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俗共赏,但纺织艺术一点不俗
《L.A. Liberty》(1992),帕西妲·阿巴德(Pacita Abad),图片由Silverlens艺廊提供
将现代主义与纺织机上的传统工艺结合,安妮·艾伯斯(Anni Albers)也许是20世纪最伟大的纤维艺术家之一,但她跟纺织的邂逅却完全是美丽的意外。早于1922年,她来到德国魏玛的工艺美术学校包豪斯(Bauhaus)。当时大部分的女学生被编排到纺织部,艾伯斯也加入了学校的纺织工作坊。她回忆当时艺术界对她所研究的艺术媒介—纺织艺术—的看法:“娘娘腔”。虽然绘画与玻璃彩绘是艾伯斯原本最想学习的媒体,但是这些课程却并不向女性开放。在艾伯斯的职业后期,她曾说:“艺廊和博物馆都没有展示纺织作品,因为织品一直被认为是手工艺品,而非艺术品。”
1937年,安妮·艾伯斯在黑山学院(Black Mountain College)纺织工作室。图片由Western Regional Archives,State Archive of North Carlifornia和Apollo杂志提供
从艾伯斯把丝线编织成首件艺术作品以来已经过去近一个世纪,而艺术的潮流终于开始转变。越来越多老一代的纺织或纤维艺术家开始获得他们应有的认可。虽然纤维艺术被长期边缘化,但是这种传统的艺术媒介在当世充满政治意味的全球化时代终于获取新的意义。各大主要的博物馆开始重新审视各种植根于传统工艺的艺术实践,并为以这些风格创作的艺术家举办展览。这群以往被忽略的艺术家大多数都是女性,正因为在过去许多年中受到这种差别对待。
《Camino Real》(1967),安妮·艾伯斯,图片由Cristea Roberts艺廊提供
纤维和编织艺术从远离西方普遍认定的艺术枢纽,渐渐走进双年展和艺博会,成为近来的艺术焦点话题。作为一种艺术形式,作为古老的工艺传承,它也在挑战着艺术史上由来已久对性别和殖民主义的偏见。在这个被网络所主宰的低头世界,以手工及人力为主的纺织工艺所富含的工匠精神、热情与情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安慰人心又新颖有趣的选择。
2018年,安妮·艾伯斯在泰特现代美术馆展览现场,图片由artmap提供
安妮·艾伯斯的抽象几何壁挂作品成为了2018年泰特现代美术馆(Tate Modern)年度回顾展中广受赞誉的一个,其中一个主因正是物料独特的质感。编织与纤维与人类的生活息息相关,各原住民族群历代在纺织工艺方面的创新,加上织品的质感,为纤维媒介的艺术家打下立足于艺术界的基础。艾伯斯以老师的身份引导学生思考纺织在我们与世界的互动中所具备的核心地位。幻想在一个无垠的沙漠中赤身裸体,数千年来人类祖先对纤维的培育影响着我们的生存方式。无论是大地上绽放的棉花、还是绵羊身上的羊毛,或是包裹蚕虫的蚕丝,纤维伴随着我们从出生至死亡– 从小小的婴儿披肩到我们人生终点的裹尸布。
《Saffron Sentinel》(2017),Sheila Hicks,作品于2018年在蓬皮杜中心展出。照片由Wallpaper提供
一系列用丝线缝制木乃伊的照片,以秘鲁令人敬畏的马丘比丘遗址与高耸的安第斯山脉为背景,让耶鲁大学艺术学院的学生希拉·希克斯(Sheila Hicks)感受到了纺织工艺的潜力。她早于学生时代已经透过当时的学院主席约瑟夫·亚伯斯认识了他的妻子安妮。如今80岁的艺术家希克斯在上世纪60年代开始成为纤维艺术的杰出代表,在2018年蓬皮杜中心(Pompidou Centre)的回顾展与2017年威尼斯双年展上的重大装置展览让观众在此感受到绵柔之间的艺术力量。希克斯与艾伯斯一样受到了包豪斯艺术与工艺模糊界限的影响,并向中美洲、南美洲、印度、中东与非洲等文化取经,学习纺织工艺。希克斯的创作风格充满活力和实验性,雕塑作品包括从墙上和屋顶垂下的纱线,如同攀爬的蔓藤、熔岩或泼洒在墙上的颜料一般,或缠绕成橘红、覆盆子粉或芒果黄的大型球状雕塑,而这些也正是工业时代最精彩的合成色彩。
“一兽,一神,一线”巡回展览在华沙现代美术馆展出,图片由Para Site艺术空间提供
希克斯的雕塑作品将抽象艺术的概念与世界各地的古老传统工艺结合在一起,在这个充满挑战的时代,为尊重多元文化的创造性树立了一个标杆。然而在纤维艺术发展的20世纪60年代,艺术家在作品中传达大胆的女权主义术语,代表了女性艺术家对这种被剥削的力量一次彻底的革新。在21世纪的2018年,香港Para Site艺术空间由策展人康喆明(Cosmin Costinas)呈现的“一兽,一神,一线”(A beast, a god, and a line)展览将人们的关注点继续延伸,在非西方主流的土著文明被边缘化的历史中,被忽视的文化在逐渐被摧毁的流动浪潮中成为了创新和传承的重要支柱。
《Rope》(1972),玛格达莲娜·阿巴卡诺维奇,作品于2019年巴塞尔艺术展巴塞尔展会Starmach艺廊(Galeria Starmach)展出
透过2019年大都会博物馆布劳耶分馆(The Met Breuer)的展览,已故印度艺术家Mrinalini Mukherjee的作品最近被大众重新发现。从20世纪70年代至21世纪初,Mukherjee用打结的麻绳穿插创造出了古怪并带有情色意味的生物形态,将现代雕塑、女性生殖器、古代雕像以及丰富多彩的植物生命融合在一起。
《Jauba》(2000),Mrinalini Mukherjee,图片由艺术家和泰特现代美术馆提供
无论是人工耕种还是野外采集,纤维都将我们与这个世界最岌岌可危的问题联系在一起:四面楚歌的自然生态环境。无论是Mukherjee雕塑中植物形态,还是波兰艺术家玛格达莲娜·阿巴卡诺维奇(Magdalena Abakanowicz)巨大而朴实的旧船绳创作的抽象作品,这个中心主题都清晰可见。虽然纤维编织一般指向原始的生活模式,但在现今的工业化社会中,通过时装业界表现消费者的文化和身份。
《Pacita Sailing》(1983),帕西妲·阿巴德,图片由Silverlens艺廊提供
菲律宾已故艺术家帕西妲·阿巴德(Pacita Abad)通过纺织传统照亮了在艺术历史长河中其他还在挣扎的纤维艺术家。她的拼接手法(trapunto,源于意大利语的缝补)由丝网印刷,以刺绣为花,明暗的图形点缀着整块画布。在四处游历的过程中,她将所发现的全部绘制在衣物以及布偶身上。在创作中,她不断受到巴布亚新几内亚、苏丹、泰国和孟加拉国的文化影响,作品也反映早于1970年她第一次从菲律宾到洛杉矶时所感受到的嬉皮士迷幻与左翼思想。和希克斯一样,带着全球化视野的她们致力于多元文化的创新之中,预告了全球化的来临。
《Sunflower Quilting Bee at Arles》(1991),费斯·林格尔德,图片由艺术家提供
阿巴德则从1980年开始通过具象系列《Immigrant Experience》讲述了边境监禁、性交易、教室、街头标牌以及因服装品牌而点亮的城市街角,代表了美国有色人种的无尽叙述,正如费斯·林格尔德(Faith Ringgold)长期以探讨非裔美国人的身份为创作主题,并捍卫女权主义,获得艺术界的赞誉。两者的艺术都于她们的个人遭遇及其他移民息息相关。
Sheila Hicks与自己的作品,照片由智利前哥伦比亚艺术博物馆提供
艾伯斯在1938年写道:“如今的生活令人产生困惑,我们必须从模糊不清的云端回到现实中去体会真实的物质。”随着纤维艺术的复苏,艾伯斯的这句话似乎正在抨击那些对编织及纤维艺术“嗤之以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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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尔艺术展 巴塞尔展会
2020年6月18日(星期四)上午11点至晚上7点
2020年6月19日(星期五)上午11点至晚上7点
2020年6月20日(星期六)上午11点至晚上7点
2020年6月21日(星期日)上午11点至晚上7点
地点:Messe Basel,Messeplatz 10
4005 巴塞尔,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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