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洁：中菲双边磋商，管控分歧，聚焦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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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新闻：疫情暴发后，中国-菲律宾南海问题双边磋商机制终于在24日回归线下。外交部副部长孙卫东访问马尼拉的最后一天举行中菲南中国海问题双边磋商机制的第七次会议。当前的中菲关系面临着哪些分歧和挑战？从中菲双方释放的消息来看，磋商取得了哪些成果？
中国社会科学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亚太安全外交研究室主任 张洁：自2016年以来，中菲关系逐步趋稳向好，双方能够管控南海分歧，并且在经贸人文交流方面，取得了比较大的成果。那么我们也看到，实际上从2023年初以来，双方在海上摩擦，包括美菲军事基地问题上，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一方面，对于南海一线的整体稳定，我觉得带来一定的冲击。另一方面从地区安全秩序，包括双边关系来看，美菲军事基地协议的签订上，对未来中菲关系的影响会更大一些。在这种情况下，孙卫东副部长率团去菲律宾，举行关于南海问题的双边磋商，还是起到了比较大的作用。
从目前的成果报道来看，双方我觉得可以用8个字来概括，首先是管控分歧，双方就南海一线的摩擦达成了要进行克制，这一点还是有一定共识的。第二个就是聚焦合作，这种合作首先是双方同意共同进一步落实DOC（《南海各方行为宣言》），进一步参与到或推动“南海行为准则”（COC）的磋商，实际上是对于未来地区安全机制构建是非常重要的。
此外我们也看到随团访问的成员当中，还有包括像外交部门、防务部门以及渔业合作和经贸部门的。可以看到这次的磋商不仅仅是关于南海问题，实际上还涉及到了围绕海洋经济的一些合作和开发，对于未来稳定双边关系重回正轨，和进一步加强南海的海上合作来说，都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直新闻：虽然中国与菲律宾以及周边国家存在一些海洋争端，但我们也看到中方在致力于通过对话解决分歧，积极推动落实《南海各方行为宣言》。您如何评价这些年来的中方所付出的努力？
中国社会科学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亚太安全外交研究室主任 张洁：我们知道自2010年以来，可以说南海问题在重新升温，到2016年左右，达到了一个顶峰。确实南海问题一度是成为影响整个亚太地区，整个周边地区来说，比较重要的一个安全热点问题。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在美国及其同盟体系的操纵下，我们看到像香格里拉会议，东盟地区论坛，一些地区安全机制当中，对于南海问题的炒作，原有国家之间进行一些安全方面的对话的议程就被打乱了。实际上这个对于整体，无论是地区的安全合作治理，还有地区的区域合作和国家之间的互利共性来说，我觉得都是一种比较消极的阴影。
但是我们可以看到在南海问题上，中国是一个受害者。我们可以看到南沙的很多中国的岛礁被占有，一些国家在九段线内进行渔业开发，进行油气开发，实际上是侵犯了中国的海洋权益。但整体来说，我觉得2016年以来，我们可以看到南海形势保持了一个基本的稳定。
那么首先中国和东南亚国家，共同在推动《南海各方行为宣言》的落实，同时推进“南海行为准则”的签署，中国可以说是为地区能够保持一个稳定，做出了外交上的努力，而且我们可以看到是以牺牲中国部分的利益为前提的。
另一方面实际上中国在对美问题上也显示了比较大的克制。因为从2017、2018年以来，南海问题的主要矛盾，从过去中国和东盟国家关系之间上转移了，转移为中美博弈问题，可以看出美国实际上是利用南海问题对中国进行抹黑，包括通过构建它的盟伴体系，在南海对南海问题进行军事化、法理化、国际化，进行舆论战，尤其是美国舰机的抵近侦察，军舰在我们这个地区的大量的活动，实际上增加了本地区的不稳定因素。
但相对来说，尽管中国在军事实力，包括执法力量上面，我们现在力量在不断地增长，但是我们在力量的使用方面，还相对表现了极大的克制，所以才能够使南海问题至今保持一种斗而不破的局面。
所以从这点来看，我觉得中国仍然是一个稳定者和维护和平的贡献者。
直新闻：新加坡总理李显龙近日在接受采访时指出，东盟与中国的经济合作有赖于双方的整体关系，因为双方之间不只存在经济问题，也有关于安全、政治议题，并且有些问题必须处理。这些必须处理的政治、安全问题是什么？李显龙此番表态反映了地区国家怎样的心态？
中国社科院研究员 张洁：新加坡虽然它在整个体量上比较小，但是实际上这么多年来，它在东盟充当了一个这种军师或者是头脑的角色，尤其在我们中国和东盟的对话当中，新加坡的作用还是比较突出的。所以往往新加坡的领导人，包括一些政要发表一些舆论，可以代表一些地区国家的声音和倾向。
2018年以来，包括李显龙总理他发表了几次比较重要的讲话，我觉得有几点：第一点政治和安全的议题。政治议题我们可以看到整个东盟现在对于亚太地区的安全和政治形势是比较担忧的，也就是他认为中美战略博弈在加剧，会对整个地区的经济和安全发展形成一定的冲击。所以他是呼吁中美能够保持克制，能够进行一些大国的对话。既有对美国角色的一种担忧，也对中国实力上升之后有一些焦虑和担忧在其中。
第二点他是谈到了南海问题。因为我们直接可以看到南海问题的升温，还是部分地影响了到了中国和东盟的关系。我们可以从民调看出，现在一些东南亚国家对中国的对华友好度是在下降的。当区域经济合作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继续加深它实际上是有待于战略互信的提升，这样的话才会对经贸合作进一步的深化起到一个推动的作用。所以我们过去也是一直在提，双方要加强双边贸易RCE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的落实。
从现在来看，我觉得通过好比说更多的一些双边对话，或者包括中国战略的进一步清晰化，包括推动COC、DOC这些谈判，实际上通过一些机制化政治协商，能够使这个地区的安全问题或者发展方向更清晰化，包括前一段时间中国和东盟建立了关于危机处理的一些热线，能够对于一些未来的安全问题起到一定的管控。
我觉得这种政治互信和经贸合作能够两条腿同时走，实际上在这种情况下才可能通过一种可持续性的发展，实现本地区的安全。那么同时相反过来就是，通过这种安全的长治久安，才能够为双方的经贸合作和人文交流创造一个比较好的地区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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