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王朝的悲剧人物——赵廷美家族墓寻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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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威武,李唐盛世,多么美好而缱绻的追忆,即使属于那些王朝的帷幕已逝去千年,但那旧梦依旧能激腾起澎湃的热血。相比较之下,北宋的历史似乎有些模糊而浅淡,在人们的刻意忽略下显出一种隐隐的朦胧与凄凉,大概这就叫选择性记忆吧?
这不代表群体定义,只代表我个人的印象,宋朝的皇族是个相对低调而又和睦的群体,除了“烛光斧影”这个历史悬案,再加上几宗父慈子不孝的小道典故,便没有爆出诸如父子相残、诸王乱政、外戚掌权甚或宦官当道等历代皇朝都会上演的的戏码,是大宋遮掩得好吗?就像太宗能堂而皇之的接哥哥的班,又极其自然地迫死弟弟,逼死侄子,不但史官没怎么在史书上屈笔表达一下愤慨,甚至很多人根本就没注意过有这回事,仿佛一切本该就是正史描绘的那个样子,或许成王败寇就是这么实际而又势利的东西,也或许,这就是重文轻武的好处,粉饰太平从来就是文人的拿手好戏吧?!
历史本就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含蓄的宋人留给后人蛛丝马迹的线索让后人充满疑问,粉饰了政治阴谋下的不太平。如果说一个人的悲剧人生是必然的,那大宋王朝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就是宋魏王赵廷美吧?
投胎为赵光义的家人是件倒了八辈子血霉的事情,当他的哥哥,即便贵为一国之君赵匡胤,也会“烛光斧影”死个莫名其妙。当他的侄子,就算老老实实文文弱弱,也注定在皇帝老爹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跟着去了,至于究竟是自刎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好问青天。当他弟弟,死得更加不值,落下一大堆“旁征博引”的罪名,郁闷死了还得落个凶暴的骂名。当他的儿子,看不惯就得疯,有能力一点就要死,窝囊点的好不容易熬成了太子,可稍微被百姓称赞一下,就要被他“妒忌”。
赵廷美在正史记载中是图谋不轨,被赵光义废掉,终因郁郁寡欢而吐血而亡的。河南省汝州市陵头镇一片遮挡的考古工地中,已确定墓主人身份的赵廷美家族墓正在考古现场的泥土中慢慢浮出地面。《直隶汝州全志》记载:“脾山下有宋魏王墓,在州西北二十里……”。经过考古发现,除了埋葬于此的赵廷美外,还有其长子高密郡王、护国军节度使赵德恭及夫人,德恭之子唐州防御使赵承寿及夫人等。陵区占地面积规模之大,规格之高,完全可以定义其为帝王级陵寝。
从考古现场来看,赵廷美家族墓地的已发掘范围并不大,却是黄土遍野,满目苍夷,墓主人身后的几件石刻孤零零的与黄土为伴,部分石刻的表面有损毁的痕迹。墓前已出土莲花柱础、石虎、石羊、石狮、石马、石人等,石兽形象生动,有立有跪,雕凿精致,与北宋皇陵石刻风格基本一致。
赵廷美应该是位文弱的公子,和他那叱咤风云纵横战场的哥哥们不同。虽说宋太宗总是自诩最得其母的欢心,其从小就由母亲悉心教育,走着和大哥舞刀弄枪截然相反的文化路子,但深究起来,恐怕会越来越没人相信这只是太宗拼命证明“金匱之盟”真实性的把戏,恐怕赵廷美才是那个被杜太后疼爱的幺子。
其两岁时,他的大哥赵匡胤出门去闯天下;三岁时,其大哥开始发迹;五岁时,其大哥成为后周的拥立功臣,从此战功显赫、扶摇直上;十四岁时,其大哥成了皇帝,而他赵廷美也在一夜之间成了亲王。可以说,他的童年正赶上赵家发迹的日子,并且是蒸蒸日上,比之从前的下僚小将官家庭的待遇,有着天壤之别,不好说赵光义小时候母亲就疼他少,但明显赵廷美的童年,家庭的各方面水准都要优越太多。
由此可见,赵廷美人生的上半段是坐享富贵的。
但帝位的争夺向来就是残酷的,深明大义的杜太后不可能不清楚,太宗后来之所以能承继兄位,跟他在太祖朝的苦心经营不无关系。那她凭什么能保证,在建隆二年(961)才十五岁的赵廷美,能够于若干年后接过哥哥的权柄,难道就凭兄弟情谊吗?那她怎么能不想起梁孝王的故事?帝位面前,兄弟情分不值一文,或许,杜太后真的是老糊涂了吧!
是“金匱之盟”惹的祸吧!没这玩意,或许赵廷美不用死得那么委屈,因此,自打立下“金匱之盟”,就注定了赵廷美悲惨的命运,慈母多败儿,这个“败”字有多种理解,在兄终弟及的规矩定下之后,赵廷美想要安稳的当继承人是不可能的,他自己应当也是清楚的吧?若不清楚,他真是傻子。
赵廷美的悲剧是必然的,就算他偷偷的培植自己的势力,那也无异于玩火自焚。当他成年的时候,大哥已经巩固了皇位,耍完了“杯酒释兵权”的把戏,二哥也已经手握重权,一呼百应。在大哥和二哥的权力壁垒中,赵廷美能干什么呢?没有候补的命,正因为如此,太祖一朝他都该是被基本忽略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的传记里,基本只有太宗一朝的记载,就仿佛到了太宗朝,他才算个真正的人,可能真是这样吧。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很遗憾,历史拒绝“横断面”的审视和解析。
德祐二年(1276年)二月,南宋正式投降元朝,
延续了300余年的宋朝宣告灭亡。
江山终如一切繁华一样,逝去、破灭、被取而代之。
看一场宋魏王赵公廷美的浮华掠影,
我的宋陵之旅其实是从这个悲剧人物开始的。
黄土漫漫,阅尽人间沧桑,
天地悲欢,一任千年的西风残照,
蒙盖了一网透明而神秘的面纱。
面纱下那一串千古之谜,
如一朵朵奇香异美的果实耐人寻味。
若得有来世,不入帝王家,
赵公廷美,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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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莲莲
一个酷爱历史酷爱古迹的80后妈妈,平时朝九晚五,业余寻古探幽。十多年的行走长城与探寻古迹,愿用文字记录岁月,行走在历史的尘埃里,浅吟低唱岁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