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房与保障房间的围栏，财富效率和财富公平的选择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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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支持拆除围栏的是为了财富公平和权利均等，可这是否构成了对另一个群体的财富抢劫？当人人希望分配财富而不是创造财富时，会让整个社会的财富蛋糕增幅变小/维持不变/甚至缩小，反过来人人都是受害者；反对拆除围栏的是为了保护私产和尊重勤劳致富，可当贫富分化达到一定极限，会造成财富固化和资源垄断，反过来也会抑制财富的再创造，并引发社会问题，其结果同样人人受害。

财富分配效率和财富分配公平到底如何选择？社会财富的再均衡确实考验着人类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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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围栏与冲突对立

北方某市的主管部门发文要求严禁商品房配建保障房小区分割管理，应把以往默认成俗的隔离墙体或铁栅栏拆除，商品房/保障房里的居民应共享绿地、幼儿园和活动场所。

一石激起千层浪。商品房的业主拉条幅表达不满：商品房的售价超10万/平，而保障房当时的购买价才2万/平出头，保障房的低价得益于商品房的高价向开发商进行了转移支付，才让中低收入者购买到了安居的房子。现在保障房业主要求共享绿地和公共资源，相当于对商品房业主的二次财富掠夺，并引得同情无数。

近四十年经济发展带动的财富增长、近二十年房价暴涨形成的财富效应、近十年货币泛滥造成的财富转移再分配，造就了一大批富人，像任何年代的任何社会一样，同样也落下了一批时运没那么好的穷人（当然穷人仍比以前过得好，只是相对富人来说差距在变大）。

稍微关注公共舆论的人会明显发现，近两年舆情的热点是贫富分化/阶层固化/流动停滞/屌丝逆袭越来越难，2016年一二线城市房价的翻倍上涨，更是激起民怨，甚至发出“一套房决定一个人阶层”的感慨。

商品房和保障房业主的冲突对立只是贫富差距下的一个小小缩影（当然二者也不是财富最顶阶层和社会最底层）。这也是一个奇特的现象：一方面大家愤慨讨伐阶层凝滞，并希望财富更均衡、流动更顺畅，可事实是在贫富分化的情况下，资源会被垄断聚集，底层逆袭是越来越难的，这时就需要第三方的政府来进行财富的二次分配，而现实是大家极力反对，大概是预想到以后自己的财富也将这样被没收充公。所谓保障房业主对商品房业主的“财富掠夺”准确的说应是“政府出于社会稳定考虑，所进行的社会财富二次分配”。

商品房业主、保障房业主、主管政府三者谁对谁错，我们暂且放在一边，但它们的摩擦博弈肯定有益——也希望能妥协出一套各方都能接受的游戏规则模板：既不打击劳动创富的积极性，又能稳定中低收入者的不满情绪，还能推进社会整体进步。

社会财富的创造和分配困扰了人类上千年，至今仍没有一套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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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率公平与选择两难

关于财富怎么分配，随便问个路人就能脱口而出：当然按劳分配啊！谁劳动谁获益，谁干得多谁拿的多了！这就是财富分配的效率原则——按劳动量和劳动的价值量分配财富，只有这样财富才会被源源不断创造出来。

穷人又懒又笨活该忍饥挨饿！富人勤劳努力就应吃喝享乐！

是的，过去的两千余年人类绝大多数时间就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执行的。于是，每几百年就会来一次朝代更迭——一次旱涝灾荒就会诱发贫富分化下缺吃少穿的底层百姓揭竿而起，整个社会遭受生灵涂炭；工业革命后的欧美国家每十年左右就会来一次经济危机——财富/资源过分集中于资本家，被剥削压榨的底层百姓无力消费造成生产过剩，社会财富被急剧破坏。

所以，只讲财富分配的效率是错误的，财富增长的马太效应和正反馈循环会让财富更聚集、富人更富裕，并会出现科幻小说中的“财富终产者”。

于是人类开始反思，并考虑财富分配的公平问题。接着，生产资料公有、财富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制度出现于《资本论》和马克思主义的构想之中，于是有了工会、有了工人组织、有了工人罢工起义、有了无产阶级、有了共产主义运动、有了布尔什维克主义、有了社会主义、有了苏联/中国/越南/朝鲜等等这些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追求社会财富分配的均等。

结果我们都知道，全失败了：苏联百姓长期生活在短缺经济中，并最终造成国家分崩离析；中国/越南在经受大饥荒后痛定思痛，开始改革开放并鼓励私产及按劳分配；朝鲜仍然是财富平均分配（没有塔尖富者和底层穷者，各阶层内非常平均），但已演变成一个封建独裁的国家……

所以，只讲财富分配的公平也是错误的，它无法激发劳动创富的激情和积极性，当社会财富的蛋糕太小，又能分配什么呢？

一个国家经济的持续发展，就是在财富分配的效率和公平间寻找平衡：只讲效率就会贫富两极，底层就会反抗破坏财富生产的稳定社会环境；只讲公平就会养懒人，阻碍社会增量财富的创造。

3

贫富两极与结局多输

财富公平和财富效率的两个现实例子是欧洲和拉美。

欧洲讲究社会公平，全民免费医疗教育，穷人有最低生活保障，富人缴纳高额所得税，对一般人来说，工作跟不工作收入差距不大，于是就出现了养懒人的福利社会，以致当下老欧洲步履蹒跚、缺乏活力，再加上政客为拉选票不断抛出福利承诺，福利削减非常困难，国家（南欧国家较明显）财政赤字不断膨胀，经济停滞不前。

如果欧洲维护社会公平还有数百年的财富积累可供消耗的话，那注重财富效率的拉美则是贫富分化的极端表现，在里约/圣保罗的大城市里贫民窟像牛皮癣一样遍布市区，穷人和富人往往一墙之隔。毒品/枪支/暴力/抢劫/杀人无处不在，为维持百姓基本生活，巴西不得不调动军队维持治安。

在这样的社会里没有赢家——富人有钱，但担心生命/财产安全，在这方面花费巨资，且只能在有限的区域内活动；穷人缺吃少穿，缺钱缺教育培训缺技能没工作机会，只能暴力抢劫，并随时有生命危险；政府则为维护社会稳定的环境焦头烂额，处处受气不讨好。

▼巴西大城市里的贫民窟与高档社区仅一墙之隔

贫富分化是阻碍经济发展的重要原因。当钱和资源聚集于少数人群时，广大的穷人就没钱去消费，没有消费就没有扩大生产的动力，不能扩大生产富人就不会去增加投资，投资不增加就没有更多就业的机会，没有就业机会穷人就没有更多的工作选择，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没有消费，没有消费就没有扩大生产……如此进入一个恶性循环。

其结果就是资本的闲置浪费和人力资源的闲置浪费，既影响富人财富的增加，也影响穷人生活的改善，整个社会财富总量停滞不前。

比财富平均更可怕的是因贫富分化造成的社会溃败和多方全输，整个国家就犹如坐在一个火药桶上，随时有引爆的危险。

4

财富平衡考验人类智慧

最早的社会保障起始于19世纪的德国俾斯麦时期，最初目的就是为了安抚底层百姓、维护社会稳定。至1929-1933大萧条后，国家开始干预经济并开始积极发展社会保障福利，二次大战后，全民医保免费教育才开始在欧美国家大范围内推广开来，国家通过强制力以税收手段向富人多征税，再转移给穷人，并形成创造财富的稳定外部环境。

除了常见的政府二次财富分配来达到财富平衡以维护社会稳定外，不同的国家还以不同的形式来应对贫困百姓：南部非洲的国家主要以军事力量来镇压底层的反抗、印度是以种性制度来维护贫富分化下的社会稳定、中东/南亚等国家则以宗教麻痹底层从而达到社会稳定的目的。

随着社会的发展，政府进行财富再均衡的手段也不断增加：遗产税减缓了财富的隔代传递和聚集；货币超发主要是向富人征税铸币税（货币超发稀释的是货币的购买力，持有货币多的人是富人而不是穷人）；政府通过医疗/教育/低保等向穷人转移财富，再通过超发货币大搞基建为穷人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

根据欧美的经验，房产税并不是平衡贫富的手段，因为房产税最终会以教育/治安/环境等公共服务又反馈给房产税缴纳者，所以房价高的地方房产税高，但同时它的教育资源更优质、治安更良好和环境更优美。

虽然现在国家有多种方式强制进行财富的二次分配，以达到缓解贫富分化、维护社会稳定的目的，但富人的避税方法同样也跟着推陈出新，又因为资本全球流动的便利，更让全球避税成为可能，并产生了一个个隐形富豪，甚至某个公司、某个人都能富可敌国。社会财富的再均衡仍没有一个最优解。

追求绝对的财富效率和绝对的财富公平都是错误的，财富的均衡和财富的分化得有度，可这个度如何衡量，却很难把握，这也是横亘在人类面前的一道难题。

后记：

2015年我国的基尼系数在0.46左右，已处于财富极度不公平的数字区间，那如何解决财富效率和财富公平的矛盾呢？

目前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四个字：相机而动。当贫富分化大了，民怨不止哀声载道，那就要更注重财富公平，以此平息社会怨气和不稳定因素；若社会停滞不前，劳动创造财富的积极性缺乏时，那就要更注重财富效率，拉开阶层财富的差距，并形成正面的激励效应。

穷人和富人都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毕竟屁股决定脑袋，也只有负责强势的政府能从全局的角度去考虑社会的整体福祉，并确保社会水平发展到更高的高度、社会发展能延续更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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