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普的世界 世界的普罗普——贾放教授讲座实录

2021年11月18日下午，由北京师范大学中国社会管理研究院/社会学院民俗学专业主办的“民俗学与当代社会”系列学术沙龙第三季“民俗学经典理论与中国应用”系列讲座第十讲“普罗普的世界 世界的普罗普”在北师大顺利举行。本次讲座特邀北京师范大学汉语文化学院贾放教授主讲，北京师范大学社会学院萧放教授主持，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漆凌云教授与谈。讲座采用“线上+线下”结合的方式，线下课堂参与的同时，腾讯会议同步进行线上分享。

弗拉基米尔·雅可夫列维奇·普洛普（Владимир Яковлевич Пропп，Vladimir Propp，1895—1970）是享有世界声誉的苏联民间文艺学家、民俗学家。作为国内普罗普研究的翘楚以及普罗普多部著作的翻译者，贾放教授在讲座中并未直接阐述普罗普的学术创见，而是从普罗普的自传出发，结合她与普罗普的多位同僚和学生的交往，以及翻译普罗普著作的感悟和思考，围绕“简单、丰富、深刻、温暖”四个关键词，对普罗普的世界展开了深入描述。

贾放教授首先从普罗普1945年的《自传》谈起，向大家展示了一个履历“简单”的普罗普。他生活在美丽的涅瓦河畔，是一位质朴的书斋学者，而正是这种看似简单的专注，为他潜心研究，写出具有世界影响力的著作提供了创作环境。同时普罗普也是一位有着“丰富的世界”的学者，在学术研究方面，他的研究领域广泛，包括故事学、歌谣学、史诗学、民间文艺论、民间节日习俗等，著有《故事形态学》（1928）、《神奇故事的历史根源》（1946）、《俄罗斯英雄史诗》（1955）、《俄罗斯农事节日》（1963）等多部专著。他逝世后，还由学生编辑整理出版了《戏剧与笑的问题》（莫斯科，1976）、《俄罗斯故事论》（列宁格勒、1984）、《民间文学的诗学》（莫斯科，1998）等著作。在现实生活中，普罗普的生活饶有情趣，文学、诗歌、音乐、摄影等都有涉足。

随后，贾放教授结合广为人知的普罗普故事学研究名著《故事形态学》深入解析了普罗普所拥有的“深刻的世界”。她提到，《故事形态学》是普罗普在20世纪20年代完成的，那是苏联学术思想活跃的年代。在该书中，普罗普试图从结构上解决民间故事的同一性问题。他在《故事形态学》在序言部分就开宗明义：“‘形态学’一词意味着关于形式的学说”，“故事形态学是对形式进行考察并确定其结构的规律性”。普罗普在多处强调其研究对象的针对性和限定性，普适性并不是他的追求，所以后世一些对“普罗普公式”的指责并不恰当。有研究者认为普罗普关于“形态”的研究属于典型“形式主义”，这也有以偏概全之嫌。

贾放认为，普罗普深入阅读阿方纳西耶夫编撰的100个俄罗斯神奇故事文本，提取出神奇故事的31个功能项，并阐述了它们之间的组合关系以及与故事整体的关联，用后世所命名的“普罗普公式”，回答了神奇故事类同性/单一性的问题，这种对故事结构功能的共时性研究为我们运用文本细读方法提供了良好的范例。在贾放教授看来，普罗普是故事学研究的集大成者，《故事形态学》是俄罗斯故事学从外部研究转向内部研究的标志性节点，被认为是世界范围内结构主义的滥觞，并开启了叙事学研究先河。

贾放教授

贾放教授还谈到她在翻译普罗普著作时如履薄冰的切身感受。为了准确翻译“形态学”、“功能项”、“神奇故事”等关键词语，她字斟句酌、翻阅文献、向多位学者求教，以求兼顾规范性和灵活性，努力用汉语尽量准确地传达出作者的本意。两种语言之间的转换会有种种意想不到问题，一不留神就可能出错。我们在阅读翻译或转译著作时需要非常警惕。她也提到，当初翻译时留下了一些遗憾，所幸，原由中华书局2006年出版的《故事形态学》《神奇故事的历史根源》两书即将再版，预计不久将有更加完善的版本问世。

讲座现场

贾放教授还谈及普罗普的另外两部著作《神奇故事的历史根源》和《俄罗斯故事论》。《神奇故事的历史根源》是一部关于故事历史起源的历时性研究，该著作主要解决神奇故事“从哪儿来”的问题，发掘出神奇故事里的历史根源主要来自于成年礼仪式与死亡、神话、原始思维、往昔的制度等。在《俄罗斯故事论》中，普罗普认为故事是一种艺术体裁，对故事学范畴内基本问题进行了全面梳理，形成了故事的体裁诗学研究。

最后，贾放教授用“温暖的世界”来概括普罗普作为“师者”、“学者”的人格魅力。她特别谈到普罗普重视与学生平等交流，尊重学生，用严谨的学术思想培育学生。他的学生A.H.玛尔登诺娃回忆起恩师说：“恩师教给我的不只是民间文艺学，还有善。”深受普罗普学术思想和人格魅力影响的学人们形成了卓有成就的“普罗普学派”。

漆凌云教授

与谈人漆凌云教授首先对贾放老师翻译普罗普著作表示感谢，他认为普罗普的《故事形态学》是故事学研究的“圣经”，它深度解读了故事的叙事法则和文化密码，而贾放教授的中译本对民俗学/民间文学的故事研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漆教授赞赏普罗普用我们较为熟悉的母题/母题链的方式把民间故事的形态结构清晰地、直观地梳理出来。他也提到著名学者刘魁立研究员的《民间叙事生命树》也受到故事形态学影响。同时，漆凌云教授还就普罗普故事形态学研究中对“元故事”的选择依据问题与贾放教授进行了交流。

萧放教授

讲座最后，萧放教授也因循本场讲座的温暖基调做了带有温度的总结。他指出，贾放教授用低调、严谨、温暖的态度为在场师生上了生动的一课，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生动且温暖的普罗普，也让我们通过重温经典、走近大师从而理解学术与人格的关系。“故事形态学”作为一种方法不仅可以运用到故事研究中，还能扩展到其他社会文化研究。普罗普对文本细致分析和严谨思考的学术态度也值得我们学习。他选读了普罗普《自传》中的一小段向普罗普致敬，引发了在场师生对中国民俗学科奠基人钟敬文先生提出的“建立中国民俗学派”的深深思索。

公众号总指导：萧放

内容顾问：朱霞  鞠熙

指导教师：贺少雅

公众号主编：林 加

【学科动态】栏目责编：叶玮琪

撰稿人：周茜茜

图文编辑：彭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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