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警惕:元清非中国言论危害国家安全!再论中国国家建构与流变
网上有人说“元帝国和清帝国是中国的‘沦陷时期’”、“不属于中国政权”等,还有人直接说出了“元清非中国”、“满洲入主中原等于日本侵华”言论。
这种观点绝对是某些敌*******对****势力和分*******裂*******势力希望看到甚至操弄的言论,危害******国家******安****全与领土完整。
一、古代中国的国家体系与现代中国的国家体系不是一码事
古代中国,基于其在东亚地缘政治板块中“一超无强”的格局,形成的是一种边界线不明晰的、超越民族国家的、洋葱式的“天下”体系,视居于中央的“天子”距离之远近、王化之高低,分别分为“编户”(皇帝直接统治的核心区)、“内臣”(受“天子”册封,合法性由“天子”背书、定期朝贡等)、“外藩”(遥领“天子”赋予的象征性职务、并有可能时而与“天子”发生冲突)、“朝贡”(只是不定期地向“天子”缴纳贡赋,文化交流不明确)等四种类型。
而在这四种类型中,除了与古代中国文明核心区域交流不明确、影响也不太明确、更没有实质性或象征性统治行为的“朝贡”区,其余的“外藩”与“内臣”(当然“内臣”一向比较老实)与核心区发生的战争,一般都不会被当做“侵略与反侵略战争”,而是被当做“内部矛盾”加以处理。
如“五胡乱华”,在司马光的《资治通鉴.晋记》、房玄龄的《晋书.后妃列传》等官方史书中,也往往都用“内侮”(家庭内乱)、“叛逆”(以下犯上)等属于内部事务的词语,并不认为这是“蛮族对中国的入侵”。
满人祖先猛哥帖木儿是明永乐大帝敕封的“建州左卫都指挥使”,甚至后金建立者努尔哈赤还在万历二十三年,因“保塞有功”而被明帝国加封为正二品龙虎将军武职、建州左卫都督,并从万历十一年到万历四十四年先后八次进京朝贡。
位于今黑龙江省依兰县的猛哥帖木儿塑像
建州女真、满洲军事贵族从古代中国国家体系来讲,当然属于由中原地区的“天子”曾经册封过的“外藩”,相比海外自成一派、对中央政权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态度、也根本不受“天子”册封、近代又率先完成了民族国家化、堪称古代中国文明与国家体系中“异类”的古代日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存在。
建州女真、满洲军事贵族属于“古代中国”天下体系范畴,而日本很难被算到“天下”体系里去,更不用说近代的现代民族国家体系了。
二、“‘蛮族’对中国的入侵”论调产生原因
那么为什么到了清末、尤其是清亡后,以上诸多历史事件统统变成了所谓的“‘蛮族’对中国的入侵”呢?
究其因素,主要有三点:
1、晚清在对列强战争中的表现差劲。
随着鸦片战争清帝国战败导致朝贡体系崩溃,和之后的西方列强入侵,清朝主导的传统东亚朝贡体系崩溃后开始被迫向现代民族国家体系转型。
相比边界不明晰、民族不明晰、注重形而上“王化”的朝贡体系,现代民族国家的逻辑体系相当严密,强调“民族、国界、主权”三个国家的主要要素,适宜于现代的大国竞争、国家利益至上的客观国际环境。
2、民族国家体系内部存在的分歧。
帝国主义列强的打击也迫使当时的中国建立自己的现代民族国家。由于在民族的概念上存在争议,现代民族国家体系从一开始就被划分为两个概念:一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二是“多民族集合成国族形成一个国家”。
前者认为“任何民族都有权建立国家”,而后者则从务实主义的角度出发强调“帝国的统绪”,认为应当在尊重历史事实的基础上由多民族集合成“国族”,形成一个大一统的“帝国”。
3、近代中国被迫进入现代民族国家体系,传统华夷之辩和现代民族国家学说存在矛盾。
为了救亡图存,面对西方列强的入侵,中国急需建立自己的现代民族国家,并完成“国家自立、民族自强”,而清政府已经到了王朝末期,腐朽昏聩,整个政府能力已经不足以承担现代国家的职责(现代和古代,并不一定谁优谁劣)。同时,清政府因为其“外藩”身份,是“大汉族”中的“异己”民族。
由此,部分学者(尤其以日本学者为始作俑者)用现代民族国家体系与现代民族学说,生搬硬套古代中国国家体系,逐步形成所谓“满洲入侵中原”、“元清非中国”等言论。而由于其民族叙事的简洁有力,把整个国家的衰败完全归罪于满清,有利于凝聚占人口比例99%的汉族群体,一度成为革命党人特别喜欢宣传的口号。
三、“元清非中国”言论的危害
“元清非中国”言论危害相当巨大,被列强特别是日本利用成为瓜分近代中国的有力武器。
1、明治维新后的日本时刻准备争夺东亚大陆。
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时期,日本发布所谓《讨清檄文》,明确出现“十八省豪杰共击之”、“推翻鞑虏”言论。
日本宣战书中号召的仅仅是“十八省豪杰”,即居住于中原腹心居民,而对蒙、藏、疆等位于边缘地带的居民则不包括在内。
这一将古代中国国家体系内诸民族做割裂化处理、尤其是将“中原农耕民族”与“边疆民族”分割开来的处置方法明显包藏着“瓜分豆剖”的祸心。
随后,日本又针对性地发明了所谓的“文明中心转移论”,将古代中国的“天下”体系与近代民族国家体系做混同化处理,认为所谓“蛮族”的入侵导致古代中国文明中心发生了“转移”,“天命”已然转移到日本列岛的大和民族手中。
有了这种学术理论支撑,日本不仅具有了“惩膺暴支”的合法性,更是有了“民族自决”的合理性:
既然满清是“蛮族”对“中国”的“入侵”,那么日本协助中原居民(主要是汉族)反抗满清入侵获得“独立”自然是合理的!
日本这种论断真是狼子野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发布《讨清檄文》的宗方小太郎与明治天皇
基于这一歪理,日本帝国在辛亥革命时期,就力图制造近代中国分裂,如辛亥革命进行时,日本驻华公使伊集院彦吉就曾致密电给内田康哉外务大臣:“帝国政府亟须当机立断,下定决心……趁此绝好时机,亟应在华中、华南建立两个独立国家,而使满清朝廷偏安华北……维持满清朝廷于华北一隅,而使其与南方汉人长期对峙,乃属对帝国有利之上策。”
这一阴谋未能得逞之后,日本又在日后不断策动所谓“满洲独立”、“蒙古独立”,并在侵华战争开始后,以日本陆军为后盾,先后扶持了“伪满洲国”、“伪蒙疆联合自治政府”、“汪记伪政权”等等诸多地方性的汉奸伪政权,可谓日本半个世纪以来打造的“满清非中国”、“满蒙非中国”等歪理的直接成果。
文史哲领域的学术成果一旦指导实践,竟然有如此巨大作用,我们能不警惕吗?
事实上,不仅日本曾经抓住“满洲非中国”这一论述大做文章,连部分早期的革命党人、维新派人士,都看不清楚这一点。
如康有为、谭嗣同(康有为学生)等人,在“百日维新”期间就曾经异想天开地提出,想通过割让新疆的土地给西方列强,换取维新所急需的资金与支持。
康有为(现在大家都看清楚了,原来康有为是一个典型的公知带路党,出卖了谭嗣同)。
而早期的革命党人如邹容、陈天华、章炳麟等人,一度也非常热衷于“满清非中国”。甚至连孙中山早起都曾经说过:“且支那国土统一已数千年矣,中间虽有离析分崩之变,然为时不久复合为一。近世五六百年,十八省之地几如金瓯之固,从无分裂之虞”。
近些年,这些早期言论也往往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加以引用,试图证明“满清非中国”的合法性。
其实,孙中山等人早期仅仅处于“革命家”和“鼓动家”的阶段,其革命思想尚不成熟,也没有完备的、成体系的民族与国家思想,甚至基本的地缘政治与国际斗争策略都不清楚,其关于民族与国家建构的言论则多受到民族主义理论中“一个民族建成一个国家”思潮的影响,显得较为幼稚。
而伴随着1902年梁启超在《论中国学术思想之变迁之大势》一文中提出“中华民族”一词,又在1905年《历史上中国民族之观察》一文中首次提出“中华民族自始本非一族,实由多民族混合而成”,真正现代化的、符合近代中国国家利益的、呈现出“国族化”特征的中华民族建构开始成型。
随后革命党人基于对国家统一的追求,则普遍接受了这一新型民族建构。
1912年的元旦中华民国政府成立大会上,孙中山发表的《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宣言书》中,就明确向世界宣告:“国家之本,在于人民。合汉、满、蒙、回、藏诸地为一国,即合汉、满、蒙、回、藏诸族为一人——是曰民族之统一”。
这无疑证明,近代中国在国家建构、民族建构方面,不仅已经完全脱离了古代中国的“天下”体系,接受了近代民族国家学说,而在民族国家学说中,也已经脱离了“单一民族国家论”,强调“多民族国家”论。
这既是对古代中国国家建构的发展,也是对所谓“满清非中国”言论的有力回击:都已经是一个国家、一个国族的共同组成部分了,你现在跟我说某个民族不算中国,这岂不是在逗我玩儿?
中国历史地理学界的泰斗谭其骧先生曾说过:“今天我们写中国史,当然应该把各族人民的历史都当成中国历史的一部分,因为这个中国是我们各族人民共同缔造的。”
我们必须坚持这样的观点:
继续坚持“中华民族”和“中华民族缔造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构;
坚定不移地认定清帝国、元帝国属于古代中国历史上的正统王朝;
坚定不移地认为作为中华民族组成部分的蒙古族、满族在历史上属于古代中国国家体系的组成部分。
毕竟,对于一个正处于上升期的新兴强国来讲,我们必须弄清楚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底是谁”,才能弄清楚,我们未来将往哪里去。
上文摘编自“军武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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