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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落知多少

2017-04-28 杨爱清 守望香格里拉


 梦里花落知多少

文/杨爱清


赴美留学多年的同窗好友菊回乡探亲。


掐指算来,自1992年高中毕业,我们竟有17年的时间不曾谋面。17年,对于人这一辈子来说应该算是一段并不短暂的生命历程,可也就这么地,在不经意间,如指缝间的细沙悄然滑落。蓦然回首,才知流年似水。


小小的茶楼里挤满了人,远在乡镇上工作的几个同学也闻讯赶了来,大伙儿饮酒庆贺,品茶叙旧,好不热闹。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有如檐前滴雨无有止歇,而令大伙儿最为缅怀的,就是高中毕业前夕的那次野炊。


说实话,回顾三年的高中生涯,我们实在无法用诸如“花季”“轻快”或是“梦幻”之类的词语去形容它,那段日子留给我们的记忆更多的是圆大学梦的压力和沉重,而少了些许轻舞飞扬的烂漫。在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千篇一律的周而复始中,我们编织着一匹又一匹花色极其单调的岁月。因此,当班主任宣布要带我们去离城三十多里外的汤满河野炊时,尽管大家都知道那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小河,可教室里仍是一片雀跃欢呼声。



20世纪90年代初的香格里拉,还是一个不为人知的边陲小镇,并没有今天这样的知名度。由于缺乏支柱产业的带动,当时的香格里拉是如此的沉寂和滞后,就连作为国道的214干线都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的黄土路,而大巴、帐蓬、饮料、烧烤这些在今天的孩子们看来必不可少的远足物品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同学们三五成群,骑上硕大而又笨重的“永久”自行车,载着大米、腊肉、大白菜及锅碗瓢盆等物什浩浩荡荡地向目的地进发。


一路上难得碰见几辆车,这使得我们行程的安全系数大大增加。在自行车与路面碎石的碰撞与摩擦中,我们一路颠簸前行。双臂被一波又一波层叠而来的振荡振得又麻又痒,而头顶上火辣辣的太阳,让我们脑门上的汗一股股如涓涓细流,后来被凉风一吹,居然结成了一层薄薄的白花花的“盐”,搓揉时簌簌掉落下来。同学们打趣说,不如把筐里的盐扔了算了,以减轻辎重。可这点劳顿并不会让我们的旅途有哪怕一点点的逊色,我们如同冲出樊笼的小鸟一样在蓝天白云、繁花碧草间自由徜徉,一会儿冲上山坡去采撷大朵的杜鹃花,一会儿又跑到路边的水沟里去汲取山泉解渴,一路欢歌笑语。与沉闷的校园生活相比,这次郊游留给我们的记忆是如此隽永而深刻。班主任吴老师是个富有生活情调的人,用他那架精心保养的老式相机为我们青涩的少年时代留下了一个个弥足珍贵的精彩片段。


翻开相册,我们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岁月流逝。看着相片上自己青春而又略显稚嫩的影子,大家不免又感慨一番。年轻是人生最大的资本,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那些始终让我们无法释怀的美好记忆总是与青春有关。



当我们在弥漫的怀旧乐曲中细细品味走过的这17个年头时,我们也惊喜地发现,年龄对我们的生命而言,其实也并不全是一种“折旧”,当时间在我们的脸庞上刻画出一道道岁月流逝的轨迹时,我们也渐渐多了一些经验,多了一份宽厚,拥有了洞察世事的目光和自岁月中衍生出的智慧。昔日那群少不更事、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闹别扭的无知少年如今都已长大。


尽管我们每个人选择了不同的活法去走人生,可我们始终坚守着生命的那份厚重感;尽管迫于生存或发展的压力我们行色匆匆,可我们也不忘在适当的时候,稍作停留欣赏路边的风景;尽管我们难免会有心存芥蒂而抱怨的时候,可我们从不会处心积虑地伤害任何一个人。我们真诚地感谢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并没有把我们变成听着音乐不再微笑、看着文字不再感动的妇人。


我们平凡,但并不平庸。


在香格里拉逗留了几天,菊就急着要回家,我们依依不舍地将她送上车。因为我们知道,对于一个漂泊异乡的游子来说,菊最大的遗憾,一定是没能厮守的父母身边奉养双亲;而在金沙江畔的那个小村庄里,她双鬓斑白的父母也一定在急切地守望着她回家的路。


菊说,以后她一定会争取每隔三年回一次家。我想,孩子就像是风筝,随着年长,渐渐远离父母,可无论她飞得再高,再远,牵引她心灵回归的那根线却始终紧紧攥在父母手里。


我期待着我们再次相聚的时刻。


我相信,到那时,我们会有更多的生活感悟和人生经验去交流;而菊,也会看到一群更睿智、更宽容、更自信的同窗好友在等待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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