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件事,我对朝鲜官员怒拍桌子!(朝鲜秘密往事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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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我与水月在朝鲜初见,错过的朋友可以点击(我在朝鲜那些事儿)查看。
话说我们边喝边聊,过了一会儿,我让同伴(那位朝鲜通)从包里拿出两样东西,拉起水月的手递给她说:送你点小礼物。
礼物是一条香烟和一盒巧克力。
之所以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也是得益于身边那位朝鲜通,他叫阿华,跟朝鲜打过多年交道,深悉那边的人情世故。
这次赴朝我原本想带些手表、衬衣、香水之类的伴手礼,被阿华统统否定,他说千万别把那帮人惯坏了(记住这三个字,后面会重点提),带香烟和巧克力就行,无论男女,这两样都是很受欢迎的硬通货。
男人爱烟自不必说,巧克力他们也喜欢,是因为可以带回去给孩子;同样女的收了香烟也可以送给家人,比如水月就是带回去给父亲。
阿华不愧是朝鲜通,水月接过礼物十分感激,专门躬身对我表达了谢意。
另外一位女服务员小玉,被晾在一边,直勾勾地看着我对水月的作为,手里的烤鱼干,似乎瞬间不香了。
水月感觉到了小玉的嫉妒,于是从旁边桌子上拿过一个空果盘,将巧克力盒子拆开,拿出几颗摆放进去,给大家一起分享。
这正是我欣赏水月的地方,既无私善良、又做事周全,虽然高品质的巧克力对她来说也很不常见,但她为了顾及小玉的面子和心情,依然不吝分享。
实际上,我给小玉也准备了一份,只是因她之前只顾埋头吃鱼的不得体表现,所以故意晾她一下。
看着小玉委屈酸涩的样子,似乎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我心里既感觉好笑,又有几分不忍,于是给了阿华一个眼色,阿华立刻会意,赶紧从包里又拿出一份同样的搭配递给小玉,笑着说:给,你的在这里。
小玉见自己也有,脸上的嫉妒顿时化作了娇羞,她一手掩住嘴角,略带几分尴尬地接了过去,但她的尴尬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便“破涕为笑”,心情大好起来,对我们的态度也明显亲近了不少。
由于水月把自己的巧克力给我们打开了,所以我让阿华又给了她一盒,并在补充酒水的时候,给了水月和小玉每人200元人民币的小费。
那天的气氛,实在是好的不得了。
阿华事后有次跟我交流,他说良哥我知道你那天觉得小玉吃鱼时的表现有些失礼,但您不知道,她们平时哪能吃到这些啊?
后来随着我对朝鲜进一步地深入了解,才知道阿华说的太有道理了,有次我去万寿台画社参观,问身边的翻译(朝鲜人):你们这里的艺术家都是给国家工作,他们的作品也归国家所有,不允许自行售卖,那么你们政府对他们有什么奖励呢?
翻译对我说:表现出色的,政府会奖励给他们一些营养品。
我问:什么营养品呢?
他说:比如大米和白糖。
当时我就震惊了,大米和白糖,在他们的概念里,居然算是营养品。
要知道那还是在平壤,是他们最繁华的城市,物资都如此匮乏,至于出了平壤那简直无法形容,关于平壤之外的恐怖见闻,我后面再说。
那个翻译名叫金叽歪(化名),之所以给他取了一个如此不雅的化名,是因为我对他实在没什么好感,他比后来另一位朝鲜翻译阿朴,素质不知要差多少倍。
金叽歪有三件事给我留下了很坏的印象,其中一件就是从我跟水月见面的那天晚上开始。
那天我们气氛原本十分和谐,那家酒店虽然高端,但平时基本没什么人气,这在平壤倒也很正常,我们喝酒的那个内部咖啡吧,是个半封闭式的会所,平时除了个别我们这种“外宾”出入,就是朝鲜外交部门的人。
我之前说过,平壤的女服务员人人能歌善舞,所以客人喝酒的时候,她们基本都会唱歌助兴,平壤几乎所有的高端餐饮的包间里面都有KTV,至于这种酒店内部会所,就更是不可或缺的必备品。
房间面积宽敞,桌子和沙发很宽大,空荡荡的吧厅里,就我们几人外加水月和小玉,在安静柔和的灯光下,聊得不亦乐乎。
期间水月和小玉分别献唱,水月还拉我一起唱了一首朝鲜名曲“阿里郎”。
那是我第一次唱朝鲜歌曲,好在阿里郎的旋律和歌词都十分简单,随便听一两遍即可跟着吟唱,但说实话我还是被水月悠扬的嗓音和真挚的情感所打动,她唱阿里郎时那种忘情地投入和眼中真诚的目光,深深地感染了我。
那晚我和水月聊了很多,有种人会一见如故,我跟水月之间就是如此。
那时候的我虽然比现在年轻,但已历经沧桑,骨子里透着孤独。
这种性格跟成长环境有关,我小时候因某些原因跟父母分开,被寄养在保姆家里好几年,所以后来当我看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他对大堰河那种深厚的情感和依恋,我完全能够理解,感同身受。
虽然保姆对我非常疼爱,但幼年远离双亲寄人篱下的经历,还是在我的性格上打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孤独。
那是种与生俱来,从骨子里发散出来的特质,跟年龄和阅历无关,它在你还是懵懂孩童的时候,就把这个世界的某一种固定特质烙在了你的心上,使你由此形成了一种本能认知。
我在很小的时候,对人和世界关系的认知,就是:人的一生,其实就在冷酷仙境里独自歌舞的过程。
这种性格特质表现在行为上,就是我年轻时多年的流浪和逃避。
流浪,去很多地方,却不知道在找寻什么;逃避,无休止地逃避,又不知道在逃避什么。
在流浪和逃避的轮回里,我曾无意间走进过一些人的心里,却无一例外又逃了出来,最终变成了别人的回忆,和故事里的歌。
那些年我干过不少荒唐事,我因不愿面对感情问题去了欧洲,几年后又同样因无法面对而回国,回国后被家里强制安排相亲和定亲,这次更猛,我逃婚了……而且逃了两次,跟不同的人。
不提了,再说下去别人会以为是在写小说,说这些主要是为了解释,为什么在那个特殊的时期和特殊的国度,水月那样一个特殊的女人,能够在那样一个特殊的夜晚,给我以心灵和情感上的触动。
一种本真而纯洁的情愫,在美好的夜色之中,悄然从心底滋长。
然而一切美好,都随着金叽歪一行的到来被打破了。
他们忙完一天的工作,也来到这里喝酒,准确地讲,其实是金刻意喊了一帮朋友,专门来这里凑热闹。
由于在朝鲜,外国人出行必须要有其本国人陪同,所以在那边白天的行程,我们都是跟朝方官员同行,但晚上到了酒店,只要不出去活动,是不需要他们尤其是他们的翻译黏在身边的,而且我们这边,阿华本身就精通韩语。
我之前已经明确跟金叽歪讲过晚上不需要他,他还是专门找到这里,说到底是为了蹭吃蹭喝。
我在那边跟他们不少部门打过交道,除了少数部门有财力可以招待我们,其他大多数都是清水衙门,在接触过程中需要由我们买单。
考虑到他们国家的性质和经济条件,这本无可厚非,但金这个家伙,出于某些个人目的,专门安排我们去最平壤最顶级的场所消费,他一个外交部门的专职翻译,硬是把自己搞出了导游的风采。
比如上篇文章里提到的平壤海棠花,在我们已经去领略过民族特色之后,金叽歪还多次想安排我们去继续消费,并且所到之处经常自作主张,直接给我们推荐最高消费标准,总之我吃饭只要是由这孙子安排的地方,每顿就没有掉下几百美金的。
后来我跟老万说,就是你这种人,把他们这帮孙子惯坏的,令他们针对中国人的消费标准水涨船高,而且最擅长看客下菜单,如果是俄罗斯人过去,他们的热情会少很多。
有次我们在那边遇见几个俄罗斯人买画,好几个人墨迹了半天,最后买了一幅最小的。
他们买完之后,老万指着整面墙一大堆作品当中的一幅,说:这幅不要,其他的都给我装起来。
我感觉,那几个毛子要是能听懂老万在说什么,估计会过来揍他。
金叽歪知道我们的来路,作为一个老油条,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揩油的机会,这些我倒也都能忍,他真正惹怒我的,是有次吃饭时对我们志愿军令人发指的评价。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他们对志愿军的情感,应该是十分感恩和爱戴,结果他那天的话令我无比震怒,直接拍了桌子。
至于他说了什么,这里不能透露,透露了这篇文章就没了,总之是非常不好听的诋毁。
也正是因为中国企业在那边投资矿山大量入坑、以及跟他们打交道过程中像金这种人的表现,所以我对他们的认识,渐渐从友善和同情,变成了这样一种印象:这是群白眼狼。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像金这般,那边也还是有些非常质朴和善良的人,但类似金这种情况绝非个例,甚至不在少数。
这是后来的事,此处暂时不表。
那天晚上,金他们一行推门进来的时候,水月和小玉脸上同时流露出了强烈的不悦和慌乱,她俩匆忙将各自的礼物用托盘遮挡起来,起身送回吧台里藏了起来,至于水月开封过的那盒巧克力,由于来不及带走,不一会儿便落进了金和他的同事们嘴里。
他们几个都是外交部门的翻译,有俄语和英语翻译等,阿华私下告诉我,他们当中油水最大的,还是中文翻译。
金“热情”地向我们介绍他的同事,等大家落座之后,他又不失时机地主动帮我们续了一些酒水上前聚聊起来。
金只是个翻译(也兼点行政职务),却颇有几分官僚主义,而且从其对水月和小玉这种服务人员吆五喝六、指手画脚的举止行为来看,其身上的大男子主义非常严重。
总之对于水月和小玉来说,看到他们几个进来,脸上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我跟水月的美好初见,就这样被摧残了。
但金的同事当中,有一个家庭身份相对特殊的年轻人阿朴,却引起了我的兴趣和注意。
后来跟阿朴打交道的过程中,令我对他们国家的认识,更加深刻和透彻,阿朴的故事后面再说。
那晚我们中途告辞,先行返回休息,金他们留在那里继续饮酒作乐。
离开的时候,我故意将外套落在椅子上,给水月创造一个能出来跟我接触的机会。
你们别误会,我不是想干什么,我真的只是想多看她一眼。
水月没有让我失望,她是冰雪聪明之人。
当我推门往外走的时候,她果然拿着我的外套跟了出来。
水月把衣服递给我,然后轻声跟我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