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盐津之声】——外婆的旧故事…（语音版）005期

作者丨王芳  主播丨范儿  摄影丨小雪

主编丨钟梅（ID：dayanjin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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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的旧故事

运动回来的路上，遇到几位婆婆，她们慵慵散散的、不急不慢的边走边歇边聊，太阳是余辉斜照过来，一部分照在背后，一部分歪在脸上，她们走走停停，阳光也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弧度不大，微动的嘴角，浅浅的笑，慈善的面容，老年斑清晰，皱纹深陷，安详之际，画面温馨，突然间，便想起外婆，顿时鼻子一酸，眼眶湿润，是泪，却不能让它流出来。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你以为明天是一定可以继续做的，有很多的人，你认为明天是一定可以见面的，于是，你觉得，昨天、今天和明天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就会有那么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转身的一刹那，就完全改变，太阳落下去，然后它又重新升起来，有些人，就从此和你永别了。

　　记得那天下午，天灰蒙蒙、阴沉沉的，像要下雨，我们所有在外工作、生活的亲人都赶回老家，去看看外婆，让她在弥留之际，也能看看我们，她的子女、孙辈及重孙们，看到我们都回去了，外婆想硬撑着虚弱的身子给我们安排生活，但终究无能为力，往常这种时候，老早就推好石磨豆花、煮好老腊肉、做好拿手粑粑，而今天，她连说话都喘着粗气，一句话分成好几截。哎！我的外婆！

　　姨妈们做饭去了，孩子们都野跑去了，我留下来陪她，找来一个小凳子坐在她的床前，为了更清楚的看清她，也便听她说说话，大家闺秀出身的她即使在病榻上也保持着洁净无瑕，呼吸虚弱，眼睛无神，我们轻声的交谈着，她说你爸爸走时你还那样小，现在妈也走了，以后要好好工作带好孩子，她边说我边流泪，虚弱的她终是撑不起这身子，一会就缩到被窝里，于是我起身把她抱起来，用被褥枕头之类的撑起她的后背，让她斜坐，看上去精神些，反复好几次，当我伸手抱她时，当我触摸到她骨瘦如柴的身体时，无法用语言表达和描述那一刻我的感受，记事起，我从来没有这样用心的、用情的抱她，在她的孙子中，我和哥哥尤其挚爱，在她心里总是想用她的爱填补我们没有获得父爱的空白，好玩的总要给我们留着，好吃的总要给我们存着，而此时的她像一个得了重病的小孩，完全的依赖我信任我，可是感觉中昨天都是外婆在照顾我们呀，在她昏暗的小屋里，我赶紧扭过头去。

　　她说，你给我剪剪指甲吧，我说好，于是我就轻柔地、细致地、用心地一个接着一个剪，剪完手指甲再剪脚趾甲，在做这些时，我一直流着泪，我知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为外婆做这些了，她要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离开。她说：你外婆快走了，回老家了，这次见了还不知有下次没？说着这些她也是老泪纵横，也许她已经预感到，我们只要转身离开，门一关上，就是永别。

　　而今，外婆离开我们也好几年了，每当看到我的“千层底”、我的“小棉袄”，吃“草草粑”时仍会想起她，曾在日志里写道：天开始变暖了，忽然想起小时候，这个季节，外婆会带着我们去家后面附近的荒地里摘一种叫“粑粑草”的野菜，每发现一簇便会惊叫一番，摘完回家，洗净切碎，和饭米、糯米、黄糖、白糖一起做成软软的、糯糯的、香香的、甜甜的“草草粑”，味道清香无比，外婆总是笑盈盈的看着我们吃，可如今，荒地上盖满了高楼，而我也再不能握到外婆温暖而粗糙的手。今年的“草草粑”已悄然离去，虽然也应季的吃了，却再也尝不到记忆中的味道，那份独特的香味永远珍藏在童年的味蕾里，用尽余生也无法寻找。

　　其实老早就想写点关于外婆的故事，但每次触碰到这些，就会引起我对家、对逝去亲人的无边痛苦和无尽怀念，今天，记下这些文字，只因记得，只因有爱，只因那份看不到的乡愁，只因那浸入骨髓的血脉。我们人类已经是很孤单的动物了，如果没有这些旧故事来陪伴，没有些亲爱的人让我们思念，那么就算走遍天涯，我也无法“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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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钟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