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莺
4月3日，中国公布了法国总统马克龙和欧盟主席冯德莱恩的访华行程信息。中法两国元首之间是否能达成重大成果，值得期待。不过，冯德莱恩出行前再次发布并非友好的言论，也预示着其此行代表欧盟利益将会在一些关键问题上与中国展开针对相对的较量。而自去年开始，欧盟已经多次向世界贸易组织WTO就中国在标准必要专利方面的问题寻求争端解决机制，目前相关案件还在进行之中。从中也能够看出，在中欧关系中，与技术标准相关的标准必要专利问题，一定会是双方知识产权商谈中的重点。这一点从欧洲代表诺基亚，与中国手机厂商OPPO和vivo打了两年多的标准必要专利许可费率的官司，也能看得出来。不过，就在今天，在欧洲内部，还发生了另外一起涉及标准必要专利SEP的事情，其中也涉及到了中国企业，这一次被欧洲议员拿来当做案例的是另外一家中国手机制造商，号称“非洲之王”的传音公司。事件的背景是欧盟就有关标准必要专利SEP制定新框架一事，在征求多方意见之后，近日一份欧盟SEP的法规草案被泄露出来。从这份草案的内容来看，被很多支持专利强保护的一派，认为是过多的考虑了实施人（被许可人）群体的利益。因此，这两天，这份草案内容招来了很多议论和批评。一些人认为这将损害欧洲科技企业的利益，并将损害欧洲在5G/6G领域现有的领导地位。例如，欧洲议会议员安德烈亚斯·施瓦布（Andreas Schwab）就标准必要专利问题就向欧盟委员会提出了三个问题。这些问题与反向劫持（hold out）问题有关，即标准的实施者拖延或拒绝按照公平、合理和非歧视（FRAND）的条款与SEP所有者签订许可证。在证明中，施瓦布议员引用了中国手机制造商传音公司作为SEP未经许可用户的例子。1. 鉴于委员会打算为标准必要专利提出一个新的框架，委员会是否计算了未经许可使用欧盟制造的知识产权给欧盟单一市场带来的成本，如传音公司的情况，委员会在这方面的立场是什么？2. 鉴于其为欧盟实现战略自主的努力，它会阻止欧洲企业与已知故意侵犯知识产权的公司建立商业伙伴关系吗？还是会就此提出任何建议？3. 委员会将如何保护电信行业的知识产权持有人免受全球范围内未经许可使用其知识产权的影响？对于这一问题，代表SEP权利人一方利益的组织IP Europe也在4月3日发布声明，表示支持施瓦布的计划。施瓦布的问题表明了对SEP所有者所面临的“反向劫持”的明显担忧。这种担忧是合理的，因为委员会关于SEP的各种磋商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意见证据（opinion evidence）。考虑到围绕SEP的高度党派化辩论，以及实施者的数量远远超过SEP所有者，这种意见证据往往会将“反向劫持”作为一个问题最小化。当然，我们知道，欧洲法院的案件清楚地表明，反向劫持是一个持续存在的问题。
由于意见证据的这一问题，欧洲议会鼓励委员会制定有关反向劫持的客观数据。例如，它呼吁委员会“发布两年一次的报告，证明以下实际情况：（a）持续18个月或更长时间的未经许可的SEP使用（即侵权）；以及（b）由于系统性地不遵守FRAND承诺而导致的标准获取问题”。此外，2021年JURI报告还建议建立一个指定的观察站，以跟踪和发布年度报告，证明不符合FRAND和所谓专利“劫持”和专利“反向劫持”的实际案例。委员会应告知议会是否已对这些请求采取行动，如果没有，为什么没有，以及迄今为止已获得哪些未经许可使用SEP的证据。反向劫持是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对欧洲的技术主权和战略自主具有非常负面的影响。从欧洲议会议员掌握的材料来看，对于中国企业在许可上的一些做法，一些议员心理清楚地很。
此次提到的中国传音公司，是一家在国内非常低调的手机制造商，然而到了非洲，却被称之为“非洲之王”。根据财报显示，2021年，传音手机整体出货量约1.97亿部。根据 IDC数据统计， 2021年传音在全球手机市场的占有率12.4%，在全球手机品牌厂商中排名第三，其中智能机在全球智能机市场的占有率为6.1%，排名第六位 。2021年传音非洲智能机市场的占有率超过40%，非洲排名第一 。 在南亚市场，巴基斯坦智能机市场占有率超过40%，排名第一。孟加拉国智能机市场占有率20.1%，排名第二。印度智能机市场占有率7.1%，排名第六。然而从传音的年报中，能够看到，2021年，在“预计负债”部分显示，“专利使用费”达到14.68亿元。不过目前这部分都是计提，也就是提前测算好。来源：传音2021年报
这一结果，对于传音在非洲推出的功能机均价在65元人民币，智能手机均价在454元人民币的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这或许也是传音公司虽然已经计提了不少的专利费之出，但是从欧洲议员的表态来看，传音与主要SEP持有人之间的积极谈判努力并未被正视。因此，这也是欧洲议员希望针对类似的“反向劫持”案件，仿照美国每年都发布知识产权报告不同，也希望欧盟委员会也能两年发布一次报告，并根据该报告来决定侵权和不遵守FRAND原则等行为。对于这一点，结合近期欧洲领导人访华，很有可能成为双方会谈中的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