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屁屁”的汇丰：怪只怪你不懂“站队”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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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来源：亚当斯密经济学（刘胜军微财经出品）
对汇丰银行这样“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必须杀一儆百。
作 者 | 刘胜军01
避重就轻的汇丰喊冤
6 月 19 日汇丰银行（中国）的一则声明成为社会热点。汇丰银行说：
近日我们注意到网络上出现有关汇丰的一些具有误导性的传言……我们也希望社会理性对待、客观评价国际银行在中国改革开放进程中所发挥的积极作用。
这则声明显然避重就轻，只谈自己有贡献，却不敢正面回应问题的核心：汇丰银行在加拿大拘捕孟晚舟案件中的关键性作用。
类似汇丰这样的尴尬和两难，未来还会不断上演，这只是一个开始：
• 大国博弈正犹酣，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由于中美两国规模和力量之大，这是一场牵动全球的博弈，没有任何国家、任何企业、任何个人能够置身事外。
无疑，在大国博弈中如何站队是一种“高难度艺术”，这是当下每个国家、每个企业、每个个人的一门必修课。
不想“站队”的新加坡
在所有国家中，新加坡是一个十分独特的角色：它既东方又西方。新加坡人口中，华人占比高达 3/4。但另一方面李光耀早年留学英国，早已高度西化，甚至他第一次见邓小平时还是说英文而非中文。李光耀如此描述自己的治国理念：“儒教价值观非常重视家族和朋友，但这只是限于个人交往，而不能把这种价值观应用到公共机关的事务中……”
△李光耀与儿子李显龙、儿媳何晶、孙子李毅鹏
新加坡充分利用这一东西交汇的特色，在国际舞台上玩起了“小国大外交”，例如新加坡每年会举办一次香格里拉峰会，交流军事战略信息、传递国家战略信号。中美都曾派出军方高层人士出席对话。美国前纽约市长、彭博社创始人布隆伯格 2018 年创办的“新经济论坛”，第一届就放在了新加坡举行。
如今面对世界格局的演变，新加坡忧心忡忡。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在接受 CNN 访问时说：
如果中美关系不稳定、不和睦，其他国家将被迫选边站，这会是个痛苦的决定。面对中美的冲突，新加坡虽然很艰难，但是绝对不会选边站！
今年 6 月李显龙又在美国《外交政策》撰文指出：
亚太国家不希望被迫在美中之间作出选择。它们希望与双方培养良好关系。它们承受不起疏远中国的代价。美中两国作出的战略选择，将塑造新兴全球秩序的格局。
与李显龙“拒不站队”的太极相比，李显龙夫人何晶就没那么客气了。6 月 1 日晚，她在个人脸书账号转发了一组漫画，犀利讽刺美式“驰名双标”。
不仅如此，何晶还发出了一张非常经典的电视剧剧照，讲述了一则美国白人用实际行动，突破种族隔阂的故事。
虽然何晶并未明确站队，对她对美国的虚伪之不满溢于言表。谁说女子不如男？！
△新加坡第一夫人何晶
03“左右不是人”的汇丰银行
在这场“站队”考验中，汇丰银行陷入了“左右不是人”的困境。
汇丰银行显然低估了“孟晚舟事件”的历史重要性，一不小心卷入了历史漩涡。
在孟晚舟案件中，正是因为汇丰银行提供的证据，为美方递上了“一把涂抹了剧毒的刀子”，美国据此认为孟晚舟向汇丰就“华为伊朗业务”事宜撒谎，导致后者在加拿大被捕。
最近孟晚舟辩护律师曝出猛料：
• 指控孟晚舟的唯一关键证据是由汇丰银行提供。
• 汇丰撒谎：孟晚舟实际上向汇丰银行告知了必要事实，后者可自行判断其中是否存在风险。也就是说，孟晚舟并不存在所谓“撒谎行为”，撒谎的是汇丰银行。
• 美方声称，孟晚舟的“欺骗行为”导致汇丰银行给华为贷款“9 亿美元”。“而实际上，从来都没有什么 9 亿美元，”真实的贷款金额仅 8000 万美元。而且这笔贷款，华为并未使用。
更可怕的是，汇丰银行和美国政府之间有着重大利害关系：
• 2012 年 12 月，汇丰银行因其自身的违法行为，包括违反美国对伊朗的制裁规定，向美国司法部支付了一笔 19 亿美元的罚款，并与美国签署了一份《暂缓起诉协议》：汇丰银行必须服从美方就“反洗钱”领域的规定。
这一点为何重要？因为这意味着汇丰银行作为“证人”是有污点的，汇丰的举报有可能是“刻意的设局和陷害”。
这一推论并非“小人之心”：
• 路透社甚至暗示，汇丰此举疑似受到美国的施压。譬如，汇丰对华为的调查是在 2016 年底到 2017 年展开的。当时汇丰正试图让美国司法部撤回针对该行自身因违反美国制裁而面临的刑事指控。此外，英国《金融时报》也在去年 7 月爆料，汇丰的确给美国司法部起诉华为提供了信息和帮助。而“举报”华为后，汇丰再也未因涉嫌违法案件被美国政府起诉。
如果汇丰真的为了自保而陷害华为，那这无疑是十恶不赦的举动。
任正非曾在 2019 年 6 月亲自反驳汇丰银行的说法：
这家银行从一开始就清楚 Skycom 在伊朗的业务，也知道 Skycom 与华为的关系。华为和这家银行之间的往来邮件可以证明，上面还有银行的 LOGO。所以从法律的角度来讲，该行不能说他们被骗了或者不知道。这些证据都在，这是赖不掉的。
△任正非恶补《美国陷阱》
中国市场对汇丰银行有多重要？汇丰银行超过一半的利润来自香港，还有 13% 来自中国内地。香港特别行政区前行政长官梁振英说得好：
这家自称英资的银行万万不能一边赚中国的钱，一边跟着西方国家做损害中国主权、尊严和人民感情的事。
或许感受到了来自中国的不满和寒意，汇丰银行公开表态支持中国在香港计划推行的国家安全法。不出所料，此举又引发了美国的愤怒。美国国务卿蓬佩奥说：
汇丰银行对中国卑躬屈膝。汇丰银行高管感叹：
自从你加入汇丰那一刻起，就有人不断地说：我们是多极企业，不选边站队，我们不关心政治，我们是每个国家的客人。但汇丰的复杂性意味着，我们比任何人都更容易被牵扯。
我们跌下了钢丝。
在 64 个国家拥有 23.5 万名员工的汇丰银行宣布将在中期内裁员 3.5 万人。未来相当长时期内，汇丰将不得不为华为事件“埋单”。
应该讲，汇丰银行在孟晚舟案件中的角色，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因为汇丰认为“得罪美国不如得罪中国”。因此，中国要避免未来更多的跨国公司（尤其是跨国银行）出卖中国利益，必须严惩汇丰银行，杀一儆百。这样做，即使不能杜绝类似现象发生，但至少可以大大提高出卖中国的成本。这不能被理解为中国不欢迎外资银行，而是对“做人不厚道”的惩戒。
乐于被利用的印度
对于远隔重洋的美国而言，最理想的遏制中国方法是在亚洲寻找一个代理人。自从奥巴马政府提出“重返亚洲”以来，美国就把目光投向了印度。如果美国希望挑起“代理人战争”，印度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印度足够大，人口几乎与中国相当。
• 印度和中国长期存在领土边界摩擦，并且为此在 1962 年爆发了“中印战争”，结果印度以“阵亡 4383 人”的代价输掉了“天堂门口的战争”。中国边防部队仅阵亡 722 人。
• 印度存在和中国争夺亚洲霸主的雄心。
可以说，有了中国这个对手，美国和印度一拍即合。
不难理解，为何特朗普今年初高调访问印度；
不难理解，蓬佩奥为何一边说“莫迪让一切变得可能”一边大方批准向印度出售无人机、萨德反导弹系统、爱国者 3 导弹；
不难理解，为何印度热衷于在边境制造冲突。
无奈的加拿大，争当先锋的澳大利亚
在孟晚舟事件中，加拿大是“有苦说不出”。应该讲，加拿大事先预估到了中国可能的报复，但面对美国的恩威并施，加拿大只有“两害相较取其轻”。于是乎，加拿大就成了大国博弈中被大象踩了一脚的那个小动物。
墨西哥人感叹“离天堂太远，离美国太近”，至少后半句加拿大人现在会有痛感。
如果说加拿大是“没得选”，那么澳大利亚则属于自找苦吃。在中美博弈中，澳大利亚表现出担当“美国先锋”的急切心情，结果引发中国对澳大利亚的“体罚”，目标是澳大利亚的钱包——从旅游到教育。旅游和教育产业是澳洲的第三及第四大出口产业，这两个行业每年收入都超过 800 亿澳元。去年，中国是澳洲最大的旅游业客源国。在澳大利亚国际生人数中，中国占了约三分之一，高校 70% 的研究经费来自国际生的学费，而中国学生贡献比例最大。
澳大利亚前外交官称：“现在情况很严重，我们受到了大国政治的教育。”
尚未结束的“站队”考验
最近两年，蓬佩奥成了“空中飞人”，其目的主要是游说其他国家“坚定地站在美国这一边”。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英国电信公司沃达丰 CTO 警告：
如果英国排除华为，英国的移动运营商将被迫花时间和金钱更换现有设备，英国就会丧失在 5G 领域的领跑地位。
别说英国，就连美国自己也不得不投鼠忌器：
• 6 月 15 日美国宣布将修改规则，允许美国公司与华为联手制定 5G 网络标准。美国官员还解释：此举不应视为美国削弱了与华为对抗的决心，而是因为封杀华为导致美国在标准制定方面处于劣势。（这话说得有些令人作呕）
英国前国家安全顾问 Peter Picketts 感叹：
这绝不像选边站那么简单。如果美国两三年前就努力开发自己的 5G 解决方案，现在的局面会好些。
欧美国家不仅离不开华为的技术，更更更离不开中国的市场。
在中美博弈中，唯一有能力“向美国说不”的是欧盟。
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何塞普·博雷利在与蓬佩奥会晤前几个小时排除了建立跨大西洋联盟对抗中国的可能性：
由于美中两国紧张关系是全球政治的主轴，‘选边站队’的压力与日俱增。我们欧洲人必须‘按自己的方式’行事，并面对由此带来的所有挑战。
我们与中国的关系不可避免地是复杂和多方面的。‘系统性竞争对手’这个词引起很多关注，也许更多是因为‘竞争对手’，而不是词语中的‘系统性’部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正在展开系统性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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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讲真话的经济学家
国是金融改革研究院院长
2014 年参加总理经济座谈会
70 后经济学家代表人物之一
著有《下一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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