、4度,这里流水叮咚,清澈见底的小溪流,里面泥鳅鱼虾,螃蟹土鳖,应用尽有。长势茂盛的棉槐棵子,是大家编制各种篮筐的材料,各种背篓、挎篮、条筐、架筐都是用这种软软的棉条做出来的,还有小时候躺卧的圆圆的大爬篮。棉槐棵之间,是我们捉迷藏的好地方。玩的时间久了,肚子有点饿,躲在槐丛里觊觎园子里的黄瓜、西红柿,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溜进园子里,摘点吃的,去溪水里洗洗,嚼得咯嘣咯嘣、吭哧吭哧的,特爽;倘若不小心被园子的主人发现或者逮住了,后果就不爽啦!有一次,看到园子里没人,我和一个小伙伴刚钻进去,就被一只大黄狗发现了,那个惨啊,把我俩吓得一气跑到沟沿上,凉鞋跑丢了一只都没有察觉,狼狈不堪,好长时间没敢再去偷摘。沟里的石堰边,长着几棵大桑树,浓绿的桑叶下面,很多黑黑的大大的桑葚,是我们的最爱。吃饱了,玩累了,脱光衣服去河沟的清水里洗洗泡泡,然后躺在树荫下,在微风里听着鸟叫,美美地睡上一觉,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蝉鸣聒噪的日子里,我们最是兴奋,晚上带个电筒,提个袋子,总有不少收获。说来你可能不信,那个时候的节流鬼太多了,在一棵大树下,你屏住呼吸,就能听到树干上唰唰的声音,打开手电筒,一棵树上有时候能捉到十几只。捕蝉也是一种乐趣,很简单的工具,一根杆子头上绑一只网子就行了,节流鬼能吃,蝉只能玩,玩着玩着就腻了,放飞吧。

树丛里的隐秘处,是鸟儿的窝,有时候看见一对鸟儿在附近进进出出,说不定能找到他们的巢,里面有几个小小的椭圆形的蛋。我们一般先不动,隔一段时间就去看看,等鸟儿孵化出来进食的时候,就给一窝端了,拿回家自己养着,最后的结果是小鸟大多饿死。现在想想真是不仁不义,就没想过小鸟父母的感受啊!

秋天,色彩斑斓,瓜果飘香。村民们种的蔬菜瓜果也到了收获的时候,吊瓜、葫芦、茄子、山药、豆角、芸豆等等,随处可见。沟里核桃、柿子都成熟了,串串红通通的柿子,点缀在沟底的绿色里,特漂亮。柿子压弯了枝头,在秋风中微笑。我们常找到成熟欲滴的柿子,里面的柿瓣脆生生的,吃起来凉爽香甜。我常常想念母亲做的柿子煎饼,就是用这种柿子摊到煎饼里,薄薄的煎饼带着一股甜甜的味道,好吃极了。

各种体型较小的昆虫,也是沟里的住户,我曾在一个石板下,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甲虫,用树枝去戳它的尾部,立马放出一阵白色的烟雾,臭臭的。捉蝼蛄是我的拿手好戏,我能循着它行走的印迹,直捣它的老巢,揪出来玩耍。夜晚的沟里,秋虫呢喃,叫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顽皮的孩子投掷石块,沟里立时安静,不消一刻,叫声又会连成一片。

冬天,白雪皑皑,沟内一览无余,兔子跑过的痕迹,在雪地里留下一行行梅花瓣的脚印。有聪明的村民,根据野兔的行径,在沟内下套,最多的时候,一晚上能捉到五六只野兔。邻家堂哥就是这方面的能手,传说他有冬夜赤手空拳追兔子的本事,每次问起他,他总是呵呵一笑:哪里有的事?那时候,猪肉很少买到,经常能尝到带点土腥味的兔肉和肉汤,已经很不错了。

四十年,风雨飘摇。

这条深沟已经面目全非,不见了叮咚作响的溪水,没有了孩子们的身影。村里的孩子们被手机、电脑、游戏俘虏了,不在沟里玩耍了,这条沟也逐渐被树木和杂草占领了阵地。村里的承租人将沟圈了起来,也算是人迹罕至吧,至于里面再发生什么样故事,也就成了另外一种谜。

每次回家,路过这条沟,常常驻足留恋,被她带动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然而,沟里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乐和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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