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说】形式主义为啥泛滥？领导干部要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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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层的形式主义，根源不在下面，而是上行下效……我当了 7 年农民，最大体会就是老百姓看干部就看实在不实在，老百姓就怕空洞无物、不干实事。
——习近平
作 者 | 鹤鸣
中央确定今年为基层减负年以来，从中央到地方，也出台了不少政策规定，但形式主义是党的建设发展长期面临的一个顽疾，想毕其功于一役也很困难。
近期，学习小组陆续发布了 10 篇针对基层减负的文章，今天我们试着从这些文章和网友的评论里，为当前的基层减负支支招。01
表现：低级、幼稚、无用功、浪费钱
我们说形式主义是个顽疾，是因为党的发展历史中一直都有它的影子。
在革命战争时期，井冈山斗争 “八月失败” 后，毛泽东在给中共中央的报告中严厉批评了当时湖南省委代表杜修经 “不察当时环境” “只知形式地执行湖南省委的命令”，给湘赣两省根据地斗争造成严重损失，“其错误实在非常之大”。
1972 年，尼克松访华，有一天气温降到零下，几个 “村民” 却在路边一直低头下棋，甚至对总统夫妇的到来也无动于衷。尼克松说了一句：“这是安排给我们看的。”周恩来知道后很坦率地对尼克松说：“我们有些做法比较虚假，是形式主义。”
1992 年初，邓小平在南巡时严厉地说：“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形式主义多。电视一打开，尽是会议。会议多，文章太长，讲话也太长，而且内容重复，新的语言并不很多。重复的话要讲，但要精简。形式主义也是官僚主义。”
会议多、检查多、填表多，有的 “领导开会，秘书受罪”，甚至有秘书写材料的水平比领导还高的现象；有的下基层检查却不懂基层，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个人干，三个人看，六个人查”；有的整改不做实事，而是在整改材料上“复制粘贴”，甚至“张冠李戴”；有的干部不担当，却热衷做表面文章，甚至还有的贫困地区花钱刷白墙。以上种种形式主义，习近平总书记曾严厉批评：“不能吃不能穿，搞这些无用功，浪费国家的钱！”
随着时代发展，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形式主义还产生了一些变种，有些本应为了更好推动工作的创新却成了新的负担。有的为了各种 APP 安装率达标，折腾那些不会用手机的留守老人；有的干部手机上几十个工作群，“免打扰” 模式也回避不了对生活的切割；有的部门 A4 纸的支出占了一大半，干部毕业时间不长，一部 128 G内存的手机被照片占满了。
无论是老的还是新的，毛主席的这句点评都可谓一针见血：形式主义害死人，是一种 “幼稚的、低级的、庸俗的、不动脑筋” 的东西。
根 源
“基层的形式主义，根源不在下面，而是上行下效……我当了 7 年农民，最大体会就是老百姓看干部就看实在不实在，老百姓就怕空洞无物、不干实事。”
形式主义的危害我们知道，表现我们清楚，为何总是反复发作？习近平一针见血：纠正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一把手要负总责。
从近年来曝光的典型案例看，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之所以在一些地方、单位、部门大行其道，与这些地方、单位、部门的领导干部特别是一把手有很大关系。今年，中央罕见地通报批评一名副省级干部搞形式主义，小组也在系列文章中专门提了这件事，该地 “刷白墙” 扶贫，还计划 60 万拍脱贫宣传片，其中一名村民说的很实在：“一年又刷又刮来了四次，这不费钱吗？”
还有些领导干部，将扭曲的上下级关系变成了展现权力的一种方式。自己不下班，下属也不许下班；下班前，还会各个办公室巡视一遍；有的临下班或者周末前，临时布置任务……长此以往，“领导不走我不走” 渐渐成为潜规则，竟衍生出了 “摸鱼式” 加班这个异类，邓小平曾指出形式主义的横行，直接导致 “工作人员作风漂浮，效率低下，直接影响改革和建设事业的顺利进行。”
我们的问卷调查发现，大部分组员都对搞形式主义深恶痛绝，但是大部分人身边却都存在着形式主义，为何形式主义这么有市场，它跟臭豆腐有个相同点，闻着臭，吃着却香，折射的是错位的政绩观：
首先是能免责。“宁肯列错、绝不漏过”，只要体现完成 “提出问题” 的责任就好，是否能够整改、需要整改，这是基层需要考虑的，甚至还要定期上报 “基层减负” 的各种材料，把减负变增负。而很多基层被动进行 “摸鱼式” 加班、“表演式” 加班，本着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的想法，虽然属于滥竽充数，但是在数量化考核下，干部可以借此免责。更多更常见的就是各种 “留痕” 主义，基层治理几乎变成了“盒子治理”——事事有台账，事不大，但材料要厚，某贫困村，非得腾出一个房间来放脱贫攻坚的台账。这些现象的背后，其实是为了给上级印象留了痕，而在百姓心里却无迹可寻，背离了我们的初心。
另外就是有政绩。“功成不必在我” 是党员干部应有的境界，但任期时间有限，做形式主义工作花费的时间短，容易出“政绩”，很多官员就动了心，某村专门聘请一个党校退休教授做包装和文字方面的工作，结果该村在乡镇综合排名拿到第一名，是该村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某落马的县委书记，扶贫进村不入户，领着商人看项目，把精力和资金都集中到 “高大上” 的项目上。
搞形式主义安全，真创新却有风险。小组在基层调研时遇到的一个怪事。一个干部在拆迁安置上的一个创新得到了全市推广，但也因为敢于碰硬得罪了不少人，被跟踪、威胁、投诉举报。在领导眼中，他既是能人，也是一个 “会惹麻烦的人”，“提拔他就相当于是在自己身边放了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在提拔他时，领导不得不考虑再三。
久而久之，庸者上、优者下、能者汰，党和人民事业还怎么向前发展？
办 法
“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很多形式主义问题，占用基层干部大量时间、耗费大量精力，这种状况必须改变！
——习近平
十篇系列文章，针对这些问题，也提出了一些意见建议。小组梳理发现，其实都包含在了中办那份《关于解决形式主义突出问题为基层减负的通知》里的几个方面了。
一是政绩观，这里中央提到一个典型案例，就是秦岭北麓西安境内违建别墅问题。说到这，我们不得不提三十年前，习近平任宁德地委书记时的清房工作，当时情况严重到什么程度？全区 7392 名干部营建私房。其中，副县级以上干部 242 人，科级以上干部 1399 人，分别占这两级干部总数的 49％ 和 46％ 。
习近平就问当时的一个纪委副书记：“你觉得老百姓意见大不大？是不是当前影响积极性最大的问题？”当得到肯定回答时，习近平又问：“三百万人该得罪，还是这两三千人该得罪？”习近平想好了：坚决抓到底！
“得罪千百人，不负十三亿。”从地方到中央，习近平说：“不是没有掂量过。但我们认准了党的宗旨使命，认准了人民的期待。”当前的主题教育，也是为各级官员梳理正确政绩观的一次思想武装。
二是解决文山会海的问题。《通知》规定的不可谓不详细，中央印发的政策性文件原则上不超过 10 页；发给县级以下的文件、召开的会议减少 30%—50% ；不再层层开会，多采用电视电话、网络视频会议等形式……小组文章也针对这些内容给出了具体建议，归结为一点，就是要提高下文和开会的质量，质量高低如何评价？就要看有没有解决实际问题。
三是解决检查考核过多过频、过度留痕的问题。这里，中办《通知》规定也很细致，包括检查考核的次数，严控“一票否决”事项，不能动辄签“责任状”，不得以工作群、APP上传截图或视频评价工作等等。但小组认为这些要求在具体执行上，是否能不打折扣呢，所有“暗访”检查是否都悄无声息？具体检查的干部是否都对基层问题了如指掌，而不是“清单式”检查、“台账式”检查。
四是问责和激励，这也是最关键的导向问题。正所谓 “用一贤人则群贤毕至”，首先问责不能粗线条、一刀切，有的假期自费聚餐被通报，有的洗澡迟接巡查组电话被警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能让能干事的人投向了看似安全的 “形式主义”，改进选人用人工作，根本上要加强和完善基层民主建设，通过民主机制来制约裙带关系和领导干部的个人意志。另外，在激励干部干事创业的同时，要给他们更多的信任。
小组了解到，大部分的基层干部不怕吃苦、不怕受累，也不怕做事，最怕的就是群众的不理解、上级的不信任。
正如一个基层干部对小组说的：“我们都是有责任感的，有些工作为啥不愿去做？领导干部该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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