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 请勿触碰工作人员
请勿触碰工作人员
BY：小圆鼻子
林爵最近接了一份打工的工作，具体就是为本市一家新造的鬼屋当试玩。此次打工的机会是他大学的学姐给他的，工资很可观。学姐说她胆子太小不敢去，又说林爵总是铁着一张脸，有时候比鬼还吓人，所以就将工作介绍给了他。
至少学姐说对了某个部分，那就是林爵的长处不多，其中之一就是他胆子大。
在约定的时间来到鬼屋门口，所有的试玩玩家都收到一张卡片和一支笔。他大略扫视了一下，原来是让他们为鬼屋内每个小场景打分。将他们分为四人一组，一个工作人员问道：“准备好了吗？”
跃跃欲试的玩家们高声回答：“准备好了！”
“那祝大家有一个快乐并难忘的旅程！”
林爵漫不经心的嚼着泡泡糖走在最前，和他一组的另三人跟在他后头，他们紧靠在一起，窸窸窣窣地互相壮胆。
鬼屋是以七个小场景组成，第一个，迷之森。
一进入场景，他们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并且始终都有冷飕飕的风吹到他们的脖子上。灯光很灰暗，视线偶尔会下意识的被几点绿幽幽的光亮吸引过去，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一张狰狞的人脸。
“啊！”组员不禁尖叫了起来。
走着走着，好像有什么东西猛地凑到了自己的耳边，轻轻地挠了一下。
三个组员抱成了一团：“妈啊！”
“还不错，”林爵淡然地在纸上打了一个分数，一边嚼着泡泡糖一边自言自语，“如果加一点音效会更好。还有，冷气应该装在地板上，往游客的脚踝吹，恐怖指数会上升。”
其他人也手忙脚乱地打了一个分数，赶紧闭上眼睛逃出此场景。
可逃跑的同时他们也必须面临下一场考验：血之室。
“我的天啊！”
“啊！！”
林爵被他们弄得有些无奈：“……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们在乱喊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是！”
问题就在于他们身处在一间四处都是血迹的实验室里，微弱的日光灯时亮时不亮，桌上是七歪八倒的医疗器械，好像这个实验室被某种生物血洗了一番。
“你们看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一个组员指着一条满是红色血迹的白色帘子，那后面有个影子在蠢蠢欲动。
随即，一个浑身污浊的“东西”爬了出来。
“啊！！不要过来！！”三位组员四处逃散。
林爵“哦”了一声，拿出笔，在实验室的桌上自顾自的写起评语。
“嗯……总体还行，不过血迹有些假，比起粉刷，如果是喷溅状会比较好。”
忽然，那个“东西”爬到了他的脚边。
林爵想到了什么，蹲下身：“对了，你们是想造出实验室的人全被杀了是不是？那就应该在地板上放一到两件白大褂，里面塞一些假装是血块的东西，好像实验室的科学家被吃掉了一样。”
“东西”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林爵继续面无表情地道：“还有，你不应该从正面爬出来，躲在门后，当玩家进入实验室，从背后爬出来比较吓人。”
“哦……哦，”那个“东西”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我明白了。”
林爵的组员见状，都聚了过来：“什么啊！原来是工作人员，不要吓人好不好！”
林爵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鬼屋不吓人叫什么鬼屋！
一个组员求饶：“工作人员，我们能不能不玩了！我没想到这么可怕！”
“我……我也不想玩了……大不了工资不要了，能不能放我出去。”
“我也不想玩了，好恐怖TAT！”
工作人员犹豫着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出去了就不能再进来了。”
三人异口同声：“我们没有想再进来！”
工作人员望了林爵一眼：“你要一起走吗？”
“当然不用，”林爵耸肩，朝三个胆小鬼挥挥手，“那我先去下一个场景了，拜拜。”
组员心里有些不爽，可又不敢再继续玩，只能图口舌之快：“哼，这么臭屁，看一会儿他被吓得屁滚尿流。”
嘴里的泡泡糖被嚼的越来越淡，林爵换了一只新的，轻松地进入接下来的几个场景。什么医院、地下室、吸血鬼……对他来说一点儿新意都没有，不过为了工资，他是会将这个鬼屋玩完的——他还有一个优点，有责任心，从一而终。
终于，他来到了最后一个场景：尸之间。
林爵轻蔑的吹了一声口哨，什么尸之间，不就是停尸房吗？
他推开大门，果不其然，就看到了一排白色的病床。病床上明显有人，并且被从头到尾都盖着白色的床单，只是留下人体的轮廓而已。
林爵默想，估计也就是工作人员猛地坐起，吓玩家一跳而已吧。于是他靠在墙上，眼睛看着病床，等待工作人员坐起的那一刻。
可是等了老半天，什么都没发生。
难道是他想错了？
林爵犹豫了一会儿，迟疑着伸手朝某张病床摸去。
凉凉的，硬硬的，是假的吗？
他又摸了其他几张床，似乎下面都是假人。
太不专业的，全部都是模型吗？虽然猛地坐起吓一跳的戏码是挺傻的，不过连这个都没有，还叫什么鬼屋。
林爵摸到倒数第二张床，那触感跟之前的不一样，不像塑料，像是骨头，又软软的……要继续摸，躺在那床上的人突然跳了起来。
“哇哇你干嘛摸我！”
林爵正眼一看，是一个穿着白色病服，与他年纪相差不多的男生。
“你是工作人员？”
男生点头：“是啊！”
林爵反问：“那你怎么不来吓唬人？”
“我……”男生脸一红，结巴道，“我这里都没人过来，我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呗……然后就被你摸醒了，喂，不能触摸工作人员你知不知道！”
林爵眯了眯眼：“怎么一点职业精神都没有。”
男生将身上的被子裹紧，嘁了一声：“明明是现在的软脚虾太多，工作人员也是会等无聊的。”
林爵冷哼，他不喜欢没有责任感的家伙：“如果我告诉其他人你在工作的途中睡着了，他们会不会扣你钱？”
“喂，你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吧！”男生的表情夸张到好笑，“我只是来打工混一口饭吃，学校的食堂又涨价了，而且我想买新出的游戏机，学姐好不容易给我推荐了一个打工的机会，你给我条活路行不行啊！”
林爵皱眉：“这很难说。”。
男生挠头：“喂，那我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不要老是喂，”他一口一个“喂”听得林爵很不舒服，“我叫林爵，你……”
没让他说完，男生咧开嘴，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哦，我叫赵栩。”
“你……”看着他的笑脸，林爵有一秒的失神。
赵栩看着他：“嗯？怎么了吗？”
“没怎么，”林爵移开视线，“这样，我重新进来一次，你按照原计划吓我。”
赵栩点头，商量道：“那是不是我吓到你，你就不会揭发我睡着的事？”
林爵勾勾嘴角，像是在挑衅：“能吓到我再说吧。”
“嘿嘿，那一言为定！”
赵栩笑着躺到床上，把被子盖在头上，装作尸体一动不动。林爵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丝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意。
林爵走出房间，然后等待了一分多钟，重新推门进入。
不过这一回，他根本就无心研究周围的坏境，直接放轻脚步走到了赵栩的床前。他耐心等待了半分钟，可赵栩依旧没有立刻跳起来吓唬他。
林爵脸青了下去，暗想他不会又睡着了吧。林爵不太喜欢没有责任心的人，他有些报复的再一次伸出手，恶作剧地摸上了他的身体。
嗯？怎么又是硬硬的，凉凉的，好像有些像塑料……感到奇怪，他用力掀开被子。
果然，下面那个是假人。
林爵一愣，又立刻把其他床上的被子通通掀开。
假人，全是假人。
林爵心一沉，整个房间只有一个进出口，赵栩应该还在这个房间里才对。
他轻唤：“赵栩？”
他清亮的声音在死气沉沉的房间里倍感突兀，好像除了他，没有一样东西是有生命的。
“赵栩！？”他又唤了一声。
林爵不由得有些心慌——
房间里的假人多了一个，而原本的赵栩不见了。
难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栩有体温，他是人。
可是，赵栩为什么不见了？
看着一屋子的病床和假人，林爵的背脊瞬间凉了——比起害怕，他的心里更多的是担心。
忽然，他的脚腕被什么给抓住了，林爵一惊，差点跳了起来。
赵栩从床底下钻出：“哈哈，我就说我能吓到你的吧！”
他居然躲在床下！而刚才慌乱的林爵显然忘记检查被长长的白床单遮住的床底下了！
赵栩得意地笑起：“每个床下都有假人哦，我反应很快吧！”
林爵青着脸：“我没被你吓到。”
赵栩不屑地嘁了一声：“脸色都变了，如果不是害怕那能是什么？你说给我听听。”
林爵没吭声。
“就说被我吓到了吧，”赵栩想到了什么：“对了，你答应我如果我吓到就不揭发我的，不能食言。”
林爵还是没说话。
赵栩伸指戳戳他的额头：“吓傻了啊？”
“赵栩。”林爵忽然道。
“啊？”
“你之前说的学姐，是不是X大学的梁玉？”
赵栩点头：“是啊，你也认识我的学姐？”
“我只想告诉你，”林爵抬起头，跟赵栩四目相对，“我是X大学X学院X班的林爵，手机号X。”
赵栩还是有些发愣：“啊？”
林爵僵硬的脸部微微放松了下来：“没什么，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林爵对“尸之间”的建议很简单：请在入口处树立“请勿触碰工作人员”的牌子。鬼屋的设计人对他的提议很重视，几乎全部采纳，并且给了他超出约定一倍多的工资，不过林爵没有接受这份钱财，而是提出了其他要求——
鬼屋正式营业，每天都有大量的游客前来挑战，他们都表示这个鬼屋是全市最好玩的一家，因为它总是会在容易让人忽视的细节上狠狠吓你一大跳。
“……哇 41 37187 41 15289 0 0 3727 0 0:00:09 0:00:04 0:00:05 3726大哥，我们总算闯到最后一关‘尸之间’了！”
“是啊，来了好几次，都是被前一些关卡吓到逃跑，这一次一定要闯关成功！”
“大哥，门口写了一张什么……唔，‘请勿触碰工作人员’？哈哈，越是不让我摸，我越是要摸啦！”
两个男人推开“尸之间”的门，在不断闪动的日光灯下，他们大着胆子踏入了满是白色病床的停尸间。尸之间的膈应墙是特制的，会让玩家产生“房内除了自己，全是死物”的错觉。
虽然在入口处说的信誓旦旦，可真的来到了，两个男人还是会害怕。其中一人大着胆子戳了戳第一张床上高起的东西：“诶，大哥，硬硬的，而且一动不动，好像都是塑料啊？”
“不、不知道……照理说应该是有工作人员跳起来吓我们的。”
他们慢慢的前进，一路戳，一路走，确认了前面的病床上全是假人，他们好奇地向最后一张病床伸出手指。
此时，他们的背后最后第二张床，也就是他们前一秒刚确认应当是躺着“假人”的床上传来一个凉飕飕的声音——
“请勿触碰工作人员。”
随即，最后一张床上也瞬间弹坐起一个脸被涂的惨白的男生，两位玩家还未反应过来，脸白白的男生就高声骂道：“林爵你有没有搞错啊！又来！每一次都在我要吓人的时候捣乱！你滚远一点儿好不好！”
“假人”也坐起身：“你的方法已经过时了，看他们根本就没有被你吓到。”
两位游客小声道：“其实……有小小的……”
赵栩的声音压过他们：“林爵你去其他地方装鬼好不好！‘尸之间’我一个人就够了！”
“不行。”林爵不容回绝地躺回床上，将脸蒙上，假装自己是尸体。
“你……！”
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答应，赵栩也气呼呼地躺到床上继续装尸体。
两位游客面面相觑，这难道就是他们期待的鬼屋超恐惧、巨恐怖、应该恐怖到让人痛哭流涕的最终关卡，总、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哥抓了抓头发：“我也、不知道……”
不久之后，有通关玩家在网络上开了一张关于鬼屋的帖子，他对鬼屋的前六关表示赞扬，可到最后一关，他总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还未通关的玩家问他为什么会哭笑不得，楼主回复——
只要你尝试触碰某具“尸体”，另一具“尸体”便会立刻坐起来，幽幽地告诉你：“请勿触碰工作人员”。
赵栩最近非常的烦恼，其中绝大部分原因是来自于莫名其妙闯入他生活的那个人——林爵。
本以为只是打工会碰见他，没想到他竟然跟自己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学校不见周末见。
简直是阴魂不散！
上完课，赵栩揪住身边的室友：“喂，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他的室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那个人不在后才点头：“哦，好啊……对了，你一会儿去鬼屋打工能不能帮我要两张票？我跟我女朋友想去。”
赵栩做了一个OK的手势：“没问题！”
室友正要道谢，眼角忽然扫到了一个如鬼魅一般的影子。
“哇！”
赵栩看向他：“你鬼叫什么？”
“林……林……”室友结结巴巴，指着走廊的拐角，“赵栩！我突然想起来辅导员找我有事，午饭就不陪你了，我先走了啊！”
“啊？”
还来不及问，室友就逃似的朝反方向跑去——赵栩啊赵栩！你好自为之，姓林的他已经不止一次用吃人的眼神看我了……更过分的是他居然在我半夜上厕所的时候跟踪我！半夜啊！厕所啊！我胆子很小的啊！我妈说我八字轻我吓不起的啊！
一无所知的赵栩挠挠头，继续前进，没走几步就碰见了站在拐角处的林爵。
“怎么又是你。”
最近似乎很容易就撞见他，心里有些不爽的赵栩无意识地鼓起嘴。
林爵平淡地道：“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随便！”
“哦，那一会儿再一起去鬼屋。”
“随便！”
赵栩迈开步子地走在前面，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口气很冲，并且也好像听不见林爵的脚步声了。
喂，臭小子不会这么小气放我鸽子吧？
他不动声色地侧过头往后面看了一眼，看见林爵就跟在他身后不远。
赵栩嘀咕：“走路都没有脚步声，你装鬼装出职业病了。”
林爵点头：“我学诈尸的确很像。”
“是啊，真的尸体也没你像。”赵栩不免有些不高兴——最近闯到“尸之间”的游客大多都是被林爵“诈尸”后那一句“请勿触碰工作人员”吓到，根本就轮不到自己跳起来吓唬人。
不爽，就是不爽。
吃过午饭他们两个就一起去打工，差不多是并肩的进到鬼屋的员工休息室。他们来了迟了，员工室里就他们两个。赵栩把书包扔到地上，旁若无人地脱下上衣和裤子，然后光着身体，只穿着一条四角短裤在林爵面前来回走动。
“咦，我们的衣服到哪去了？我记得我昨天放在这里的……”
话还没说完，一大团白色的布料被扔到他的脸上。
林爵转过脸，“快穿好，已经迟到了。”
赵栩把病服套上，吐了吐舌头：“没关系，反正很少有人会闯到我们那一关。”
我们……
林爵的嘴角微微上扬。
把脸刷得像墙壁一样白后他们就一前一后走出员工休息室，正准备去往“尸之间”，一个主管过来叫住了林爵。
“林爵，我有事跟你说。”
林爵答应了一声，同时也向赵栩挥了挥手：“你先过去，如果‘尸之间’有游客过去怎么办？”
赵栩拍胸：“放心，你不在，我一定会把他们吓到哭爹喊娘！”
林爵点头，转身跟上主管。
赵栩一边低头走，一边思索——主管把林爵叫过去干嘛？正想着，他碰到了装扮成吸血鬼和狼人的两个男生。
吸血鬼窸窸窣窣地道：“嘿嘿，我去把那个男的吸引到角落，你去吓那个漂亮小姐吧？记得下一次要换回来。”
“就你那点儿出息……对了，林爵的事你知不知道？”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赵栩的耳朵竖了起来。
“知道啊，”吸血鬼抹了抹嘴边的“鲜血”，一副准备出击狩猎的模样，“听说有一家新的鬼屋要邀请林爵过去，工资比我们高很多倍，真是羡慕。”
狼人点点头：“的确，他在这里装鬼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原来他要离开了？赵栩的心一凉。
他失落地慢慢往“尸之间”走，回去途中吓到无辜游客若干。
打开冰凉苍白的停尸间的大门，赵栩熟门熟路地爬上了属于他的病床，眼睛不自觉地看了看他边上空荡荡的病床。
林爵要走了？
赵栩感到不舍，他缓缓地躺下，将被子蒙到脸上。
虽然他跟林爵认识的不久，两人的关系也不很亲密……可是、可是……赵栩喜欢跟他躺在这里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一边等待游客，然后暗暗较劲谁吓唬到的游客比较多。
但现在他要走了，并且没有告诉自己。
不爽，很不爽。
“尸之间”的门“嘎吱”地被人推开，赵栩稍稍收心，算准了时间立刻弹坐起来。
来的人没被他吓到，而是一脸平淡的爬上他隔壁的床：“是我。”
林爵，他当然吓不到林爵。
赵栩丧气地躺回床上，将脸蒙起，忍不住问：“你是不是要走了？”
林爵静静的，没吭声。
赵栩气鼓鼓地说：“走就走，反正这里我一个人也行，又不需要你。”
“我不走。”林爵终于开口。
赵栩声音闷闷的：“为什么不走？那里工资高，你不用在这里装鬼了，好好发挥你给鬼屋提建议的才能。”
许久，林爵才又说话：“你真的这么想吗？”
“是啊，”赵栩怄气地回答，“跟我在这里小儿科的装尸体，还真是埋没你了！”
可林爵依旧坚定地道：“我不走。”
“走！”赵栩吼他。
“我不走。”他简单地重复。
赵栩又吼他：“你根本就没有理由留下！”
不再有人说话，房间瞬间变得死寂。
干干脆脆的离开行不行，没有林爵，赵栩他一个人也可以！最多会变得无聊一些，大不了就睡觉消磨好了，他一点儿都不在意林爵！
可即使故意在心里不断贬低林爵，也依旧掩盖不了他难舍失落的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尸之间”的门被推开：有游客来了。
赵栩竖着耳朵，想通过游客的脚步声确定对方的位置，然后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坐起，可他什么都没听见——因为没有脚步声。
但门的确是被推开了。
正奇怪着，什么东西隔着被子摸上了自己的身体。
赵栩一颤，而他身边的林爵也没说出“请勿触碰工作人员”。
搞什么飞机……
赵栩思量，一般游客只会摸一下，确定是不会动的假人后就会离开，接着他瞬间坐起，也是可以吓到对方，所以只要再忍耐一下……喂，怎么回事，为什么摸个不停，而且手法、手法太奇怪了！
对方的手掌在他的肚皮上揉按，渐渐向下，滑到大腿处来回轻抚，如果不立刻制止，应该就会摸到……
赵栩很没职业道德地坐起身，他分明就是被X骚扰了好不好！
“喂，这位游客！门口‘请勿触碰工作人员’的牌子你没有看到吗！”
掀开被子说话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游客”的真面目——
不是林爵还能是谁！
“林爵开什么玩笑！我还以为是游客！”
林爵坐在他的病床上，手依旧放在他的大腿上：“我有理由。”
“什么理由？手先拿开。”赵栩打开他的手，挪了挪腿。
林爵看向他：“我是说，我有留下来的理由。”
“什么理由？”
林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移动手掌，自顾自地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
赵栩举起拳头：“别再摸了，我可翻脸了！”
林爵却正儿八经地道，好像自己在做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这就是我的理由。”
“什、什么！？”
林爵点点头：“嗯，我想摸你，想亲你，并且不想让其他人碰你。”
赵栩脸涨得通红：“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想摸你，想亲你，不想让其他人碰你。”
“不要重复！我听见了！”赵栩的耳根都红了。
“所以我有理由留下了，而且我好像有一个新任务了。”
赵栩还在回味他之前的话，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任务？！”
“赵栩，”林爵唤了他一声，引诱的赵栩不由自主地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在这里房间里，你是‘尸体’，‘尸体’是不可以被摸了几下就乱动的。所以从明天起，我会好好训练你。”
赵栩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口里的“训练”……难道不就是他躺在那里被随便摸还不能抵抗的意思？！
赵栩做着最后的挣扎：“喂、喂！‘请勿触碰工作人员’啊！外面的牌子还是你立的！”
很少笑的林爵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哦，那简单。”
所以第二天，“尸之间”门口的牌子变成了——“尊敬的游客，请勿触碰工作人员”。
换言之，不是“游客”的话，想怎么样都可以。
而赵栩同学的烦恼，才刚刚开始。
今日G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