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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itive Peers Gro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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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荣幸在“兵荒马乱”的2020年,我仍顺利地参与协办了对艾防公卫生事业意义重大的SESH性伴告知创意设计比赛,并成为最后黑客马拉松的评审导师。
近日连载的《写给Z先生信》系列,是关于我人生中一个曾经难以坦诚、难以告知到自己都差点“选择性失忆”的秘密,一盒曾经没有钥匙、找不到出口的“最后的柜子”。
在那些内外条件皆不具备(未有普及U=U知识)的岁月里,自在如风的少年也有着出不了的柜,那些青春河流里如河床底绵密水草般难以启齿的柔弱,牵拌着少年人流淌着的念念爱欲。
而我,也是在从事艾防志愿者、阳性同伴的赋权与平权工作之后,才感到有足够的正当性和使命感可以开启这个深深的柜子。
全中国目前约有120万HIV感染者,大部分人都没有机会和条件像我一样可以对全世界出柜、光明磊落如同在琉璃屋中生活。艾滋依然是一个深深烙刻在他们心底、却想回避面对的名字,使他们在学校、工作、家庭、社会的各个场合变得难以启齿……
为什么要把这些“不够光辉”的故事展示出来?因为我想让公众看见,一个公益行动者、发声者、逆行者,并非与生俱来是“超人”或“圣人”,强大、勇敢是从平凡和脆弱中一点点生长出来的🌱
昨天去地坛医院复查,拿到我的第一份hiv病毒载量报告(2017年12月29日抽血),4501,算是偏低的水平(病载在500以下基本上就不具备传染性了,10万以上算高水平)。我感染七年病载依然不到5000,说明体内的HIV-1毒株是比较温和的一种类型,故此传染性和致病性都不强。也算是小幸运吧。 听说有些HIV-1毒株很接近HIV-2型,而2型HIV得了跟没得似的,有兴趣你可以上网百度一下这两种hiv的区别。 a友微信群里有人说使用整合酶药物dtg半个月病载即为测不出,我觉得难以置信。国家免费的病载检测一年一次,所以下个月底复诊的时候我打算自费花一千多块去检测一次。到时候就可以对比服药前后的病毒载量变化。 即便是在薪资全中国内地最高的北京,我也没上过班,所以很少在早高峰挤地铁。每次去地坛医院我都必须早起去挂号、空腹抽血,所以昨天我又一次体验了早高峰的北京,就仿佛这个抗病毒治疗就是我要上的班、我的工作一样。嗯,也算是吧,只是收益不是现金而已。 “业”这个佛教术语很微妙,人生在世的事业、作业,也都是一种“业障”,是业障就要去背负、修习,否则还是会轮回再轮回,而不会自行消除——这也是我不喜欢逃避问题的原因,虽然我也做不够好。 每次经过将台地铁站的时候,我心里就会咯噔一下,因为我想到你在这儿上班,然后就会有点难受。 你在北京的时候,会常常从这里进站出站,而我们在同一个地铁站却不能相见。 不知道你现在住在哪儿、过得可好?在寒风瑟瑟的北京,你的衣服还够穿吗?晚上睡觉时会冷吗?要记得经常泡脚…… 今天本来原定坐z107次列车到深圳的,因为自如客住房到期所以跟管家聊续约的事,而赶到北京西站时刚好发车。于是我去售票处改签成当晚的k105无座票,然后在上车后改到卧铺票,由于是第三天凌晨4点20到深圳,所以第二天晚上的说明会我就要在火车上用电话跟视频直播的方式跟大家开会了。然后第三天早上跟团队汇合,一起去香港参加20公里慈善徒步。 我觉得,服药后的我无论在心态上还是行动上,都变得轻松和明快了,甚至在颜值方面,我的皮肤也变好、脸上的疤少了,身体变得强壮,生活作息也变得规律,你喜欢的**也增多了。这一切变化都源于我们在一起后,我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而决定不再拖延、接受终生服用抗病毒药这件事,所以,谢谢你,Z先生。 同时,也谢谢你以这样撕裂的方式离开我,因为我惊讶地发现,我变得更坚强、更会调节情绪了。心理健康确实是跟肌肉一样,可以通过锻炼让它变得强壮。 希望我的努力会有成果,希望我们能消除内心的隔阂,重新做回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嗯,一辈子的那种!
2018年初摄于敦煌鸣沙山、广州海心沙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