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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在北京游荡的苏联游魂,一个个被高墙消磨的人性

小美 美移移民 2020-09-14

记在北京游荡的前苏联游魂

一个又一个被高墙消磨的人性!


经有这样一个关于音乐的故事流传甚广。

在北京有一个地下莫斯科酒吧,他隐藏得很深,以至于许多人根本无法找到他,那里拥挤潮湿,要走过一道冗长的楼与楼之间的甬道,才能看到隐藏在角落里面的入口。


而走过一段下行的楼梯,打开一道地下室的大门,你就会发现别有一番洞天,欢乐的人群,悠扬的音乐,大杯的啤酒和加冰伏特加,这里是一个莫斯科酒馆,横在地下室一侧的是长约三米的吧台长桌,而在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舞台”


那里有两个留着胡子身材高大魁梧的白人,他们在拥挤肮脏的地下酒馆里弹唱着一门老久的萨克斯,他们音乐优美,根本不像是流浪的弹唱艺人,甚至于说你在非一流的音乐会上都无法听到那样的声音,但是他们确实只是在肮脏的地下酒馆里用他们动人的弹唱换去并不高额的廉价出场费。他们从不与人交流,神色落寞,每天晚上七点会准时到就会到酒吧里面演奏,凌晨一点就会离开,在他们音乐的主场里,在酒吧的角落里面点上一杯加冰的伏特加将会是不一样的享受。


探究



这是我听过的故事最初的版本,为此我曾经特地去过一次北京,去追寻这个如同传奇故事里面特殊的歌声,你问我找到了吗?我会说我找到了,因为他们并不难找,也并没有在那个隐藏在城市角落里面的莫斯科酒馆,他们在很多地方,而他们也不是两个人而是一群人,如果你要问他们你们来自什么国家,他们会告诉你一个会让你惊讶的国名,因为那个国家在1991年的12月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你没有猜错,他们来自苏联,那个曾经中国的老大哥。


更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身份,他们有的人是苏联国家级音乐家的学生,有得曾经效力于苏联的大型乐团,而今天他们在中国的北京,在中国的东北用他们那一门门的老旧的乐器讨着生活,我认识的那个给自己取了一个中文名字,他说他曾经效力于苏联红军的军乐团,而如今他已经五十出头,生活已经让他变得不堪,他留起了络腮胡,张起了啤酒肚。


我懂几句俄语,他懂几句中文,我们有的没的,用着夹杂着中文的俄语交流着。

时光消磨了我看过的那张旧照片上英俊帅气的白人小伙,是的我看过他曾经的照片,那张照片已经泛黄了,被他裱在一个小相框里,那相框像是旧货市场里面十几块人民币的款式,但是里面的照片却已经足见年月,照片里的他穿着一身苏联的军装,背着一个乐鼓,我很难把照片里的人和现在的他联系起来,但是从他那充满怀念的眼睛中我知道他和照片里的是同一个人。


我问他“你怀念苏联吗?”

他说怀念。我很惊讶问他为什么?因为我以为俄罗斯人从不怀念苏联,但是他告诉我一个让我无法反驳的答案,他说因为他在苏联知道自己该怎么活着,而如今他一无所知。所以他怀念苏联。


也是因此当别人问起他来自哪个国家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说出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国名,念出那个国名的时候他眼神坚定,好像是信徒念出上帝的真名。

我那一刻我知道我理解了他,这是一个国家的悲哀也是个人的。


来自苏联的他才华横溢,他的音乐我感觉能去任何一个乐团里面演奏,甚至成为镁光灯下的主角,但是他不知道那样的生活该怎么去过,他是一个典型的苏联人,在前苏联式的生活中他成为了构建苏联社会的一颗螺丝钉,他已经忘记该要如何移动自己的位置,他彻底的沦为了前苏联模式下社会的牺牲品,或者说他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自我,在前苏联的经历和教育让他学会了如何成为一个大社会的一份子,如何和别人一起疯狂的为某些人和事呐喊,如何成为一个前苏联体制下优秀的军人,至于其他则不是苏联的制度所需要考虑的。


这一切本来很顺利,但是当1991年前苏联轰然倒塌的时候,他发现他所学习的一切都没有用了,没有一个可以用来摇旗呐喊的目标,没有一个可以忠诚的个体,他迷失了,不知道该干什么,所以他来到了中国,浑浑噩噩的搭上了南下的列车,中国近二十年的高速发展似乎也跟他无关,他是一个没有目标的人,在北京的一个个酒馆里面走动赚一笔固定的工资,不去做改变,酒吧的老板给他涨薪他便多拿一份,不给他涨他也便少拿一份,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渐渐地他从一个高大的苏联小伙变成了大腹便便的俄罗斯大叔,但是他依旧没有寻求改变,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苏联式的生活,不去质疑,成为螺丝,忘掉自我。

体制造就了他,体制也抛弃了他,他是生活在中国钢筋混泥土里面的苏联游魂,他有前所未有的对苏联体制的忠诚,在没有人的时候他还会在他三十平左右的小房间里面弹唱着苏联的国歌和军歌。


但是在我的眼中他已经不像是一个自由人,他没有一个自由人该拥有的任何特征,他忘记了自己还有许多的选择,他忘记了自己可以不用再遵循那一套早已消亡的规矩,他可以完全换一种生活方式,使用自己的才能换取悠闲快乐的生活,但是他做不到,体制磨平了他的棱角,磨平了他的人性,让这个被牢笼囚禁的鸟儿忘记了自由是什么滋味,甚至让他爱上了牢笼,留下了如同游魂般无用的爱过热情,留下一个在异国他乡,守着一箱无用的旧物的苏联人。


体制的悲哀不只是作用于苏联的这群旧人,也在我们的身上悄然浮现,你是否也曾感觉到迷茫,感觉自己开始逐渐的变得平庸,开始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只是按照着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机械式的往前走着。

中国式的习惯、中国式的人情味、中国式的....我们身边有许多中国式开头的词汇,它们正变为一道道规则正在束缚着我们,我们会发现我们走过一条街,遇到了许多人,却记不住一张脸,社会正在让我们变得千篇一律,变成同质化的螺丝,成为城市这个巨大的又令人绝望的机器的一部分,机器轰隆隆的往前走,在其中添置高楼,而我们也在机器中迷失彻底的丧失了自我。


你可曾记得上一次抬头看过的蓝天,可曾记得过去的某一天我们的身体里也曾流淌着纯粹的自由的细胞,是否有一天,我们也会像北京莫斯科酒馆的这些乐手一般变成一个失去自我的游魂呢?不知为何而活,只是一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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