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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楝树—2024观察一棵树:家乡的苦楝,儿时的游戏

闲云 情系自然
2024-09-04

二十四节气之大寒


2024年1月20日大寒。大寒是二十四节气中最后一个节气,也是一年中阴阳转换的重要时机,是冬天结束、春季到来的转折点。


大寒分为三候:

“一候鸡始乳;二候征鸟厉疾;三候水泽腹坚。”


鸡始乳,意为大寒节气鸡提前感知到春天的阳气,开始孵小鸡。

征鸟厉疾,征鸟指鹰隼之类的飞鸟,厉疾是厉猛、捷速之意。征鸟盘旋于空中猎食,以补充能量抵御严寒。

水泽腹坚,是水域中的冰一直冻到中央,厚而实。而寒至极处,物极必反,坚冰深处春水生。



昨天我去吃桌(家乡俗语。表哥家孩子结婚,参加婚宴吃饭的意思),一路上见到太多的楝树。田野里、房屋前、沟渠边、道路旁,在冬日的清空下,楝籽像是广告牌一样,明晃晃地缀在枝头,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把它们和其它树木区分出来。


楝树是家乡的本土树种,在过去,不能说家家户户会种楝树,但是在村庄里,楝树随处可见是事实。不要说楝树底下是夏日里的纳凉地,更不要说楝籽做冬天护肤霜,单只是儿时用楝籽玩的游戏,就足足占领着我的记忆。


当今社会,不仅仅是城市,即使在乡村,家长们都在为孩子们学业沉重,沉浸网络,不愿出家门,和自然疏离而生隐忧。也仅仅是距离现在40年前的那个时候,乡村中的孩子,甚至是城市的孩子,谁没有和树亲密接触的经历。爬树、掏鸟窝、捡树枝、用果子打弹弓、背树、捡果实做游戏……在乡村生活的孩子,又有谁不能脱口而出树的名字。没有人刻意去教,树木的名字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存在了脑海里。童年,是贫穷的,但因有大自然为伴,却又是快乐的。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孩子们玩得很简单、很单纯,往往追追打打就是一天。

和男孩子只知道嬉闹不同,女孩子总是会更有创意,她们巧妙利用一些果实,自发自创一些游戏,比如抓楝籽,就是我儿时和小伙伴们最爱玩的游戏。

抓楝籽,我们叫走窑。窑就是在土地上挖的小窝,用青楝籽做游戏子。10个小窑并列两行,一行5个,每个窑里都预先放5个楝籽,10个窑就得需要50个楝籽。

青色的楝籽还不能自己从树上掉落。楝树又高,要得到楝籽要么拿一个长杆去敲,要么让男孩子帮忙爬树去够,当然,“假小子”女孩们也会爬树。楝树光滑的树干是用来考验孩子们爬树能力的,不太熟练的只能像树獭一样紧紧抱着树干,小心地移动手脚,爬树麻利的男孩子就如同小猴子,只用双手双脚接触树干,身体远离,减少了身体与树干的摩擦力,他们蹭蹭蹭几下就爬到了树干的分叉处,树枝上的楝籽就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咔咔咔折断结着青色楝籽的枝条,随手扔到树下。


空气对楝树的羽状复叶的浮力根本抵消不了青色楝籽的重力,带着青色楝籽的短枝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吧嗒”掉在地上,有时恰好落到正在树下仰脸等候的伙伴脚前,有时会落在小伙伴头上,长长的羽状复叶以神秘的方式分开,像一顶帽子一样扣在了小伙伴头上,青色的楝籽也摇头晃脑,阵阵笑声顿时响彻楝树稍。

我们把青色的楝籽从果柄上一个个揪下,摘够了所需的楝籽,随手就把那根枝条扔到了一边。如果它能说话,肯定要骂我们卸磨杀驴。接着把楝籽5个一组5个一组分别放到10个小窑里,游戏开始。


石头剪刀布,谁赢谁第一个开始,抓起其中一个窑里的5个,按顺时针顺序依次向其余的窑里丢下一颗楝籽,丢完5颗楝籽,接着抓起紧挨的一个窑里的楝籽,重复前面的动作,当手中的楝籽丢完,后面又出现空窑,游戏就结束。空窝后面的里面的楝籽就是你的战利品,你从窝里拿走,留下一个两个空窝。


接下来第二人开始游戏,这时,每个窑里的楝籽数量不一,有的多,有的仅有一个,而且还有2个空窑,这时候就要考验你通盘计算的能力,从抓哪一窝楝籽开始丢,能得到最多的楝籽,那可是得在心里好好计算了。如果第一把抓的不恰当的,到最后极有可能只得到1颗楝籽,甚至颗粒不收,百忙一场。


就这样,按着规矩你来我往,直到把所有窑里的楝籽拿光,游戏结束。最后看看谁跟前的楝籽多,谁就是这局游戏的赢家。

抓窑的过程中,通常都不会仅有两个参赛者,而是周边围着好几个小伙伴,“观棋不语”的训诫根本行不通,她们在旁边支招,嬉笑,甚至当参与者没有采纳自己的建议后还直接上手,这都是常有的事。当作为旁观者的小伙伴把手伸出来,试图亲自操刀时,总会得到参与者毫不留情地打击。打在手背上“pia pia”声在10个窑窝里打旋。

头抵着头,吵闹声、欢笑声常常遮蔽着母亲催促回家吃饭的叫喊声。


我沿着斜坡,在这两排楝树下穿行,地上落了好多好多的楝籽,我弯腰俯身捡拾着,就像在拾起童年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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