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绝对控制2

杨媛莉 2022-11-15


折腾来折腾去折腾到早上,再一看,小樟树又不见了,季冰吓的心跳,急忙冲出去看,却听到厨房里传来嗡嗡的抽油烟机的声音,她过去一看,小樟树系着围裙正在专注的做饭。季冰松了口气,回去洗脸刷牙,搞好出来时,小樟树的早餐已经上桌了,是热气腾腾的臊子面。

这个生活质量还是挺好的,季冰想着,吃了饭,然后拨了个电话,这个电话是拨给韩樟之前住院的那个精神病院的院长的,电话拨通,她把小樟树的情况说了一下,问他:“她现在这个情况是行为失调嘛?”

电话里传来院长不无头疼的声音说:“为什么要带她到那种地方去?像她的情况,见到这样的情景肯定会受到非常大的刺激,她昨晚那样不是行为失调,是应激反应!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这是我上司的命令,我也没办法。”季冰推脱责任,院长闻言说:“就是那个狐媚眼的女人?她脑子不正常,长的再好也抵不过心肠歹毒,她这就是胡闹,胡闹!”

“那她应激反应下,会有什么症状啊?”

“我不知道,不知道!”院长大概要被气炸了,说:“她的情况已经非常复杂了,现在停止治疗不说,还故意让她去受刺激,她要是一激动杀了你我都不奇怪。”

季冰叹口气,说:“这个你可以放心,她没本事杀我。”

“呵呵......”电话里传来那个老男人的冷笑:“她能干出什么事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你自求多福吧。”

老男人挂了电话,季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心想吴风的确是胡闹,可人家官大人美,能怎么办?

管不了管不了,也就是王莉旎能管管她了,可是自己又不敢见王莉旎,怕给她添麻烦,季冰想到这个,心里忧伤起来。

组长叫叶兆文,因为上面的命令不得不接受季冰和韩樟,所以对两人抵触情绪特别大,一连几天,连个好脸都没给,更不需要她们查案了,连开会都不叫两个人。

其实季冰比他们大队长级别都高,所以也懒得甩他们,门一关带着小樟树打牌玩。小樟树牌技不好,打几局输几局,打多了季冰也无聊了。

正无聊着,叶兆文他们开完会出来了,都要走,一眼看到两人,叶兆文说:“入室抢劫杀人案有眉目了,你们跟上。”季冰于是急忙跟上去,带着小樟树。

警车一路尖叫着抵达了一栋居民楼下,几个警察进入了一顿楼,来到五楼停在一扇门前,叶兆文示意季冰和小樟树往后站,他们要行动,季冰于是拉着小樟树往后站,一名女警上前敲门,不多时里面传来询问声,女警回答说:“楼下邻居,你们家水管是不是漏了,我家天花板都被泡了。”

里面传来极其不耐烦的声音说:“没有!”

女警继续说:“你开门我看一眼,不是你家漏水,怎么能漏到我家去?”她说着继续敲门,随后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了,里面一张恶狠狠的面孔说:“滚!”

说时迟那时快,敲门的女警已经对门狠狠就是一脚,门砰然一声打开,两边的几个警察立刻一拥而入,就去按人,谁知道门里的这个人开门的时候就提着刀来的,一把长约五十多厘米的砍刀乱挥,率先冲进去的警察只好先闪避,那人冷不丁就一下子冲了出来。季冰原本就没打算出手,看那人冲出来,下意识一闪,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小樟树,但是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把刀架在小樟树脖子上了。

小樟树惊叫一声,却已经被那个人控制住,那几个警察也楞了,急忙止步。那人控制着小樟树说:“都不许跟着我,谁敢跟上来,我就杀了她!”

小樟树被挟持,歹徒拖着她下楼,顺势又劫了个车逃走了。

叶兆文气的跳脚,一边骂季冰只会添乱,一边打电话安排警力追查那辆车。季冰也是没想到,想了一阵,说:“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但是她话还没说完,叶兆文就打断了她,说:“你以为我在乎她死活?只不过是我的工作必须在乎!像你们这样的待家里吃巧克力玩手机打发时间不挺好的?跑着来凑什么热闹?”

想来他是把季冰和小樟树当做凭关系塞进来刷资历的官二代了吧。季冰撇撇嘴,说:“我也不想凑这个热闹,我只是想说,你们先担心一下那个歹徒吧,不知道你们证据弄好了没有,他要出事死了,你们会不会背责?”

叶兆文没听明白,问她:“你几个意思?”

季冰一摊手,说:“没几个意思,要是追到下落,再去,一定带上我,我也很头疼。”

她心里对小樟树隐隐还是有些担忧,不是担忧她会不会真出事,而是担忧她受了刺激再捅出更大的乱子来。

然而叶兆文追踪到歹徒下落,却没有通知她,肯定是对季冰已经有积怨了。所以季冰接到通知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五点了。季冰睡眼惺忪的接起电话,里面传来叶兆文的声音说:“喂,你能现在就赶到五里铺嘛?我们找到抢劫犯了,但是现在情况有点乱。”

“靠!你们是不是行动了才发现不对劲通知我的?”

“呃....”叶兆文语结,季冰有些愤然,说:“韩樟现在什么情况?”

“她现在还在跟歹徒在一起,但是看样子,情况反过来了,糟糕的是她看起来很混乱,那个歹徒身上有很多伤,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季冰闻言,立刻翻身起来,按照叶兆文给的地址赶了过去。

赶到地方上的时候,老远就已经看到好几辆警车停在一个桥墩下,把这个地方包围了一圈,却不敢靠过去,中间是有两个人停留在那里,一个男人,就是之前挟持了小樟树逃走的那个人,另外一个就是小樟树了,但是也不能说是她,季冰一看她的眼神就觉得不是小樟树,那个眼神冰凉寒冷,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她也不敢肯定是韩樟,因为那个眼神看到她的时候带着陌生感,连韩香蕊都不是,至少韩香蕊是认识季冰的。

季冰只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冰冷和狂乱。

叶兆文示意她上车说,现在天气不是很冷,但是也不暖和了,不穿大衣出不了门,寒冷的空气和眼前的情况只让人发自内心的觉得阴冷。

季冰上了车,叶兆文问她:“到底什么情况?”季冰再一次向现场看过去,看到男人坐在地上,低垂着头,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那女人的目光又回到了男人身上,看着男人喃喃自语:“到底为什么又搞成这个样子?这不是我干的,一定不是我干的。”

片刻,她忽然又说:“现在知道后果了吧?你们这些人就喜欢自己作死,送上门来给我杀。”

季冰叹气说:“她患有多重人格障碍,你们这几天看到的那个她,并不是她真实面目,她的另外两重人格都非常暴力,是........”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难道要告诉这几个警察韩樟是变态连环杀手嘛?她现在所在的单位是保密单位,身份是保密身份,韩樟更是她们单位的高度机密,话怎么可能随便乱说,于是她想了想,说:“她一受到刺激,就是这个样子,我之前就提醒你了,谁知道你不当回事。”

叶兆文有些尴尬,闻言说:“可我也没能想到她这么离奇.....”季冰撇嘴说:“别辩解了,论起来我的级别比你们大队长还高,能来你们单位刷资历,肯定是有特殊原因的,你连这么点道理都不懂,官路堪忧。”叶兆文一阵尴尬,没有说话,季冰又说:“我来想办法吧,你们不要再靠近了。”

季冰说着下车去了,她做出和蔼可亲的样子,对眼前的女人说:“小樟树,我们回家好不好?乖孩子可不会伤害别人。”眼前女人犀利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说:“小樟树?我会杀了她的。”

刚说完突然又歇斯底里:“滚,你滚!你这个疯子!”季冰发现她这样厉声大喊不是冲自己来的,再看看身边,身边也没人,她不禁有点懵,柔声问:“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

眼前的女人闻言,脸色却一变,阴冷的看着季冰说:“怎么?又想帮她杀了我么?”季冰一听这个感觉像是韩香蕊,谁知道她又突然哭起来了,嘤嘤嘤的哭着,说:“我到底干了什么,到底干了什么?我不想杀人的。”她转而看到季冰说:“你帮帮我,我该怎么办?”

这应该是小樟树,季冰急忙说:“你把刀给我,我带你回家就没事了。”

“怎么可能!”眼前的女人声音突然又一变,厉声说:“你骗我!然后继续把我抓回去关起来。”

季冰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现在到底是行为失调还是精神失调还是应激反应了,她真的是想死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女人此时处于混乱癫狂的状态中,几个人格交替出现,而每一个都对眼前的情况有些崩溃,因为每一个人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樟树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杀人,至于另外两个更混乱了,她们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在这里,而且其中一个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眼前的男人搞成这样子的。

季冰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咬牙说:“韩香蕊,想杀我,韩樟喜欢我,至于小樟树,这么混乱的情况你还是别出现了行吗?我也要崩溃了!”

她刚喊完,就看到眼前的女人眼神又是一变,带着恨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季冰一怔,心想这个肯定是韩香蕊了,于是她急忙说:“来呀,有本事来杀我?你不杀我,我就帮韩樟杀了你!”

果然眼前的女人低喊一声,突然举刀就对着她扎了过来,季冰急忙一躲,右手快如闪电,手背拍在了刀背上,眼前这个女人的手一抖,刀就掉了,季冰趁机抓住她的手臂反拧,将她控制住按在了地上,车上的警察们急忙跳下车,去看那个抢劫犯的情况,试试脉搏,幸好,人还活着,于是又忙着叫救护车,季冰要了副手铐,把眼前这个女人拷了起来,一起带回了警局。

抢劫犯被送去医院急救,根据季冰了解到的情况,警方在发现他们的时候,韩樟就已经打伤了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大约是完全没想到这个结果,他会挟持韩樟,本来就是因为看着她柔柔弱弱的,结果发起狂来分分钟秒杀他,警察发现两人后,第一反应是要解救韩樟,结果是韩樟持刀喝令他们不要靠近。

这个女人在整个事情发生的过程中三个人格转换了数次,但是在警察眼里她只有一个身份,韩樟,韩樟的身份证上写着的就是这个名字,他们只能认这个名字,至于解离性精神障碍什么的,他们哪懂。

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季冰守在韩樟身边,等着她自己清醒,韩樟此时被反铐在一把椅子上,季冰好容易等到她慢慢醒过来,看她似乎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于是打了个响指,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仔细看着她的眼睛,说:“你现在是哪一个。”

“韩樟。”韩樟有气无力的说:“又出什么事了?”

季冰松口气,说:“你的记忆呢?”

韩樟想了想,说:“昨天下班之前,我记得我还调戏了白小婷几句,还为了你跟你上司吵架。”

这都多少天前的事了,季冰叹口气,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韩樟说了一下,韩樟听完,说:“小樟树真的够没用的,居然会让人挟持。”季冰却说:“你知道你给我折腾出来多大麻烦吗?”    韩樟不解,说:“还怎么了?”季冰于是又把前几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韩樟叹气,说:“我也并不想这样,我.......”她看着季冰距离自己极近的面孔,季冰有一双明亮的充满光彩的眼睛,韩樟看着心里充满了温柔,又黯然伤神:“给你添麻烦了。”

季冰撇撇嘴,韩樟又说:“你现在能不能把我解开?”

季冰闻言说:“不行,再观察一阵吧。”

韩樟叹气没有说话,季冰却想起什么来,说:“对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害的我上司回家跟她老婆吵了架,就算是你抓住了要害吧,你又是怎么挑的白小婷吵架的?”

韩樟闻言说:“白小婷的男朋友就不是个体贴的男人,我一早就发现了,所以我说了句找个体贴温柔的男人不容易,戳到她的心了,这有什么奇怪的。”

“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她男朋友不体贴的?”

“白小婷上班骑个电动车,车筐里还放一个布袋子,明显是菜市场专用,说明她每天上晚班还要顺路买菜回家做饭,她跟她男朋友同居状态,她男朋友要体贴能让她这么累?更何况她自己说,她住的地方离她男朋友的单位近,她们这种情况没钱买房,只能租房住,肯定是她男朋友挑的离自己单位近的房子租的,完全不照顾她的男人,在一起肯定很憋屈,可都这么憋屈了她还在一起,说明什么?说明她自尊度低,自尊度低的人一般极易受外界影响,说白了就是容易操控。”

季冰看着她半天不说话,韩樟疑惑:“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季冰叹气说:“你什么细节都看的清清楚楚,而且这么点细节就能挖出这么一堆事来,你这脑子怎么长的?”

韩樟笑了笑,说:“我就当你夸我了,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季冰一撇嘴,说:“你跟我女神差了十万八千里,想都不要想了。”

韩樟闻言,心情一定很复杂,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说:“你女神现在什么情况?”

“她呀?”季冰想了想说:“挺好的,除了我上司有事没事作一作给她找点麻烦外,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你上司?”韩樟疑惑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这样看,你上司何止不喜欢你,杀了你的心都有吧。”季冰却反应过来,懊悔不迭,她原本不想让韩樟知道她暗恋的人是王莉旎,怕韩樟找王莉旎的麻烦,可是现在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季冰叹口气,韩樟说:“带我去见见她。”

季冰闻言,立刻警惕起来,说:“你想干嘛?”

韩樟眼神有些黯然,说:“你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任何事情的,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有多优秀,才会让你这样爱慕。”

“我不会带你去见她的。”季冰拒绝:“你这样的人,会干出什么事来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对啊。”韩樟说:“你让我见见她,也就是我知道而已,等小樟树一清醒,我也不是我了,她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让我见见她吧,说不定,见过她我就死心了呢。”

季冰还是不想答应,但没有干脆的拒绝,韩樟觉得有点希望,趁热打铁的说:“我就远远看一眼,不打扰她,真的,绝对不会给她添任何麻烦。”

最终,季冰磨不过她的软磨硬泡,还是带着她去了。

王莉旎现在日子过得确实挺惬意的,早上吴风上班走了以后,她就会去跑步,每天固定路线,季冰知道她每天都去那里跑步,而此时才天亮不久,王莉旎大概刚收拾好出家门。

她带着韩樟守在王莉旎的必经之路上,不过隐藏了起来,就隐藏在路边的花坛后,树遮柳隐,悄悄看着远处。

远处一个女人健步跑了过来,身边还牵着一条狗。狗跟在她屁股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跑。韩樟仔细的看过去,看到这个女人穿着整套的弹力面料的运动衣,黑色的,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利落的马尾,面容秀丽,气质温润,看起来似乎比较平易近人,但是眼神却透着看穿世事的冷清。

韩樟躲在树后看着越跑越近的王莉旎,酸酸的说:“她喜欢黑色?”季冰一愣,说:“还好吧,我觉得她可能没有特别钟爱的颜色。”季冰说到这里突然又感叹了一下,说:“她好像从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没有特别喜欢的音乐,没有特别喜欢的食物,没有特别喜欢的朋友,只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人,就是我上司。”

韩樟听到这里,却说:“她是个善于伪装的人,她跟人的距离很疏远,比你那个上司更甚,你上司只是做风咄咄逼人,而她是发自心底的疏离,她融入不进人群,对吗?别人评价她的时候只会说她这个人很好,但是除了可能生活中给与别人一些实际的帮助外,别人也说不出她好在哪里,连你也看不懂她,对不对?”

季冰愣了一阵,说:“是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韩樟撇撇嘴,说:“心理学里有一门叫行为分析学科,又叫做行为侧写,就是通过她的行为举止来推测她的心理,准确的说就是她的性格,她偏爱黑色,而你却说她没有什么特别偏爱的东西,足以说明她习惯了克制表达自己,克制表达自己的一大因素就是伪装,一个卑劣的人,克制表达自己是知道自己卑劣,所以想把自己伪装的良善一些。一个缺乏魅力的人,也会克制表达真真的自己,因为他知道真真的自己并不吸引人。大多数人都会伪装自己,伪装的目的各有不同,而她,应该不卑劣,也不缺乏魅力,不缺乏智慧,否则怎么吸引你呢?如此一个人依然习惯性的克制表达自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曾经长期生活在伪装中,时间长到这种伪装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从她目前的工作身份来看,这种需要长期伪装的生活怕只有一种,那就是卧底。”

季冰目瞪口呆,说:“对的,她年轻的时候是缉毒警,曾经为了追查贩毒团伙,接二连三的卧底过好几起案子,其中一次卧底将近三年,你居然看一眼能看出这么多东西,快告诉我,你还看出什么了?”

“信息不足,我没法推测更多。”韩樟看了一眼季冰,季冰眼神中的激动掩饰不住。她忍不住心里泛酸,说:“你是不是想问我,追她用什么方法最合适?”

季冰连连点头,韩樟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季冰急忙一把拖住她,说:“你说要来看,现在又说走就走?”韩樟于是说:“现在不是看见了吗?她挺棒的。”韩樟当然是敷衍,转身又要走,季冰再一次拉住她说:“那个.......”

“让我帮你追她,你想都不要想!”韩樟能不知道她想什么?张口就拒绝了。

谁知道王莉旎牵着的狗,杰特突然摇头晃脑的亲热的冲着季冰这个方向叫起来。它跟季冰也挺熟的,只是现在被牵着,要不然早扑过来了,此时没法扑过来,于是就狂摇着尾巴冲这边叫,王莉旎没发现季冰,倒是杰特发现了。

王莉旎疑惑一下,往这边看过来,季冰发现藏不住了,只好尴尬的走出来,王莉旎看着她,满眼的狐疑,想了想说:“你别告诉我你是在这条路上来守我的。”季冰当然立刻否定,说:“当然不是,我跟我搭档来这边办事的。”

她说着一拽韩樟,让她给自己圆场,韩樟于是说:“是的,刚有点事要办。”王莉旎并不认识韩樟,疑惑了一下,说:“那就快去办事吧,别墨迹了。”她做手势,让季冰快离开的样子,季冰心里难过,又依依不舍,拉着韩樟走了,两人走在路上,季冰默然不语,韩樟看她的样子,看起来非常难过,自己也心情低落起来,然而走着走着,身边一辆车戛然而止,车窗打开,里面露出成素玫的脸来。

韩樟一愣,随即作出茫然的神情继续向前走去,成素玫眼神带着疑惑,下了车,来到她身边,伸手来拉她,韩樟故作吃惊,急忙拉过季冰躲在了她身后,季冰也有点懵,成素玫看了看,问她:“什么情况,小樟树?”

季冰看一眼韩樟,不知道她闹什么鬼,暂时没说话,韩樟低垂眼眸,显出怯懦的神情,藏在季冰身后,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成素玫想了想,忽而又扬手起来,说:“韩樟!你给我装!你的三个人格都认识我!”

韩樟眼看装不下去了,来不及多想,在她巴掌落下来之前,拉起季冰就逃走了。季冰实在莫名其妙,问她:“什么情况啊?你跑什么?她什么人?”

韩樟不想让季冰知道成素玫和她的关系,于是说:“债主,我欠她钱了。”

“欠多少?”

“很多!”

两人一路狂奔,跑到公交车站,准备坐车回去,季冰的手机响了,却是吴风打来电话问她韩樟的情况,季冰如实说了,吴风于是让季冰带韩樟去见她。

季冰带着韩樟回了安全部。

吴风的办公室里,吴风示意韩樟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叫季冰出去。

季冰于是出去了,吴风走过来,坐在了韩樟身边,韩樟诧异了一下,下意识的向旁边让了让,这个看起来甚是凌厉的女人此时突然拉近距离,不知道又在捉摸着什么心思。

吴风却给自己点了支烟,说:“怎么样?现在的环境还适应嘛?”

吴风突然用起来怀柔的手腕,韩樟心里犯嘀咕,说:“哦,还好,没什么不适应的。”

“一定要你到我们处来,是我的主意。”吴风终于切入主题:“我们需要你的能力做一些事情,但是你现在的精神状况还是令人担忧。”吴风的官腔字正腔圆。韩樟闻言说:“我对不起你的另眼相看,我的情况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吴风却说:“你不是喜欢季冰嘛?”

“是啊。”韩樟疑惑了一下,说:“你怎么会知道?难道她打报告,连这种事情都要说?”

“她没有隐私。”吴风直截了当的说:“而且她喜欢谁不喜欢谁也不是她自己能说了算的,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你机会还有很多。”

韩樟疑惑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风笑了笑,说:“你懂我的意思,你为我所用,我给你你想要的,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机会了。”韩樟沉思了一阵,看着吴风,沉默不语,吴风挥挥手,说:“你可以走了。”

韩樟离开,又和季冰一起回了重案大队。回去后,刚进办公室,组里的几个人立刻都看了过来,一眼不眨的看着韩樟,韩樟摊摊手,说:“我叫韩樟,你们好。”几个人的目光难以形容,片刻后,谁也没说话,各干各的去了。韩樟准备坐着,季冰随后跟了过来,韩樟看着她,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想,转过头没理她,季冰又绕过来,出现在她视线里,韩樟又要转头,季冰又绕过来。

韩樟抬头看她一眼,眼神复杂,说:“我喜欢你你知道的,你让我帮你追别人,想都不要想。”

季冰却说:“求你了。”韩樟看着她的眼神,看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季冰的眼睛特别亮,像小猫的眼睛,看着别人时,清澈的眼眸能映出别人的模样。韩樟看着一时有些错觉,似乎季冰还是很需要自己的,转而又清醒过来,需要个屁啊,避之唯恐不及,只不过现在有所求罢了。韩樟咬咬牙,起身走开了,季冰失望的叹口气。

韩樟闲着没事,转而绕到一间审讯室那边,隔着单向玻璃看看,看到里面有个人正在受审,不过不是之前那个抢劫犯,那货现在还在医院躺着,里面这个是个四十多的中年人,此时一脸麻木的坐在桌子后面,双手被束缚在椅子上。韩樟想了想,去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然后推门进去了,问话的就是叶兆文,叶兆文看到韩樟进来,转头盯着她看,韩樟于是问:“我能听听嘛?”叶兆文瞥她一眼,说:“听吧。”

他有些没好气,转而继续去问嫌疑人:“13 号晚上 7 点,你到底在哪里?你说你在家里,谁能证明。”

“没人证明的了。”嫌疑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可我的确在家里,你问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受害者住宅楼下。”

“路过。”

“路过?!”叶兆文愤然问:“你家距离受害人家十二公里,你工作单位距离受害人家二十公里,你告诉我什么理由让你恰好路过受害人住宅楼下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们去查。”嫌疑人不紧不慢的说。明显就是敷衍,他都说了没人能证明他在家睡觉,让警察去查,吃中了警方没证据。说完他就不说话了。

叶兆文气死也没办法。谁知道这时耳边突然一声碎裂的声响,清脆而突然的响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嫌疑人吓的整个人一惊,差点跳起来,但是因为被约束着,没能起来罢了。

叶兆文也吓了一大跳,转头看去,却是韩樟把咖啡杯猛然摔了,而就在所有人惊魂未定的情况下,她又猛的一拍桌子,厉声说:“你现在说还有机会!等到我们替你说就晚了!”嫌疑人脸色煞白,看着韩樟,紧张的吞口水,然后哆嗦着嘴唇,说:“我.......我说......我那天晚上,是不在家。”

韩樟对叶兆文戏谑的挑挑眉,说:“剩下的是你的事了。”她说着离开了,叶兆文继续审问。

韩樟出去以后,看到季冰坐在一边发呆,心里又黯然起来,搬个凳子坐在她身边,说:“你看起来心情不好。”季冰冷淡的看看她说:“关你什么事?”

两人随后相顾无言,韩樟觉的没劲,各自默默坐着。

过了好久,叶兆文从审讯室里出来,满面喜色,冲韩樟说:“他都撂了,凶手就是他。”

韩樟淡漠回应说:“恭喜你啊。”

叶兆文却说:“可我这还奇怪着呢,我之前吓也吓了,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也没用,怎么你来那么一出,他就能开口?”

韩樟闻言说:“你问他话得的时候,虽然他表面上淡定自若,可我发现他一直在抿嘴唇,这是一个信号,说明他心情其实非常紧张,一个人在心情紧张的情况下就会下意识的掩藏嘴唇,抿嘴唇,咬嘴唇都是在试图掩藏这种情绪,而在他心情极其紧张的情况下,突如其来的剧烈刺激会让他的精神瞬间崩溃,再去询问他,你问什么他都会如实回答。”

“这是.......”叶兆文疑惑起来,有点不能理解,韩樟说:“这是微表情学。”

她说着转而看了一眼季冰,希冀能看到她的赞赏,结果季冰还是在一边忧愁。韩樟叹口气,自己也忧愁起来。

晚上回家,吃饭洗漱睡觉,一如往常,韩樟还睡她那屋,季冰睡自己的,季冰对韩樟爱答不理的,韩樟心情自然也不好,两人默然无语各自休息,谁知道季冰睡到半夜,朦朦胧胧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哀怨的哭声。

季冰半梦半醒间,给吓出一身白毛汗来,吓的裹紧被子看去,一时没看到什么,季冰越发害怕,探头去看,猛地就看到床边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哭声就是这个脑袋发出来的,季冰吓的头发都竖起来了,感觉心脏发颤,轻声轻气的试探着叫了一下:“韩樟?”那人继续哭着,季冰被吓的自己都想哭了,又说:“小樟树。”

“嗯。”人影才答应了一声,季冰松了口气,梳理了一下心情,问她:“你跑过来干什么?”

“我害怕,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小樟树哭着说。

季冰不知道该怎么办,把身体往里让了让,说:“上来吧。”

小樟树于是上了床,在她身边睡下,但她不止是睡下,还凑过来,紧紧贴着季冰,脑袋藏在季冰怀里,说:“我刚才梦见有人要杀我。”说着还哽咽了一下,季冰无言,缩着手不想接触她,说:“睡吧睡吧,睡起来就好了。”

小樟树在她的安慰下,很快就又睡着了,季冰却睡不着了,刚才被吓的不轻,她也算是水里火里趟过,大风大浪见过的人了,可是她真没见过鬼,虽然她是无神论,可小樟树这样悄默默的蹲在床边哭,她脑子还在梦里的人,哪可能有清醒认知,瞬间给吓蒙了。

韩樟现在这些表现大概就是行为失调?

可真的能把人活活吓死。

等到清晨醒来一切又似乎恢复正常了,小樟树不在身边,季冰出去看看,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还有煮鸡蛋。

第五章 看好变态

这天出门上班,季冰还是一如既往,带着小樟树去挤公交,结果今天公交走到离单位还有十分钟路程的地方,怼到了一辆小轿车的屁股上,小轿车报警,公交车司机也只好停下来等交警来。

车上的人纷纷下车转车,季冰看离单位也就步行十来分钟的路程了,于是决定走过去。

谁知道还没走几步,突然就听到有人尖叫:“抢劫,抢劫。”季冰一愣,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穿着大棉衣,戴着大棉帽把自己抱的严严实实的人飞奔而来,手里捏着一个女士皮包,季冰就要冲上去管闲事。

但是那人看到季冰似乎要冲过来的样子,一转头向另一个路口飞奔而去,季冰喊了一声:“小樟树,你在这等我!”然后就追了过去,她看着那人跑上那边的街道,一路紧追过去,就看到那人飞奔进来另一条路口,那是一条更偏僻的小巷子了,季冰加快脚步追过去,她根本没把这人放在眼里,她觉得这人跑不出几百米就会被自己追上。

然而就在她刚拐进巷子的那一刻突然间一根棍子迎面打来,砰一下就打在她脑袋上了,而且是根铁棍,季冰虽然没有任何防备心里,但是百忙中还是本能的举手挡在头部前侧护了自己一下,铁棍打在了胳膊上,一下子两条胳膊痛的无力,她都要怀疑自己骨折了,偏就在这时,旁边又有人踹了她一脚,她被踹的摔在地上,刚要起身,眼前那根铁棍又打了过来,她躲开,旁边飞来一块砖,正准她的脑袋,季冰被打的又疼又晕,急忙退开,扑通一声,后面一个人猛扑上来,把她扑倒在地,紧跟着又一个人一脚踹过来,踢在的脑袋上。季冰顿时两眼一黑,晕倒了,晕倒前还隐约听到耳边有人说:“还真能抗,咱三埋伏她一个,她还能反抗这半天。”

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她朦胧中动动手脚,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而且绑的的跟个粽子似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听到身边还有瑟瑟缩缩的声音,她转头看去,看到身边一个人团缩着,坐在地上,那是小樟树。

季冰努力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事情,被人莫名其妙突然袭击,而且对方至少有三个人,甚至可能不是一般人,虽然他们动手方式很街头,可是动作都非常迅速。

季冰想着,转而看到身边的小樟树,随即发现没有被绑起来,季冰有点不解,但是此时也不想多想,急忙说:“小樟树,解开我。”

小樟树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伸手来给季冰松绑,然而此时,门却被打开了,随着一声啪嗒的声音,房间里的灯也被打开了,刺眼的白炽灯灯泡照亮着整间房间。

小樟树被吓了一跳,立刻退缩了,缩在季冰身边,一手扯着季冰的衣服,季冰情急:“你倒是先解开我!”小樟树又是一惊,又急忙去解季冰,然而已经有个人走过来一把抓住小樟树的头发,把她扯开了。

小樟树惊叫起来,季冰看过去,眼前是三个男人,都带着面罩,穿着一样的运动服,除了身高略有不同外,没有任何其他区别。小樟树惊叫着被扔在了地上,而另一个男人已经走过去,举起手里的铁棍狠狠打在了季冰的腿上。季冰痛呼一声,只觉得痛入骨髓。她厉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她,反而另一个人也跟着走过来也开始打她,季冰动弹不得,被这样殴打,什么都做不了,被人一脚踢过来,踢在面部,踢的鼻血直流,季冰咬牙看过去,看到小樟树被一个人控制着吓得瑟瑟发抖,却不知道怎么办,只在那里哭求:“不要打她,求你们不要打她了。”

而此时殴打季冰的两人却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人拔出一把刀来,对准了季冰,小樟树尖叫一声,几乎吓晕过去,而那人已经一把揪住了季冰的衣领,季冰咬牙问:“你们到底要什么,或者要干什么!”

没人说话,那人的刀落在季冰的脖子上,季冰感觉到了丝丝凉意,也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她不怕死,可也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忍不住喊了一声:“韩樟!救我!”

那人手里的刀慢慢滑落在她颈子上划出一条血痕来,刀锋慢慢的逼近她的咽喉,季冰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看向被控制的小樟树,看到她还在哭泣,忍不住绝望,又喊了一声:“韩樟!”

控制着小樟树的那人松手把小樟树扔在了地上,也向季冰走了过去。季冰觉的自己这次大概是死定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然而又想想不对劲,为什么凭空冒出三个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的男人?殴打,杀人,却没有任何别的要求,太不合常理了,但是在刀锋下,她没时间弄清楚这个问题,忍不住又喊了一声:“韩樟!”

她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不过这次喊完以后,她看到摔在地上的小樟树站了起来,慢慢的站起来,微微低着头,然后发出来吃吃的笑声。

听到笑声的几个人疑惑的转头看去,就看到之前那个只会哭泣的女人此时站起来,然后笑着,缓慢的抬头,散乱的碎发从她额前落下,碎发后一双阴鸷的眼睛,看向了眼前的几个人。

那三个人有些莫名其妙,其中一个转而又把季冰抓起来,举起刀作势欲刺,然而就在此时,笑着的女人突然说:“看,血.......鲜血....流了好多好多.......血.....”

她说的话像是洗脑魔音,不禁吸引了那三个人的注意力,而且还让他们不由自主的看向她指着的地方,那是季冰的脖子,她的脖子正在流血。

季冰却听着她的声音忍不住想起街头巷尾电视电脑上经常出现的那种洗脑神曲或者洗脑广告,极其简单的用词,但是节奏鲜明,并反复重复,你听完以后,脑子里还会不停回想着那几个简单的词,比如:新年要旺旺或者恒源祥,羊羊羊。

这样简单而节奏感强烈的说辞会自然而然的对人的大脑产生洗脑的作用。眼前的女人却在此时开始轻声说:“一滴,两滴,三滴........”

那三个人中其中一个猛然回头去看眼前的女人,显然是有所警觉了,其中一个却极其专注的抵着季冰的脖子,还有一个,显得不知所措。女人却在这时突然箭步上前,一把抓住还在专注的看着季冰的脖子的这个人的手腕,随即夺刀,挥刀,那人惨呼一声,从腹部到胸口已经被拉开了一条深长的血口,皮肉外翻,惨不忍睹。

另外两人吓了一跳,一个人退了一步另一个举刀向眼前的女人刺过去,这个女人转头阴恻恻的一笑突然一矮身,从他的刀下闪过去,出现在了季冰身边,季冰看着她看到自己时阴恻恻的眼神,吓了一跳:“韩香蕊!”

韩香蕊的刀,却在这时举起,向季冰狠狠刺下,万幸的是季冰此时却突然被人一把拖开了,拖开她的就是刚才打她的人,那人来不及多想,挥刀割断了季冰手脚上的绳子,季冰已经反应过来,说:“那不是韩樟,那是韩香蕊,抓住她!”

韩香蕊眼看一刀落空,转而一刀就向离她最近的那个人的喉咙划了过来,那人急忙退步,韩香蕊身影一斜,就冲向了他们进来时打开的那扇门。

这个变故措手不及,季冰也反应不过来,眼看韩香蕊逃走,才想追上去,随即腿一软摔在地上,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挨了不少打,此时腿还很痛很痛。而她身边的人,反应更加不及,等追出去,韩香蕊已经逃走了。

季冰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季冰,半晌季冰冷笑一声,说:“把面罩摘了!”三个人犹豫一下,都把面罩摘了,果然都是季冰的同事,其中一个就是小刘。

季冰看着他们,说:“处长让你们这么干的?就为了把韩樟逼出来?”小刘说:“就这么个意思吧。”

“胡闹!”季冰从牙缝里憋出这两个字:“胡闹胡闹!”

季冰跳着脚喊:“现在好了,韩樟没出现,韩香蕊出来了,你们知道她有多想我死嘛?”她现在可是理解精神病院院长气急的心情了:“我要见处长,开车送我!”她刚才被打得太厉害了,现在走路都费劲。

吴风的办公室里,季冰门都没敲,气冲冲的走了进去,直接问吴风:“处长,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吴风抬眼,看着充满愤怒的季冰,她说:“我需要清楚的知道韩樟可不可用。”

“那你现在知道了嘛?”季冰越发愤怒,吴风眼神冷漠,看着她说:“不知道。”

季冰气愤之余竟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于是说:“所以我这样挨打就是白挨了是吗?你这是胡闹!”

吴风犀利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似乎她也愤怒了,不过很快就压制了愤怒,回归于冷漠,说:“你有权利辞职。”季冰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咬牙说:“好的,我现在就辞职,如你所愿!”

她说着转身就走,一刻都没有再停留。

从吴风办公室里出来,季冰就给戴成英打了个电话,问她:“阿姨,叔叔晚上回家吃饭吗?”

戴成英闻言说:“你有事说?你要有事,我叫他回来。”

季冰回答:“嗯,我是有事说。”

王莉旎刚从车上下来,打算进商场去,天气渐冷,她想给吴风添置几件衣服。不过她才走进商场,就看到迎面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过来,王莉旎看了一眼,有那么一些熟悉感,但是她没在意,继续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商场保安和一名售货员突然冲过来,急切的四周张望,一边说:“人呢?刚还看到在这呢?”

王莉旎闻言想起刚才花枝招展的女人,顺手一指说:“她往那边出口去了。”保安和售货员立刻追过去,王莉旎也跟过去看了看情况,反正她也不忙,掀开商场门口厚实的透明门帘时,就看到之前的那个花枝招展的那人大步走过了马路,王莉旎再看看,怎么看怎么眼熟,这让她越发起疑,想了想,拿出手机翻了一下吴风发给她的信息,突然想起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吴风说过很多次的那个变态连环杀人狂-韩樟,上次见到季冰的时候,季冰身边的就是这个女人。

这女人看长相绝对想不到她有多凶残,此时看着也就是一个漂亮纤柔的时髦女郎,要不是吴风说过,王莉旎也看不出她竟然是杀人狂。

而此时保安已经大步追赶上去了,营业员穿着高跟鞋,跑得慢,王莉旎赶上她,问她怎么回事,营业员说,这个女人来柜台试衣服,试好了衣服,要去收银台付款,身上的衣服也不脱下来,她就带着人去收银台,结果一转身人不见了,营业员吓坏了,这女人这一身一万多呢,她得白干两月,急忙通知保安找人,就追出来了。问清楚情况,王莉旎在转头看去时,就发现保安是追到人了,却围了一圈围观群众看热闹,因为韩樟笑吟吟拉着保安的手,要拖他走,拖他走的理由是要去开房,保安是个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被眼前的女人一撩,脸都是红的,要不是工作在身,搞不好真跟着去了。

王莉旎也是无奈,走过去看看,保安说:“我已经报警了,你走哪去都跑不掉。”韩香蕊却说:“你跟我去开房,我就把钱付了。”

“你脑子不正常吧?”保安损她,韩香蕊却把胸口的衣领拉低,冲他眨眼,巧笑倩兮,说:“你说呢?”保安马上就被韩香蕊胸口的风光吸引了眼球,一时间挪不开目光,又尴尬,想要转头,韩香蕊却在他眼前打个响指,保安被声响吸引过来,再次看向韩香蕊,韩香蕊说:“走吧。”

她说着拉起来保安的手,然而她才拉住保安的手,她的手就被人抓住了,她急忙转头看去,看到是个成熟女性,虽然不太能看得出年纪,但是看她的眼神就知道阅历不浅。

王莉旎抓住她的手腕,似笑非笑的说:“你可真不挑食。”韩香蕊皱眉看着她,说:“你谁呀?关你什么事?”王莉旎淡淡的笑着,看着她说:“我知道你是谁,你跟我走。”

韩香蕊却用力甩开了她的手,转身要走,王莉旎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肩,韩香蕊转身一挥手挣脱,又要走,却被王莉旎抓住了她另一侧的肩。

韩香蕊这才意识到遇到硬茬了,不禁咬咬牙,转而那名营业员追上来了,抓着她说:“你赔钱!”

王莉旎急忙把她拉到一边,说:“会有人处理这个问题的,你们也不要报警知道吗?我今天可是救了你们一命。”她说着转而又对韩香蕊说:“走吧。”

韩香蕊也没有强行反抗,闻言,真就跟着王莉旎走了,那个保安正要拉住她,王莉旎脚下一绊,把他绊倒在地上。等他爬起来,王莉旎已经带着韩香蕊走远了。

她这里带着韩香蕊去取车,车子就在旁边的停车场,两人上了车,王莉旎看着她坐在副驾驶上,给她随手扣好安全带,斜瞄了她一眼,毫无感情波澜,韩香蕊却环顾了一下,说:“吆,车子不错呀,有钱人呀。”

王莉旎并不答话,去发动车子,韩香蕊却在这时看着后视镜说:“咦,后车坐上那是什么?”王莉旎抬眼看了一眼,忽又想到了什么,说:“你把你的小把戏都收起来吧,我听说你是心理学博士,公安大学犯罪心理系的,不过你的伎俩怕是对我没用。”

韩香蕊一怔,疑惑的看看她,王莉旎发动了车子,上路了。韩香蕊理了理思路,说:“你到底是谁?”王莉旎不回答,韩香蕊观察着她,看到她波澜不惊的样子,看着她沉稳的眼神,一阵迟疑后,悄悄解开了安全带,再看看王莉旎她似乎毫无所觉,韩香蕊咬咬牙,打开了车门,就在车子行驶中,她跳下了车。

王莉旎一脚刹车踩住,转而看到跳车的韩香蕊,她无奈摇摇头,似乎觉的韩香蕊这些都太小儿科,随即换挡转动方向盘,车子倒退着就逼到了韩香蕊的身边,韩香蕊急忙跳上旁边的人行道,王莉旎方向盘轻轻一转,车头又转过来,压上人行道逼向韩香蕊,韩香蕊只好后退,王莉旎再一转方向盘,车尾甩过来,挡在了韩香蕊的身后,车门还开着,就在韩香蕊身边,王莉旎冷冷的眼神看过来,对韩香蕊说:“上车!”

那种带着命令式的语气,让韩香蕊不服,却又心虚,觉得自己玩不过眼前这个人,还是老实点好,只好上了车,重新给自己扣好安全带,却在车上摆弄起自己的手指来,王莉旎忽然说:“听说你还会清醒催眠,挺跟国际接轨呀。”

韩香蕊一愣,实在琢磨不出王莉旎的身份,王莉旎却又说:“我原来因为心理问题,去看心理医生,需要催眠治疗,我全力配合,心理医生都没能将我催眠成功,知道这个,你还想对我用清醒催眠吗?”

韩香蕊决定放弃挣扎了,这个女人,刚才出手就发现了,打是打不过的,心机也是没用的,还能怎样?

王莉旎又说:“你老老实实,乖乖听话,我请你喝酒,要不然,打你屁股。”她依旧闲淡散漫,冷冷的而又不紧不慢的语调说着,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王莉旎带着韩香蕊回到了家里,进门脱了外套,换上拖鞋,就给吴风打了个电话,说:“你知道你收的那个祸害逃出来了吗?”

电话里,吴风叹气说:“我正在找她。”

“她在家里,你回来把她弄走吧。”    “什么?”吴风有些惊讶。

王莉旎说:“你运气好,这个祸害被我凑巧撞上了,要不然又是人命案,我发现的时候,她正打算套路一个保安去跟她开房呢。”

吴风松了口气,说:“我这就回家。”

挂了电话,王莉旎随手倒了两杯白葡萄酒,放了冰块,递给韩香蕊一杯,自己一杯,然后悠然坐在沙发上,并蜷起双腿,舒适的窝在沙发里。

韩香蕊四处打量了一圈,这是个三居室的房间,一间书房,两间卧室,房间收拾的非常整洁,布置的也很温馨舒适,看着就有一种暖源源的温馨感。

韩香蕊转而把目光落在王莉旎身上,问她:“你到底是谁?”

王莉旎还是不回答,不多时吴风匆匆赶回来,韩香蕊看她们之间的相处态度,才知道两人的关系,但是王莉旎的身份对她来说还是一个谜,只知道这个女人城府太深了,绝对不会是一般人。

晚上,胡子刚回家吃饭,季冰早早的就已经来了,正在帮戴成英端饭端菜,一家人坐下吃饭,胡子刚就说:“你的事我知道了,吴处长跟我说了,其实她做的一些事情,是我授意的,虽然我管不了具体的事情,大方向我心里有数。”

“啊?”季冰一愣,说:“可我想辞职了。”

“你就不要意气用事了。”胡子刚说:“你走到今天多不容易,这就放弃了?我知道你是一时之气,可你要明白,非常事要用非常手段,我还很倚重你,你要辞职了,我这边可怎么办?我还留着位置等着提你呢。”

季冰听到胡子刚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了,想了想,说:“可是她也太过分了,而且,我觉得她就是胡闹,哪有这样‘治疗’精神病的呀?你看给我打的。”她指着自己的脸。

胡子刚看了看,严肃的说:“确实挺严重的,这就过分了,再怎样也不能这么没轻没重的,回头我会跟她谈谈这个事情的,绝不容许再犯。你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季冰嘟嘟嘴,说:“看过了,皮外伤,医生开了外用药,我已经涂过了。”胡子刚于是说:“那你多吃点,单位食堂你也吃不好,以后有空啊,还是尽量多回家吃。”

季冰撇嘴说:“那你倒也多回家吃饭嘛,就留着阿姨一个人在家。”她说着用筷子扎了一块肉塞进嘴里,胡子刚说:“我不是忙吗,所以你才更要多回家,替我多陪陪你阿姨。”

正说着,季冰手机响了,她一看,吴风打过来,一看就没什么好事,撇嘴给胡子刚看显示的号码。对胡子刚说:“叔你看我忙不忙吧?每次都饭点给我打电话。”

牢骚归牢骚,她还是接起了电话,电话里吴风说:“韩樟找回来了,你的辞职报告没批准前,她还是归你负责,你来带走她。”

季冰长长叹口气,无可奈何,大口刨了几口饭,说:“得了,我就这命,我得走了,阿姨,你记得多照顾自己。”她说着过去吧唧亲了戴成英一口,赶着离开了。

从吴风那里接走了韩香蕊,季冰带她回去,知道韩香蕊逃走后的历程,哭笑不得,这个中二病少女人格的韩香蕊,逃出去第一件事居然是先去商场骗了一身名牌衣服,她要是急着逃走的话,估计也不会被王莉旎撞上给抓回来了。

季冰带她回到家里,看着她一看到自己就带着仇恨的眼神,感觉戴副手铐也不放心,让她去睡觉,趁她转身,一个手刀给她切晕了,自己这才能放心睡觉。

自从把小樟树从医院里带出来以后,韩香蕊就没出现过,季冰还以为韩香蕊可能不在了,结果今天这一出,韩香蕊又出现了。幸亏被王莉旎撞上了,要不然不知道又出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季冰醒来,惯性以为小樟树一定做好早饭等着了,结果出去啥也没有,不禁疑惑起来,左右看看也不见小樟树人,不禁奇怪,张口喊:“小樟树,小樟树...”

“卧室里!”另一个房间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季冰推门进去看看,一看才猛地记起来,自己昨晚不仅把韩香蕊打晕了,还给她一只手拷在床头,此时床上那人正看着自己,一脸无奈。

季冰楞了一下,说:“你等下我去找钥匙。”

她说着转身去找钥匙,找到钥匙回来,就看到床上这个女人半伏在床上,昨晚她睡的时候没脱衣服,还穿着从商场骗回来的那一身名牌,一件低胸连衣裙,配厚羊绒大衣,此时这个角度,酥胸若隐若现,再看她的眸子,似乎流光溢彩一般,面颊带一抹红,唇瓣丰润,看起来有一种分外的妖娆,而且她皮肤细腻,身材玲珑,长裙下的腿露出一节来,极尽诱惑,季冰看的怔了一下,心想这女人不知道靠姿色猎获过多少猎物,有这本事也是得天独厚。

她想着,俯下身去给她解开了手铐,这女人却在这时说:“喂,问你啊。”她声音柔软娇嗲:“你喜欢这样玩嘛?”

“玩?玩什么?”季冰不解其意,女人动了动被拷着的手,季冰一下反应过来,砰一下红了脸,咬牙说:“韩樟!你给我滚起来!别再跟我开玩笑了,要不然我揍你!”

能这样赤裸裸的勾引挑逗她的,也只能是韩樟了。季冰气得给她解开手铐,韩樟却在这时咬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你这样说话我喜欢。”

季冰感觉她温热略带一些香甜感的气息,越发气急败坏起来,说:“喜欢我说揍你?”韩樟吃吃笑起来,说:“我喜欢疼痛的感觉。”季冰气的咬牙切齿,转身就走,韩樟跟出来,说:“你的脸好红。”

清晨,吴风刚从部长办公室出来,迎面就遇到了昨天还跟她发脾气的季冰,她看到季冰,难得的一笑,说:“还是回来了呀?”

季冰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站在那里。

吴风审视她一眼,问:“韩樟的情况怎么样了?”

季冰想了想,说:“她现在是韩樟,早上清醒以后,就这样了,至于她的病情怎么样了,我不知道。”

吴风想了想,说:“带她去见见那个老油条,也是该让她发挥一下自己的能力了。”

老油条是一个关押了很久的囚犯,跟境外反动组织有关,这个反动组织有个名称,简称d,是英文单词覆灭那个开头字母,但他们的自称从来都跟覆灭两个字没有关系,而是自称飞蛾,取自飞蛾扑火的意思,也有向死而生的意思,这个语境是非常中国式的,名称却取自英文,大概就是为了避开审查吧。

这个人早在去年就已经被捕了,但是被捕以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吴风急切的想要知道还有多少个像他这样的人在境内,却什么都问不出。

季冰于是让组里的人去提人,将人带到23号房间去。

这个家伙被带来之后依旧安静如鸡,季冰带着韩樟进去,韩樟看着眼前的人,这是个一脸胡茬,浑身看起来脏兮兮的肌肉纠结,看起来就让人觉得这家伙很暴力的人。

他被捕以后,在23号房间里,被折磨的很惨,却始终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提供。季冰把这个人指给韩樟,说:“就是他了。”韩樟看了看,脸上突然浮现笑意,说:“我喜欢他。”

季冰疑惑的看一眼韩樟,韩樟已经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这个男人的肩膀,转而对季冰继续说:“我真的喜欢他。”男人的脸上露出诧异不解而又意外的神情。

季冰冷眼看着韩樟,韩樟顺势一滑,坐在了男人的腿上,男人呲牙笑了笑,说:“你们为了让我开口真是办法想尽了,都要用美人计了?”

季冰冷漠的看着,并不说话,韩樟却扳过男人的脸,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说:“不,不,不,我来可不是为了用美人计的,我是他们请来的专家。”

男人疑惑一下,问:“专家,床上专家吗?”季冰叹口气,看着韩樟兴奋的目光,依旧没有答话,韩樟却说:“不,是刑讯专家。”

男人一愣,韩樟已经起身了,看看左右说:“我先研究一下他们这里都有些什么东西,不过我更喜欢用自己的工具,可他们不让我带进来。”

季冰交叉双臂,靠在门上,一副闲极无聊的样子,看着韩樟折腾,韩樟从旁边的书柜一样的柜子里拉出了一个工具包,打开,里面是一整套,小刀,匕首,勾,钳一类的东西。

韩樟立刻兴奋起来,说:“哇哦,还是很专业的。”

她戴好一双塑胶手套,轻轻活动一下手指,神情终于冷漠下来,说:“开始了。”

季冰却有些意外,问她:“你不是会催眠嘛?我以为你会尝试催眠他。”韩樟闻言说:“我是会,但我不喜欢这时候用,我更喜欢这些小宝贝。”她拿起一只钩子抚摸着,眼神里充满了爱怜。

季冰于是说:“可是我们之前也严刑逼供过了,他什么都不说。”

韩樟说:“那是你们方法不对。”她说着走到季冰面前,一伸手揪下季冰的一根头发,说:“你学过人体解剖嘛?”

她用指尖碾着季冰的发丝,说:“知道这个怎么用吗?我来教你。”

她说着回到了男人身边,先把男人的衣服一把扯开,露出他的胸部两个乳头,然后用钩子碰了碰,一边刺激乳头一边说:“用比较硬的毛发可以通过乳头的腺体部位插进去,你应该知道男人也有乳腺的,毛发插入以后有多痛苦,他马上就能展示给你看了。”

季冰脸上呈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手脚都被拷在椅子上的男人,说:“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把要说的都说了吧,她是个变态。”

男人显然才回过神来,对着韩樟开始破口大骂,韩樟丝毫不以为意,专心的做着她的事情,因为男人的挣扎让她不能精确的完成这件事情,于是她找来一根皮带,把男人的颈部也死死扣在了椅背上。

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囚犯此时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季冰没有去看,过了一阵,耳边爆发出粗粝的惨叫声,韩樟已经完成了她手术一样精密的酷刑了,她轻轻捻动发丝,男人就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但他还是咬牙忍着不说。

韩樟开始动手脱这个人的衣服,所有的衣服,季冰有些看不下去,因为原来审讯拷打这些事情跟她是没有关系的,她虽然也偶尔暴揍这些家伙以获得一些口供,但也从来不会脱光了打,更不会搞得这么的...专业........

男人大喊:“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韩樟说:“我现在还在给你机会,只是给你意思一下,你如果不打算说,接下来就更好玩了。”

她蹲在那人脚底下,把他的鞋也脱了,然后捉着他的脚,把一只钢针慢慢的插进了脚指甲中,惨叫声充满了整个房间,季冰下意识的都想去掩住自己的耳朵。男人自然是还没有要说的意思,季冰猜想韩樟下一步是不是就是拔指甲了,韩樟却突然打亮一个打火机,然后火焰对准了针尾。

细小的针尾很快变得通红,并且通红到了指甲里去了。

季冰自己都已经开始觉得不舒服起来了,如果不是她必须在这里看着韩樟,她现在就想出去不看了。

韩樟却慢条斯理的干着这些事情,一边说:“下一步就不是插在指甲里了,而是你的宝贝疙瘩哪里,你懂吗?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这种感觉的。”

季冰打了个寒颤,男人忍受着着巨大的痛苦嘶嚎:“我说!”

季冰立刻过去打断了韩樟,韩樟一脸失望,说:“你们不是说他很难缠嘛?”季冰却已经打电话给吴风,说:“处长,那个家伙肯开口了,你要过来一趟吗?”

三分钟后,吴风就过来了,季冰拉着韩樟离开了房间。

来到外面,季冰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韩樟,韩樟疑惑的说:“怎么了?”季冰说:“想想你这样一个人居然喜欢着我,突然让我觉得像是生活在恐怖片里一样,不行,心理压力太大了。”

韩樟反应过来,瞬间黯然,叹了口气。

晚上两人回家,一如既往,吃饭洗漱睡觉,韩樟也没有太黏腻着季冰,还是尽可能的维持着风度,偶或勾引一下,也不会过分。不过季冰因为之前被她吓到几次,晚上睡觉都开始反锁房间的门了。

按说反锁起来应该没什么事了,这晚季冰起夜,迷迷糊糊去上厕所,上完厕所才猛然看到厕所角落里蹲着一个人,季冰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人就举刀向她一刀刺过来,季冰裤子都没提好,只好躲开,先逃出了洗手间提裤子,随后这个人追出来,季冰看着眼前女人仇视的眼神,那应该是韩香蕊了,韩香蕊手起刀落,又向她砍过来,季冰急忙躲开,飞起一脚把刀踢飞了,韩香蕊立刻扑上来,从后面勒住了她的脖子,季冰顺势解脱,把她的胳膊反拧到身后按住,在黑漆漆的夜里咬牙切齿的骂:“神经病。”

可这个女人的确是神经病没错呀,她能怎么办?所以她也懒得多说,把韩香蕊扔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然后把她的卧室门从外面反锁起来,把她关在房间里,回想一下真是有点悬,看来以后把自己关起来还不够,还得把她也锁起来。

季冰想着回了房间,就听到那边房间里传来猛烈的撞门声,以及咒骂声:“你这个狐狸精!”

季冰拿起耳塞戴了起来。

第二天,季冰起床把那边房间门打开,就看到一个女人睡在床上,季冰出于谨慎,喊她:“韩香蕊。”

第一次试探,必须先问是不是韩香蕊,对了,那就没事。要搞错了就不行,因为韩香蕊一听到季冰喊韩樟,她就会勃然大怒,韩樟倒是不会因为喊错了而发脾气,一般会主动表明自己就是韩樟。

果然床上的女人翻了个身,睡眼朦胧的看着季冰,说:“我是韩樟。”季冰松口气,说:“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韩香蕊又出来捣蛋了?”

韩樟叹气说:“我知道。”她迷迷糊糊伸着懒腰说:“我出来了,她必定会跟着我,迟早杀了这个中二病。”

季冰无语,说:“行吧,你现在什么情况?小樟树怎么样了?”

“她们两个都得死。”韩樟说着,开始当着季冰的面换衣服,季冰觉的她是故意的,但是等韩樟把睡衣脱了赤条条的站在眼前时,她又有些挪不开眼睛了。

这个女人真的,有一种别样的风流妩媚,如果要论极品美色,季冰长这么大,见过的也就是吴风了,但是吴风非常的与众不同,美的富有攻击性,没几个人有胆去泡她,非常有现代性,模糊了性别的犀利气质是她的特点。

韩樟跟她却是截然相反的,完全贴合传统对女性美的要求,娇柔婀娜,风流多姿,身材也不是饱满性感的那种,却特别娇柔玲珑。当她不用眼神注视别人的时候,所有人对她的感觉都是柔弱的,纤细易受控制的。但是当她注视别人眼睛的时候,又是另一种感觉,让人觉的并不像看上去那样无害,而且是充满攻击性的。

所以这让季冰觉的韩樟多数时候给人看见的她的样子是刻意伪装出来的,她在刻意的迎合传统审美,但她刻意迎合传统审美却不是为了嫁入豪门,也不是为了吸引异性,而是为了吸引猎物。

她就是像是一只披着五彩斑斓的外衣的黑寡妇蜘蛛,随时准备着杀死那些送上门来的猎物。

当她对一个人表现出极大地兴趣的时候,这个人就非常危险。所以季冰每次被她表白的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下一个猎物。

第六章 陈年秘闻

早上匆忙收拾好去上班,却看到下面停着一辆车子,胡英杰开着车来接季冰,季冰很意外,问他:“你怎么突然来了?”胡英杰说:“我明天要去集训了这一去就得半年,你早上别去上班了,陪我去吃饭,我哥们们给我开了聚会,开完我就走了。”

季冰一愣,说:“你早不说,我这会请假有点晚呀。”

胡英杰说:“没事,我已经跟爸说了,叫他去跟你们处长说,你上车。”

“可是........”季冰转而去看韩樟,韩樟站在身后,面无表情,胡英杰却在这时才看到韩樟,诧异了一下,随即急忙下车,说:“吆,这位谁呀,小冰,你怎么也不给介绍一下。”

季冰陡然看到胡英杰发亮的眼神,心里觉得不妙,嘴上应付,说:“这个,我同事,我就要跟她一起去上班呢,这我去不了,她也去不了了呀。”

“那就正好一起去呗!”胡英杰来了精神,季冰不知道怎么拒绝,于是说:“那个,行吧,走吧。”

她带着韩樟上了胡英杰的车,胡英杰积极的问:“她叫什么名字?”季冰回答:“韩樟。”

“吆,这名字挺有诗意的呀。”胡英杰不失时机的拍马屁,季冰说:“好好开你的车。”她转而又悄声对韩樟说:“去了聚会,你老实点,别招蜂引蝶,拈花惹草的!”

韩樟看她一眼,一脸无奈,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身边的人下手的。”但是季冰还是不信任她,觉得她在忽悠自己。

聚会是在一个酒店包厢里,是个大包厢,进去时已经聚了二三十人了,分了三桌,都在等着主角胡英杰的出现。

胡英杰这人别的本事不好说,交际却是很广的,随时能招呼来一堆人。韩樟和季冰跟着胡英杰进了包厢以后,众人眼神一下都落在韩樟身上了,这里这些人多数认识季冰,但是没人认识韩樟,立刻有人问:“吆,这位谁呀?不会是对象吧?”

韩樟并不说话,季冰正要否认,胡英杰已经抢先说:“小冰的同事,大家认识一下,她叫韩樟,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把韩樟一把拉过去,挨个给她介绍自己的朋友,反而把季冰扔在一边了。

季冰也无所谓,自己找个位置坐下,自己吃自己的,她酒量不行,所以从不喝酒,心里琢磨着胡英杰看样子对韩樟这是一见钟情的意思?这可不行,可是韩樟的真相也不能跟他说,得想点别的办法,让胡英杰脑子清醒点。

而那边韩樟已经迅速的和那些人熟络起来。她原本穿着那天从商场骗回来的羊绒大衣,此时进门脱了外套,就是贴身穿着的一件白色低领的打底衫了,小腰盈盈一握,胸前丰润却呼之欲出,特别性感风流。季冰有些看不下眼去,眼看着他们说的热络,完全不理会自己了,季冰忍不住喊一声:“哥!你管不管我?”

胡英杰被这一喊才反应过来,他原本是专程去接季冰的,结果这会把季冰扔在了脑后了,脑子里全是韩樟了,于是他急忙过来,坐到季冰身边,说:“我啊,还想嘱咐你,有空就回家,多陪陪你叔你姨,替我多尽尽孝。”

季冰忍不住翻白眼,就看胡英杰的眼神又飘了,她转头看去,看是韩樟过来了,韩樟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季冰身边,轻轻靠在桌边,一手托着下巴,眼含秋波,在这兄妹两的身上来回扫,季冰一回头,就看到她胸口那条深深沟壑,只觉得尴尬,不经意间一伸手,把韩樟的领口拎高了点,然后压低声音,恐吓她说:“我刚警告过你,不许乱来!”

胡英杰却听到了,立刻说:“她很知书达理的,你有这么个同事你怎么不早点介绍我认识呀?”季冰一头黑线,不禁说:“你离她远点,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胡英杰一愣,说:“这可就是你不对了,她就是长得比你漂亮,你也不能张口就诋毁.........”话没说完,季冰夹起菜塞在胡英杰嘴里,愤然说:“喝酒喝昏头了?你长点脑子行不行?你信不信我回家告诉阿姨你喝酒生事?”

胡英杰闭嘴了,旁边韩樟嗤笑着,看了一眼季冰,眼神中此时反倒带着正色,以及爱惜之情,说:“小冰比我好看多了。”

胡英杰却闻言爆笑,说:“她整天跟个男人婆似的......”话没说完,季冰横了他一眼,伸手攥着他的大腿肉就狠狠拧了一把,胡英杰惨叫一声,急忙打开她的手说:“这手劲太可怕了....”

“我喜欢。”韩樟又一次强调,眼神看着季冰说:“你看她像男人婆,我看到是她坚毅而柔软的灵魂。”

季冰闻言,不禁又看了一眼韩樟,看她眼神温柔,神色正经,并不是开玩笑乱说,不觉心中有些暖意。韩樟微微冲她一笑,把手中酒杯里的酒喝光了。

结果这一玩,就玩到晚上了,大家各自散了,胡英杰被一帮狐朋狗友灌了酒,醉的不轻,季冰看他在马路边抱着垃圾桶吐的昏天黑地,没办法只好给戴成英打电话,告诉她:“我把哥带回我那去了,他喝醉了,醉的挺厉害的,送回去太麻烦了。”

打完电话,她就把吐得不省人事的胡英杰一扛,轻飘飘的放上肩头,扛去马路边打车。韩樟禁不住一直看着她,季冰看她的眼神,迟疑的说:“咋了?”

韩樟摇摇头,没说话,她其实就是从心里觉的季冰干什么都非常可爱。

季冰并不觉得,打到车,把高壮的胡英杰塞进车里,然后让韩樟上车,一路回家,又把胡英杰扛上楼,回家扔在沙发上。

两人打算就让胡英杰睡沙发,但是胡英杰还有呕吐的迹象,季冰不放心,就拿了个盆子来,给他备着,自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韩樟于是也过来了,坐在季冰身边,抱起双腿,蜷着,靠在季冰身上,季冰有些疲累,没去理会她。

韩樟说:“你跟他不是亲兄妹吧?”

季冰随口“嗯”了一声,韩樟说:“我就说,他怎么说他父母是你叔叔阿姨。”季冰闻言叹了口气,韩樟又说:“你父母能说说吗?”

季冰想了想,说:“我七岁的时候,他们就死了。”

韩樟诧异了一下,没有继续问下去,季冰又说:“死于暗杀。”韩樟闻言更加吃惊,急忙问她:“政斗嘛?”

季冰摇摇头,说:“不知道,关于这件事,到现在没有找出凶手来。”

韩樟轻轻握了她的手,说:“还好过去了。”

季冰却说:“过不去,这辈子都过不去。他们死于汽车炸弹,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一幕,那天他们一起出门,我奶奶带着我,在窗口跟他们再见,我妈妈跟我招手,然后上了车,警卫员发动了车子,突然间就是一声巨响......”

季冰说着握紧了拳头,韩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季冰又说:“火光冲天而起,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奶奶已经把我扔在地上,喊着爸爸的名字跑下楼去了。一直到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天那件事,到底意味着什么。”

韩樟听着,越发怜惜起来,说:“你心底里也有创伤。”

季冰苦笑一下,说:“后来奶奶伤心过度引发心脏病去世,爷爷的身体也一落千丈,需要专人照顾,他爸妈就把我接过去,从此就生活在他家了,他爸爸是我爸爸的老战友,哎......”

季冰叹口气,说:“我也不算倒霉,至少这些年正常家庭的温暖我还是享受过的,虽然失去父母。”季冰说着,忽然问韩樟:“你小时候呢?就那些悲惨往事嘛?”

韩樟楞了一下,说:“说老实话,小时候的事情,我不记得多少了,也可能那些记忆,在其他两个人格哪里,我有的记忆里,我永远都是在发愤图强,然后每次都被命运之手按在地上摩擦。”

“你也是挺惨的。”季冰说这句话说的挺真诚的,韩樟幼年确实挺悲惨的,从小饱受虐待折磨,亲眼目睹自己母亲被父亲打死,应该都是导致她心理变态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季冰还睡着,就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那是胡英杰的声音:“能问一下你的年纪嘛?”

“三十一了。”这是韩樟的声音。

胡英杰立刻说:“才三十一啊,不大嘛,我二十八。”

韩樟闻言说:“我比你大三岁。”

“两三岁的年龄差而已,根本就不能算年龄差。”胡英杰说着。

季冰出去看情况,就看到韩樟早已经起床了,正在等着季冰,胡英杰热切的找她说话,季冰出去,把胡英杰一把拖开,说:“你是不是该走了?”

胡英杰一看时间,说:“确实该走了。”他说着又把季冰拖过去,说:“喂,你把她的电话给我。”季冰闻言忍不住翻白眼,说:“我们也该走了!”

她说着拉了韩樟就走,一边跟胡英杰说:“出门记得给我锁好门。”

她今天决定带韩樟去原来关她的医院看看,因为这两日看似韩樟这个人格一直很稳定,也不知道韩樟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她带着韩樟走进原来这个精神病医院,韩樟只觉得这里很陌生,对这里的记忆并没有多少,一路跟着季冰走过去,就看到一个胖大的,皮肤偏黑却因为用了不适合肤色的粉底而显得脸色发青的护士打扮的女人。

女人一眼看到韩樟,脸色就变了,呆呆看着韩樟,韩樟却对她视若无睹,似乎对她一点记忆也没有,就这么走过去了。

韩樟现在是由院长亲自负责的,他给韩樟做了个大致的检查,又让韩樟填了一些表格,最后结论说:“韩樟现在情况比较稳定,但必须继续接受治疗,否则后面会出现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季冰于是拿了结果回去给吴风看,吴风看了结果,暂时也没说什么,而是对季冰说:“既然现在她的情况相对稳定了,那你可以对她进行一些训练了,她别的没什么,作战能力有点差。”

既然吴风都这么说了,季冰能怎么样?基层锻炼是不用去了,吴风说完,她就带着韩樟去了训练场,先带着她熟悉枪械,战术运用这些,论用枪,韩樟就不怎么样了,具体的枪械运用学起来为之尚早,她得从基础的开枪射击开始学起。

季冰只好耐着性子教她,先教她用手枪,告诉她怎么在开枪的时候稳住枪身,开枪的时候,子弹喷出的一瞬是有反挫力的,没有经验的人很容易发生开枪的一瞬枪口偏移目标的事情,韩樟虽然是公安大学的,但她是搞学术研究的,这方面的知识,仅限于会用。

季冰让她握着枪对着靶子保持这个姿势,一站就是半小时,韩樟有些没耐心了,说:“这要练到什么时候?”

季冰冷淡的说:“要想学开枪,你至少要这样练一个星期,才算是摸到了门,可还连门都入不得。”

韩樟说:“可我会开枪。”

季冰闻言说:“哦,那你打一个我看看。”

韩樟于是对着靶子开枪,打了五枪,打了四十五环,算来已经很不错了。季冰说:“你等我一下。”她说着走了,不多时回来,穿了防弹衣,带了头盔,站在距离韩樟20步远的地方,说:“你现在向我开枪,给你三次机会,想办法打准我。”

“啊?”韩樟一愣,急忙摇头,说:“这多危险?”季冰说:“这你不用管,我数三声开始,你不打准我,我就会揍你的。”她说着已经开始倒数数了,韩樟急忙瞄准,就看她突然向前一仆,一个前滚翻,两人的距离就迅速的缩进了很多,韩樟只好调转枪口再次瞄准,扣动扳机,然而季冰已经站了起来,子弹打在了地上,韩樟再转枪口,季冰身体一闪,换了位置,等韩樟在转过枪口的时候,季冰已经在她身边,扬手就是一拳。

韩樟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倒下去时只觉得眼前的金星与太阳争辉,明亮的光芒照在季冰身上,季冰背着光,站在她面前,恍惚间宛若神将一般威严。

季冰冰冷而严厉的看着她,说:“真要战斗,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人不是死靶子,随便你打,尤其是遇到训练有素的对手,双方对阵,经常可能子弹都打完了,你还连别人一根毛没伤到,你以为有枪就天下我有了?”

韩樟只好站起来,继续练,她这次不敢表现出不耐烦了,但还是有一些逆反心理,说:“但我的长项是用脑子,并不是作战。”

季冰说:“我的长项是作战,并不是用脑子,我是不是就可以把脑子扔了?”

这还真不能,韩樟闭嘴了。季冰监督着她继续练,在一边站了一会,还是说几句:“我们这个职业,说白了就是间谍,对你的综合素质要求特别高,你有某一样技能特别突出,可能是我们所需要的,但同时你的其他能力也不能太弱,各种技能你多少都要会一些,而枪械,搏击,电脑,车技,还有语言,这些是必备技能,差一点都不行。”

韩樟听着叹口气,季冰又说:“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很能吃苦嘛?现在不行了?”韩樟撇撇嘴,说:“谁说不行了?”季冰嗤笑,韩樟看着她笑的样子,不觉又有些出神。

季冰完全不同于现在那些满脑子减肥的女孩子,小身板特别敦实,中等个头,但是体重没有60公斤,也有57或者58公斤了,但她的身材也不是豆芽菜们能比的,她的屁股和胸都相当的夺目,说白了就是性感,特别欧美范,她现在穿着松垮垮的迷彩服,军带一勒小蛮腰,看的韩樟都开始有些想入非非了。

韩樟想着胡英杰说她男人婆,估计是从小朝夕相处没想过太多,要不然就是眼瞎,或者季冰性格太雷厉风行,个性生硬才被安个男人婆的绰号吧。

“你想什么呢?”韩樟的思绪被耳边季冰严厉的声音打断了,韩樟回过神来,说:“我想我小时候练功有多努力呢。”季冰撇嘴,说:“行了,休息两分钟。”

韩樟放下酸疼的胳膊,看看季冰,说:“我小时候有多能吃苦,现在都能拿出来给你看。”季冰疑惑,韩樟拍拍手,忽然向后弯腰,整个人就一个后手翻翻出去来,而且不是翻一个就停下,她连翻了三个跟头,然后又跟了一个后空翻,整个人腾空起来至少有两米高,然后落地,落地后她举起右手做了个亮相的动作,先对着空旷的靶场,完了在转身对着季冰,举手挺胸,面带笑意,就像是在赛场上对裁判微笑一样。

季冰明显吃惊了一番,而后想起她原来是学体操的,这些可是她的看家本领,于是戏谑的说:“这要是赛场上,分数可不高。”韩樟说:“是啊,动作过于简单,只能打八点几分,不过拿来给你开开眼,够用了。”

她说着也笑,季冰叹一下,说:“可是不得不承认,你还是很厉害的。可惜........”

韩樟听她说可惜,似乎意有所指,一时间突然有些失神,脸上也带着黯然,不过她迅速就把这个情绪扔在脑后,说:“训练还要继续吗?”

“当然继续了。”季冰说。

接下来的几天,季冰把韩樟的时间排的满满的,每天都是大强度的训练,季冰说过些天还要教她如何自制炸弹,以及一些简单的电工知识,还有黑客知识,最基础的毒剂使用等等,虽然韩樟也不知道这些学了干嘛用,但是每天跟着季冰,就算是学挨打,心里也高兴。

这几天,两个人格外和谐,白天练的累了,晚上回家吃点东西,就挺尸了,有时候两人就在沙发上躺着,一起看会电视。

这晚两人靠在一起看电视,看着看着,季冰想起什么事来,说:“其实我觉得你也挺奇怪的,你三重人格,小樟树要是出来了,你和韩香蕊就都安安静静的,可是一旦你出来了,韩香蕊也就跟着来,前面我还以为韩香蕊这个人格真的消失了呢,结果你一来,她又跟你掐的你死我活的?”

季冰问她,韩樟想了想,说:“也许我是韩香蕊的心魔,也许韩香蕊是我的心魔,所以纠纠缠缠,谁都想杀了对方,又都拿对方没办法。”

季冰说:“韩香蕊说你要杀了小樟树。”

韩樟闻言,面色暗了下来,却不再说话。季冰没有察觉,继续说:“你在这边的主治医生说,小樟树才是这个身体的原始人格,也许你们都是她的心魔。”

韩樟却在这时冷笑了一下,说:“她知道她是个软弱无能,唯唯诺诺的废物,所以才会唤醒我,解决她解决不了的问题。”韩樟说着,神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季冰看了一眼,心中一凉,心想自己莫不是这些天相处的不错就把她当正常人看了?可这女人可不是什么正常人,自己今晚不知道有没有说错话,可别再刺激到她了,想着就说:“我要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她匆忙结束了话题,回去睡觉了。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谁知道睡到半夜,就听到乒里乓啷的声音,季冰觉得奇怪,出门去查看,结果就看到韩樟念念有词的在家里翻箱倒柜。

季冰一时无法确定眼前这人又是哪一个,只好先小心翼翼观察了一阵,就看韩樟一边翻说:“难道我藏起来的药被老东西发现了?被他扔了?”

她一边说一边继续找:“不对啊,老东西根本不知道我想杀他。”季冰看着,这才发现眼前的韩樟并不是又出现了人格转换,而是梦游了。

她继续东翻西找起来,季冰小心翼翼问她:“你在找什么?”

韩樟回答:“甲基异硫磷。”

“啊?”季冰楞了一下,她根本没听懂韩樟说了什么。想了想,回去把这几个字,按发音写了下来,写在一张纸上。再回来看韩樟,就看她停止了翻找,缩在一个角落里哭起来,说:“丢了,丢了,真的丢了,那个老东西是发现我要杀他嘛?那他回来会杀了我的。”  

她哭泣着,季冰小心翼翼走过去,说:“别哭了,没人会杀你。”韩樟一惊,抬头看着她,却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季冰想了想,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你跟我来,我保护你。”

她说着,拉着韩樟回了房间,让她重新睡下,看着韩樟反握着自己的手不放,于是也在旁边睡下来,说:“把眼睛闭上,过会就睡着了。”

韩樟闻言说:“那你别走。”

季冰点了点头,韩樟这才闭上了眼睛。

第七章 岁月静柔

又一个清晨醒来,韩樟先醒的,醒来以后陡然发现自己依偎季冰的怀里,韩樟一愣,随即又有些受宠若惊,再看看季冰,睡得正香,面庞恬静,韩樟看着她清秀而又俊美的容颜,有些出神,下意识的在她脸上轻轻抚摸,在她的抚触下,季冰有些醒神,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摸床头柜,摸到一个闹钟,一看时间,惊呼一声说:“咦,怎么都这会了,闹钟怎么没响!”

她说着跳了起来,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对韩樟喊了一声:“该出发了。”然后就忙着洗漱去了,韩樟心里有些暖意,也起来收拾。

这些天她们就都在一起了,韩樟也恢复了治疗,不过就是吃一些稳定她的精神情况的药,而这些药其实对她的帮助不大,如果她真的要治疗,还需要配合有效的治疗手段,但她现在这些治疗手段都没有,仅仅只是服药稳定情况。

每天的事情就是和季冰一起训练,季冰把她会的事情全部交给了韩樟,按季冰的方法,各种各样的技能训练就是辅助性的,能掌握,会运用这就够了,对韩樟训练最多的是体能,季冰说做这行,体能有时候会决定一切。

每天一早就是可怕的负重耐力训练,练到腿肚子打结,这个韩樟是真的有些吃不消了,哭丧个脸,说:“为什么就不能学点别的呢?你多教点打架的技巧一样可以应付过去的。”

季冰说:“这是我对你的负责,你以为我陪着你不累啊?不负责的人才不会督促你练体能呢。”

行吧,既然权力在她手上,韩樟也只能认了。

不过近些天的相处她还是挺开心的,跟季冰在一起,季冰就算不喜欢韩樟,但她也是个负责的人,尽心尽力把自己会的东西尽可能都交给韩樟。

搏击当然也教,韩樟原来就学过搏击,对付个把路人很够用了,但是真真遇上训练有素的,她还是太弱,菜鸟一个。不过季冰教她摔法,演示的时候,她抓住韩樟的手,摔下去,韩樟跟着翻了个跟头居然没倒,季冰诧异:“居然还能这样?”

她又接着摔,韩樟还是没倒,韩樟的运动能力还是非常强大的,从小练体操,力量,柔韧,灵活性都是一流的,所以后来就算只是跟着孙之涵学过一段时间格斗,并没有认真训练过,也掌握的很是不错了。

虽然她现在已经过了三十岁了,能力退步,但是这种退步也只能放在专业赛场上才体现的出来,放到普通人中间一比,依旧秒杀绝大部分的人。

因为季冰没能摔倒她,韩樟得意的笑起来,季冰再次伸手去抓她,韩樟一闪,就躲过去了,季冰再抓,再躲。季冰眼神里露出一些赞许,这次动作飞快,一猫腰,就已经到了韩樟脚边,把韩樟抱腰摔在了地上,按着韩樟说:“你还嘚瑟嘛?”

韩樟吃吃笑着,说:“你才是师傅,你比我强是应该的,连个我放不倒,那才丢人。”

季冰放手让她起来,两人再次开始,韩樟看着季冰脸上的笑意,心底里那点悸动又回来了。

下午学开车,单纯会开车,韩樟其实早学会了,不过她现在要学的是开车时怎么处理紧急情况。第一个要学的就是漂移,学会这个下一步就可以学怎么让车子原地转一百八十度掉头了。

季冰给她做示范,告诉她拉手刹的时机,韩樟感受了一下漂移,只觉得心脏都被甩出去了。不禁说:“你们受训的时候也要学这些?”

季冰说:“我的车技是我师傅教的。”

韩樟心头一酸,说:“就是你上司她老婆?”季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韩樟也没再说话,这个话题让两人一下沉闷起来。

韩樟很清楚的知道季冰到现在还没有对王莉旎死心,季冰颈子上一直挂着一颗子弹,虽然韩樟不知道那是季冰从哪里来的,也隐隐觉得跟王莉旎有关系。

累了一天,晚上两人准备回去,季冰看到韩樟无聊的等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问她:“你要说什么?”韩樟于是说:“我本来想请你吃饭,然后发现我没钱。”

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被管制起来的,没有自由,也没有钱可以支配,银行账户被冻结,也没有薪水可拿,可以说是身无分文。季冰翻个白眼,说:“我请你吃饭吧。”

于是两人就去了附近的酒店吃饭,点了菜,韩樟又给自己点了一瓶酒,季冰马上说:“你不能喝酒!”韩樟闻言,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我现在自由,钱,全都被剥夺了,喝口酒的权力也被剥夺了嘛?”

季冰无言,转而看到周围好些人转头看过来,季冰一时尴尬,只好说:“那你少喝点。”韩樟点了点头,不过酒才送上来,旁边突然过来一个人,是个男人,长的挺英俊的,个子也很高,颇有风度的样子,在韩樟身边停下,说:“小韩,这么巧,你也来吃饭?”

季冰一愣,去看韩樟,韩樟也明显一愣,片刻后才说:“卢先生!你今天也有空出来?”

被称为卢先生的人说:“今天来谈点事情,有个客户还在楼上,我还得上去,不过今天能碰到你实在太巧了,你的电话是不是换号了?能把新号码给我吗?”

韩樟闻言立刻说:“手机丢了,号码还没补,不好意思。”她这是明摆着拒绝了,这位卢先生不折不挠,闻言说:“既然如此,这是我的名片,有空给我电话。”

他说着礼貌的放下名片告辞了,季冰伸手拿过名片看看,再看看韩樟,韩樟看着她眼神里的疑惑,说:“以前的一个小目标,耍了几天就蹬开了,没想到还记着我。”

季冰点了点头,说:“你挺行的。”

她说着又若有所思,看着韩樟,说:“你真的就不能帮我想想我师傅的事情吗?”她知道让韩樟帮她追王莉旎这事有些勉为其难,但是韩樟的察微知著,以及逻辑推理能力太强大了,季冰原来觉得追王莉旎太难太难了,但是现在有些按捺不住,要是有韩樟帮忙,投其所好,再顺便挑拨离间,大事可成。

韩樟却叹口气,说:“你过分了。”

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她,还提这种要求,果然是完全把自己排除在追求者范围以外不算,更是归类为异类,这辈子是不可能考虑韩樟的,不,不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没有王莉旎也没她韩樟什么事。

可是韩樟突然又想,如果自己愿意无底线的纵容她,帮着她,惯着她,即便她不爱自己,但是遇到困难也不得不来求助自己的话,至少自己会有机会陪在她身边吧?

韩樟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看起来她魅力四射,自信,聪明,有的是人喜欢她。但是真真能接受她的只有成素玫这种跟她一样精神不正常的人,一旦了解她,没有一个正常人会能接受得了她,季冰接受不了才是正常的,韩樟也早已放弃自己能有一段相爱的美好感情的期望了。

其实爱情这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没有都无所谓,痛苦都是从爱上一个人开始的。

韩樟好死不死的爱上了季冰,也许是她命中注定的劫。

因为她看着季冰的时候,真的有一种愿意放弃一切,不惜一切,疯狂的,倾尽所有去爱一场的冲动。

哪怕只能让这个女孩记住自己,也是好的。

她是个注定冷酷的人,思维理性到冷血的地步,所以到现在还能保持一些自持,可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一丝理智了。

她忽然说:“好,你跟我多说说她的事情,我来帮你想想怎么追她。”

季冰一愣,她大概也没想到韩樟能真的答应,急忙抓起纸巾擦干净嘴巴,说:“你需要知道什么?”

“她最关心什么,最讨厌什么。你那个上司,最关心什么,又最讨厌什么?”

季冰想了一阵,说:“要不带你去观察观察她?”

于是两人吃完饭,先回家去带着望远镜,然后去了王莉旎家住的那边,寻个方便观察的高层,两人上了楼顶看情况,楼顶上有大半个人高的水泥矮墙作为防护墙,韩樟就站在墙边,拿着望远镜看了一阵,过了一会,她忽然说:“季冰,我还是希望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你现在的行为就是跟踪骚扰。”

“啊?”季冰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韩樟在说什么,一时间沉默下去了。韩樟又说:“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拆散她们两个,让你追到你师傅,可你想清楚,如果有一天你师傅她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情,即便她已经跟你在一起了,我想她也会恨到杀了你的,你打的过她嘛?”

季冰语结,想了好一阵才说:“打得过我也不可能打她呀。”韩樟说:“所以我才要告诉你,你要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然后决定这么做,我帮你。”

季冰沉默好一阵没说话,韩樟继续看着,看到房间里那两人,王莉旎蜷缩在沙发上,吴风洗好水果走过来,递了个苹果给王莉旎,然后就在她身边坐下,一头就靠在王莉旎身上,压着她,王莉旎专注的看着电视,也不知道什么剧这么吸引人,在吴风靠过来的时候,她无意识的把下巴伸过去在她头发上蹭了蹭,然后吃苹果,继续看电视,吴风就靠着她刷手机,似乎没有一丝情感波澜,那种相濡以沫却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韩樟叹口气,她们这种生活让韩樟非常艳羡。韩樟看季冰不说话,于是说:“你师傅性格为人怎么样?”

季冰闻言说:“她?她是个特别认真的人,她这个人很复杂的,有一点你说的对,她在很多人的眼里就是个好人,似乎没什么个性,也没什么特色,略熟一点的人呢,也只觉得她比较混不吝,年轻时有点地痞气质,现在年纪大稳重多了,那点流里流气也没有了。

韩樟忍不住说:“你能简单的概括一下她嘛?”

季冰闻言说:“可我真没法简单概括,她就是很复杂,你看她混不吝,实际上对于一些事情特别较真和坚持,同时又很看得开,似乎没什么她看不透的事情,人情世故特别通透,一些小事情能看出很多东西来,倒是跟你专业学的技能有点像。”

“查微而知著。”韩樟说:“这个能力可以通过学习获得,也能通过丰富的阅历磨练出来,没什么好奇怪的。”

季冰点了点头,又说:“不过谈专业,她这个技能跟你比应该还是差一些的。”韩樟闻言,有一些微妙的快感,似乎就像是无形之战中她打败了情敌一次一样。

季冰又说:“不过我觉得她是有大智慧的,聪明从不外露,不显山不露水,但不管什么事情处理的都很周详,全面,反正我是做不到。”

韩樟闻言笑了笑,说:“她这个本事才是做卧底最需要的,你却没学到,以前你的任务到底是怎么完成的?”

季冰想了想,说:“我也很聪明啊,何况还有个特长特别长,就是能打。”她说着习惯性的举起膀子秀肌肉,韩樟看着她笑,她也莞尔,说:“不过我师傅说,我聪明是聪明,但是太教条,虽然学习能力特别强,但是大局观,谋略筹划上,就不行了,她说,我性格所限,所以这辈子都学不到她智慧。”

“切。”韩樟闻言很是不屑,说:“你这个师傅自视过高了吧?”季冰笑了笑,说:“她说什么我觉得都是对的。”

这件事先放过一边不提,韩樟发现季冰在自己没同意的时候,一直蠢蠢欲动,似乎自己只要答应帮她了,她就能追到王莉旎,走上人生巅峰,等到韩樟真答应了,她反而有点醒神了,毕竟她是正常人,能用理智思考问题,想到后果,她就有些踌躇不前了。

到第二天,两个人刚来上班,苗子然就通知季冰和韩樟开会,两个人于是去了小型会议室,去时吴风已经在了,问了一下韩樟的情况,季冰详细说了,告诉她韩樟梦游的事情,告诉她韩樟的情况依旧不是很稳定。

专项组成立了有大半年了,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到底要干什么。今天开会,吴风才透出点意思,她说:“我们根据情报抓住了李家岩在国内的一个眼线,目前的问题是,这个眼线也是死不开口,我们所查到的他的信息全部都是假的,他的化名王晨正,一直以来都隐藏的很深,国内有什么动静,李家岩都会第一时间知道,我觉得这个王晨正一定知道有关于李家岩的信息,但是他不开口,我们毫无办法。”

韩樟不禁问:“李家岩是谁?”

“原国内十大国企之一的厂长,三年前被举报,他得到消息后立刻动身逃往国外,现在推测人应该在泰国,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韩樟闻言说:“专项组是为了抓贪官的?”吴风摇头,看着韩樟,说:“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协助调查,你呢?有什么意见?说说看?”

韩樟在哪里沉思一阵,说:“其实也很简单,不能让他开口,那就策反他呀。”季冰诧异,说:“开口都做不到,策反?可能吗?”

韩樟笑了笑说:“只要方式方法得当,一切皆有可能。”

“美人计吗?你自己来?”季冰还是有些错愕,韩樟有些不高兴了,忍不住翻个白眼,但是大约是看在眼前这个无知妹子是季冰的份上,她还是把不快压下去了,尽可能耐心的说:“你说的东西不过是小儿科,我说的方式方法是运用心理学的技术,以及人性弱点打破对方的心理防御。

虽然韩樟尽可能的用一个好的态度回答季冰,但是季冰还是读出了浓浓的鄙夷,以及韩樟透出的一些优越感,心里没好气,微微嘟嘴不问了,韩樟看着,又心生怜惜,不由多看了两眼。

耳边吴风却说:“行吧,说说你的方式方法。”

韩樟又想了想,说:“我需要有几个人配合我,而且还需要一个剧本,剧本我出,其他人我说什么就要听什么。”吴风一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韩樟,说:“这个没问题,不过你觉得能达成目的嘛?有什么依据可循?”

韩樟于是说:“说白了,就是驯化他,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头脑的生物都是可驯化的,人也一样,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观察他几天。”

“时间没问题,你慢慢来,其他的季冰安排。”吴风毫无情感的留下这句话,起身离开了。

第八章 小世界

韩樟立刻展开了她的策略,先让季冰选几个人同样的犯人,将这些人全部关在一起,蒙上他们的眼睛,伪装另外几个人也是和李家岩有关的人,全部关到一起。

季冰问:“这是要干什么?”

韩樟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说:“不是我不想解释,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是很复杂的,我知道你会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问下去的,光靠嘴,有特别多的疑惑没法让你信服的,你先别问了,你慢慢就懂了。”

季冰又读出了她的鄙夷,有些不服气的哼了一声,韩樟看着她,说:“你照做就好了,那些人关起来,每天按你们的手段好好照顾着。”

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季冰于是将这些人全部关在一起,韩樟所需要的几个人也是她自己挑选的,对其他人选并没有要求,只是一定要一个年纪不到二十岁,一听声音就还很年轻,性格也软弱的男青年放到一起关着,刑讯逼供,要打一起打,审问同时进行,一个人挨打发出惨叫声,别人都能听到。

韩樟就在外面观察着这些,季冰也一起看,虽然韩樟不给她解释让她内心充满了好奇,但是也不想追问了,免得自己真的显得的太无知。

最开始三天,韩樟并没有什么举动,其他几个无关人员因为问的话根本不在一个频道,白挨打也不知道该交代什么。韩樟特地选的那个年轻男人却已经到极限了,开始哀求停手。

这时候韩樟突然推门而入,用清晰明亮的声音问了一句:“有进展嘛?”

有人回答:“没有人愿意说。”

韩樟闻言说:“他不是肯说了嘛?”她指的就是那个年轻男人,她走到这人身边,对施刑的人说:“先别逼了。”那人停手,等在一边,韩樟蹲在年轻男人身边,说:“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肯说,我就让他们放了你了。”

年轻男人闻言说:“我说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说!”他都开始有些声嘶力竭了。韩樟满意的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她说着向身边施刑的人交代:“把他带到我办公室去。”

然后这个年轻男人就被带出去了,其实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交代什么,但是被带出去以后,他就被关回原来的监狱了,也根本没人问他什么问题。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一会事,当然韩樟只是借他演戏,也根本不需要他明白,继续和季冰一起观察剩下几个人的情况,王晨正特别能挺,被电击的时候还咬牙切齿的骂骂咧咧的骂刑讯逼供的人。

季冰在一边说:“我不太知道你想干什么,可是你看看他,抓这个家伙我们就费了很大劲的,这货特别凶残,骨头也挺硬的,你确定你的方法有效吗?”

韩樟闻言说:“你看着就好了。”她顿了顿,又说:“这些人死个把人,你们应该能解决对吗?”季冰一愣,点了点头,却又迟疑,说:“你要干什么?”

韩樟没说什么,两天后,她再次走进了这间房间,再次问:“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吗?”这次她说话的时候,那些犯人下意识的都向她的位置看过去,不过他们被蒙着眼睛看不到人,只能听到对话

“这个家伙半个字都不肯说,而且还要骂人。”

“哦?他叫什么?”

“吴昕。”

“完全不肯配合吗?”

“是。”

然后就是突如其来的枪声。

砰!声音在这个不大的空间内回响,震得的所有人的耳鼓膜嗡嗡作响,伴随着一声惨叫,而后安静。再然后是韩樟冷漠的声音:“把他处理了吧。”

那些人听到瑟瑟缩缩的声音,应该是刚才被打死的那人的尸体被拖走了,接着传来的就是脚步声,韩樟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接近每一个人,那些人能感觉到她在观察自己,会在自己身前停留一下。

韩樟就这一样一个一个看过去,最后才走到王晨正的身边,停留了一阵后说:“他看起来好像不行了。”

“可能有点失血过多。”有人漫不经心的回答,于是韩樟说:“他需要治疗。”

韩樟随后就离开了,而王晨正得到了治疗,再被放回来后,他的眼罩就被去掉了,重新换了个房间关着,并且不再刑讯逼供了,换了个方式,一个房间里关着所有人,一日三餐都会供应,也都获得了治疗,不过下一轮游戏又开始了。

停止了刑讯逼供,韩樟给这些人制定了相对严格的准则,但是操作起来又很简单,比如每天只有早上九点到十点,晚上九点到十点才能解手,吃饭必须在十分钟内吃完,互相之间不许说话,不许有肢体接触,做得好的人,会得到奖励,吃饭的时候会额外多一些像样的食物,违反规则的人会被立刻拖出去毒打。

最初的时候遵守规则并不难,为了避免被毒打,所有人都愿意遵守这样一些规则,但是奖励机制出现后,不过一个星期,有个别人就开始积极迎合这些规则了,遵守是一回事,主动认可这种规则又是另外一会事,这个人不仅自己遵守规则,而且还会主动揭发别人不遵守规则的情况,不遵守的人自然会被毒打一顿,而揭发的人却可以获得奖励。

季冰对韩樟的做法非常不解,说:“你到底在干什么?能不能解释一下?一定要装高深嘛?”

韩樟想了想,欲言又止,季冰有些气哼哼的,韩樟看她那样子,只好说:“我把他们关一起,现在正在分化他们,等分化成功,王晨正只要还坚持他自己,他就会挨揍,越是坚持,挨揍挨得越多。”

“为什么?”

“因为其他人都开始试图适应现有的生存规则了,只有他不肯,他就会被排出在集体之外,成为唯一的弱势者。”

“然后会怎样?”

“作为唯一的弱势者,其他人都会踩一脚的,恃强凌弱本来就是人性,再加上他的存在会拖累别人倒霉。”

季冰还是一脸茫然,说:“那你最开始那些行为又是在干什么?”

“我第一次出现,是为了树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处境是在我的控制下,让他们认识我,知道我。第二次出现,是恩威并施,杀死其中一个人的时候,其他人的心肯定在抖,王晨正也不会例外的,绝对的权威建立之后,我再用绝对权威的身份关心他一下,他就会有劫后余生的侥幸感,以及对我有更加深刻的印象,并且会下意识的信服我的权威感。”

“所以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通过这种方式来摧毁他原有的思想,思维,加以重建,为我以后彻底控制,操控他的思想打基础。”

“所以孤立他,让那些人欺凌他就会有效果了吗?”

“孤立他,让他处于处处受到打击凌虐的状态也是摧毁他思想的一个手段,同时也是在规训他的思想,让他习惯于被控制和管束,直到形成思维惯性。”

“目的达不成怎么办?”

“会达成的。”

“为什么?”

正如韩樟所料,一开始解释,季冰的为什么就停不住了,像个好学宝宝一样不停的问,问到韩樟哑口无言,沉默一阵说:“你叫我一声亲爱的,我就继续解释给你听。”季冰闻言,小脸一红,咬牙说:“滚!”

韩樟吃吃笑,季冰愤而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这群人开始不仅适应了现有规则,而且还在现有规则的框架下建立了自己的规则,那就是出现了领导者,那是个看起来非常健壮的男人,外形很有威胁性,所以他说话别人都会畏惧三分,假以时日,这个人就成了这群人的领导者,就开始为自己抢夺利益,而现在,他所能抢夺的利益其实就是一口吃的。

给他们提供的食物非常有限,每个人都在吃不饱的状态,但是谁表现好,谁就能多得到一些吃的,不过自从二重潜规则建立后,这些食物就会被这个领导者拿走,当然这只是表象,当这个家伙发现可以对某个人任意为所欲为而不会获得任何惩罚的时候,人性最恶的一面逐步的开始暴露了。

起初王晨正还会反抗,但是第一次反抗,他把这个家伙给打了以后,看守立刻进去不由分说把他毒打了一顿,被电击棍电晕。韩樟一直就在观察,季冰也跟着她一起观察,猜测的问:“其实你的目的是把他摧残成精神病吧。”

长期摧残下是个人都熬不住,往往都会受到巨大的精神摧残导致精神失常。韩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是在破坏他的精神,但是必须把握分寸,要不然真的精神失常了,就没有用了。既然没用,不如一开始就杀了。”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