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ongmin Kwak, LaDora V. Thompson*（波士顿大学 物理治疗与运动防护系）
全世界的老年人口正在迅速增加，根据联合国的数据，预计 60 岁及以上的人口在 2050 年将达到 21 亿，2100 年将增长到 31 亿。在此基础上， 由于医疗保健和公共卫生领域的进步，预期寿命也会受到显著影响，预计 80 岁及以上人口的数量将在 2017 年至2050 年间增加 3 倍，从 1.37 亿增长到 4.25 亿，并在 2100 年增长到 9.09 亿。随着人口增加，人们开始担忧许多严重的健康问题，如糖尿病、中风、阿尔兹海默症和帕金森氏病等慢性疾病的患病风险升高。实际上，超过 80% 的 65 岁以上的老人会至少患有一种慢性病，到 75 岁时，疾病至少增加到 3 种，这无疑会引发全球社会如何应对有关的身体，心理和健康需求的讨论。例如，与年龄相关的身体衰退与全世界对跌倒、住院、残疾和丧失独立感增加有关。
规律的体力活动和运动能够对多种生理系统产生影响，在预防肌肉萎缩和无力，维持心肺适能和认知功能、促进代谢健康、改善或维持功能独立性等方面发挥着主要作用。运动可以预防或延缓许多疾病的发作，解决因增龄引起的身体衰弱相关的全球性问题。事实上，本杰明·富兰克林（Benjamin Franklin）那句经典的名言 “预防胜于治疗” 在今天依然意义重大。该观点基于预防的价值，呼吁所有与成年人（中老年人）相关的运动科学家和卫生专业人员应着重识别有衰弱风险的人。衰弱高危人群的早期鉴别提供了运动手段介入并发挥领导作用的机会，使该人群通过保持健康的生活方式而避免不良后果。身体衰弱的筛查是衰弱证早期发现过程中主动预防的第一步。本文从衰弱的历史、潜在原因、可用的筛查工具、体力活动保护效应的科学证据以及当前的对衰弱的体力活动建议进行了全面总结。
1 衰弱的历史
衰弱患者识别的研究已经有很长的历史。衰弱的概念最初发表在20 世纪最后25 年的老年医学文献中。在20 世纪80年代后期，衰弱大概等同于残疾和共病。之后才逐渐被作为单独的疾病，并在衰弱患者识别的标准方面取得了显著的进展。
衰弱症鉴别标准的主要突破是将多种衰弱表现或测量方法进行分组并形成综合评分。与单独考虑一项指标相比，多项指标综合评分对衰弱的识别效果更好。这一发现在21世纪初发表的两个成熟的衰弱评估工具（身体衰弱表型，累积缺陷的衰弱指数）中得到了明确的应用，尽管这两种评估工具在方法论和潜在的概念基础上存在差异。
简而言之，Fried 及其同事将身体衰弱或衰弱表型定义为“由于多个生理系统功能逐渐退化，引起机体储备减少，对压力源的抵抗力下降，导致出现不良结局的可能性增加的生物学综合症。”从概念上讲，每个生理系统中都存在少量的分子和细胞失调，确定了5 项经充分验证的身体机能指标（表型标准）后，可以得出众多生理系统少量失调的总和。这5 项表型标准分别是：虚弱（握力：按性别和体重指数计最低20%），步速下降（步行时间长于15feet/s 或4. 57m/s：按性别和身高计算最20%），低体力活动水平（能量消耗：按性别最低的20%，男性<383kCal / 周，女性<270 kCal/ 周），耐力差/ 疲劳（美国流行病研究中心抑郁量表自我报告每周3-4 天或大部分时间疲劳）和体重减轻（与前一年相比体重无意识减轻>4.5kg）。衰弱程度的得分范围是0（非衰弱）到5（衰弱）。当5 种表型标准中有3 种或3 种以上时，就可以认为衰弱，表明精力不足。当满足1 或2 个标准，为前衰弱，意味着发展为衰弱的风险高。
与身体衰弱的表型相反，Mitnitski 及其同事将衰弱定义为“以为多维储备（能量、身体能力、认知、健康）损失为特征而导致虚弱的一种持续的过程。”利用一个全面的老年医学临床工具评估，计算的健康缺陷的数量作为衰弱指数，缺陷数量越多表示衰弱越严重（称为累积缺陷模型）。衰弱指数包括对认知、动机、情绪、沟通、活动能力、平衡、日常生活活动、营养、肠道和膀胱功能、共病以及社会资源等的健康评估。衰弱指数评分从0（没有缺陷）到1（所有都有缺陷）。虽然存在其他的衰弱评估工具，但身体衰弱表型和衰弱指数是当今世界范围内广泛用于预测不良临床结果的两种衰弱评估工具。
鉴于由于衰弱“金标准”定义的缺乏，2013 年来自6 个主要学会（国际老年学和老年医学学会，欧盟老年医学学会，美国医学主任协会，国际营养与衰老研究学会，美国衰老联合会，肌肉减少症、恶病质和消耗性疾病研究与学会）以及衰弱领域的其他7 位专家召开会议，达成了广义的“衰弱”和更具体的医学综合症之间区别的共识。广义的“衰弱”突出了个人的总体状况或病症；而特定的医学综合征则以身体衰弱为重点。身体衰弱的定义是：“由多种原因引起的医学综合征，其特征是力量、耐力和生理功能下降，这导致个体容易产生依赖性和/ 或死亡。”2016 年，世界卫生组织成员、衰老和衰弱领域的专家以及其他相关方齐聚“健康老龄化临床联盟”，讨论衰弱与内在能力。这个国际团体将衰弱定义为“各器官系统的生理储备和功能因增龄性下降，疾病易感性增加，从而导致老年人应对日常生活能力或急性应激源的能力下降的一种临床可识别的状态。”有趣的是，尽管世界各地的共识团体聚集在一起并达成了协议，但对衰弱定义金标准的搜寻仍在继续。
2016 年以来，衰弱研究领域取得重大进展。目前，在临床实践中越发强调界定阻碍虚弱评估和干预措施整合的因素。为推动下一步研究，衰弱领域正利用基础科学、临床前和临床研究（例如老年科学、动物模型、随机对照试验）的研究证据。最后，人们对身体恢复力和内在能力的相关概念越来越感兴趣。身体恢复力是在急性或慢性健康应激后，机体抵抗或从功能衰退中恢复的能力。恢复力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下降，而许多应激源的风险却在增加，因而身体恢复力十分重要。身体恢复力并不是衰弱的反面。简言之，对健康应激源的反应能力取决于众多生理系统（如肌骨、内分泌、心血管）固有的生理储备。衰老和疾病导致生理储备丧失，而每个生理系统或组织减少的幅度不同。当许多生理系统都表现出较低的生理储备时，遇到健康应激源后，个人的整体生理潜能就会受到限制或损害。近期有人提出，衰弱的阶段（非衰弱、前衰弱、衰弱）反映了可用于对健康应激源做出反应的生理潜能的数量。而身体恢复力是生理潜能的体现。与个体整体生理潜能相一致的是世界卫生组织于2015年提出的内在能力的新概念。内在能力包括一系列健康特征以及潜在的与年龄相关的生理和心理社会变化。具体而言，内在能力被定义为个体在任何情况下能够使用的所有精神（包括社会心理）和身体能力的组合。随着增龄，内在能力从高稳定状态下降到受损状态，但个人内在能力的变化轨迹却有很大差异。也确实有些老年人仍保持着高度稳定的内在能力状态。与该观点最重要且最相关的是在个人整个生命周期中把握增加内在能力的机会。通过各种干预措施提高内在能力是预防衰弱方法之一。
总之，虽然衰弱的概念不断发展，但在过去40 年中，有几个事实保持不变：衰弱是多维的，衰弱的患病率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衰弱是动态的，并且或许是可预防的。目前关于身体恢复力和内在能力的概念、确定临床实践环境中障碍的必要性，以及转化研究范式的利用都强调了衰弱的复杂性，并强调需要通过聘请不同专业的专家参与来解决这种复杂性。
2.1 危险因素
细胞和分子的衰老与环境、遗传和慢性疾病状态相结合，共同推动了衰弱发展。与衰弱相关的危险因素包括与社会人口统计、临床、生活方式相关的因素及生物学因素。社会人口统计学因素集中在年龄、性别、种族、受教育程度、社会经济地位低、独居和孤独。临床风险因素涵盖多种疾病和慢性疾病、肥胖、营养不良、认知受损、抑郁症状和联合用药。与生活方式相关的风险因素包括缺乏体力活动、饮食习惯、吸烟和饮酒。生物危险因素包括免疫功能受损或改变和神经内分泌失调，例如IL - 6、CRP、TNF - α增加；雄激素或IGF-1 缺乏、微量元素缺乏（类胡萝卜素、维生素B6、维生素D 或E 低），肌肉减少症和能量失衡/ 氧化应激。
由于身体衰弱表型评估反映了肌肉的健康状况，因此，肌肉减少症（肌肉丢失、衰弱和衰老导致的肌肉功能降低）在识别衰弱患者或有衰弱风险的人中扮演了主要角色，且与衰弱类似，导致肌少症的基本生物学机制也是复杂和多因素的（如细胞信号转导通路失调、慢性低度炎症、氧化应激、内分泌功能障碍，干细胞功能障碍等）。
2.2 衰老
衰老本身与多个生理系统的渐进性稳态失调有关，这会损害机体的储备、恢复力和内在能力。衰老的标志分为三类：主要的、拮抗的和综合的。主要标志（基因组不稳定性、表观遗传学改变、端粒缩短、蛋白稳态丧失）代表触发因素，这些因素导致损害，是衰老过程的驱动力。拮抗标志（营养感应失调、线粒体功能障碍、细胞衰老）代表了保护性代偿机制。需要注意，尽管这些代偿机制起初是保护性的，但超过一定阈值并经过较长一段时间后，这些代偿会产生严重后果。综合特征（干细胞衰竭、细胞间通讯改变）代表了由主要和拮抗标志所引起的损害的最终结果，导致组织内功能障碍以及与年龄有关的慢性疾病。衰老的七大支柱与衰老的特征相一致（图1），包括应激适应、表观遗传、炎症、大分子损伤、新陈代谢、蛋白质稳态、干细胞和再生。尽管这些特征或支柱对衰弱发生发展的独有贡献尚不清楚，但这些过程无疑是交织在一起的，影响着个体的生理潜能、身体恢复力和内在能力。
图1 衰老的七大支柱与特征
随着衰弱领域迈向21 世纪，确定衰弱原因似乎是一项艰巨的事业。目前，衰老的标志和衰老的支柱有潜力去提供科学蓝图，推动衰弱在基础研究领域的新发现。这些结果将会影响衰弱的早期发现/ 诊断以及新干预措施的开发。
3 衰弱筛查已经进入成熟期
根据WHO 定义，“筛查”是指在健康人群中使用简单的测试，以识别具有危险因素或处于疾病早期但尚未出现症状的个体。为了快速将个体区分为衰弱、有成为衰弱的风险或有不良结果风险，最佳筛查工具应该是简短但能够敏感识别出需要进一步关注的人群。最佳筛查工具也应具有良好的阳性和阴性预测值。
如同缺少衰弱的“金定义”一样，该领域同样缺乏一个“筛查工具的金标准”。2013 年6 个主要国际协会共同承认了更广泛的衰弱定义和更具体的医学综合征之间的区别，该团体还确定了几种快速简便的有效筛查工具。这些筛查工具包括自我报告，对表现的直接测量以及从临床环境评估中提取数据。由于许多筛查工具都包括身体衰弱的因素，因而它们在识别处于风险中的个人、从预防活动中获益良多的人以及可能需要更深入评估的个人方面非常有价值。迄今为止，围绕衰弱筛查的两个成果来自衰弱共识：行动呼吁。首先，常规筛查衰弱的做法在世界范围内有所增加。其次，许多专业团队都参与了筛查过程。尽管衰弱筛查的显著增长，但仍面临挑战，主要表现在多个衰弱筛查工具的使用，因为多个工具间所评估的信息互不相通，这限制了在全世界范围内共享信息以及提出公共卫生建议的可能性。身体衰弱常规筛查的另一个挑战是缺乏公开的研究证据来证明其价值和益处。随着21 世纪各专业团体之间建立合作网络，这些挑战很有可能得到解决。
4 着重于身体功能的衰弱筛查工具
简易体能状况量表（Short Physical Performance Battery，SPPB）是用于评估老年人下肢功能的客观工具，用于确定行动能力或体适能水平，由美国国家老龄研究所开发（它可以在未得到许可或专利使用费的情况下使用。SPPB 由3 个限定目标的或定时的评估组成：站立平衡、行走速度、重复椅立，每一项得分从0 到4，综合得分从0 到12。从0（最差表现）到12（最好表现）的分数范围可以量化一个人的衰弱程度。完成SPPB 大约需要5 ~10 min。在平衡部分，要求每个人在3 个逐渐困难的位置（双脚并拢、半串联、串联姿势）保持站立，每次保持10 s。步行测试要求测量8 英寸范围内的步行速度。重复椅立要求受试者双臂交叉抱于胸前，以最快的速度从椅子上起立5次。SPPB 的两个主要优势包括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进行监控分数变化，并且有参考值。由于评估的任务相对容易，许多人可能会接近或达到最大分数。由于这种天花板效应，因此对SPPB 进行了修改（改良体能测试，Modified Physical Performance Test，MPPT），以包括全身技能（例如爬楼梯）、粗大和精细运动技能的任务以及上肢活动来确定整体残疾程度。最后，SPPB 反映了体能状况，这有可能为干预和预防提供起点。值得注意的是，如果时间有限，步行速度（<0. 8 m/ s）和计时起立测试（> 10 s）可单独进行筛查。
4.2 骨质疏松性骨折量表
骨质疏松性骨折量表（Study of Osteoporotic Fractures Scale，SOF） 包含3 个项目：（1）在过去3 年中，有意或无意减重≥5%；（2）不能连续5 次不借助手臂从椅子上站起来；（3）自我感觉能量不足，即对“你觉得精力充沛吗?”这个问题持否定答案。衰弱的评分范围是0 ~ 3，其中存在2 个及以上项目时会被识别为衰弱，存在1 个项目为前衰弱，如果存在0 个项目则识别为健康。SOF 已经在各种情景下得到了验证。由于SOF 反应了身体功能，因此也有可能为干预和预防的起点。
4.3 FRAIL量表
FRAIL 是一个自我报告的疲劳、移动、力量、共病数量和体重减轻状况的筛查工具。具体来说，包括5 部分：您是否感到疲劳? （疲劳），是否能够上一层楼梯? （抗阻能力），是否能够走一个街区? （有氧/ 步行），您是否患有5 种以上的疾病?（疾病状态），在过去6 个月中，您的体重减轻了5%以上吗? （体重减轻）。衰弱通过从0（无缺陷）到5（衰弱）的分数范围进行分类。当一个人有3 种及以上的缺陷时，被归类衰弱；而出现1 ~ 2 种缺陷的人则被归为衰弱前期。FRAIL 问卷已经在多个人群中得到验证，并且因其时效性强而广受欢迎。FRAIL 虽然不能客观测量身体表现参数，但跨越多个身体表现领域的问题能够反映一定的困难，需要进一步进行身体性能评估。
4.4 格罗宁根衰弱指数
格罗宁根衰弱指数（Groningen frailty indicator，GFI）也是一种自我报告的多维筛查工具。GFI 由15 个问题组成，包括移动能力（购物、户外行走、穿衣、如厕的独立性）；视力；听力；营养（非自主体重减轻）和共病状态（服用多种药物）；认知（记忆力降低）；社会心理因素（空虚、想念他人、孤独感，抑郁、紧张或焦虑）和体适能。衰弱评分从0（无限制的正常活动）到15（完全残疾），分数≥4 可以识别为衰弱。GFI 的可行性和可靠性已经在荷兰得到了验证。虽然这个筛选工具是多维的，但对移动独立性和评估体适能的关注为进一步的身体表现测试提供了信息。
4.5 Gerontopole衰弱筛选工具
Gerontopole 衰弱筛查工具（Gerontopole Frailty Screening Tool，GFST）是包含8 个条目的筛查问卷，旨在识别65 岁及以上、无功能残疾或患有急性疾病的社区居民的衰弱。该筛：查包括两个步骤：首先进行问卷调查，然后由临床医生来判断身体的衰弱状况。前6 个问题评估个人的状况：（1）是否独居生活；（2）最近3 个月内是否有过非自愿减肥经历；（3）最近3 个月是否感到疲劳；（4）最近3 个月内是否有行动不便；（5）此人是否有记忆问题；（6）此人走路速度是否较慢（步行4 m≥4 s 或< 1 m/ s）。所有调查问卷组件均具有3个可能的答案：是/ 否/ 不知道。如果对6 个问题中任何一个的回答是肯定的，则要求评估者对个人的衰弱状况提出意见并且询问其是否愿意进一步接受评估。与GFI 和FRAIL 相似，此工具着重于考察过去3 个月中的活动，以及活动是否存在变化的情况，有助于进一步进行客观的身体表现测试。
4.6 埃德蒙顿衰弱量表
埃德蒙顿衰弱等级量表（Edmonton Frail Scale，EFS）是一种简短、易于使用、有效、可靠的评估工具。EFS 是多维的，包括基于运动表现的测试及问卷（11 个问题），涵盖9 个领域：认知、身体功能表现、一般健康状况、社会支持、药物使用、营养、情绪和自控能力。认知、健康状况、功能独立性、社会支持和功能表现的领域得分在0 ~2，0 分代表无错误或正常健康，1分代表轻微错误或轻度/ 中度损伤，2 分代表重要错误或严重损伤。药物使用、营养、情绪和自控能力领域的得分为0 分（始终）和1 分（有时）。最终得分是9 个领域得分的总和，范围0 ~17。衰弱分为无衰弱（0 ~ 5 分）、较为虚弱（6 ~7 分）、轻度衰弱（8 ~ 9 分）、中度衰弱（10 ~ 11）和重度衰弱（12 ~17）。值得注意的是，EFS 的衰弱分类和计分系统自2006 年建立以来已经做了调整。身体功能通过定时“起身走”测试进行评估，这是一种以秒为单位基本的移动性和平衡性测试，内容为一个人坐在标准扶手椅上，起身并行走3 m，转身，走回椅子并坐下。研究表明，该测试大于等于20 s 可以预测社区老年衰弱居民的跌倒情况。除了身体功能评定外，对EFS 的使用已经在特定人群中进行了评估，并由未经正式医疗培训的个人使用。因此，EFS 有可能用于进一步的评估或采取干预措施。
4.7 临床衰弱量表
临床衰弱量表（clinical frailty scale，CSF）是一种简单实用的衰弱筛查工具，可以评估衰弱和体适能。CSF 涵盖了活动、能量、体力活动、功能和残疾的领域。CSF 包括观察并询问患者日常的体力活动和移动能力（独立洗澡、穿衣、做家务、上楼、独自外出、购物、理财、服药和做饭）。衰弱范围是1 ~9（1—非常健壮；2—很好；3—不错；4—虚弱；5—轻度衰弱；6—中度衰弱；7—严重衰弱；8—非常严重的衰弱；9—绝症）。CSF 已经过验证，并且可以从病例中获取信息。由于CSF 关注个体的独立生活能力，因此有助于进行初步筛查。
实际上，还有更多的筛选工具可供选择，而且应用范围很广。衰弱筛查工具为运动科学家和医疗保健者提供了一个及早发现病人身体衰退风险的可能，这是了解衰弱发生和发展的基础并制定适当的干预计划的机会。
5 体力活动对老年人和体弱成年人的健康益处
摇摇体力活动不足是导致衰弱的主要危险因素之一。与此相反，体力活动可以保存或改善许多与衰弱有关的生理系统的功能（如心血管系统、肌骨系统、神经运动系统、代谢和炎症），预防和管理老年人和衰弱者常见的慢性疾病，在健康衰老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例如最佳的身体功能和活动能力）。例如，与体力活动相关的心血管适应包括改善血流调节动力学（例如降低血压），带来心血管功能的积极变化，如增加心脏收缩力、最大心输出量，改善体液调节、心脏迷走神经张力（即心率变异性）和心脏预适应。这些适应降低了心血管疾病的患病风险和死亡风险。体力活动可引发骨骼肌在细胞和分子水平上的广泛重塑。例如，在信号通路（如胰岛素）、线粒体呼吸能力、底物传递、氧化应激产生和炎症水平中的积极适应。由于这些细胞和分子的变化，肌肉力量和耐力增加，同时脂肪沉积和体重减少。神经系统对体力活动的适应包括重塑（如神经发生）、神经退化减慢，认知改善（如执行能力、注意力、记忆）和抑郁症状的减少。体力活动带来的代谢益处可延伸到许多器官系统，包括提高静息代谢率、改善葡萄糖代谢和胰岛素敏感性、有效的肌肉蛋白合成/降解和自噬、脂肪酸氧化增加、保护性蛋白上调以及抗氧化能力提高。线粒体功能（如生物发生、生物能、氧化能力）以及循环胆固醇和甘油三酯水平也会发生积极变化。基于体力活动所带来的好处，有理由提出体力活动引起的细胞和分子变化能够影响个人的生理潜能、身体恢复力和内在能力，进而就有可能开发出干预措施来预防、逆转或减缓衰弱的进展。
5.1 体力活动指南
2018 年体力活动指南委员会（PAGAC）科学报告以及DiPietro 等人的综述重申了体力活动对改善身体机能和活动能力的益处，无论是对普通老年人，还是对患有包括衰弱在内的特定慢性疾病患者都是这样。
这份全面报告和综述共审查了2006 年到2018年之间发表的146 篇系统综述、Mata 分析、聚类分析、实验报告、队列和病例对照研究，以确定支持体力活动与健康的科学证据，并将证据分为强、中、有限或不可用。在对普通老年人群的研究中，被纳入的参与者均为50 岁及以上的非住院、可走动的人群。研究中纳入的衰弱老年人的大多为年龄在65 岁及以上，所有人都符合至少一项已经确立的衰弱标准（例如，缓慢的行走速度、虚弱、疲劳）。并基于此制定了体力活动指南的建议。在披露有关老年人和身体衰弱的成年人体力活动科学报告的具体细节之前，体力活动指南强调的主要概念是“数月和数年的定期体力活动可以产生长期的健康益处。”
5.2 支持普通老年人群进行体力活动的证据
PAGAC 科学报告中针对一般老龄人口的强有力且一致的科学证据包括：（1）当老年人参加综合的或居家的预防跌倒体力活动项目时，跌倒严重受伤的风险会降低。中等强度的平衡、力量、耐力、步态和身体功能综合训练的体力活动项目在减少跌倒相关损伤和骨折的风险方面是最有效的。（2）体力活动能够改善身体机能并减少与年龄相关的身体功能丧失的风险。（3）有氧运动量与身体机能障碍风险之间存在反比的“剂量- 反应”关系。（4）有氧运动、肌肉强化活动和综合的体力活动项目与身体功能的改善之间的关系最强。“综合的体力活动”指的是包含一种以上运动的训练，例如有氧运动、渐进性肌肉强化活动、平衡训练和身体功能训练。
5.3 支持针对衰弱老年人体力活动的证据
2018 年PAGAC 科学报告指出，有强有力而一致的科学证据表明：体力活动可以改善衰弱老年人的身体功能，有助于改善步行和步态、平衡、力量、自我报告的日常活动量和生活质量。具体来说，报告强调至少中等强度的综合运动训练，每周进行3 次以上，每次30 ~ 45 min，持续至少3 ~ 5 个月，对于增加衰弱老年人的功能能力是最有效的。综合的体力活动计划比单一类型的体力活动更有效，这是因为综合性体力活动能够刺激和促进许多与衰弱发展有关的生理系统的积极适应，例如神经肌肉和心血管系统。
5.4 老年人的关键指南
定期的体力活动能够有效地帮助老年人改善或延缓身体机能和移动能力的丧失。基于2018 年PAGAC 报告，制定了老年人的体力活动关键指南，该指南强烈建议：（1）老年人应该进行包括平衡训练、有氧和肌肉强化活动在内的综合体力活动，并作为其每周体力活动的一部分。（2）根据老年人的体适能水平确定体力活动的强度。（3）患有慢性疾病的老年人应该了解他们的病症是否会影响其安全地进行定期的体力活动。（4）由于慢性疾病，老年人不能达到每周150 min 中等强度的有氧运动时，应在能力和疾病允许的范围内尽量多运动。同样重要的是，即使未达到上述体力活动指南，他们也可以通过定期的体力活动获得实质性的健康益处。
5.5 针对身体功能和衰弱的测量要点
在2018 年PAGAC 科学报告及后续综述中对身体功能的测量包括：6min 步行测试、计时“起身走”测试（TUG）、30s椅立测试、步态、平衡、力量或自我报告中的日常活动或生活质量的测量。2018 年PAGAC 科学报告中包括的所有科学分析指出，体力活动改善了衰弱老年人身体功能的部分或全部指标，以下是列举的几个证据：
（1）Gine-Garriga 及其同事进行了一项系统综述和Meta 分析，旨在确定以运动为基础的干预措施对改善社区衰弱老年人身体机能测试和身体衰弱指标的效能。根据标准条件（如Fried's， SPPB）定义衰弱。通过从MEDLINE、Cochrane图书馆、PEDro和CINHAL 数据库（2013 年）中检索并分析了19 项随机对照试验的数据。结果显示，体力活动对步行速度有显著影响，步行10 m 的时间减少了1. 73 s。体力活动明显改善了步态测试结果。步态测试要求受试者走一小段距离（如3m），转弯并回到初始位置，因此，也可能反映出总体行动能力。这些研究结果是很有意义的，因为步速是死亡风险的一个强有力的预测因素，而步速的改善（小至0.1m/ s）可以显著降低死亡风险。
（2）Chou 等人的Meta 分析试图确定运动（单一或综合运动训练项目）对社区中或住院的衰弱老年人身体功能的影响。此处衰弱的定义更为广泛，包括了非衰弱、前衰弱以及衰弱。从PubMed，MEDLINE，EMBASE，中国电子期刊社，CINAHL 和Cochrane 图书馆数据库（2001 ~ 2010）中搜索，从8 个随机试验中提取并分析了1 068 名年龄在75 ~ 87 岁之间的老年体弱者（多数为女性）的数据。与对照组相比，体力活动组的步行速度提高了0.07 m/ s，Berg 平衡量表评分提高，日常活动表现改善。此Meta 分析说明了运动对该年龄段的衰弱人群有益。
（3）Lope 及其同事的系统综述试图确定单一抗阻训练或综合运动干预对衰弱老年人肌肉质量、最大力量、爆发力、身体功能表现和跌倒风险的影响。对衰弱的界定广泛，包括基于Fried 标准或SPPB，或基于身体表现的测试，或身体功能和状态降低。从 MEDLINE，Cochrane CENTRAL，PEDro 和 SPORTDiscus 的文献检索中提取并分析了16项研究的数据。对衰弱的老年人，单独采用或作为综合训练一部分的抗阻训练显著增加了肌肉力量（6.6% ~ 37%）、肌肉质量（3.4% ~ 7.5%）、肌肉力量（8.2%）、功能能力（4.7% ~58.1%）、步态速度（5.9% ~ 14.5%）和TUG 得分（5.5% ~20.4%）。该综述表明，有监督和控制的抗阻训练（30% ~70% 1RM）是衰弱个体的有效干预措施。
Cadore 等人的一篇系统综述旨在寻求训练策略，以提高衰弱老年人的功能能力（广义的衰弱定义，包括前衰弱、轻中度的衰弱和衰弱），研究采用有指导运动计划来改善力量、跌倒风险、平衡和步态。检索来自Scielo、Science Citation Index、MEDLINE、Scopus、SportDiscus和ScienceDirect 数据库的文献（1990 ~2012）。10 项研究中有7 项报告，与对照组相比，身体衰弱的老年人（70 ~90 岁）在体力活动组（综合训练，包括肌肉强化训练、结合有氧和瑜伽或太极拳）中的跌倒发生率较低，下降幅度为22% ~ 58%。步态速度（4% ~50%）、平衡（5% ~ 80%）和力量（6% ~ 60%）都有所改善。该系统综述的结果是有意义的，因为运动计划的具体设计必须经过调整，以提供足够的刺激，提高衰弱个体的功能能力。
体力活动对衰弱的老年人的身体功能确实有积极的影响，但2018 年PAGAC 科学报告引用的研究中所定义的衰弱和衰弱程度异质性较大。因此需要包括一个明确的衰弱定义和衰弱的测量方法，以促进体力活动项目之间的比较，这将对识别潜在的分子和细胞机制有积极影响（例如，衰老的特征和支柱）；同时也将加强利益相关者之间沟通，以消除在现有的概念以及体力活动锻炼计划的开发、测试、评估和实施中的障碍。总的来说，强有力的证据表明，定期的体力活动对每个人都有健康益处，无论年龄、性别、种族或体型。正如，PAGAC 的总结所述：“证据表明，从体力活动获益永远不会太晚。”体力活动指南提供了有关体力活动类型和数量的信息和指导，为老年人和身体衰弱的成年人带来了好处。提高专业人士对指南的认识有助于改善患者的健康状况，预防与衰弱有关的不良结局。
6 结论
随着全世界老年人口的增加，衰弱被视为社会优先考虑的事项。过去40 年里，在衰弱的定义、评估及识别衰弱相关的生物学基础方面的研究工作已经取得了重大进展，在21世纪，该研究领域将有望继续取得重大突破。预防衰弱和慢性疾病以及保持身体功能和独立能力对全世界的公共卫生都有意义。最后，对科学的全面回顾表明许多循证策略可用于促进和支持老年人和衰弱者的体力活动。
本文原刊登于《运动医学与健康科学（英文）》（Sports Medicine and Health Science，SMHS）上，经作者同意，翻译后刊登在《成都体育学院学报》2021年第3期的 “域外视野” 栏目中。
原文文献：
Dongmin Kwak, LaDora V. Thompson. Frailty: Past, present, and future? Sports Medicine and Health Science, 2021, 3(1): 1-10.
https://doi.org/10.1016/j.smhs.2020.11.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