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旅行

走

走

停

停

母亲来电话说给我买了条裤子，让我抽空去试穿一下，说家门口的服装店在打折，她好不容易才抢购到。我故作开心地说：“好啊！还是老妈好！总想着我。”心里却不是滋味，一点高兴不起来。

母亲总是喜欢买些打折处理的东西，自己用不着便到处送人。比如衣服，她一直反对我买新上市的，说只不过晚买一个季节，可以节约三分之一的支出呢！她给买的衣服，我差不多只穿一二回便压在箱底不动了。而我送母亲的新衣服她总是不舍得穿，拿出来比试一下再放回衣橱。那些过季的衣物尽管布料、做工都很精细，因为流行了一个或几个季节，没有一点新鲜感，丝毫不能给人带来那种“人衣合一”的精神快感，便沦为衣橱中的“鸡肋”。

她还喜欢买便宜水果和蔬菜，每天下午小贩们收摊前，她准时到菜市场转悠，什么便宜买什么。即使不需要，也常常禁不住人家劝说，几块钱买回一大堆，结果吃不完便烂掉了。为此我没少说她浪费，而母亲却不以为然，说买时多么便宜，到底是节约还是浪费却没有仔细算算。

我有位朋友，一年前感觉头疼，到医院检查，医生让他做个CT，他没舍得做，只开了些消炎止痛类的药物，结果后来查出脑瘤晚期。现在不得不躺在医院里，每天花钱似流水来维持生命。去看他，他像祥林嫂一样一遍遍诉说自己的大意，对于当初的节约意念后悔莫及。

现实生活中，这种“节约型”浪费可谓比比皆是。比如人家送得高档补品不舍得吃，最后坏掉不得不扔掉；比如单位上招聘了一批硕士、博士、研究生，大张其鼓地宣传拥有多少高素质人才，却没有给他们施展的舞台，造成人才浪费；比如为节约成本，只看到眼前利益，没有全局观念，只重效益，不重环保，最终付出的代价远远大于收获……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价值才能完美地体现出来。“节约型”浪费出发点可能是好的，因此具有隐蔽性和欺骗性，后果往往更可怕。我们反对铺张浪费，鄙视奢糜浮华，是否意识到，这种“节约型”浪费，其实更应该引起人们的注意呢？

 （写于2009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