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6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和妻子抵达印度新德里,目的是参加美印“2+2”会议。
直新闻:今天,美印“2+2”会议计划签署两国里程碑意义的防务协议,那就是《地理空间情报基本交流合作协定》(BECA),新德里电视台欢呼为印美安全关系注入“新动能”,是印度一大胜利。您觉得,印度为什么这么兴奋?特约评论员 吴健:这个协议英文简称叫“比卡”(BECA),是多年来美国要求印度交出的四大“投名状”之一。我们知道,美国对盟友和伙伴实施“战略捆绑”的手段之一,是用军售引诱其签署排他性的防务协定,再利用技术优势对其进行渗透和控制,而针对印度,美国重点放在包括“比卡”在内的四大协定上,过去五年多,已完成三项,“比卡”的签署可谓“志在必得”。我们先了解一下“比卡”细节,其要害是印美相互开放非绝密级和内部使用的地理空间信息,涉及地形、海洋、航空数据和服务,尤其共享远程导航和导弹瞄准所需的卫星定位和地形遥感数据,特别是图像数据。美方渲染BECA“将使印军的美制武器打击精度大幅提高,甚至能与美军互操作”。而相比之前签的三个协定,印度人也清楚“比卡”“药力过大”。因为前面几个协定是主要涉及常规军事后勤支援、基地互访、通信交互等等可控范畴,印度人可以用“个案处理”或“临时调整”来灵活掌握,避免被美国人牵着鼻子走,比方说,印度向美军开放安达曼群岛的布莱尔军港,他可以今天请你来,也可以明天不请你来,因为协定赋予印方“四种情况下的审批权”。可“比卡”就不同了,数据一旦共享并释放出去,就覆水难收,况且美国是全球战略,搜集世界各地的地理信息汗牛充栋,它只需拿出一小部分和印度做交易,就能把印度手头不多的数据筹码换走,就像“榨干柠檬”一样,到头来印度连“渣渣都不剩”。
可印度人为什么明知如此还要往“火坑”跳呢?关键一条,以莫迪、苏杰生为代表的印度安全外交团队把赌注下到美国身上,希望通过与美国的捆绑,换取自身在南亚乃至所谓“印太空间”的“大国威望”,尤其现在与中国等邻国发生边境问题,他们觉得“美国杠杆”能让自己获得更充分的优势。还有一点不容忽视,那就是美国主动把印度与邻国摩擦的因素放大,从今年3月起,美国防部和国家地理空间局,就反复致函印度国防部,强调签不签“比卡”事关美国立场,特朗普也撂下狠话,如果今年11月自己大选前达不成“比卡”,美方将“调整”对印军售立场,还有在克什米尔和阿富汗问题上进一步考虑巴基斯坦利益,结果“遣将不如激将”,活生生把印度推上自己的战车。
直新闻:用武器打造“友谊”。是美国一贯套路。吴先生,您觉得印度能从“军火友谊”得到多少好处?特约评论员 吴健:知名度较高的《今日印度》记者桑迪普·乌尼坦提到这个细节,每逢印度对外冲突,美国军火商在自己刊物上投放的广告就多,而且解说词写得很煽情。像这几个月,周刊上发布的波音军用直升机广告叫什么,叫“与你合体,建设未来”“你们要什么,我们给什么”。多体贴啊!就在中印西段形势复杂期间,美国波音提前把印军最后五架“阿帕奇”武装直升机交货,而且美方专家破例伴随直升机保障到拉达克高原。印方也特事特办,简化疫情期间对外国人的强制检疫隔离,让美国专家尽快到位。目前,印军投入边境对峙的主力装备尤其飞机几乎是“美货当家”,把“阿帕奇”转送边境的是波音C-17运输机,而进一步把兵员投向前沿的“支奴干”直升机也是波音的,以致于外界形容印军乘上“波音快车”。那么,美印“军火友谊”是不是“只有火焰,没有海水”呢?当然不是,比起别国售印军火,美国武器限制大得多,印度炮兵中将尚卡尔就说过,“这些武器都只能按华盛顿规定的方向开火”。近几年,印度以牺牲主权为代表,换取美国转让军事技术,可得到什么呢?单兵防护服、移动发电机、微型无人机……而印度最想要的基础性技术,像航空发动机、舰载机电磁弹射器,都没有。不得不说,美印军贸,至少对“印度制造”颗粒无收。作为比石油、黄金更赚钱的行业,尤其能和国家关系挂钩,为进一步控制印度,美国政府、军火商积极在印度政府、议会、工商界寻找伙伴,至于能量极大的印度媒体,美国更以高额广告、采访补贴等手段笼络。《今日印度》记者乌尼坦干脆把美印军事关系称为“无利不友”,莫迪跟他说,自己和特朗普在一起,有“左右重大决策的化学反应”,可热络之下,全是赤裸裸的“生意”。像今年2月访印前,特朗普提前把三大会晤要点甩给莫迪,一是印度要买更多美国武器、二是印度全面开放市场,三是在5G上排斥中国华为,而莫迪关心的“巴基斯坦威胁”和“放宽印度公民获得美国H1B工作签证“均被漠视。很显然,过度投靠美国,带给印度的是巨大的负担。
直新闻:值此中美、中印关系处于低潮,美印刻意强化军事往来,对我们会造成什么压力?是否会中国核心利益构成影响?特约评论员 吴健:早在1962年中印边境冲突期间,美国总统肯尼迪就兴奋为印度摇旗呐喊,除开军援武器,还出面压迫巴基斯坦,不许它在克什米尔问题上跟印度发难,给中国提供机会。今年美国防部牵头、智库炮制的《迎接中国挑战》报告里罗列压制中国的七大方面,其中第五方面专门讨论怎样支持印度在军事上给中国制造困境。这份报告说,无论平时还是危机冲突时期,印度都有潜力在军事上制衡中国,美国要支持印度获得高超音速导弹、潜艇等武器,提升印军从陆地作战到远程打击、电子战、网络战等多域战力,让它更多消耗中国军力国力。 对于这套“换汤不换药”的“离岸制衡”招数,中国人不仅不陌生,也知道怎么破。纵观美国在我周边编织的“防御网”“隔离墙”,我们向来是战略上藐视与战术上重视并重。战略上,过去几年,我们坚持“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战略原则,在持续推进国内军队改革,加深国际和地区非排他性安全合作,加深战略互信,尤其在南亚,中国的“命运共同体”理念获得广大国家认同和支持,包括那些向来受印度影响很大、难以独立表达意愿的“夹心国”,也纷纷批评印度以邻为壑,破坏地区稳定的行径,无形中束缚了外部势力“生乱生战”的手脚。而在战术上,我们更加重视美印合作的焦点与效应边际,美军一贯把现实和潜在对手当靶子,时间上“超前”设计,能力上“超前”建设,包括针对我们进行积极武装印度的措施。但必须指出的是,美印终究是有全球战略与地球战略之别,有信息化与机械化技术代差的迥异军队,别看可以通用英语,但步调上绝难一致,更关键的是,美国对印度的定位只是“印太区域未来的辅警”,绝不希望它变成印太范围内真正自主的战略一极,而且双方在安全之外的合作空间非常有限,比如美国对印贸易逆差巨大、对印能源出口困难、印度难以彻底同中国、俄罗斯等大国对立等等,都决定着美印合作的发展存在“天花板”。总之,当我们把问题想全面,想明白后,无论外人如何“秀恩爱”“耍刀枪”,在我们眼里,这都是非常蹩脚的“历史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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