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新冠患者摘除眼球保命！病毒未平，又来了一种致命真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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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BBC报道，当地时间5月8日，印度孟买的眼科医生阿克夏·奈尔博士（Dr. Akshay Nair）进行了一场十分不寻常的手术。病人是一名25岁的女性，鼻腔内出现黑色真菌感染，而她三周前刚从新冠病毒中康复。
手术之前，耳鼻喉科的专家对患者进行了治疗，清除了鼻腔内被感染的组织。然而黑色真菌已经侵入眼眶，危及脑部，为了保住病人的生命，奈尔博士不得不摘除了病人的双眼。
“我只能如此”，奈尔博士遗憾地表示。这种罕见但是致命的疾病名为毛霉菌病（Mucormycosis），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抗生素研究所今年4月的一篇论文显示，即便进行外科清创和内科治疗，毛霉菌病的死亡率也高达25%至62%。
外界注意到，就在印度社会因第二波疫情而陷入危机之际，毛霉菌病逐渐在接受治疗的新冠病毒患者和康复人群之中蔓延，其背后的元凶或许就是此前被视为新冠重症患者福音的类固醇。
有关毛霉菌病，坏消息是毛霉菌广泛分布于自然界，土壤、空气、腐烂的水果，无处不在，甚至存在于普通人的鼻腔之中。好消息是根据医学微生物学资料显示，毛霉菌是一种条件致病性真菌，只有当机体免疫力低下且极度虚弱时才会引起人体致病。
此前，毛霉菌病多见于高血糖病人及艾滋病患者等免疫功能严重受损的人群。去年12月，据俄媒报道，印度发现处于恢复期的新冠患者感染毛霉菌，仅首都新德里各家医院就有超过100例，死亡率在50%以上。
随着印度疫情的失控，毛霉菌感染也出现同步扩散的趋势。奈尔博士对BBC表示，过去两年遇到的相关病例两只手就数得出来，但仅在过去的4月里，他就遇到了近40名患者，多数为高血糖病人，基本都于新冠病毒康复后两周内感染毛霉菌，其中11人不得不采取手术移除了双眼。
来自印度南部班加罗尔的海德博士（Dr. Raghuraj Hegde）指，大部分前来就诊的患者都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毛霉菌已经扩散，不得不得摘除出双眼以保护大脑。某些情况下，医生甚至不得不切出整个颌骨以阻止感染蔓延。
海德博士注意到，越来越多没有免疫功能基础疾病的印度年轻人正在感染毛霉菌。他上个月收治的病人之中最小仅有27岁，且没有高血糖等代谢疾病，但患者在感染新冠病毒的第二周就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毛霉菌病，海德博士最后不得不摘除了他的双眼。
外界怀疑，印度各地的新冠病毒感染者和康复人士不断感染毛霉菌，或与接受类固醇药物治疗有关。
类固醇可以有效降低新冠重症患者的死亡率，去年6月英国牛津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大量新冠患者并非死于病毒，而是死于机体对于感染的过度反应。当人体的免疫系统因对抗新冠病毒而失控，形成所谓的“免疫风暴”，免疫系统就会开始攻击自身器官，导致器官衰竭。
而类固醇可以通过抑制免疫系统来缓解“免疫风暴”，研究显示，使用类固醇药物地塞米松的新冠重症患者死亡率由40%以上降至20%左右。去年9月，世卫组织的分析报告也支持了这一结论，指接受类固醇治疗的重症患者死亡率下降34%。
其后，世卫组织专家组推荐在严重和危重新冠病毒患者中使用全身性皮质类固醇疗法。事实上，迄今为止，类固醇是唯一证实能够有效改善新冠病毒死亡率的药物，且价格低廉，10日一个疗程仅需人民币300元左右。
某种意义上，新冠病毒的死亡率在全世界范围内的逐步下降和广泛使用类固醇疗法不无关联。《美国医学会杂志》去年9月就表示，类固醇已经成为治疗新冠患者的第一线药物。但问题是，类固醇并非真正的解药，该药物挽救重症患者的作用原理本身也是其最大的副作用。
抑制免疫系统会让患者对于其他疾病失去充足防御，此外类固醇还会令血糖升高，进一步恶化机体的免疫能力，尤其对于高血糖患者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如今印度出现毛霉菌感染扩散，可以说毫不让人感到意外，而且这仅是一个开始。
如果继续使用类固醇药物，印度可能会出现更多新冠患者感染毛霉菌，乃至是一些别的因免疫力低下而感染的疾病。但如果不使用，印度当前每日因新冠病毒而死亡的人数已经逼近4000人，莫迪政府又有什么别的选择？
勉强可行的解决办法只有两个，一是采取抗真菌静脉注射剂，这是当前治疗毛霉菌唯一有效的方法，但8周一个疗程价格在2700美元左右，对于年人均国民收入仅有2120美元的印度民众而言，负担不可谓不重。另一个办法则是强化对类固醇治疗的管理，以及持续监控接受相关治疗的病人的身体状况，而这对于当前已经濒于崩溃的印度医疗系统而言无疑也是天方夜谭。
只能说可怜的印度人民，疫情未平，真菌又起。如此庞大的新冠感染群体加上漫长的康复期，无疑是各类并发感染的温床，再加上印度糟糕的医疗保障系统，不仅新冠病毒在变异，甚至毛霉菌还能维持多久的“条件致病性”都会是个问题。毕竟，《最后生还者》中乔尔和艾利所处的那个为超级真菌所毁灭的世界还是值得我们警惕的，希望这个世界永远是我们吃蘑菇，而不是蘑菇吃我们。
CG图片
来自电子游戏《最后生还者》
作者：艾司仁，深圳卫视直新闻特约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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