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家3200亿的黄峥与月均千元的6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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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产税”是缩小收入差距的关键一招。
作 者 | 刘胜军01
不顾疫情，晋级首富第二位
在疫情带来的全球混乱中，拼多多创始人黄峥的身家却一路攀升到了 454 亿美元（人民币 3210 亿），超越 56 岁的马云，成为中国第二大富豪，仅次于 49 岁的马化腾的 515 亿美元。
黄峥创业仅仅 5 年就晋级中国首富，堪称光速。支撑这一光速的主要是三点：
• 拼团攒量，大规模采购，直接向工厂订货
• 基于移动互联网的社交电商
• 低价、低价、低价
熟悉的套路
拼多多的套路，和早年的淘宝颇为类似：靠低价吸引用户。这是颠覆式创新的经典路数：低端颠覆。
淘宝的崛起，也是经典的低端颠覆。但成功之后的淘宝，就不得不“告别低端”，原因在于：
• 赢利的压力是逃不过去的：靠烧钱来吸引用户，可以一时，不能永远。为了收费，淘宝一度引发社会风波。2011 年 10 月淘宝商城新规调整，8000 多名淘宝中小卖家集聚 YY 语音平台，决定通过拍商品、给差评、拒付等手段，对淘宝商城的大店进行恶意攻击。随着马云和淘宝态度强硬的回应，“围攻”不断升级，参与人数接近 5 万，成为堪比“腾讯大战 360”的网络事件。部分淘宝商城卖家在杭州淘宝总部下拉起横幅进行抗议。
• 打假的压力排山倒海：阿里巴巴上市之后，引发全球范围的打假口水和诉讼威胁。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 2008 年就提及淘宝的假货问题，2011 年淘宝被拉入“恶意市场”名单。2012 年，美国贸易代表将淘宝从“恶意市场”的名单之中移除。3 年后，美国政府将淘宝网重新列入“恶意市场”名单。2014 年，拥有古驰 Gucci 等奢侈品牌的开云集团在纽约对阿里提起诉讼，之后双方迅速和解，但不到一年，开云集团再次起诉。阿里被迫建立了全世界最大的、超 5000 人的“打假”团队。2016 年 4 月阿里巴巴宣布加入了国际反假联盟 IACC，不幸的是，自阿里巴巴加入国际反假联盟 IACC 后，Gucci、Michael Kors、Tiffany & Co.等品牌商相继宣布退出该组织。2016 年 5 月 IACC 被迫宣布全面暂停阿里巴巴集团的会员资格。
突破“关键规模”（critical mass）之后的阿里巴巴，通过多年努力，逐步“洗白”，终于成功上岸。但阿里巴巴的上岸，却给了拼多多下海畅游的机会。
拼多多背后的 6 亿人
拼多多虽然有商业模式上的创新和突破，但就其“商业本质”而言，拼多多就是早年的淘宝。说穿了，拼多多就是“低价、低价、低价”，这一低价是如何实现的？
• 烧钱。通过烧钱来实现“平台效应”，已经是互联网世界的成功之门。2018 年和 2019 年，拼多多销售费用分别为 134.4 亿元、271.7 亿元，占营业收入比重分别为 102.5% 及 90.2% 。截至 2020 年一季度，自 2016 年以来的累计亏损已经超过 200 亿元。
• 拼团：通过类似于“团购”的模式，实现大规模采购，迫使供应商降价，挤压供应商利润空间。
• 假货：客户对低价的痴迷，是刺激假货的兴奋剂。黄峥也承认：“拼多多在这个历程上已经吸取了前面人的经验，历史的这些阶段（指平台上有假货）我们可能很难跨越，但是我们在前人的基础上步子走得稍微快一点。”据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的数据，2016 年拼多多的投诉量占行业 13.12%，高居行业第一。投诉的原因主要包括假冒伪劣产品、水果腐烂、货不对版等在内的产品质量问题以及虚假发货、拒绝退货等服务问题两大类。《2017 拼多多消费者权益保护年报》显示，2017 年拼多多主动下架 1070 万件疑似侵权商品，全年拦截 4000 万条侵权链接。这一数据，就像阿里巴巴庞大的打假队伍一样，与其说是成就，不如说是问题的映射。
在仰视黄峥令人目眩的财富的同时，我们不能忘了月薪千元的 6 亿人。没有他们，何以黄峥？黄峥直言：
• 全品类扩张还是传统的流量逻辑，品牌升级是一个五环内人群俯视的视角。我不认为拼多多要品牌升级、要全品类扩张，这是不对的。我们要做事情永远是匹配，让合适的人在合适的场景下买到合适的东西。
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付凌晖回应了社会热议的话题“6 亿人每月收入 1000 元”：
• 根据 2019 年相关数据，低收入组和中间偏下收入组共 40% 家庭户对应的人口为 6.1 亿人，年人均收入为 11485 元，月人均收入近 1000 元。这些数据反映了十九大所指出的我国社会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反映了我国的基本国情。
用拼多多是无奈，也是悲哀
对于拼多多现象，刘强东有句经典评价：
• 我不是很在意不同的商业模式，我只在意顾客的体验，如果你在中国购物过几次，也许只要三次，你就会有自己的答案了。
但从数据上看，拼多多依然强劲：2020 年一季度月均活跃用户 4.874 亿，同比增长 68% 。拼多多的逆势增长，一定程度上折射出了新冠疫情黑天鹅带来的“消费降级”。
拼多多显然并非 6 亿人的“救星”，我们必须记住两点：
• 今天的后浪拼多多，用不了多久也会像“前浪淘宝”一样洗白上岸从良。
• 很多人用拼多多，只是出于无奈。
如何帮助 6 亿人？
一个国家，如何在发展的同时解决公平问题，是一个世界级难题。在这一点上，美国失败了。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 2019 年报告称，全美每晚有超过 50 万人露宿街头，露宿街头的无家可归者仅占美国无家可归人口的 35％ 。
我们不能重蹈美国的覆辙。究竟该如何帮助 6 亿人？
第一，尽快开征“遗产税”。假如按照 50% 的税率征收，仅仅马化腾、黄峥、马云三人即可贡献 5000 亿左右的“遗产税”，如果全部发给 6 亿人，人均近千元。可见，遗产税是缩小社会收入差距的有效工具。对于首富们而言，应该为遗产税欢欣鼓舞和无比解脱：1）耶稣对他的门徒说：“富人上天堂，比骆驼穿针眼还要难”；2）留给子孙太多的财富，会碾压他们的正常人格和幸福感；3）马云说的是真心话，“一个月挣一二十亿的人其实是很难受的，这个钱已经不是你的了，你没法花了，你拿回来之后又得去做事情。”
第二，实现从“投资性财政”向“福利性财政”的转型。与欧美国家相比，我国财政支出投入到基础设施的比例很高，今后应重点投入医疗、教育等社会保障领域，尤其是教育。教育是贫困群体“可持续脱贫”的最佳出路。
第三，加强反垄断审查，采取包括罚款、分拆等手段遏制互联网垄断，促进中小微企业发展。能雇佣 6 亿人的，不是 BAT，而是作为国民经济“五六七八九”的中小微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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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讲真话的经济学家
国是金融改革研究院院长
2014 年参加总理经济座谈会
70 后经济学家代表人物之一
著有《下一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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