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艺术家 | 郑波与他的“另类”植物情愫

Original 巴塞尔艺术展 ArtBasel巴塞尔艺术展

《Pteridophilia II》（2018），郑波，录像截图，图片由艺术家和马凌画廊提供

郑波在“尝试与玩弄”的姿态下创作而成的录像作品系列《蕨恋》（Pteridophilia，作品的英文名字来自艺术家自己的创造，由英文的蕨类植物（pterido-）和迷恋（-philia）词缀组成）画面鲜明。在原始森林中，柔韧而优雅的男性裸体如同早期弗拉芒画派（Flemish School）大师耶罗尼米斯·博斯（Hieronymus Bosch）的人物场景画一般被安置在蕨类植物之间，玩弄着丛林中的蕨类，并将舌头轻柔地放置在蕨叶上。

《Pteridophilia III》（2018），郑波，录像截图，图片由艺术家和马凌画廊提供

博斯500多年前所创作的著名三联画作《人间乐园》（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批判告诫人类道德的沉沦，然而在郑波版本的“人间乐园”中，整个画面不仅仅是一个道德讽喻。事实上，郑波这录像系列中交错着与性相关的行为– 舔、围绕、抚摸、咬、吞咽、摩擦和交配都将我们引领到一个奇特的生态观点之上，也就是一种潜在的人类与植物间的亲密行为模式，但这种行为模式同时受到人类对植物的开采利用制约，这种窘境在我们这个生态时代变成一个岌岌可危的议题。

《Pteridophilia III》（2018），郑波，录像截图，图片由艺术家和马凌画廊提供

生于北京，现居香港的郑波对植物的狂热迷恋源于2016年在台北参与一个艺术家驻场计划期间萌发的。那时候他意识到，除了当地的原住民以外，随后到来的汉族移民、日本殖民者和民族主义者都不约而同忽视了这种无处不在的植物。考虑到蕨类植物的非二元性别的特性（孢子，無配子生殖和根茎），它们在文化上被边缘化的风险也就与日俱增。郑波说：“蕨类植物的繁殖超越了花类植物的两性规定，甚至你无法在人类对性别多元化的词汇中找到相关的描述方法。”对于艺术家而言，蕨类植物挑衅二元性别的常规，体现着人类和非人类之间可能存在着多重的性取向”。

《Pteridophilia I》（2016），郑波，录像截图，图片由艺术家和马凌画廊提供

《蕨恋》在巴塞尔艺术展迈阿密海滩展会期间，将在“青艺初见”（Nova）展区由马凌画廊（Edouard Malingue Gallery）呈现这组录像作品。作品的初衷在于人类与大自然亲近时所产生的乐趣，这些主角也如同丛林中翠绿的诗篇一样。郑波从美学角度说道，天然丛林比他创作过的任何展览都要美。郑波投注了自己对情色作品的关注在作品中，因为他认为“人类的情欲丰富多样，所以情色作品是一种应该被扩大的商业类别”。郑波忠于多元性別这个议题，并在系列作品的第三部分中透过人蕨关系清楚体现。在作品的第四部分，记录了两位演员对蕨类新叶的崇拜，同时借用了在日本年轻女性之间流行的动漫“男孩之爱”的语言模式。在郑波的镜头下，大自然这个独特的空间呈现出了它感性、脆弱和柔弱的气质。《蕨恋》打破了人们对自然的传统看法：粗狂和阳刚。这种性别转换的生态学拓宽了自然与非自然之间的界限，呈现了与自然之间另一种互动方式。

《Pteridophilia II》（2018），郑波，录像截图，图片由艺术家和马凌画廊提供

在《蕨恋》中，性成了我们对植物伦理道德表达的舞台。郑波常常被问及人类和植物这一连串性行为是否征得同意的问题。作为回应，郑波却以一个更加挑衅的方式反问到：“今天午餐中你吃了蔬菜吗？你得到这些植物的允许了吗？为什么吃了它们和与它们交配相比反而被认为没有那么亲密却更符合道德伦理呢？”郑波强调说：“来自植物的许可应该超越性的领域进入我们的日常生活之中。”用艺术家的话语说，现世就是“不稳定的生态系统”，你需要正视《蕨恋》中植物与人类的道德伦理观。虽然这些伦理问题需要一定问题来解决，郑波也清楚意识到在培养与其他物种的接触中，无论是色情还是常规的这些问题终将在某一天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