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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朐】寂寞的胡同

2016-11-06 王乐成 临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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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独居的京城一载有余了。屈指算来,除了文友给的题目《故乡人在京都》搁浅,再有的遗憾,就数没能深入体悟京城的胡同文化了。当然,“家长”还说,至今没见带回京城的儿子,她要跟孙子一起给养着呢。 “家长”这话,分明是又在给我设圈套呢。

早上出家属院东大门,没拐弯,一不留神,钻进了东邻西坦村的胡同。可这城里人不叫胡同,叫巷子,比如羊市巷、豆腐巷、戏台巷……其实,连京城人都叫胡同,还是胡同这名儿有味道。你城中村叫巷子,也没见巷子里的人时髦到哪儿去。就像京城住宅小区里一口京腔的“老北京”,照常擤鼻涕抹在树身上,为便宜二三角钱的鸡蛋,起大早去排队,也喜欢贪小便宜!

过了小吃一条街的文化路,向东就进了老北关。西坦村的房子还是规划过的,可这老北关就算是原汁原味的原始村落了。小时候,县城就这么贯穿南北的一条街。每年腊月时节,到了鞭炮震耳的北关集上,也就到了县城的北头儿。那时候的北关大街上,还铺着青石条子,被踩磨得溜滑放光。所以,这北关村,有着久远的年轮了。你看老北关村里那些胡同,横七竖八,五花八门的。有的一头宽,一头窄,就像京城的棺材巷;有的曲里拐弯,像天津大麻花,更像是诸葛孔明摆的八卦阵,一不留神,就会迷路。这不,我想去找寻杜兄的家,转了四条胡同,硬是没找到。让我很是纳闷。想想当年杜兄刚搬来居住,去路西我家喝酒,晚上十点多离开我家,十二点多了,杜嫂电话跟我要人。就是间隔六七条胡同,两个小时没到家,难道借着酒劲找好事去了不成?却原来,醺酒的杜兄胡同里拐来拐去,摸不到自家门了。

如今,杜兄杜嫂去成都哄孙子了,难道也把他那起摞屋的家带走了?再定神想想,分明看着不远处那朝阳下黄灿灿的,就是他房后的两棵老槐树,可就是绕不到跟前去。看着新垒的院墙,恍然大悟,旧宅基上起了这么多新房子,肯定把原来的路堵了。也罢,等兄嫂回来,非灌他们两大杯秦池不可。

多年前,这儿的胡同是何等的热闹。你要去大洋酒店参加喜宴,或朋友聚会,你要去秦池酒厂买批发的酒,你要去木器厂买柴火生蜂窝煤炉子,你要去光华肉联厂买猪下货、猪骨头熬汤,都得穿过这曲里拐弯的胡同,这儿的胡同就像房檐下那多的数不清的输电线路,看似理不清,却总能把你送往理想的去处。胡同狭窄,骑车子,步行才能通过。行人肩膀蹭肩膀,那是常有的事情,无非两人嘿然一笑。当然,听说小青年也喜欢往这胡同里钻,这儿住着附近几个大企业好多的俊男靓女,都希望在这儿蹭出点爱情火花来呢……

早上七点了,阳光从房顶下到地面上漫步。这扁窄的胡同里,除了我的脚步声,再就是几位送空酒瓶、废纸箱的推车子老人。偶有商贩的叫卖声伸头露头,还把人吓一小跳。估计年轻的居民,大都住上了高楼。之所以居民在旧院子里东盖西垒,堆砌得家里满满当当,密不透风,无非是为了旧村拆迁改造时,发个小横财而已。

四五载不在家,县城的路变宽了,楼变高了,还一晃冒出了十多处新住宅小区。而老村子也在变,变得臃肿了,模糊了,让我不认识了。更有亲戚、朋友,甚至老同事,眨眼之间,也阴阳两隔了。俯仰之间,恍若隔世。想想一头华发,两袖寂寥,徘徊胡同深巷的我,就像深海里的一叶孤舟,不免唏嘘叹息。 

近处,传来声声公鸡的啼鸣,又有炉灶里柴草的青烟袅袅,这声音,这烟火味,亲切、温暖,不禁勾起了我想老家的胡同,想老娘的心思……

王乐成,笔名断桥梅。站过讲台,做过编辑,开过专栏,临朐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全国检察文学协会会员。散文、随笔、诗歌散见于《法制日报》《检察日报》《方圆法治》《大众日报》《齐鲁晚报》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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