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新古典主义作家葛亮一道,写下你的人生关键词
面对朋友们孩子选专业的问题,臻十君从英语跨到人工智能,依然认为中文、数学是非常重要的。现在社会变化速度太快。你现在认为的好专业,等孩子毕业到成为这个行业的中坚力量,那时候什么是好专业,就很难说了。
而且,中文和数学这样的专业,虽然看起来没有实际用处,但它们是基础工具。它们将来在任何一个行业都会有用,而且都是所谓“童子功”的学问,别人一辈子也不容易赶得上你。学好中文这样的专业,等于是获得了一生的潜在优势。今天,我们请来臻十好友,新古典主义小说家,葛亮,为大家示范中文的动人魅力。
葛亮于1978年出生在古都南京,成年后离开故园来到香港大学,完成了自己的硕士和博士学位,现任香港浸会大学副教授。作品出版于两岸三地,著有小说《北鸢》、《朱雀》、《七声》、《谜鸦》、《浣熊》、《戏年》,文化随笔《绘色》,学术论著《此心安处亦吾乡》等。部分作品译为英、法、俄、日、韩等国文字。
曾获首届香港书奖、香港艺术发展奖、台湾联合文学小说奖首奖、台湾梁实秋文学奖等奖项。作品入选“当代小说家书系”、“二十一世纪中国文学大系”、“2008、2009、2015年中国小说排行榜” 、“2015年度诚品中文选书”。长篇小说《朱雀》获选“亚洲周刊全球华文十大小说”。
2014年冬天,作家葛亮完成了他准备了7年的小说《北鸢》的最后一笔,在全文的最末,他写下:完稿于甲午冬,修订于乙未春,香港。
我猜想对于葛亮来说,那一刻或许表征着重大的仪式感。毕竟,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历程中,全部浸透着关于家族、道统和血脉的浓墨重笔。在故事落入尾声的时刻里,他一定透过这将近70年的浩荡山河,看到了他心底的那个,风雨飘摇的民国。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初见之下,我们发现葛亮似乎天生携带着关于某种好感的加持。穿着上,他显得干净、随性、简单,左手腕是朱红色的小叶紫檀手串。
与人握手很有力却神色平淡,彼此对视之下目光中却显露出真实、温暖和坦诚,周身上下散发出不加修饰的善意。交谈中,每一个问题他都会异常认真的思索后,给出一个绝不敷衍了事的答案。
而葛亮举止言谈间的从容不急迫,连同他身上丝毫不造作的文雅气质,我猜想,这种教养都来自于他背后的家族,和故园南京。
一路交谈下来,葛亮果真如初见的印象中,是一个让人从不会产生距离感的作家,但回到他的作品中,却让读者充满了敬畏感。
这样的矛盾和冲突感,在葛亮的经历和思想深处比比皆是。
一个古典主义的反刍者
2016年新作《北鸢》获得“亚洲周刊全球华文十大小说”。同时这部小说也被誉为“新古典主义小说定音之作”,对此葛亮认为,除了从审美的层面去把握,还要看如何把历史的题材放在当下的现代的语境里进行检验。
在任何一个时代,传统必然会遭受一系列的流洗、冲击、凋零和重塑。新古典主义就是把这种传统精神,在当下重新处理、消化和重现。
可以说,古典是葛亮身上一个重要的标签,也是谈及他个人人格构成时,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而我们如果想理清这一人格脉络,那么必须回到葛亮的家族、童年以及他的故园南京。
如果说古典是关于葛亮言必谈及的话题,那么他的古典气质背后的家族传承,则是另一个不得不提的话题。
葛亮出身于一个在近代中国格外显赫的文人家族,祖父是葛康俞,太舅公是陈独秀,叔公是邓稼先,父母这一辈也是新中国一代名声赫赫的理科匠人,可以说文化是这个家族中世代相传的气血和风骨,这些家族印记一点不落的传承到了葛亮身上。谈起自己的家族背景,葛亮显露出真挚的淡然和平和,他既没有因担忧被阴影笼罩而回避,也没有因出身在这样的家族而感到过分荣耀。
而当我们问起他的写作之路和家族背景的关联时,葛亮陷入思索和迟疑。半晌,他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狭义上来说,关于我写作的一切,都和我的家族没有任何关联,因为本质上我是家族中的第一个作家。在我离开家读大学的时候,也是自己“擅自做主”选择了文学专业,而更重要的是,我开始写作也是独身一人来到香港求学之后的事情了,而这个事实对于我的家人来说,并不是水到渠成的继承,而更像是我给他们的一个惊喜。
葛亮对于家族的认知,大多由父辈的讲述中听来。在葛亮眼里,“父亲身上保留着某种人文传统,一个穿着长衫的剪影,更像是一个生活在上个时代的人。父亲的价值观念、日常处事方式都很传统,他显然又和那个整齐划一的时代格格不入,这很酷。”
父亲经常和葛亮说起祖父葛康俞教授。对于祖父最多的回忆,是家中那间老旧的书房。小时候,葛亮时常“挖”到祖父留下来的“宝贝”,甚至不小心撕烂过祖父的同窗李可染的画稿。葛康俞遗作《据几曾看》的手稿,至今仍在家中时常被翻阅。“当你看到里边工整的蝇头小楷,就会感觉到一种生命的元气,祖父的存在是我们整个家庭的财富。”
在父亲的讲述中,无论作为学者还是家人,祖父从未改变过内心安静、谦恭自守的人生状态,在纷乱的大时代中,他一个人栖身四川,潜心完成自己的艺术史论著《据几曾看》。其时政局动荡,在江津,陈独秀录了方孝远的诗给祖父,其中一句是“何处乡关感乱离,蜀江如几好栖迟”。在那样的时代,保持人格的强大与醒觉殊为不易。学会独处成为葛亮从祖父身上学到的一种治学态度。
葛亮与同龄人不同,他爱逛古董铺,喜欢把玩一切有着古旧气息的小玩意。他对旧事物的迷恋,宛若一位长者。而他对旧时风物的迷恋,源自于一种古典式的感情。
家庭的影响无疑是最重要的部分。葛亮从小就跟着父亲听昆曲,逛画廊,淘古书,也因此爱上了这些古典式的文人雅致。这些习惯让他有了一份独特的宁静。把玩旧物,“如同长者在跟你共处、对话,顿时觉得人生有了底气。”
行文到此处,葛亮身上古典的“根儿“,就算是找到了。
与其强硬抗衡,不如柔和着陆
在这个飞速迭代的时代中,葛亮身上的古典,少了一份激烈和反抗,而多出来的那一部分,则是泰然和淡泊。
相比于另一位以古典著称的作家和公知许知远,更喜欢带着偏见和固执去挑战这个时代,作家葛亮则更倾向于和这个浮躁的时代相处和共存。
葛亮告诉我们,他也用微信和微博,玩网游,并不抵触互联网所带来的一切变革,只是我们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自己心驰神往的时代,但这个理想化的假设和现实在大多数人眼中,都有一个不能弥合的夹角。既然现实坚硬且不能改变,那么我们总是要学着与之相处,以及和自己和解。
我看的到葛亮的坦诚,他并没有刻意拔高自己的境界,他这一番自陈,更多道出的是他心底的困惑。这就像是他来到香港学习和工作,至今已经定居十几年了,他学会了粤语,尽量适应香港这个飞沙走石、熙来攘往的社会环境。
但他依然没能完全适应,否则他也不会说出“能一辈子待在校园里,是最幸福的“这样的喟叹,从一定程度上,这也是他”避世“且保留自我不被时代冲刷的一种方式。
葛亮说,哪一天他老了,会选择回到南京,住在梧桐树下的老房子里,笑看城墙古旧、人群来往。
七年一剑的《北鸢》中,流淌的风华和江河
2016年,葛亮出版这部以他的家族史为原型的长篇小说《北鸢》,这部历时七年,破茧于百万字笔记的波澜壮阔的家族史,起笔于民国商贾世家子弟卢文笙的成长,收束于上世纪中叶。将波诡云谲的民国动荡史寄予两个家族的命运沉浮,书写中国最为丰盛起伏的断代。
政客、军阀、寓公、文人、商人、伶人,进退于沧桑。群落交织,浑然磅礴。文笙在大时代的风云中辗转历练,且行且进,最终尘埃落定。
而这本书的缘起,也与他的家族有关。出版祖父遗作的编辑希望葛亮从家人的角度写他祖父的过往,在反复思量之后,他选择了小说这样一种更有温度的表达方式。
比如,《北鸢》这样一部以其祖父为主角原型的家族史小说,讲的都是他自幼耳濡目染的故事,明明俯仰皆是且信手捏来,但葛亮却选择了最费力的方式,散去自己七年的幽幽光阴。
比如,葛亮虽身世显赫,但他的笔下却尽是人世间的一片烟火色,在香港的偷渡客、书店的女老板、藏区的牧女,这些俗世中的小日子,或许是他父母亲插队时对民间深厚情愫在他身上的投射。
比如,满身古典的他一心念着故园南京,但却定居在泥沙俱下、熙来熙往的香港十几年时间,而这些年月也正是他创作上的黄金时期。
当我们尝试透过作家和学者身份,去探寻葛亮这个人内心深处的时候,这样的冲突、矛盾甚至是俗常意义上的分裂感可以说比比皆是。
而这,也恰恰为我们去了解这个被誉为“当代最具大师潜力”、“最会说故事的小说家”、“新古典主义领航者“的作家葛亮提供了更多的丰富细节。
对于家族文脉的传承,他不是为了传承而传承。
对于写作的孤心求诣,他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
随性和认真是葛亮身上显露出的最强烈的人格特质,而这两者间也充满了俗世意义上的矛盾和冲突。
或许,在葛亮的人格深处,我们可以最终可以明白这样的事实: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我们理所应当去的地方、做的事情以及成为的样子。
我们之所以是我们,是因为我们能够真正做我们。
正所谓“人间有味是清欢,此心安处是吾乡。“
此句送给每一个你。
臻十:写成人生著作的关键词
也希望,深情的葛亮能够重燃你写作的热情,在周末,拿起笔,写下你的臻十心愿,作为你人生著作的关键词,分享给更多的臻十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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