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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女孩,我喜欢上了三毛

2016-12-12 西木 一只烟斗

我曾经很喜欢一个关于沙漠的传说。相传浩瀚的戈壁沙漠里,有一种生长了千万年的石头。它是一种植物的结晶体,这种植物的种子天生成对,开花后根茎相连,花如玫瑰。如果其中一株死亡,另一株也不再开花,并且慢慢枯萎。无数年后它们的躯体与沙子结晶成一种奇特的花朵,没有生命但永不凋谢,成为象征恒久爱情的“沙漠玫瑰”。

 

喜欢这个传说,是因为一个作家,她的故事和她的文字曾相伴了我的整个少年。在我心中,她和她的西班牙丈夫就像这个传说中的沙漠之花,一株死亡了,另一株便也慢慢枯萎。他们的故事因为她美丽而伤感的文字,穿过浩瀚的空间和深远的时间,抵达世界的各个角落,最后结晶成了那朵永不枯萎的“沙漠玫瑰”,这是一个多么神奇的巧合。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如今,每当耳旁响起这首熟悉的旋律,一种孤独的凄美就会深深地攫住我的心灵,齐豫空灵的歌喉刺破了所有的现实屏障,带我回到了那个读三毛、追三毛的中学时代。相识三毛是因为一个有着同样忧郁和“神经质”的同桌,她对这个女作家的狂热追捧深深地触动了我。

 

于是,我向她借了《我的宝贝》,这次我第一次接触一本字里行间都充满温情和回忆的书籍,尤其当中那些藏着作者巨大悲伤的小物什,排解了我在枯燥的学习中难以忍受的苦闷。接着是《撒哈拉的故事》和《哭泣的骆驼》,那玄妙惊险的沙漠生活,以及那平淡而坚贞的爱情故事,都深深地吸引了我。在这些文字中,我获得了心灵的快乐、感染了悲悯的情怀,随着文字或笑或哭,随着情节颠倒着迷。从此,我也爱上了这个女人。

 

这是一个奇女子,她的一生充满了“离经叛道”式的传奇。她似乎生来就有一股远离“凡尘”的孤寂,她的生命在阴郁、反叛、流浪和自杀的浇灌下艰难成长。可是,她的文字分明又是那么的性情和丰富,不仅写异国的风土人情、儿女私情,也写民族的冲突无奈、时代的悲欢离合;不仅写人生的善良博爱,也写人性的贪婪阴险;甚至于自己的猜疑、忏悔。

 

在她的文字世界里,她仿佛是个邻家姐姐,与你诉说家长理短,倾诉人生的悲欢离合。她那沛然的生命感,使她能把很多凄怆的际遇,都写得生气勃发,洒脱浑厚。我倾慕这样的离奇反差,在我看来,正是这种反差,才造就了三毛及其文字的独特性。她笔下色彩缤纷的异国情调,文中时刻迸发出的诙谐、机智,无一不在60、70,甚至80年代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记。可以说,她影响了整整几代人的精神生活。至少我无法想象,在那个青涩的少年时期,如果没有三毛的文字陪伴,我的精神世界将会怎样的单调苦闷。

 

用当下时髦的一种说法,也许上帝寂寞了,想听人讲故事,于是便选中了三毛。1991年的一个清晨,几次从死神手中逃脱的三毛,却以一种令人无法理解的方式离开了这个她早已“厌倦”的尘世。她的离世像晴天的一声响雷,震懵了整个华人世界,有人痛惜,有人八卦。纷纷扰扰中,她的那些“传奇经历”便成了人们议论纷纷的话题。

 

此后,有关三毛的各类书籍蜂拥而至,有人怀疑她与荷西情感的真实性;有人重走她生前到过的地方,美名其曰是感受她的内心;也有人借机炒作,频频现身于媒体,讲述他与三毛的所谓恋情真相。传闻环绕不断,猜测此起彼伏。世间流传的许多红尘往事,让这位内心孤寂的女人成为我们心中的一个谜,一个重大的历史与文化现象。但在我看来,这些,那些,都不忍卒读。三毛于我,她就是一个用生命在感悟在写作的作家。她的性情,她的勇敢,她的忧郁,那么真实地击中了我的内心。

 

时过境迁,我对三毛的认识有了很大的改变,对她的爱由狂热转向理性。当媒体在纪念她逝世20周年重提那些传闻时,我开始重新审视它们。其实,这些传闻如今已经鲜少人提及,在这个高速发展的社会,任何存在都不可能长久,所有的事物更像万花筒中的色彩,稍众即逝。但对于三毛迷们来说,这些传闻却是永远也绕不开的结,即便是与这些传闻有关的人或已作古,或已沉寂。我们多么需要一本能正视听的书啊,尤其是来自当事人亲友的发声。

 

终于,三毛的大姐陈田心站出来了,三毛的弟弟陈杰也站出来了。他们在师永刚的帮助下,向外界讲述了三毛生前生后的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也首次披露了三毛生前从未公开的私家照片,汇集成一本图文并茂的人物传记——《三毛:1943—1991》。


当我翻开它,时光仿佛又回到了那充满荷尔蒙却又躁动不安的少年时期,亲近她的面容,亲近她的文字,亲近她的心灵世界。她的成长历程、生活态度、浪漫爱情、写作精神、她的文字背后的故事,以及她的个性与为人,在书中都有较之往常更为详细地的陈述和发掘。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从中找到了我们想要的真相,一些关于她的流言,有了最有力的回应。比如,有关她与“西北歌王”王洛宾的所谓恋情,其内情就与我们听到的版本有着天壤之别。


台湾作家司马中原是促使三毛奔赴大陆见王洛宾的“始作俑者”,他在书中还原了三毛认识王洛宾的过程,以及王洛宾口中的两人的所谓恋情。原来司马中原从大陆流寓到香港的女作家夏婕处听说了王洛宾凄美的艺术生活后大受感动,便将它转述给三毛听,结果三毛听后也深受感动。而三毛是个性情中人,当即表示要写信给王洛宾,甚至要去新疆看望他。

 

三毛确实这样做了,不仅写了信,也真去了新疆。但在司马中原看来,三毛写信常用“亲爱的”、“最爱的”字眼,更把“爱死了”当成挂在嘴边的口语,王洛宾显然是会错意表错情了,把她的博爱当成爱情。此外,三毛生前曾告诉好友陈若曦,她在新疆与王洛宾相处甚不愉快,从新疆回来后,见到夏婕,她甚至气得破口大骂。可见,三毛与王洛宾之间的所谓“恋情”并非像“歌王”自己所描述的那样。

 

写到此,我内心突然生出一种虚无感,虽然我坚信世间总有一个真相,谣言终究会被破除,但对于另一个世界的人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有论者说,三毛的作品老少皆宜,因为它读起来“好玩”。里面随处可见的趣味是一般作家没有的,也学不来的。从这点看,三毛太乐观了。但这又有什么不好呢?正如三毛自己说的,她写东西就是玩。而我想说的是,那些有关她的流言和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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