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朐】贺房前后（小小说）

县二中党政办公室由张、王、李、赵、孙五人组成，王、赵是女性，张是主任。天天在一个办公室里相处，个人的脾性都摸得很清楚，有时，也难免为职称评定之类的事情，闹得脸红脖子粗的，但从来没有面对面发生过冲突。在外人眼里，办公室的同志就像一家人，张主任也以此为自豪。

这天，赵女士在闲聊中说到自己将要搬新家，大家一致表示祝贺。下午，趁赵女士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张主任让每人凑了50元的份子钱，用红纸包了，在下班的时交给了赵女士。第二天，赵女士盛情邀请办公室的同志去参观新房，并共进午餐。于是，张主任派车拉着部下来到了赵女士的新房，赵女士的丈夫是一家公司的经理，新买的房子面积有150平米，装饰得很豪华，大家都看直了眼，赞叹不已。王女士首先说：“有个好老公比什么都强呀，你看这装修，多气派呀！”秘书小李在宽敞的书房走来走去，感慨地说：“人家就是境界高，一个书房里布置的东西就比我家全部家当都多。”负责学校接待工作的老孙，马上算出赵女士的客厅可以同时摆上两桌酒菜招待客人，还有空余的地方可以跳跳舞什么的，羡慕之情一览无余。张主任的孩子快结婚了，如今还没有房子，他边参观边询问房子的价格，当得知要30多万元时，吃惊得嘴都张大了。

那天的午餐桌上，大家的话题仍围绕着赵女士的房子展开，张、王、李、孙嘴里说出的都是一连串的赞美，并变着法子向赵女士敬酒。赵女士本来酒量不大，无奈大家的热情很高，推脱不过，最后就喝高了。张主任慷慨地准许赵女士下午在家休息。

没有赵女士在场，办公室里议论赵女士房子的话题就变味了，王女士满脸的不屑：“不就是有个有钱的老公吗？这样的男人是靠不住的，说不定早就有了地下情人了。”小李接过话头说：“你看那书房，布置得真庸俗，凭她两口子的水平，还不是假装斯文！”老孙的话更不好听：“你看赵女士的样子，整个一个暴发户摸样呀，名义上是请我们参观，请我们吃饭，其实就是显摆罢了。”还在为儿子结婚没有新房而犯愁的张主任正心烦意乱，见部下言辞偏离了轨道，只好出面干涉：“大家都忙工作吧，我们在上班时间谈笑，影响不好呀。”大家遂噤了声，但心里却很不服气。

——作于2003年

马玉顺，临朐一中正高级教师，临朐县作家协会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