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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钟山石窟

寻古迹的莲莲 古迹探秘 2022-03-18

文化是一座城市的印记,更是一座城市的灵魂。


没去子长前,想象中的子长漫漫黄土,充满着荒凉和萧索若是问我为什么来到这里,我第一个回答应该是钟山石窟吧!


子长县位于黄土高原中部,是民族英雄谢子长的故乡,素有“红都”和“将军县”之美誉。


如果说瓦窑堡旧居让我们看到了红色的子长,革命的子长,那钟山石窟所记载的,就是历史的子长,艺术的子长。



东南西北狂风肆虐黄土高坡埋有硬骨铁梁的山石,千百年前,山石又被精心雕凿成窟,承载了古代的石窟艺术顽强的生命之花,在沟壑林立的高原千载怒放,陕北有着独特的地理文化,粗犷迈中又蕴涵着细腻的情感这便是钟山石窟。


从子长县城出发,经瓦窑堡镇沿着秀延河一路向西,穿过青石铺地的钟山桥,看见大普济禅寺牌坊,钟山石窟便到了。



与大多数众人印象中的石窟一样,一块巨大的山体横亘在眼前,依山开凿的钟山石窟群,外表看上去现存大小洞窟以及风化的空窟有十几个,目前开放参观的只有5个,最为精华部分集中在第三窟,这里是石宫寺的大雄宝殿。



似乎所有佛教石窟都体现着开凿当时当地的佛教思想和佛事现状,钟山石窟也不例外。钟山石窟因其开凿扩建的时间漫长,加之边塞地区五方杂处,往来的各族民众宗教信仰也有差异,因而石窟中吸纳和展现的佛教思想也相对繁杂,华严、净土、禅宗、密宗等流派都有所体现。然而最精彩之处,就是窟内的细节体现出了宋代早期的佛教思想满墙满柱都雕成大大小小的造像,这本身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宋代僧侣禅修的场面。




步入主窟,只见陡直的石壁上开凿出三个长方形的窟门,正中门洞上方,刻三个篆字“万佛岩”。进得洞中,迎面三尊大佛端坐于一米多高的莲台之上,每尊大佛身边都环立着弟子像,有的还有胁持菩萨像。八根一米见方的石柱,支撑起高高的穹顶,石柱上雕满大大小小的佛像,四壁也是密密麻麻造像森列,置身于其间,仿佛步入了佛国胜境。



三尊主佛是石窟建造者最为精心的创作依照三方佛的规范排列自左向右依次为药师佛、释迦牟尼佛和阿弥陀佛。按照佛陀三转法轮相的说法通俗一点是否可以理解为:以释迦牟尼佛的一生来对应佛陀的过去世、现在世和未来世呢?



最左边的前世佛,面容略显清瘦,双目微睁,袒胸赤足,大耳齐肩,法相庄严。左手抚膝,右臂上举,右手施说法印脚下踩着两朵莲花正含苞待放。这些细节似乎在委婉表现佛祖成佛初期的情景与状态



中间的现世佛,佛祖的头髻已然整齐排列,神态沉稳,似笑非笑。右手依旧施说法印,结跏趺坐于仰覆的莲台之上此时,座下的莲花已经开放了。



右边的未来佛,佛祖的头髻已呈螺旋状,半披袈裟,凝神静思,双手并拢施禅定印,而座下的莲花已然全部绽开。



三佛脚下,单是一座莲台,古代的工匠们就如此殚精竭虑做出不同的安排,足以看出古人布局之精审和细节刻画之精到。



再来看看佛祖身边的两位大弟子:迦叶和阿难。


三尊大佛均以这两位大弟子为主要胁持,而他们并无三世之说。于是,时间的沧桑就被工匠们镂刻在他们的形象上——在前世佛的两旁,迦叶是个中年人的相貌,而阿难则是个少年小沙弥的形象。



在现世佛的两旁,迦叶已经沧桑满面,几条皱纹清晰地刻在这位以苦修著称的佛弟子脸颊上,而阿难此时已是一个清俊成熟的青年人了。



到了未来佛的身边,迦叶俨然是一个颓然老者,双目深陷,背已微驼,袒露的前胸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见,阿难则沉稳持重,一望而知是人到中年了。



以弟子的形貌来表现岁月流变,用以衬托佛祖在不同时空中的形神风貌,是否印证着钟山石窟的创作者独具匠心之处呢?或许这也恰恰体现出石窟造像艺术从早期接受古印度雕塑理念的影响,经过隋唐时期逐步向中国化演进,到了北宋早期已变得更加写实、更加贴近民俗了。钟山石窟处在这一变化过程的关键节点上,以上的种种细节是否表现出了钟山石窟的珍贵之处呢?



我国古代石窟艺术到宋代时已开始衰败,钟山石窟的雕塑反而在宋代趋于鼎盛,技艺精湛的思想与雕刻手法臻于完,体现了趋于写实和世俗化的石窟艺术高峰。


或许是隐匿于陕北的黄土高坡太久太久了,以至于岁月淹没了它的名字,偏远又尘封了它的踪迹。


眼前栩栩如生的菩萨、罗汉以及僧侣、供养人的貌和动作中,我仿佛看到了当时朝代社会背景下民众的虔诚、庄重和心灵愉悦的景象那些造像,有的数尊成组,有的单独成龛,有的讲述佛教故事,有的刻录说法实况,有的正与同伴切磋,有的只是静思冥想宋代民众写实艺术精神,在这里得到了集中而精彩的呈现望着石窟里那满墙鲜活的生命,我仿佛也被带进了千年前的那个静谧而神秘的佛国世界,陷入了浩渺无极的信仰之中。



主窟外两侧还各有两个小窟,或许是陕北的气候,狂风加着沙石时常狂卷洞内,致使外面这些小窟风化严重,严的佛祖,那苦行的迦叶,那慈善的菩萨,已经满面尘土,满目哀伤。



这石窟渐渐老去甚至消失,原本雕满石像的岩壁,因为风化,如今只剩下一道道深深的沟壑,苍凉中透出无奈。阴霾的天空下,我仿佛听到他们被风雨剥蚀的痛苦的声音。于是我站在窟外,远远地望着刚刚脚下走过的时光之路,阴霾的天空下,似乎能呼吸到来自远古的气息听到远古的喧哗。那些造像不是静止的,而是活灵活现的:有的打坐、有的论道、有的讲经。只是一个虚无的过客或者是历史长河中漂浮的一粒尘埃,不能驻足,注定要离去。



元代的千手观音:


同在一片华夏土地上,敦煌、云岗、龙门已经成为世人朝拜古代艺术圣殿,然而钟山石窟没有多少喝彩声,会弹琴瑟的秀延河水呼唤着四季的风荡入钟山,永不厌烦的吟咏着世间百态,陪他静默矗立黄土高原的土地上那曾经夺人心魄的雕刻,那曾经活灵活现演绎着佛教故事的千年立体连环画,只剩下一片风尘的影子。



风沙吹透了造像的身体,

那嶙峋的感觉就像开凿者的尸骨,

带着久久不曾散去的哀怨……

恍惚间,仿佛能听到千年石窟一声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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