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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浅浅的这些诗歌,没有“屎尿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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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1

编者语


最近,贾平凹的女儿贾浅浅的“屎尿屁”诗歌充斥各大平台\网站,读者和网民以及文坛大咖小咖,也纷纷出来站队,有捧的,有骂的。整个网络快翻天了,其实大都是看热闹,唯恐天下乱得轻。吃瓜群众明显多于真兵实将。贾浅浅火了,跟着,很多人都火了……小编好奇之余,搜集整理一些贾浅浅不含“屎尿屁”的诗歌,好坏优劣大家评说吧。




贾浅浅,女,汉族,1979年11月出生  ,西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现当代在读博士,鲁迅文学院32届高研班学员,参加第35届青春诗会,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副主席。

作品散见于《诗刊》《作家》《十月》《钟山》《星星》《山花》等,出版诗集《第一百个夜晚》《行走的海》,出席第八次全国青创会,荣获第二届陕西青年文学奖,  作家贾平凹之女。


贾浅浅诗歌





  ◎月亮
 
  此时,月亮的两个面
  闪闪发光,像一把弯刀
  我听到心脏在嘶嘶作响
  缠绕着你的四肢,也有碎片
  在落下。那甜蜜的刀刃
  穿过我们,但只是把我的影子
  剥了出去,交给了夜晚的云朵
  唯一遗憾:我依然
  活着。并且在爱得死去活来时
  也没有死过
 
 
  ◎那些吻
 
  像鱼鹰的翅膀掠过水面
  那些吻,给了我春天的容颜
  而我像一棵皂角树伸向天空
  上面挂满了
  风中摇晃的群鱼
 
 
  ◎《山本》观后感
 
  炮弹震破另一时空。往生者
  在铜镜里相见:他们没有叫喊,
  没有哭啼,
  他们在丧钟的高音区里抖落
  一世的尘土。
 
  草木摇曳,禽兽奔突,
  那提着灯笼走路的盲者啊,始终听见
  黑色的河与白色的河冲刷一个地名,
  百年惊梦
  不过是尺八吹奏出的阵阵硝烟。
 
  在瓷器的国度,赶龙脉的人依然
  步履匆匆。
  他们明知道是自己的脚步响,
  却觉得被脚步响撵着。
  而所有事物
  正在远去,越来越远。
 
  而仇恨不是唯一的痕迹,当你
  凝视一口古井、一只猫、
  一棵死去的老皂角树
  或三分烟脂地、颓败的城墙、钟的碎影
  这些事物亦久久凝视着你
 
 
  ◎桃花潭的雾
 
  你打算走近,它就化成了晨露
  你打算说些什么
  它就垂老成了一片白茫茫
 
  它应该是尺八里流出的一股气
  或是潭水中捞出的一支埙
 
  别去猜想桃花潭的涡流在哪里
  它不会轻易收走任何的雨滴和眼泪
 
  就像汪伦和李白
  我和你
 
 
  ◎在万村
 
  光,住在万村的屋檐
  白昼起身粉刷巷道里的脚印
 
  蝙蝠一样的影子
  悬挂在斑驳的墙壁上
 
  房屋像老绣片上的针脚
  在断裂、稀疏
 
  空无一人的老街常常用蓍草
  占卜自己的命运,打发时间
 
  而云有时也化作雨
  嘲弄他的游戏
 
  巷子里,西面墙壁的影子和
  东面墙壁的影子,依然此消彼长
  像一声长长的哈欠
 
 
  ◎阳光照在银杏树上
 
  阳光好的日子,想和你一起
  亲吻每一根香烟
 
  把鲜红的脚趾,搭在你的腿上
  朝你的脸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再看它渐渐将你的脸收缩
 
  然后我们一起
  抬头,看云
  看树叶紧咬着风
  讨论一匹斑马
  如何自救自己的尾巴
 
 
  ◎风吹过来
 
  光线穿过椰枣树般张开的墙壁和窗帘上的
  弹孔,汇入黑胶唱片里的
  幼发拉底河
 
  很多年前,他也曾这样坐在
  床边,默默听着。
  那时有月光,也有孩子们的
  笑声。
  他抬起头,就能看见天上翻滚的云——
  像露头的白熊,呼啸而来
  又若无其事地散去
 
  他不相信每次的唱针都停留于
  相同滑音,如同
  荒原上的波斑鸠鸨,
  在张开羽毛吸引雌性的时刻
  忽然被猎枪的子弹击中
 
  缄默是一袭黑袍,像从前
  孩子们跪在地板上玩不倒翁,
  月光按住了
  所有人的影子
 
  他有些恍惚,不知自己是否还埋在
  四十年前的影子里。
 
  风吹过来。宣礼塔,与手中的烟斗
  同时冒烟
 
 
  ◎浏河古镇
 
  娄东派的杰作与古镇的欢娱重合。
  明镜里有古风细吹,亦有桑、槐、乌桕、银杏
  挂住下弦月,挂住《明史》中遗落的
  铿锵之词。
 
  我有忽略细节的习惯。当记忆反噬真实,
  当浏河公社的人群献出他们的夕阳,
  我已在天妃宫为一个感叹词
  寻找最终的宿主。
 
  那填满“六国码头”的溪流
  绘着鲜为人知的旧时光。
 
 
  ◎田野
 
  掌纹里下起了雨
  冲刷掉所有交叉的虚线
 
  背后的油菜花还在这个季节
  使用着各种标点符号
 
  麦田捉住了一只乌鸫
  连同那棵一无所依的梧桐
  在四月里苦行
 
  雨还在从远山上飘来
  我坐在石堰上
  看了又看我的掌纹
 
 
  ◎雨中乡野
 
  雨把世界分了行
  白云母舔干了自己的眼泪
 
  雌雉鸡的一根尾羽
  落在了核桃树下,薄荷的气味
  把左右门神往上托了又托
 
  庭院中的鹅
  正用一只红掌踩过
  树叶下觅食的蚂蚁
 
 
  ◎树洞
 
  有些树没有秘密
  只是在长,这棵桂树
  它有树洞
 
  像瘪嘴的老妪
  张嘴就能看见流年
  它不是《花样年华》里的那颗树
  你探头过去把秘密讲给它听
  从此堵住这个洞,等待它下沉
  埋进土里或是顺着枝干、叶脉
  托在每一片树叶上
  等待阳光曝晒消融
 
  站在东面
  能看到从西面爬来的蚂蚁
  以及微弱的光
  它的洞是双耳,打开的窍
  那些被截获的秘密
  借助了它的身体
  回到风里
 
 
  ◎秋
 
  所有的句子,都竖着身子
  长成秋天的芦苇
  微风中,那里停歇着
  草鹭和我即将折断的叹息
 
 
  ◎银杏
 
  校园里的咖啡厅
  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银杏
  是的,它建在银杏树上
 
  那里的老板娘剪着齐刘海
  穿背带裤
  春天的银杏开出舌尖大小时
  她带着员工
  和上小学的女儿
  在咖啡馆外的露台上种植金雀花
  和太阳花,坐下来休息的空隙
  她会眯着眼睛
  抽一支细长的薄荷烟
  对进出拍照的顾客说:瞧,
  一丈开外的那是一株雌银杏
  秋天会结果
  说话的时候,那只白色的猫用尾巴
  蹭着她脚踝处的刺青
 
  有时候下午的校园安静得只剩下
  满墙满地倒映的树影和花影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去“银杏”
  坐在那个拾级而上挑空的露台上
  望着从露台中间一直长满天空的银杏
  望着它鲸鱼似的尾巴
  在大海中起伏
 
  店里经常有讨论课题的师生
  捧在他们手中的咖啡
  上面都浮有银杏叶状的奶泡
  那些慕名而来的情侣
  利用一下午眼神的交汇,裁剪出
  没有棱角没有锯齿的心情
 
  这颗没有果实的银杏
  到了秋天,简直就是别在
  大地发髻里的一枚金簪
  每一片开叉的叶子都像诗经
  一个又一个的下午
  被夹在风中,轻轻吟唱
 
  某一个黄昏,正当我立起身打算点两瓶
  黑啤时
  老板娘正殷切地向顾客介绍
  我们店新添了银杏果披萨
  各位要不要尝尝
 
 
  ◎春游
 
  下山的时候
  我的手轻轻地搭在
  你的影子上
 
  手的影子
  也轻轻搭在
  你的影子上
  像南蛇藤
 
  望着山角转弯处
  盘旋的气流送喜鹊回窝的
  那一声啼叫
 
 
  ◎我的孩子
 
  两个孩子像豆荚一样炸开
  用笑声黏住彼此
  再折一顶乌云做的帽子
  追着要扣到对方头上
  她们像野兔一样蹦跑
  像袋鼠一样蹦跳
  像灰熊一样打架
  像泥鳅一样耍赖
  然后像墨西哥卷一样
  翻起黑夜四周的边
  把自己裹进去
  再调好指南针的方向
  枕着父母的手臂安然入睡
 
 
  ◎月夜
 
  镜子里,月光从地上
  扶起树影
  我们一同伸长了脖子
  望着天空
  你我手蘸星空
  舔尝遥远
 
  趴在屋檐上的猫
  水池边的蓝花藤
  一动不动的壁虎
  都在波涛汹涌的夜晚
  衔着自己的星星四处泅水
 
 
  ◎看海
 
  孩子站在阳台的桌子上
  望着海面上的太阳
  要给爸爸写一封信
  她三岁时,剪着齐齐的妹妹头
  穿一件小花的棉绸裙
  手里捏着的信纸
  被铅笔戳得满是窟窿
  风吹过来,像一头海豚
  不断跃出海面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大海
  裸露的肩膀和分叉的刘海
  都沾满了渔民的神色
 
  三年后她再次绕到
  地球的另一面来看海
  暮色下,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和眼神
  那只紧抓我的小手微微有些出汗
  她没有再说要给爸爸写信
  却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妈妈,爸爸会想我吗?”
 
 
  ◎河里站着废弃的桥墩
 
  他常常望着被河水囚禁的自己
  像一出悲剧又像一出喜剧
 
  “我就是要站给他们看”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淤泥又一次
  深埋他的喉咙
 
  他无数次请求月光给他剃度
  月光指着他的影子说:向后看
  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影子
  却看到了每一滴水、每一条鱼、每一颗莲
  都在生长,消失
 
  多年后,他依然站在那里
  当别人说:水是从西往东流
  他笑了
 
 
  ◎上坟
 
  一条笔直的高速公路
  横穿了整个村子与祖坟
  清明或是下葬时分
  那些披麻戴孝,浩浩荡荡的队伍
  被一辆又一辆
  呼啸而过的汽车冲断
  嚎啕的哭声
  被汽车拽走
  像被夹起的拔丝山药
  尽管如此,人们还是
  举着这些发硬变脆的哀嚎
  横穿马路
  最后,把它栽种在先人坟前
 
 
  ◎191石窟
 
  发软的腿
  悬空在台阶上,相互搀扶
 
  191窟率领所有感官
  将我打捞
 
  剥去时间的外衣
  置身于虚设的殿堂
  我和当年凿窟者一起
  动手,拆掉所有窠臼的窗棂
 
  让光的瀑布
  倾泻在历史的平原上
  倾泻在我不曾发出的一声惊叹中
 
 
  ◎雨后
 
  树叶
  一遍遍在风里
  按下自己的手印
 
  巷子里卤煮的味道
  像一根根蒲公英别在狗毛里
  而狗急不可耐地在水洼里寻找
  下雨前的爱情
 
  是的,爱情
  在落雨前就沉睡在街两旁的楼房里
  活像一篇篇墓志铭
 
  只有在泪流不止的夜晚
  那些文字才偶尔走动
 
 
  ◎土豆、松鼠、私房茶
 
  松鼠从洞里醒来
  取下挂在枝头的月光
  套在了毛茸茸的尾巴上
 
  柔软的灯光落在了私房茶里
  人们在哼唱:
  黑水、蝙蝠、冬天的树梢
  松饼、斑鸠、我心爱的姑娘
 
  橱柜里的银器在闪闪发光
  马厩里的铁掌在噔噔作响
 
  歌声摇的房子像溢出酒杯的葡萄汁
  泼洒在鼹鼠沉睡的大地
 
  松鼠再次摇晃着扫落漫天星星的尾巴
  对着月光舔一舔爪子
  歌声里的人们全都一颗一颗
  变成浑圆的土豆,在炉火上
  滋滋作响
 
 
  ◎无题
 
  那晚上天空和裙子
  一起缀满了雷诺阿式的色彩
  我来的不早也不晚
  如他笔下一只恬静的猫
 
  晚上的饭局就是这样
  有人带着眼镜,说话间露出酒窝
  没人愿意在这样的场合
  交换秘密,当一杯啤酒就着老掉牙的笑意
  忽然他讲出一个故事
  一个泪水消失在雨水中的故事
 
  我爱上了他讲述的那个夜晚
  愿意跟随他,回到当时一头栽倒的雨水中
  蹲下来,仔细辨认
  多年来雨水如何穿过一个人的眼眶
 
  他打开手机,翻出曾经抓拍的那张照片
  大家哈哈大笑,像隔着橱窗在欣赏
  一块诱人的蛋糕
 
  我也望着手机,那个举着自己
  满脸伤痕的男人
  像两只仓鼠同时从两端进食一节麦秆
  我和他的眼睛
  碰在了一起
 
 
  ◎冥想
 
  在呼吸的潮汐里
  打坐
  在时间的洞穴
  年复一年
  我是万物的壁壳
  它们朝着太阳的方向
  在我体内
  盘旋生长
  舌头抵住上颚的地方
  有一片水洼
  像岩壁上渗出的甘露
  一点点顺着内壁往下流
  流经石门
  沉入气海
  最后注入涌泉
  在一股强大的气流
  从我体内扶摇直上时
  我发现自己变成无数细碎的粉末
  消散在朝阳和暮色中
  我微笑着
  和无数的自己
  告别
  再见
 
 
  ◎城市的夜
 
  今晚的风
  西北偏东
  从明城墙的垛口
  一路吹来
  把公交站牌上的站名全部吹散
  有的刮上天空
  贴服在叶片上
  有的钻入巷道
  被车轮碾碎
  有的粘在衣帽上
  被毫无察觉地带回家
  我追赶着那个在天空翻滚
  不肯坠地的名字
  它像黄昏钟鼓楼上的燕子
  啾啾地鸣叫着
  往回飞
  在安定门的城门洞里
  它回过头来
  望着我
  我停下脚步
  迟疑了一下
  在踏入城门的一瞬间
  地面上的砖
  像书页一样
  立起身来把我
  连同那个古老的站名
  一同夹起
  封存在了墙壁上
  一阵风吹过
  那些在我周围
  陌生的面孔和名字
  像熟透的果子
  纷纷落
 
 
  ◎无题
 
  雪落在镜子里
  一点点松软起来
 
  我歪头趴在镜前
  伸出舌头
  想要卷走一丝清凉
  桌前的萺蒲
  在一杯绿茶旁
  探出它茂盛的好奇
  和水仙调侃着什么
 
  远处的雪原上
  麋鹿仰头轻轻啜取
  沙棘果的雪
  松鼠雀跃的枝头
  它正瞪大眼睛望着我
  弓着腰
  轻手轻脚
 
  在那被杯绿茶
  还没插上话之前
  我像一棵松塔
  滚落在雪中
  ……
 
 
  ◎老屋记
 
  多年后
  当你打算重新翻修
  你居住过的老屋时
  它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你回过头来
  望着那斑驳的墙壁
  过时的家具
  和满是划痕的地板时
  像惊醒般诧异
  你已不知不觉
  在它的怀里
  住的太长太久
  每天早上
  伴随着毛发和皮屑
  一同脱落的
  还有昨晚你遗留的梦呓
  老屋是有毛孔的
  它像蜂巢般
  长在墙壁和天花板上
  每个毛孔都有一双眼睛
  一对触角和一个嘴巴
  每当你和家人在说话
  你的声音、温度和表情
  被五官分解成无数小分子
  如波浪般荡漾在屋子里
  那些细小的毛孔就是
  一张张嘴巴
  把它们统统吞了进去
  甚至是你愤怒和绝望时的
  吼叫和歇斯底里
  它也像麻袋一样
  一个一个扎好
  封在墙壁与天花板里
  你以为你放声歌唱
  开怀大笑
  它无动于衷吗
  那些音符和跳动的情绪
  像长着腿的蚂蚱
  到处乱蹦
  你揭被子或是掀马桶盖时
  都随时能碰见它
  甚至是你独处时的
  喃喃自语
  它也会把你
  寂寞的眼神和内心的独白
  偷偷藏在钟表后
  或是气泡果汁里
  告诉你一个秘密
  如果你家的屋顶
  或是地板漏水
  那是很长时间里
  它默默替你流出的泪水
  如果你家的墙壁鼓胀
  或是壁纸发黄
  那也一定是你无数次的身影
  叠加在墙壁上
  糊满了整个房间
  使得每个毛孔无法呼吸
  导致了他的粉刺和黑头
  白天,当你出门在外
  遇到天气晴朗的日子
  它抖落出
  每个毛孔发霉的记忆
  晾晒在太阳底下
  等你推门回家时
  全是鸟语花香与阳光的味道
  夜晚,当你沉沉睡去
  老屋望着你
  用每一个毛孔的每一双眼睛
  默不作声地望着你
  用无数双温柔的触角抚摸你
  那些你曾经说过的
  甜言蜜语或是伤心往事
  从它每个嘴巴里
  像一个一个烟圈
  缓缓喷在你的脸上
  进入你的梦里
  无论此时你是欢喜或是悲伤
  它都拥你入怀
  把你当成它的孩子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如今,它老了
  坐在那里
  眼花耳聋
  整日发呆
  口水顺着嘴角
  流到前襟的气味
  让你厌恶
  终于有一天
  在你请来背着
  电锯、榔头的工人
  他们大声嚷嚷
  指手画脚的时候
  有那么一会
  它缓缓睁开眼睛
  望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望着你
  望着你周围每一个熟悉的角落
  沉默不语
  就在它伸出无数触角
  想要再次轻抚你的额头时
  时间倒退到
  很久很久以前
  一个明亮的早晨
  你睁开双眼
  第一次用好奇的目光
  打量这个世界的时候
  记住的就是它崭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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