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沙海·月影刀 ︱ 东宋

2017-06-24 南生之风 黑江湖

东宋世界(Sunasty)第2期征文第9篇征文

月影刀

◎南生之风  著



东宋的第16个故事,是这样诞生的……


东宋世界(Sunasty,宋纳思地)系由《今古传奇·武侠版》杂志社前任社长·主编,武侠作家李逾求创立。东宋世界自2009年3月14日正式开启,一直至今日,仍在不断生长完善之中,先后诞生《化龙》、《燃烧吧,火鸟》、《赤酒引》等长篇作品。


继“凤羽”之后,“沙海”是黑江湖举办的第二期东宋征文。本次推出的《月影刀》,从文字看,或者不够娴熟,但篇幅虽短小而指涉无限,人物型格已出,结构设计,节奏展开,情景创造等,皆有条不紊,大背景,大时代,大故事,缩微到少数几个人身上,正是电影的做法,可以说,是具有可改编性的小说。作者较为年轻,是新一代,从本文中也可看出这代作者受影视、游戏等新媒体故事的影响,已然不是文字进入,文字出来的一代,而是影视游戏动漫进入,文字出来的新一代,视听等(几乎)取代文字,成为他们的第一语言。文字的修为上固然还有极大空间提升,但这种从影视中产生故事的做法,无疑具有众多的令人兴奋的可能性。


自“沙海”征文开办以来,黑江湖增设了一种新玩法:锦囊。即征文参赛者在提交征文并经确认完稿(如需修改在修改达成时视为完稿)后,即可获得锦囊,进入下一期征文当中,待当期征文完成时继续获得下一个锦囊。每期征文视为一次跑圈,待年度征文结束后,最先提交完成征文的(每期征文均参加),即为跑圈总冠军,获得奖励。特别提醒,征文除小说外,对世界设定和征文评论也适合。均有获取锦囊和跑圈资格。有不明之处,请扫描文后二维码,于群中垂询。


目前,末期风、射石、赤酒、苏三、小莫、阿庄、张文玦、江浪、雷池果、命数七七、南生之风分别以《佛国》、《风暴城》、《沙海的女儿》、《泣血成瑰》、《乌有镇》、《生死算》、《渡西沙》、《孤城》、《双生棋》、《青囊忘川游:赤炎篇》、《月影刀》获得001、002、003、004、005、006、007、008、009、010、011号锦囊。


选天子




唐超说:“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你就可以杀了我,用不着刀剑。”妖月一时茫然无措,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唐超弃刀而去,和妖月消失在了暗门里。沙丘之上,十皇子赵文煜遥想紫禁城的幻影,带着月影刀再次归来。



一  逃亡

 

东宋六百四十七年的夏天,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葬身于这片沙海。

 

沙丘上蹲坐着一个清瘦的身影,破烂的衣衫上一个硕大的“囚”字,风吹过,衣衫呼呼的响着。

 

此刻的沙海,除了断断续续的风声、沙子流动的细微摩擦声和蜥蜴爬行时的摆尾声,只剩下那刀士的脚步声。

 

五十步……四十步……十步,刀士来临。

 

刀士扶着刀大口喘息,盯着面前的逃犯说道:“你认为你还能逃掉吗?”

 

囚徒反问道:“你认为你还杀得了我吗?”

 

眼前的刀士,他的刀不再是一把杀人的刀,而是一根只能支撑他身体的拐杖。一个人拿刀的姿势变了,对刀的期望也就变了。囚徒懂得这个道理,这也是他能杀掉其它三个唐家堡殿卫的原因。

 

“你已杀了我三个同伴,我想你的运气用完了!”刀士顽固不屑的笑是对囚徒最好的揶揄,“看刀”。话语刚落,刀士便拖着刀,奔向了无知的越狱者。

 

囚徒翻身立起。

 

刀锋起,呈横扫之势。

 

囚徒脚尖掠地向后退去,躲过了刀士逼临前胸的一刀,但他胸前那块青龙玉佩却被划了一刀。

 

刀士逼进,手腕一转,刀凌空砍向囚徒的面门。

 

囚徒高举起手中的铁链迎向那汹涌的刀锋,一瞬间,火星四射。他的铁链绞住刀士的弯刀,脚步快速移动到刀士的侧面,奋力一拖,刀士的手已经驾驭不了手里桀骜的刀了。

 

弯刀逃逸出刀士的手臂,朝前方飞去,刀尖深深落扎在荒凉的沙丘里,刀柄上的红巾在风中乱舞,像在为摆脱一个不良刀士的控制而庆祝。

 

囚徒不待刀士思索,便朝着他撞去。

 

刀士被撞翻,身体似块巨石在沙子里翻滚,卷起一层缭绕的沙烟,最后落在沙海的平川上。他刚摇晃着站了起来,只见囚徒脚步飞奔,腾空一跃,左膝顶在了刀士的下颌上,借着刀士的身体着力,一个鹞子翻身使出一腿,侧踢在刀士的脖颈上,只听得烈风中一声脆响。

 

风依旧,沙依旧,唯独不见了刀士粗犷的声喉。

 

此刻,落霞将天空渲染成一片红浪,让人分不清沙海是地还是天!一只紫色的蝴蝶朝着沙海飞去,两个翅膀像一对锋利的弯刀,划开沙砾,片刻之间,它的身躯便隐遁进了漫无边际的沙海,像是进入了更广阔的天空。

 

两天未喝水的囚徒开始陷入昏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回到千里外的紫禁城。

 

 

二  妖月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面前一双蓝色的瞳孔正盯着他看,他有些恐慌,想要站起身来,却被蒙面女子按住。

 

眼前的红衣女子,额前束着一条黑色的发带,上面吊着一颗兽骨做成的坠饰,星子般大小的白光在她浓密又狭长的双眉间闪动。

 

“放心,这里暂时很安全。”女子摘掉了脸上的面巾,她有着令天下男子臣服的美貌,翘长的睫毛、淡蓝色的瞳孔、白皙的皮肤、波浪似的卷发。在囚徒的眼里,这一切是那么新鲜,无不充满着异域的风情,只是这张面孔上,一双蓝色的瞳孔露着深深的忧郁。他又扭头看了看四周,竟身处一片有着零星水草的沙湾,白色的瘦马和骆驼在一旁啃草。

 

在囚徒模糊的记忆里,还残留着隐隐约约的驼铃声。只记得当时他看见了一匹白马的形状,一名红衣的女人,还有一头高大的骆驼,立在遥远的沙丘上,又像是幻影一般。

 

“我叫妖月。我路过看你昏睡在沙漠里,就把你带到这儿了。”妖月拿浸湿的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左手手腕上的银质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能杀死唐家堡的殿卫,那些刀士中的精英,说不定可以帮上自己的忙。所以,她才救了他。但刚才给他喂水的时候,水浸破了他嘴角的伤痂,他的血竟然是蓝色的!这一幕令她匪夷所思,一个逃犯怎么会有蓝色血胤?妖月还在刚才的疑惑中停留,她无法将眼前的逃犯和尊贵的赵家皇族联系在一起。

 

“谢谢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一处沙湾。”

 

囚徒坐起身来,看向周围稀疏清雅的草丛,风吹过,空气中有一股湖水的气味。

 

妖月问道:“你是逃犯?”

 

“是,你是什么人?”

 

“我是唐家的奴隶。”妖月看着逃犯衣服里露出来的那块玉佩问道:“你杀过人吗?”

 

“没有。”

 

“没有杀人,那一个皇族怎么会成为逃犯了?”

 

逃犯道:“姑娘在说什么,在下听不明白。”他有意遮掩。

 

妖月指着他破烂衣衫里露出来的玉佩说道:“我父亲说过只有赵世家的人,才能配戴这种具有象征意义的玉佩,虽然残缺了,但我能看得出那是龙纹,”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除了赵世家的人,天下难道还有其他蓝色血胤的人吗?”

 

逃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转而问她:“看姑娘的外貌和装束,应该来自匈苧族,你为何又以奴隶自称?”

 

妖月同样感到惊讶,自从五年前匈苧国被灭,她好久没有听到过“匈苧”二字了。

 

看女子不说话,他继续说道:“噢,我可记得五年前,狄忠带领匈苧部落成立了匈苧国,你难道是在骗我?”

 

此刻,妖月的眉眼里布满了愁云。

 

逃犯心想是自己话语唐突了,赶忙安慰道:“在下只是开个玩笑,姑娘莫要见怪。”但他从女子的眼里看见了暗藏的仇恨。

 

“你没说错,但匈苧国五年前就亡了。”妖月的手里抓起一把流沙,似一个沙漏,五年的时间已经从她的指间流走,悄无声息。

 

“灭国、五年前!”那时,他还在纵马八十一城,还在逍遥自在,却从未听闻关于匈苧国被灭之事。或许这就是沙海的文明——瞬息万变后又无影无踪。

 

“我的父亲叫狄忠。”妖月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天。

 

 

三  匈苧国

 

东宋六百四十二年,春、惊蛰。

 

狄忠统一了匈苧、茅狼、鹿原三个部落,在沙海的西北一隅建立了匈苧国。

 

他们度过了一段弱肉强食的岁月,成为沙海列国之一,以为就此可以过一段平静的生活。没想到第二天,沙海唐的骑士就降临在匈苧国简易的城楼下,带兵的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

 

唐超看着城楼上飘着的白色黑边旌旗,“匈苧国”三个字在沙风里肆意舞动,但在沙海唐的面前,她孱弱的不堪一击。

 

“前辈,你能成立匈苧国,也是一名好汉,只要你现在离开月牙泉,我唐超今日便放你一条生路。”唐超的嘴角一抿,手里一把金刚铸造的狭刀闪闪发光,刀身修长,有浅浅的弧度,刀环上还镶着一粒蓝色的钻石。

 

“谢唐公子提醒,但老夫还是愿意和你一战,即使败了,死在月影刀刀主的手下,也没什么不甘了。”狄忠的眼里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平静,他不想逃,那么就面对吧。

 

“看来你是执意要挑战唐家了。”唐超无奈地摇了摇脑袋,白玉的发冠温润又耀眼,身下的骏马在原地踏蹄几次,他的手臂轻轻一挥,沙海唐的骑士便开始了冲锋,骑兵刀阵如一阵狂风,像一阵沙暴。

 

战鼓在烈风中呼啸,狄忠身先士卒,驱着他的乌骓,冲进了敌军的阵营。

 

刀与刀相交,人在刀下成魂。在一阵厮杀之后,匈苧国的勇士已所剩无几,还活着的也只是苟延残喘。只有狄忠还在战斗,他不再是匈苧国的国王,而是一名孤单的战士。他挥舞着长剑,有些花白的胡子上沾染着敌方刀士的鲜血,身上的盔甲同样被敌人的刀割开一道道裂痕,血液正汨流而出,满目苍夷。

 

唐超在一旁观看,他的战马威风凛凛。他右手一举,示意停战,沙海唐的刀士都退到十步之外。

 

“你已经杀了我五十个刀士了!”唐超对狄忠说道。

 

“是吗,我的三百名勇士不也埋骨黄沙了吗?”狄忠看着这悲壮的一幕。

 

“那就让我们结束这场闹剧吧,”唐超说了一句,“请。”

 

“唐公子,容老夫一问!”

 

“请讲。”

 

“唐家灭我匈苧国,原因何在?”

 

“原因?”唐超一阵短暂的沉思,没有回答。

 

“真是为了这一处月牙泉吗?”狄忠感觉到了沙海的残酷。

 

“可能吧!”唐超茫然说道,“也或许是因为沙海唐最近太闲了,需要有点事儿做。”

 

“是啊,沙海唐不会把月牙泉放在眼里,也不会把匈苧国放在眼里。”狄忠明白了,他们要的是成为沙海的神。沙海唐为了这个目的,必须拿沙海中新生力量开刀,偶尔玩玩杀鸡儆猴的游戏。匈苧国只不过是幼鼠遇上饿猫,还谈不上对手二字。

 

“来吧,让你我一战。”月影刀已出鞘。

 

狄忠踢马去战,战马一声嘶鸣交缠在一处,刀光一闪,沙海又安静了。

 

“好快的刀,不愧是月影刀的主人。”狄忠说道。

 

“谢谢。”唐超的刀已经入鞘。

 

狄忠翻下马来,从咽喉里溢出的鲜血染红了一滩黄沙,风吹着他灰白的头发。

 

唐朝手下的刀士破城而入,城内的金银财宝、牛羊、女人都被洗劫一空。匈苧国不复存在,不久,遗址被风沙侵蚀的不剩一丝痕迹,留下来的只有仇恨。

 

十四岁的妖月当时躲在城楼里,她看见了这一切,仇恨也作为一颗种子,在她的心里慢慢生了根、发了芽。

 

妖月是一名公主,她曾经也有一个父王。此刻,女人的眼睛里闪现出泪花。

 

听完妖月的故事,逃犯对她失去了刚才的戒心,感叹道:“那么,和你失去亲人相比,我算是很幸运了,不过是失去了权位而已!”

 

“权位,这么说你真的是赵家皇族吗?”

 

“在下赵文煜。”

 

妖月平静了内心的波澜,“天色已晚,这里已不安全!你需要换个地方休息了,距这里两里处有一个隐秘之所可以藏身!”妖月心想让逃犯藏在那棵桃树上,这样明天的行动会方便一些。

 

“好。”赵文煜深邃幽暗的眼睛里流露着感激,他不知道妖月心里的小九九。

 

妖月扶着赵文煜骑上了白色的瘦马,拉着马腮上的笼嘴,朝着沙湾的西北走去。

 


四  月牙泉边桃花艳,玫瑰花中沙舟冷

 

一路上,妖月手臂上的银铃在风中细细作响。趴伏在马背上的赵文煜克制着乏困,虚按着缰绳,看着前面的女人。妖月公主,她的背影是如此神秘。

 

“待会儿你小心一些,不要让你的手链发出声响。”妖月回过头对他说道。

 

“是。”他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攥紧,拉的直直的,避免它们发出任何响动。

 

夜幕落下,星依稀、月朦胧。

 

女人、马、男人来到了一个有泉水的地方,这里便是美丽的月牙泉了。

 

泉边生长着一棵葱郁繁茂的桃树,它的主干比紫禁城王殿上的柱石粗大十倍,枝叉纵横交错,遮盖住了整个月牙泉,像是为了保护月牙泉不受太阳的灼蒸。在月光下,依稀可见树上盛放的白色桃花,白嫩的花瓣在月影里成长,花影婆娑,苍白的胜过江南的桃花,再向上看去,仅剩下一片隐秘。

 

沙地上兀自长出几朵红色的玫瑰,鲜艳似血。桃花未落,玫瑰却已盛开,这样的盛景只有在沙海遇见,赵文煜被眼前的美景深深折服。方圆十里内都弥漫着玫瑰浓郁诱人的香味,和白色桃花带来的清凉。

 

少年时期,他也算游历过东宋的大片河山,八十一城的辖域里,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摄人心魂的美景。

 

在月牙泉不远处有一艘沙舟,舟身似用青铜铸造而成,镶嵌在沙漠里。舟身的黑色与黄色交杂着,月光下,显得庄重又诡异,像是一位不可侵犯的圣灵。

 

“今夜你就在桃树上休息吧!”妖月对赵文煜说道。

 

“你去哪里?”

 

“我有我的去处。”妖月看了看不远处的沙舟。

 

“你要到那艘船上去吗?”

 

“是,”妖月不知该怎么回答,“船!那只不过是地狱的通道罢了。”后半句像是对他说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难道这艘船便是地下唐城的入口?”赵文煜想着,自己逃了两天两夜,却依然在沙海唐的势力圈内。

 

“嗯!”

 

“这里也通往唐家堡吗?”

 

“是的,我只知道从这里可以进入唐家堡,但我从来没进去过。沙海里有无数艘这样的船只,每一艘都通往唐家堡,但只有唐家的人才知道路线。”

 

“你从来没有进入唐家堡吗?”

 

“我尝试过,但每次迷路,不得不退回原地。”

 

“唐家的确神奇。”唐家堡、唐城都没有固定的坐标,他们可以在沙海里自由移动他们的建筑,或许它的力量来源于流动的沙,也或许有更加强大隐秘的力量掌握在沙海唐的手中,这是一种多么可怖的事情。

 

“你最好爬到桃树高处的枝头上去,免得被人发现。”妖月在离开前嘱咐他道,接着又对他说道,“明天,当你听见琴声的时候,你就到沙舟上来。”

 

赵文煜不解问道:“不知姑娘需要我做什么事?”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妖月心想她对这逃犯有恩,到时候他一定会助她一臂之力。一阵风吹过,桃树上落下片片洁白色的花瓣,飘落在妖月的衣袖上。空气中浮动着玫瑰和桃花混合的香味,这味道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神秘。

 

妖月伸出修长的手指,微偏着脑袋,再一次将面纱挂起,遮住了她月神一样的容颜,接着便转过身,牵着瘦马、领着骆驼走向了沙舟停驻的地方。

 

黑黄斑驳的沙舟近在咫尺,但妖月的背影又似漂浮在天边一样遥远,她的足迹渐渐被风沙掩埋。

 

不一会儿,那漆黑的沙舟里散出一缕光亮,可能是一盏古老的油灯,也可能是聚集起来的荧光。赵文煜站在月牙泉边,看着灯影里模糊的身影,竟不觉暗然神伤,一阵思潮澎湃,暗叹,你我都是命不由已的人。片刻之后,沙舟上的孤灯熄灭,人影也消失不见。他蹲在泉边,用双手掬了一些泉水喝了,吃了一点妖月留下的干粮,开始攀爬这桃树。

 

月光下,一个穿着囚服的男人,双手抓住粗壮的桃干,一步步向着桃树高处行进。苍白色的桃花不时飘落,他像一匹匍匐在云端花间的野狼。

 

赵文煜手上的锁链还在,使得爬树异常费劲,好在这树岁逾千年,躯干上布满着沧桑的裂纹,他的双脚和手指可以着力。加上桃树的枝干多斜长分布,十分钟后,他便到达一处桃枝的尖端。

 

从下面看上去,他已经消失在桃枝的尽头。远处的沙丘上,传来几声野狼的嚎叫,夜晚慢慢流逝。

 


五  敌人

 

“驾、驾!”半夜里,正在沉睡的赵文煜被一阵人声、马蹄声惊醒。

 

不远处,一名紫衣女子带领十几个黑袍刀士卷尘而来,他们枣红色的马儿不一会儿就奔到了桃树下。

 

从桃枝上俯瞰下去,桃花繁密,他看不清来者何人,估计是唐家堡的人。他们为什么来这里,难道那个叫妖月的女人出卖了他?

 

苍白桃盖下,一名白衣公子坐在月牙泉边,手里正拿着一坛美酒独饮。

 

来的女子对树下饮者说道:“主人、幽蓝狱里逃了一名囚犯,追杀他的四个殿卫都被杀了,家主让您先不要回堡。”说着递给了白衣公子一封信。

 

“噢,好久没有遇见能杀死四个殿卫的人了。”白衣公子打开信笺,白纸上只有一个字,“杀。”落款是唐家的族徽,一只苍鹰。

 

“家主让您务必杀掉逃犯,不然有损唐家堡的名声。”

 

“名声,沙海唐还需要什么名声,沙漠死神的名号还不够响亮吗?”他站起身来,回头对这群追随他的人吩咐道:“你们四人去找到那四个殿卫的尸体运回唐家堡,其余的人去追查逃犯的下落。”白衣公子转过身去,拿起手中的酒坛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要是抓不回那个逃犯,你们就离开沙海吧!”

 

“主人,这……属下此生都是追随你的,你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紫衣女子说道。

 

“不用了,你们不必再来找我,你们也找不到我!”

 

众人哑口无言。

 

“那要是家主问起来……”

 

“就告诉我大哥,我已经死了。”

 

众人不解,但对白衣公子的话不得不遵从。刀士约十几人,皆低首接令,一声“遵命”过后,他们便得令散去。只剩下白衣公子一个人,他朝着不远处的沙舟走去。

 

奴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白衣公子显然是一位在唐家堡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他为什么要给手下那样的指示——放过一个越狱的逃犯,沙海唐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

 

这迷惑不亚于当年他看见“太子”的时候。

 

他困乏过度,让他们去抓吧,看来目前躲在桃树上是安全的,想到此,奴隶提着的心再一次放下,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残月、清晨。

 

残留的月色洒在妖嫩的千朵桃花上,在月牙泉的水滋养了一夜后,它们的娇白胜过冬日里的白雪。此刻此景,正道是:雪须逊花三分白,花还胜雪一段香。

 

不远处的沙舟还处在一片静谧中,昨夜被它吞噬掉的人还没有醒来。

 

赵文煜不知道昨夜那个白衣公子的去向,他也不知道此刻,妖月会在哪里,时间慢慢过去,阳光开始照耀起来。他伸出手去,搓下一把桃花,放进嘴里嚼着,以慰辘辘饥肠。

 

东宋八十一城离这里最近的应该是北境十三城里的敦煌了,他的下一步就是一路朝南逃出沙海,进入敦煌,然后再转道金城、长安、河间,再到京都去。

 

当他闭着眼睛遐想的时候,一阵琴声飘来。那曲子是《十面埋伏》,琴声是从不远处的沙舟里传出来的。奴隶听得出来,弹琴的人一定是妖月,只有一个心中充满仇恨的人才能将此曲演奏出如此撼动人心的力量,这琴声是她内心仇恨的释放。

 

他记起昨晚妖月的叮嘱,开始爬下桃树,朝着神秘的沙舟走去。

 

不一会儿,又传来一曲《梅花三弄》,琴声高雅、洁净。

 


六  行宫乱、蛇铃断魂

 

沙舟内,十里之下,行宫之殿。

 

白衣公子坐在古琴之前,行指弦端,神情淡然。

 

“妖月,可否为我舞一场剑?”

 

“既然公子想看,奴家遵命!”妖月走到剑架前,取下一把陈旧的铁剑。

 

剑出鞘,人起舞。红衣的妖月飘飞在宫殿上,剑舞聚人魂;白衣公子安坐殿侧,琴音赠佳人。

 

“妖月,你的剑法又进步了,可以用来杀人了。”白衣公子悠然说道。

 

“可以杀人也都是公子的功劳,妖月铭记在心!”

 

“你有想杀的人吗?”

 

“有、我的仇人。”妖月举剑刺向了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未躲,那把古老的铁剑刺进了他的身体,琴声戛然而止。“我真希望自己不是姓唐!”白衣公子看着妖月充满仇恨的眼神,他失落极了,这个女人终究不会原谅自己。

 

东宋六百四十四年,冬天。

 

在唐家堡一年一度的选秀宴上,妖月被家主选中,有幸从一名唐家堡干杂活的女奴变成一名行宫侍女。行宫是唐城里除了教坊、花楼、赌坊之外的风月场所,在这里,只要有唐家的令牌,侍女对来客只有服从,毫无尊严可言。说有幸是因为这是她唯一可以接近仇人的机会,她忘不了十四岁时在城楼上看见的一幕,父亲脖子上见骨的刀痕,还有那个潇洒的少年将军。

 

当年,妖月从战场上偷偷捡起父亲的剑,埋在月牙泉边的桃树下。她发誓只要有机会,就要杀掉那个统领八百刀士的唐家少年,告慰父灵,告慰那三百勇士和被欺为奴的匈苧族人。

 

东宋六百四十五年,夏天,妖月在月牙泉边遇见了一个少年。那人在桃树下饮酒,腰间带着一把狭刀,刀环上的蓝色宝石熠熠生辉,一匹白色的骏马正在岸边吃水。

 

那一天晚上,这个醉酒的少年走进了唐家的行宫,妖月的沙舟。

 

半夜,妖月起身披上纱衣,跑到桃树下挖出了那把她父亲的铁剑,回到行宫,朝着床上熟睡的陌生人刺了下去。

 

可是,醉酒的少年却醒了过来,一把抓住妖月的手腕,直到她不得不松开手中的凶器。

 

虽然不知道这人的名字,但妖月却记得他的长相,他就是当年杀害她父亲的凶手。那时的妖月,手里拿着他父亲的剑,却杀不了她的仇人,她沮丧极了,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天,唐超醒过来的时候,看着身边躺着的女人,他隐隐约约记得昨晚有个女人拿着剑想杀他。此时,妖月已经醒了,她闭着眼睛,只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忽然有些心慌,他会不会记得昨晚的事情?

 

唐超看着睡着的妖月,自顾自起了床,当他看见墙角处剑架上的那把古剑,他便明白了一切。

 

那天,妖月看着仇人就这样离去,自己无能为力。

 

后来,这个男人偶尔在月牙泉边来饮酒,每次都留宿在妖月的沙舟上。不同以往的是,他每次来都会摘一朵红玫瑰送给她,还提出要教妖月剑法,他用月影刀演练,妖月则用古剑。

 

起初,妖月以为他是要将她培养成一名女刀士、一名刺客。但是两年过去了,她从来没有接到过任何有关刺杀的任务,一晃就是两年。

 

逃犯居然能逃出幽蓝狱、逃出唐家堡,他一定是一个复仇的好帮手。于是,妖月鼓起勇气,准备再次报仇。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轻易地剑刺伤了眼前的仇人。

 

“你为什么不躲?”此刻的妖月冷若冰霜,只是她不明白眼前这个白衣公子,唐家三当家唐超为什么不躲开她的剑。

 

“只有我死在你的剑下,你才能忘记仇恨,这样很值得!”白衣公子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妖月有一点惊讶。

 

“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了”,他胸口流出的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衫。“你手里的这把剑,我记得它,你是狄忠的女儿!”唐超说道。

 

“既然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厌倦了沙海的争斗,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妖月冷笑道。“真是可笑,一句厌倦就想掩盖自己的罪孽,那被你杀的人了,难道他们不想过平静的生活吗?”

 

“怪就怪在我姓唐,生来就注定要做沙海里的冷血杀手,”白衣公子解释道,“当年,我劝过你父亲,可是他想挑战唐家,我无能为力,作为唐家人,我有我的使命。”

 

赵文煜找到了船舱下面隐藏的机关,来到行宫,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只能呆呆地看着,不由地想起这个白衣公子昨夜的话语。他选择放走一个幽蓝狱的逃犯,应该是一个好人。他说:“告诉家主,我死了。”当时的平静似乎知道自己要死了。听刚才他和妖月的对话,他是可以躲过妖月的剑的,为何甘愿被她所杀?

 

这一切让赵文煜感到矛盾,难道他看着这个想放过他的人就这样死掉?反之,难道他要去阻止妖月——他的救命恩人去报仇吗?还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任其自然!就在他两难之际,昨晚桃树下的紫衣女子突然冒了出来。“大胆女奴,该死”,她手里的长鞭朝着妖月打去。

 

赵文煜冲上前去格挡,鞭子遇上铁链,缠了几圈之后落在他的脸颊上,一阵灼痛。他和紫衣女子斗作一团。

 

“你以为不还手就能洗刷掉你的罪恶吗?”妖月的剑还停留在白衣公子的身体里,她的手依旧运着劲。

 

“我的双手沾满了罪恶,但我只想得到你的原谅。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你就可以杀了我,用不着刀剑。”鲜血染红了唐超洁白的衣裳,像是一渠流动的河流。但他的神情还是悠然淡然,身体并没有向后逃去,这举动像是看透了生死。

 

妖月一时茫然无措,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赵文煜被紫衣女子打翻在地,看着紫衣女子朝着妖月挥动着长鞭,他急忙喊道:“妖月、小心!”

 

妖月反应过来,她拔出了剑来挡这长鞭,唐超倒在地上,一股血液从嘴角流落。

 

在过去的两年里,唐超把自己所知道的刀剑之法全部倾囊相授,妖月的剑和唐超的刀已经在伯仲之间。紫衣女子的“困龙银索”也是来自于唐超的传授,眼看她的长鞭快打到妖月的脖子了,妖月一个腾空,不守反攻,手挥古剑挽了一个剑花,紫衣女子的困龙鞭被剑尖结住,妖月趁此之际已经挺近三步,一脚踢上了紫衣女子的肩头,紫衣女子摔落在案几之上。

 

翻身而起的紫衣女子从腰间取出一把玉笛。

 

“紫菱,住手!”负伤在地的唐超向紫衣女子呵斥道。

 

妖月手上的银铃在窸窸窣窣的响动,这银铃是她成为唐家的奴隶的第一天被强令戴上的,上面有一个暗锁,没有唐家的钥芯开锁,天下最好的锁匠也无能为力。如果不得到唐家家主的赦令,这银铃将是她们奴隶身份的象征,伴随一生,但谁也不知道这银铃里面还藏着一个秘密——玉笛声起银铃动,银蛇出兮人断魂。

 

紫衣女子没有听从唐超的命令,她看不得一个沙舟上的女人伤害她的主人,于是,玉笛的音波随空气流动至妖月的银铃里。

 

妖月手里的长剑正欲再次刺向唐超,左手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剑落地,身摆似风中细柳,一声惨叫。

 

那银铃里的两个小铃铛被吸在了球状的银质外壳上,镶嵌在两个小坑里成了眼睛,环形的手链开始变形,上面阴刻的花纹顿时幻变成一条银蛇,金属的蛇信子已经钻进了妖月的手臂里。

 

不足两寸的银蛇就这样钻进了妖月的身体,它似一头贪婪的巨兽,钻进妖月皮肤的一刻,像是啃食猎物。在一阵剧烈的阵痛过后,妖月瘫倒在地上。生还是死在奴隶眼里成了一个谜,就连刚才神情冷淡的唐超此刻像疯了一样,扑在了妖月的身边,用他的宝刀割开了妖月的手臂,可惜,那条金属小蛇已经消失不见了。

 

紫衣女子朝着唐超走了过去,安慰道:“主人,您何必为了一个女奴伤害自己了!”

 

唐超胸口还在流血,对着紫灵说道:“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他的眼里只有对妖月的担忧,对这个跟了他十年的女子也视若不见。

 

“既然主人不再需要我,那紫菱就该离开了”,说完话的紫衣女子向殿门走去。她知道自己害了妖月,唐超永远不会原谅她了。

 

此时殿内,妖月生死不明,赵文煜和唐超都受伤在地,谁也没有想到另一个生命即将逝去,走到门口的紫菱将月影刀划向了自己的脖子。

 

凄凉的大殿上,白衣公子抱着地上的妖月走进了一道暗门。

 

临走前,他对地上的囚徒说道:“赵公子,我的月影刀可以斩断你手上的锁链,带上月牙泉的水,骑上门外妖月那匹白色的疾风,一路南行就能到达敦煌!”

 

囚徒看着消失在暗门里的妖月和唐超,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不对,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他怎么知道我姓赵?”地上的赵文煜感到惊讶和不解,“难道当年的交易,沙海唐也参与其中?”

 

他的心里这样拷问自己,假如他的猜想是真的,镜楼那般诡异的组织和沙海唐勾结,这将会在东宋掀起多么大的风云!

 


七  选天子、蜕少年

 

三年前——东宋六百四十四年,春天。

 

赵文煜十七岁。

 

那一年紫禁城,举办了新一届“选天子”活动,除了赵文煜,还有六个皇子拥有蓝色血胤。

 

皇宫的王殿上,年过五旬的皇帝亲口宣告,十皇子赵文煜获得本次选天子的冠军。按照东宋的政治制度,他将被立为太子,成为未来东宋世界的新王。依照典例,在选天子结束的第二天,将为太子举办皇宴。

 

那一天,朝中大臣都携带重礼前来参加太子宴。宴会上琼浆玉露满箸,美味佳肴如山,王阶下一片歌舞升平。可是,噩梦就在这场太子宴后降临。

 

次日清晨,宫女青娥推开了太子的寝宫,端着盛满水的金盆走了进去。“大胆!你是何人,怎会在太子的寝宫?”

 

太子赵文煜大梦初醒,被青娥的言语震了一惊。倏忽间反应过来,说道:“青娥,本太子不睡在太子寝宫,那睡哪里?”

 

“大胆狂徒!胆敢冒充太子!”宫女青娥的语气里充满愤怒。

 

冒充太子,昨日过后,我赵文煜不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吗?何来冒充,他心想平日里他对身边宫女也是亲和有加,他们虽是主仆,实则以朋友相待。一定是青娥在说笑,赵文煜说道:“青娥,别胡闹了,今日是我做太子的第一天,快更衣,别误了早朝。”说话间赵文煜朝着琉璃长镜走去。

 

额,什么?

 

镜子里哪有什么赵文煜?里面出来的分明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赵文煜一时错愕,难道是梦境,昨日的大酒还未清醒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一切定是一场大梦。

“来人!”宫女青娥一声喊叫,作为女卫的她召进门口的侍卫。“把这个冒充太子的狂徒拿下!”

 

四个侍卫看了一眼镜子面前站着的赵文煜,便毫不犹豫的将他拿住,剑架上了他的脖子。他被侍卫抓着的双手感到一股铁箍似的疼痛,挣脱不开。赵文煜才醒觉,这并不是梦。

 

“青娥,我真的是太子……”

 

“押出去,我去禀报太子,看如何处置。”青娥刚一转身,就看见了“太子”站在门口,已经穿好了太子龙服。

 

“青娥,急匆匆的,你要去哪里?”门口的太子说道。

 

“禀太子,刚才我进你的寝宫时,遇见这个自称太子的人,正准备送往刑部。”

 

“额,假冒本太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他的容貌,表情,谈吐,气质,行为动作都和以往的赵文煜一模一样。他的视线落在眼前陌生的面孔上,说道:“此人吗?”

 

“是。”青娥回答。

 

这一刻,赵文煜呆若木鸡。他停止了刚才的挣扎,紧蹙着双眉,他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他是太子,他是赵文煜,他是我,那我是谁?

 

我的那张脸了?

 

这天下谁能做到一夜间就把人易容?

 

他该拿什么反驳当下的现状,他能怎么做?

 

一系列疑问出现在他的脑海,他已经不是太子了,此刻他成了一个平民。

 

太子盯着平民问道:“你为何自称自己是太子?”

 

平民看见他的眼神的那刻,以为自己站在一面镜子面前,两个人的面孔住着同一个灵魂,这是一个多么可怕又不可思议的游戏。

 

平民对太子所问,竟无言以对,他的身体被四个侍卫控制着。“你是谁?”三个字在平民的口里说出之后,他有一分钟的后悔。此刻,任何一个局外人都会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事情,太子是太子,平民是平民。

 

“此人,押入大牢吧,教给刑部处理。”太子对宫女青娥命令道。

 

这人便是“蝉太子”,他成了“蜕少年”。

 

他迫切的想知道这一夜里发生了什么,何以一夜之间,他被无端易了容。可惜,等待他的已经是漫长的牢狱之灾了。

 

假太子,易容术,赵文煜想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镜楼。这个阴谋究竟谁是幕后主谋?

 

没几天,他就被一起押送往沙海去了,和一批犯了杀人罪的死刑犯一同被关进了唐家堡的幽蓝狱。

 


八  伪装者

 

赵文煜想着唐超离开时的一句“赵公子”,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他拾起唐超留下的月影刀,砍断了手上的铁链,又在大殿里找了一身唐家殿卫的衣服换上,拿了水壶、月影刀,牵着那匹白色的瘦马走到月牙泉边。等饮饱了疾风,自己也喝饱了水,再装满了壶,他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准备离开之时,看着月牙泉里自己的倒影,赵文煜不禁失声一笑,这满脸的胡子那里还像二十岁的模样,于是,他拿起月影刀,拽拉起嘴巴周围的胡子,只轻轻一拂,刀过不留痕,月影刀真是一把好刀,成功的将他从一名中年大叔变回了目光灼灼的少年风。

 

他翻身上马,拉紧了马缰,他原来以为这匹白色的瘦马已是老马虺尵,不料,真乃马如其名,跑起来快如疾风。

 

马蹄声起,斯人已绝尘而去。地蝴蝶、月牙泉、苍白桃花、沙漠红玫瑰、沙舟渐渐消失在赵文煜身后,唯独妖月的生死之问一直浮现在他的心里,不知道唐超是否能找到解救她的办法。

 

他不是囚徒,不是逃犯,也不是沙漠的奴隶,此后,他也不再是赵文煜,他这张连自己都陌生的脸孔才是他的身份,他将成为一名合格的伪装者。

 

镜楼的秘密。

 

蛇铃断魂。

 

沙海唐的力量。

 

当年选天子的内幕。

 

这一切都将是他走出沙海之后将面临的难题。

 


尾声

 

正午,赵文煜的背影留在了这片敌人的阵营上,留在了月牙泉的岸畔。他和疾风站在一片沙丘上,回望已经化作内心幻影的月牙泉,心中遐思着,祈祷我们可以在东宋的神州上再次遇见。



-END-



Sunasty

世  界



南生之风看东宋:

东宋的空气是新鲜的
它是一个既承接历史

又可以天马行空的天地

正如其名,宋纳思地(Sunasty)
它具有包容性,可以容纳一切可能

它的武侠有规则,不再是世外的文人武侠
东宋的武侠是入世的、大大方方的武侠
奇幻、飘逸、自由又有规则!


南生之风写东宋:

偶然关注黑江湖、遇见东宋
世界观设定一篇篇读下来,感觉“江湖”应该变一变
月影刀也是写的第一篇东宋文,故事:

落魄太子遇见欧美范,见证了一段沙海爱恨交杂的情感

感谢求叔真诚又专业的批文、真的超细致哈哈

作为一个武侠小白,受益匪浅
希望更多的人参与东宋,一起见证她的成长

希望读者朋友喜欢此文。 



-宋纳思地-

世界·沙海


沙海·佛国 ︱ 东宋

沙海·风暴城 ︱ 东宋

沙海·沙海的女儿 ︱ 东宋

沙海·泣血成瑰 ︱ 东宋

沙海·乌有镇 ︱ 东宋

沙海·生死算 ︱ 东宋

沙海·渡西沙 ︱ 东宋


致谢

  1. 文章作者南生之风

  2. 插图作者丹野忍,图片来自网络,仅为示意,版权属于原作者。

醒目

      要成为东宋国民,永远不晚,对东宋小说创作、世界观设定、美术呈现有兴趣的,欢迎加入东宋预备群中,经征文、美术、设定等试炼后,即修成金花,受邀参与东宋正式群中。请扫描如下二维码。


【ID:heijianghu121】

原创频道 说书频道 古风频道


四大世界观

东宋|科幻水浒|西游世界|火与刀


原创作者

方白羽|夏洛|晴川|记无忌|时未寒

冰临神下|北陈|张敛秋|武箭|盛颜

杨叛|佟婕|沧海君|阿菩|赵晨光|展飞

耿雪|寂月皎皎|骑桶人|雪舟子|宋阳

喵古拉|赤酒|乔小公子|闻笛|李逾求

江湖这个梦想,就是要大家一起做才有意思



商务合作 | 投稿:123953896@qq.com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