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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旗帜鲜明地支持美国反特朗普大游行

2017-01-24 西木 一只烟斗

这两天,美国很热闹,新任总统特朗普入主白宫24小时不到,全美百万民众就走上街头,要求新总统尊重女性权利、支持民权、反对歧视和停止族群分裂。华盛顿政治地标前再次人头攒动,口号声不绝于耳。有些地方甚至演变成了警民冲突。


于是乎,有人便开始欢呼:瞧,美国大选之后乱选丛生,这说明了美国民主的无力、美国民主的衰落。这似乎是推门特别乐此不疲干的事情,只要人家国内有民众走上街头游行抗议了,就会幸灾乐祸地出来嘲讽一次。


我不知道他们的自我优越感是从何而来?这就像一个性无能总是嘲笑一个健硕男性交合的姿势不对一样可笑。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从这些游行示威中得出“民主无力”和“美国民主衰落”的结论的?民众走上街头抗议示威,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和诉求,难道不正是民主政治的应有之义吗?

 

况且,在美国,民众游行就像我们这里上街买菜一般,已经是日常生活中习以为常且必不可少的项目。只要民众觉得自己的切身利益受到了伤害,特别是认为政府的政策法规不公正地损害了自己的权益时,便会走上街头,进行示威游行。

 

美国人之所以要游行示威,不是因为美国人爱闹事,而是因为他们内心对任何一个政府都具有深深的恐惧,担心在某一天这个政府会从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变成一个专制机器。


长久的公民教育,使美国人在心中牢牢树立了这样的信念:自己的权利要自己争取,自己去捍卫。而示威游行则成了他们表达和争取自身权益的“低成本”“高效率”的一种方式,在美国人的政治生活中被不断地利用,并且在法律上给予了极高的保障。

 

比如,美国宪法第一条修正案就规定:国会不得制定有关下列事项之法律:设立宗教或禁止信教自由;限制或剥夺人民言论及出版之自由;剥夺人民和平集会及向政府请愿救济之权利。


所以,在我看来,民众参加反特朗普的示威,不仅不是美国民主的衰败,反而正是美国民主优越性的体现。民众可以自由地表达对当选总统的不满而不被禁止,难道不正是这项宪法赋予的权力的最好体现吗?

 

甚至来说,特朗普的当选,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美国的真民主。你想,若美国的民主是可以操控的民主,那么特朗普就不可能当选,因为那些能够操控民主的精英们是如此得讨厌他,甚至连推选他的共和党也不待见他。正是美国民主的不可操控性,才让美国民众将特朗普推上了总统的宝座。

 

美国一些民众之所游行反对特朗普,是因为他们感受到了来自他的危险,特别是他的某些言行触碰到了这部分人的神经。在一个言论自由的社会,有人支持便会有人反对,这也是民主的一种显著特征。民主社会从来不会出现一个统一的声音,永远都是闹哄哄的,只有专制的社会才会要求所有人的声音一致。

 

美国民众对政府的这种天然敌意是根植于一个重要思想:“公-民-社-会制衡国家”。他们认为国家是“必要的邪恶”,国家之所以必要是因为-公-民-社-会需要国家调解其内部的利益冲突,保护其安全及完成公民社会无力承担的公益事业。但是国家具有自我扩张的倾向,若无力制止,国家权力和国家活动范围将会无限制地扩张下去,从而危及个人的自由和权利。

 

因此,自由主义者主张以公-民-社-会来制衡国家,划定国家行动的界限,限制国家权力的扩张。现代的民主主义者继承了自由主义的思想并形成一个共识,即一个强有力的公民社会乃是民主必不可少的条件。美国政体被这一深刻的政治文化习惯无形地支撑着,那就是:基于这种不信任而产生一种制度性的安排,处处对政府的行为设防。

 

这种对政府与官员的近乎本能的政治警醒,使美国社会中始终存在着无数由公民自发组织的社团。各种民间组织的存在,似乎专门为了与政府作对。他们这种永不改变的怀疑政府的精神,是美国民间社团生命的基石。而许多的游行示威,都是由这些民间社团组织的。比如,这次的“反川普”游行就是由美国的女权组织推行的。

 

为什么我不担心美国的游行示威会变成暴民政治?是因为美国的政治发展至今,已经相当完善,很大程度上,示威游行只是一种表演。而且在美国的示威文化中,政府利益和民众的利益,不是你有我就没有的关系,而是你有我也有的关系。当两种利益处在一个平台上时,便要寻求折衷与妥协,这也是美国示威文化的精髓。

 

华盛顿正是双方都有权利表演的一个大平台,政府可以去实现政府的利益,老百姓则可以享受示威自由。这样就出现了电视上极有对比色彩的画面:这边总统就职典礼显得神圣庄严,那边老百姓示威则色彩斑斓,各不相干,虽然极不对称,但却相映成趣,双方遵循的原则是谁也别乱来。这就是为什么,不管谁上台,总有不满的民众走上街头游行示威。

 

在这个国家,社会秩序、国家利益、个人权利自由都可以在一个平台上整齐地展现出来,彼此共存,相安无事。他们之间不是零和游戏,而是在互强。用中国最时髦的话语符号表达则是:国家、集体、个人利益得到了合理兼顾。示威没有允不允许的问题。

 

现在,我们每天只盯着人家游行时偶尔发生的问题,却很少关注游行给美国民众带来的好处,甚至也有意隐去他们游行时的利益表达方式,以及游行意义所在。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们的民众:美国有什么好?整天吵吵闹闹,一点都不和谐。还是我们好,“家和万事兴”。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过美国民众的游行,却亲眼见到过其他民主国家民众的游行,也曾听香港、台湾两地的朋友说起过他们的民众游行。我的所见和所闻都让人有理由相信,这些国家和地区的游行,并非像我们媒体所描述的那般不堪,那么混乱。


就以我在某国见到的那次游行为例,整整一个小时,民众都是整齐地席地而坐,然后都是齐声高呼诉求,从头至尾没有出现一点骚乱,甚至最后离开时连垃圾也没有留下。

 

此外,事实胜于雄辩,民主的好坏,我们已经从美国民众的游行抗议本身就体会到了,至少人家享有了表达不满的自由。所以,从这点来看,我们也必须旗帜鲜明地支持美国的这次反特朗普的大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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