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创造的作品，不能获得版权保护

作者：黄莺

"只有人类作品才有资格获得版权保护"

ChatGPT的出现，颠覆的可能不仅是谷歌，很多人将其视为人工智能技术的一个重大里程碑。

但是与创新技术实现重大突破不同，人类自治的法律体系框架，却并不因技术的快速迭代进步而出现同频调整。

或许在强人工智能面前，法律是唯一能够维护人类尊严的一道“防火墙”。

实际上，在ChatGPT出现前的五年间，有关人工智能创造的作品能否被授予版权，并获得保护，一直都在争论之中。

最典型的案例莫过于由英国萨里大学Ryan Abbott教授，以及美国发明家斯蒂芬·泰勒（Stephen Thaler）博士等人开发的人工智能DABUS（“device for the autonomous bootstrapping of unified sentience，统一感知的自动引导装置”）系统，它不仅能够发明新东西，而且还能进行绘画创造。

例如，下图就是由DABUS创造的一幅名为“天堂最近的入口”（a recent entrance to paradise）的作品。

AI作品：天堂最近的入口

2018年11月3日，泰勒向美国版权局提出申请，主张登记注册该作品的版权，该作者被认定为“创意机器（Creativity Machine）”，在泰勒给版权局的留言中记载，该作品“是由运行在机器上的计算机算法自动创建的”。

此后，围绕着这一“新物种”的出现，包括美国在内的多个国家，都开始对人工智能的发明或是创造作品能否被授予专利权和版权，进行了连续不断的审理、上诉和讨论。

目前，从“专利权”的情况来看，包括美国、英国、德国、澳大利亚等国，都不接受人工智能的发明具有获得专利权的资格，在解释各国专利法时，强调只有人类的创造才有资格被赋予专利权。

这一点，在版权领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在这场法律边界争夺战中，能够看到，美国依然是全球在前沿法律问题上进行探索的领导者，尤其是对于DABUS创造的这幅“天堂最近的入口”的作品，已经历经多轮审查、驳回，以及美国版权委员会的复议审理。最终都以其不符合“人类”的资格，驳回了相关申请。

2023年2月7日，这起纠纷迎来最新的一份公开材料。美国版权局在该材料中敦促法院驳回原告提出的简易判决的动议，并且认为自己“拒绝登记该作品是以既定法律为基础的，是合理的，而不是任意的或反复无常的，也不是滥用职权的。”

原告泰勒将美国版权局告上法庭，指控后者的行为违反了美国宪法。

在泰勒看来，版权作为 "产生表达性作品的经济激励"，人工智能产生的作品的版权将为开发能够产生 "创造性AI "的经济激励。

但是从被告角度来看，认为不管原告自己的观点如何，版权的宪法目的是为了激励人类创作出具有表现力的作品。"制宪者打算让版权本身成为自由表达的引擎，"通过 "补充创造和传播思想的经济激励"。

因此，被告认为，与人类不同，机器没有自由表达的权利，也不需要经济激励来创造并传播表达性内容。

被告美国版权局还引用了《美国版权法汇编》中的一些内容来进行反驳。

例如，《汇编》中有几个部分涉及人类作者身份的要求。"如果版权局确定作品不是由人创作的，将拒绝注册该作品”。

此外，《汇编》指出，"要成为'作者'的作品，必须由人类创造"，"不符合这一条件的作品要求是不允许有版权的"。

不过，最值得注意的是，《汇编》规定，版权局 "不会注册由随机或自动运行的机器或单纯的机械过程所产生的作品，这些机器或机械过程没有任何创造性的输入或人类的干预。”

可以看到，随着ChatGPT的火爆再次引燃人工智能这一话题，美国在相关问题上的立法和未来规则谋划将会大大加快。

反之，一直被美国视为人工智能领域最大竞争对手的中国，虽然人工智能技术也在迭代发展，但是在与人工智能创造的发明和作品的法律问题研究和审查、司法判例上，却与美国差距很大，甚至在一些问题上也落后于欧洲在司法上的实践。

这一点，应该是引起中国人工智能司法实践领域重视的地方。未来中国人工智能领域的大发展，还有赖于完善司法治理的不断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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