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参议员致函能源部，要求就美国突破性电池技术许可中国引发国家安全担忧作出说明

作者：吴征

9月14日，美国参议员约翰·巴拉索（John Barrasso，R-WY）和乔尼·恩斯特（Joni Ernst，R-IA）致信美国能源部（DOE）督察长泰瑞·唐纳森（Teri Donaldson），要求对一份报告作出答复。该报告显示，美国能源部将由纳税人资助1500万美元研究而发明的先进电池技术，非法地转让了中国企业。

参议员巴拉索是参议院能源和自然资源委员会的高级成员，参议员恩斯特则在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任职。

致函

他们在信中强调，能源部应审查这一不当行为，这符合美国的经济和国家安全利益。他们强调，未能打击这些违规行为，导致中国成为制造这种先进电池技术的全球领导者。

事情的缘由，起始于2022年8月3日，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发布了一份题为《美国取得了突破性的电池发现——然后将技术提供给了中国》的报告（文章）。

在这篇文章中，详细介绍了美国能源部向中国非法转让1500万美元、由纳税人资助的先进电池技术的情况。

大概十多年前，24名美国科学家在一个政府实验室（西北太平洋国家实验室）尝试创造一种电池：钒氧化还原液流电池，这是一种储能电池，是将一种特殊的酸和电解质的混合物在不降解的情况下储存巨大的能量。

最终，这些科学家花了六年的时间，和1500万美元纳税人的钱之后，才发现了他们认为最完美的钒电池配方。他们的成果是当时普通钒电池功率的两倍，而且不易衰减，能够充放电长达30年。

但不幸的是，美国起了大早，却赶了晚集。

文章提到这项电池技术没有成就出一个成功的美国故事，反而是产业化公司人去楼空，团队解散。

这一项目的首席科学家，一个出生在中国，拥有美国国籍的华人Gary Yang表示，他在2012年向美国能源部申请了生产和销售电池的许可证，创办了UniEnergy Technologies公司。

但遗憾的是，Yang发现和所有投资银行和投资者沟通之后，这些机构都不想投资电池。主要是因为银行希望有更快的投资回报率，电池在当时显然还不是一个能快速赚钱的好标的。

在Yang与中国的大连融科储能技术有限公司联系之后，发现中国愿意出资几百万美元投资。不仅如此，Yang的UniEnergy公司早先在仓库中组装电池，但是随后就逐渐转移到大连融科。

于是在2017年，开始向大连融科提供了分许可。

NPR在文章中写道，“中国公司没有窃取这项技术，这是美国能源部给他们的。首先在2017年，作为分许可的一部分，然后在2021年，作为许可转让的一部分”。

NPR还发现，美国政府机构允许技术转移海外，是违反了自己的许可规则。

当NPR向能源部提出采访后，能源部拒绝了。随后联邦机构表示，终止了与大连融科的许可（文章描述，是否真实有待进一步确认），DOE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如果DOE确定资助下的专利承包商违反了美国制造的义务，DOE将尝试所有的法律补救措施。

目前，这项技术除了许可给大连融科外，还有一家总部位于荷兰的欧洲公司Vanadis Power也2021年获得了完整的许可证，但这件荷兰公司未来也准备将制造电池放在中国。

但奇怪的是，有几家美国公司申请许可证，却并未获得批准，

因此两位参议员认为，原被许可方未能遵守能源部与许可证相关的规定，从而加强了中国的技术地位。这些规定包括国内电池销售配额，以及电池在美国“大量制造”的要求。

而且由于不断违反这些规定，DOE从未提出任何担忧。美国能源部未能打击这些违规行为，大连融科目前已成为全球钒氧化还原液流电池生产的领导者。

两位参议员认为，如果NPR文章中的事实是准确的，他们就担心这是DOE的公然渎职，这起案件可能象征着一个部门经常轻率地允许政府资助的技术转移到中国。

因此为了美国的经济和国家安全，两位参议员希望能源部采取必要步骤，对这一不当行为进行适当的审查，并要求尽快向他们报告审查结果。

作为对NPR的回应，能源部的官员曾表示，他们会审查每一项转移的合规性，未来更多的制造业会留在这里。

但能源部官员也表示，他们的审查也往往依赖于相关公司的“善意披露”，如果美国UniEnergy什么都不说的话，美国政府也很难知道细节。

从这一案例可以看出，美国对电池这一关键基础设施领域的国家安全意识已经非常高了，尤其对技术许可和专利许可，未来很有可能采取更严格的审查，其目的是将美国的技术优先服务美国的制造，而不是肥了外人田。

近日，在美国“芯片法案”通过之后，两党达成妥协的涉及3000多亿美元的绿色能源法案也会顺利通过。

也就意味着美国在新能源领域将会形成政府鼓励的又一次浪潮，而每一次政府在新能源上刺激政策，实际上都是美国电池行业要出现重大原始创新的时期。

像2000年前后的磷酸铁锂、三元锂电池，其核心专利基本掌握在美国公司手中，少量在日本、欧洲企业手中。

以及2010年奥巴马力推新能源政策时，美国陶氏在磷酸锰铁锂方面形成了一批重要的基础专利。

但是因为美国锂电池产业因为制造空心化十分严重，使得美国虽然具有创新的优势，但是在制造上，却比中国完整的产业链相差太多。就像Yang所说，“在制造和工程领域，中国领先于美国”。

这也是美国政府为何要在未来出台各种政策极力突出“美国制造”的原因。

正是因为如此，包括三元锂电、磷酸铁锂和磷酸锰铁锂，实际上都在中国寻找许可对象，并更好的实现了产业化和规模化。

从技术转移角度来看，两位参议员的担忧是符合当前中美在关键领域竞争的定位的，这或许也意味着未来美国将在重点领域对中国的技术许可或专利许可方面，采取更加严格的措施。

备注：本文中有关大连融科的描述大部分是基于NPR的文章报道，实际上大连融科在全钒液流电池储能上拥有很好的自主创新技术，曾经获得过国家发明技术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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