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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 | 中医天下之天医堂:绝命反针,阴谋,神秘妇人

2018-03-15 医生汇中医论坛


《中医天下》

是青斗的一部连载小说。青斗,现为起点中文网签约作家、吉林省作协会员、辉南作协副主席。这部作品试图将医学和文学进行有机的整合,是在前人医学实践的基础上进行全方位的专业性的文学创作,将逐渐向读者揭示中医的本质,展现中医药学的瑰丽篇章。令读者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中医。重新唤回人们对中医的热忱,使中医不仅作为一种博大精深的文化存在,更是作为一种独特的实用医学而存在。


想知前事如何,请看:小说连载 | 中医天下之天医堂:脉术,脱胎换骨,脉道


绝命反针

医理无穷,脉学难晓,会心人一旦豁然,全凭禅悟。——清-周学霆《三指禅》


这期间,宋浩、唐雨、洛飞莺三人已是名声大振,成了这家医院的名星人物。主要是三人的针灸术和开出的方药,效果卓著,令远近的病人蜂拥而至。于是这家医院借势水涨船高,原来三元钱一张的挂号费,竟然上涨到了二十元,美其名曰:专家组挂号费。并且是按顺序排号的,前五十号尤为抢手,以至于出现了倒卖“挂号单”的号贩子。前五十号黑市价已超过百元了,且供不应求。对这些情况,林凤义、宋浩等人还一无所知。面对日益增多的病人,宋浩和唐雨每每相视而笑,他们看到了日后天医堂的远大前景。


对宋浩、唐雨、洛飞莺这三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年轻的中医高手,早就引起了那个王院长的注意,并通过观察发现,这三个年轻人中,宋浩是重要的人物,唐雨、洛飞莺二女则是“陪读”。于是那王院长寻机私下里找到了宋浩,希望日后能高薪聘请他留在这家医院里。自被宋浩一笑拒绝。于是王院长又找到了林凤义,希望他能以师父的名义日后将宋浩留下在此医院工作。林凤义便说了一句:“此子非池中物!没人能留得下他。”


那王院长见强聘不成,便想狠狠抓住这个良机,又要求林凤义隔天开诊,以增加接诊量。自被林凤义一口拒绝。除了想在空余时间教授宋浩脉法理论外,更为主要的是不能过于疲劳,否则便会误诊。这自然是那个一心想增加医院效益的王院长所不能理解的。


与此同时,宋浩、唐雨、洛飞莺三人也成了另一伙人的注意,那就是各大药厂的销售员们,甚至包括了天医集团驻此城市的医药代表。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三人,希望在开方时多开出一些自己药厂生产的中西成药。并承诺给予丰厚的分成和回报。只是他三人哪有闲心理会这些,自然是摆手拒绝。于是宋浩、唐雨、洛飞莺这三个“刀枪不入”的年轻人,不由令人纷纷猜测起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突然冒出来,施以高明的医术,却又不接受任何利益,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天休息,宋浩正在房间中整理学习脉法的心得,林凤义过了来,说道:“医院的王院长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一位重要的病人患上了一种特殊的病症需要我去做个诊断,你们三个也去见识一下罢。典型的特殊病症是不好遇的。”


宋浩、唐雨、洛飞莺三人听了,欣然而往。


在医院的院长室里,先见到了那个王院长。


“老林,是这么回事。”一见面,王院长先行介绍道:“有一位朋友给我们医院介绍了一位病人,此人姓何,是一位大老板,身家上亿,半个月前得了一种怪病,每到中午便感全身无力,仅能维持站立,两三个小时之后才逐渐恢复。到几家有名的大医院进行全身检查,却没有任何结果,各项生理指标均为正常,无任何病理变化。请了全国五六位神经方面的权威专家会诊,也只得出了一个‘怀疑性特殊肌无力症’,还无人能下正确的诊断,也无法用西医去治疗。听说了你在诊断上的名气,想找出一种中医方面的解释和治疗方法。”


“哦!倒真是一种怪病!我看过再说罢,人在哪里?”林凤义道。


一旁的洛飞莺,眉头不由微皱了一下。


“人在接待室里,我们现在过去罢。你的三个学生也来了,你们诊断后就商量个办法罢。这个何老板现在对自己的病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希望你们师徒能在中医上给他信心。”王院长说着,引了四个人来到了医院里的一间接待室内。


屋子里有七八个人,大多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精神颓废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面容疲倦,了无生趣一般。


“何老板,这位就是林凤义大夫,现代中医脉法诊断第一人!”王院长介绍道。


“幸会!鄙人何成中。”那何成中起身相迎,眼中露出了少许的期望。


“坐下说话罢。”林凤义坐到了何成中的旁边的沙发上,仔细观察了一番对方的面容,晦暗无泽,神倦无力。


有人捧过来厚厚的的资料,说道:“这是我们老板在几家大医院做得检查,都是用的世界上目前最先进的仪器,各项功能均显示为正常。”


林凤义暗里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哦!正常我就不看这些了。还是给何先生把下脉罢。”


何成中忙将右手伸过来道:“林大夫请罢。”


林凤义三指搭于其脉上,轻抚之际,如调琴弦,开张有度,而后静伏不动。


少倾,林凤义眼呈迷惑之色,寻其左手又诊。


待双手诊毕,林凤义未言语,朝宋浩招了下手,示意他来复诊。


宋浩上前,右手三指轻轻抚出,搭那何成中脉位之上,浮取沉按,但觉脉象平和,略呈虚弱,当是正常之脉。指下忽觉异动,由尺及寸,随即消散无形。继而复来,隐隐不绝。却也只在主脉边缘游动,微察始得,重按全消,不似任何病脉,颇显诡异。


“内里无疾,病在经络。”林凤义这边说道。


“专家们也怀疑是神经方面出了问题。”一个随从人员应道。


“经络和神经是两回事。”林凤义道。


“经脉气血有异变,且重在阳经,所以在午时发病。”宋浩说道。


“应时之病,药力暂不能为,当施以针法调之。”林凤义道。


“原来是我的经络出了问题。厉害啊!我查了那么久,都无个定论呢。”何成中感激地道。


“问一下何先生,在此病发作之前,可曾患过其它什么疾病?”林凤义问道。


何成中应道:“那是在两个月之前罢,有些感冒头痛,听朋友介绍,去了一家明成针灸医院,用了一次针灸,病也就好了。虽知道半个月前,一到中午的时候,便莫名其妙的全身感到无力气,什么事也做不成了。几个小时后才逐渐缓和。”


宋浩听了,心中一动,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望了一眼旁边的洛飞莺,见她脸色有些古怪,看到宋浩望她,忙低头避开了宋浩的目光。


“莺莺,你来施针罢。”宋浩望着洛飞莺说道。


“哦!”洛飞莺闻之一怔,眼中闪过一种复杂之色,还是应了一声。


宋浩道:“午时将至,何先生,我们先用针法给您调理一下经络,看看是否能将那全身无力的症状止住。”


“拜托了,最好止住它发作罢。否则似那虚脱了一般,难受得很。”何成中恳求道。


“我们会尽力而为的。”宋浩说着,朝洛飞莺摆了下手,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唐雨一旁见宋浩面对这种怪症不亲自施针,反叫洛飞莺去治,猛然想起一事,也似乎明白了什么,暗呈惊讶之色。


洛飞莺在针盒中取了六根三寸长的毫针,犹豫了一下,低着头不敢去看宋浩,叫那何成中坐直了身子,六针尽在他的头上刺去,每针下去皆重施手法。然后收手说道:“过了午时再去针罢,先留几个小时。”


说完,洛飞莺转身朝外面走去。宋浩也自尾随而去。


洛飞莺走到了一处无人的阳台上。站在那里,望着远处,别有所思。


宋浩走到洛飞莺的身边,轻声问道:“莺莺,你没事罢。”


“我没事!”洛飞莺掩饰着一种慌乱道。


“午时将至,你能保证何先生不发病吗?”宋浩问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洛飞莺应道。


“这样最好!”宋浩点了一下头。


“宋浩!”


“什么?”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洛飞莺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说明那位何先生果然是在你们洛家的那所明成针灸医院中了洛氏魔针中的反针术了。”宋浩语气一肃道。


“不错,你是如何怀疑到的?洛氏魔针不留痕迹,没有人能察觉出来。”洛飞莺茫然道。


“感谢你的坦诚,以前我在唐庄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所以怀疑这位何先生被人下了反针。能施那种诡异的反针术者,天下间唯你洛氏魔针了,所以叫你施术去解。”宋浩说道。


“你倒是聪明!竟也知道此事。只是奇怪,这个姓何的被下的反针太重了,不似我那几位师兄的手法,便是家父亲为,也不能达到这种不可逆转程度的。况且也没有必要这么做,除非与这姓何的有仇,下了绝针。但是洛氏门中还没有人有这种修为的。”洛飞莺迷惑道。


“什么意思?”宋浩闻之一懔。


“你既然知道了一些我洛家的秘密,有些话我也不妨直接对你说好了。我洛氏针法中确实是有一种令人患上怪疾的反针术,但只暗施于那些有钱人的,叫他们破财免灾罢了。日后复诊之时,自有破解之法。然而这个姓何的却是被人施了重手下了绝针,不可治了。我虽施针破解,也只能维持三个月。三个月后当会复发,且会加重,瘫痪在床,全身肌肉松驰,萎缩待死。然而据我所知,反针术修练到这种程度的,魔针门中还无人能为,包括家父。洛家虽以此术敛财,但不会要人命的。我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会出现这种意外。”洛飞莺说道。


“医者救人,你们却在害人。此般有违医道之举,有干天和,希望就此收手罢。否则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了。”宋浩摇头叹息道。


“我从来没有对人施过反针术的。”洛飞莺有些委曲道。


“希望你能劝阻令尊,及时收手,回头是岸,否则事败,会赔上身家性命的。”宋浩告诫道。


“这是洛家独有的生财之道,家父怕是收不了手了,劝说不来的,否则当年大伯父也就不会和家父情断义绝了。宋浩,这件事出得奇怪,也是有违洛氏门规的,我要赶回家去调查一下。刚才我施针时你都看到了,依此解法再用针两日,可保那个姓何的三月无事,之后,任何人也都无能为力了。”洛飞莺无奈地说道。


“也好,尽人事以听天命罢!”宋浩叹息道。


“宋浩,我生在洛家不是我的错,希望你不要因此怪我。”洛飞莺望着宋浩,幽幽地说道。


“你能洁身自好,这已经不容易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回去查一下罢,看是何人习就了这种置人于死地的绝针,他应该有相应的解法的。同时我这边也想办法施救,尽可能地弥补此事。一切先保密进行罢,否则被人了解了真相,你们洛家就要大难临头了,那些被你们洛家施过反针的人非富即贵,可都不是好惹的。”宋浩说道。


“谢谢你宋浩!洛家现在做的虽然是游走在刀锋边缘上的危险生意,但是很隐蔽,不会被人查觉的。即便有所怀疑,也找不到证据。当然了,时间久了,难保不会出事。并且我对这种逼人钱财之法也已感觉到了厌倦,和你在这家医院的几个月里,给人治病,才令我真正地感觉到了做一名好心医生的骄傲和自豪。所以我希望日后能和你在一起做那真正的医学事业,到时候能接受我好吗?”洛飞莺望着宋浩诚挚地说道。


“莺莺,难得你有这份心思,不愿与魔针门人同流合污。我可以向你保证,日后欢迎你加入到我的事业中来。”宋浩高兴地笑道。


“谢谢你!”洛飞莺感动地眼圈红了去。


“现在我感觉没脸去见唐雨姐姐和老林了,就不和他们告别了,你代我说一声罢,就说我有事先走了。”洛飞莺说道。


“也好!”宋浩点了点头。


那洛飞莺又深情地望了宋浩一眼,转身去了。


阴 谋

送走了洛飞莺,宋浩回来时,看见唐雨在前面等他。


“莺莺呢?”唐雨问道。


“走了!”宋浩应道。


“走了!难道说……”唐雨有所恍悟。


宋浩点了一下头,轻声道:“你也猜到了,暂且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我明白!”唐雨点头示意。


二人进了接待室,看到那个何成中正兴奋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此时已至中午,他那全身无力的怪症果然被洛飞莺的针术止住了。


见到宋浩进来,何成中高兴地道:“那个小女神医哪去了?真是太神了,每天到这个时候已经难受得要命了,现在却一丝的感觉没有,中医伟大!针灸伟大!”


“是这样何先生,我那位朋友临时有急事先走了,以后的针灸治疗由我来接手。”宋浩说道。


“哦!可惜了,我准备重谢她呢。你来给我治也好,看得出来,你们这几个年轻人都不简单的,刚才林大夫和我说了,你们竟然是世传名医之后,怪不得有此高超的医术。”何成中说道。


“对了王院长。”何成中又对那王院长说道:“为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我准备向医院捐款一百万,做为发展中医方面的资金。我今天算是领略到中医的神奇了!”


“哎呀!真是太感谢何老板了!”那王院长听了,满脸堆笑道。


候了一会,宋浩将何成中头上的针起去,然后问道:“何先生,现在感觉怎么样?”


“除了略感乏力之外,还无不适,谢谢你们了,真是针到病除啊!”何成中激动地道。


“照此法再治疗两日,以观后效。”宋浩吩咐道。


“我一定配合。”何成中应道。


宋浩、唐雨和林凤义拒绝了那何成进午餐的邀请,回到了那栋借居的别墅。


“宋浩,今天这个人的病很怪啊!从脉象上看可以说是内外无因,凭空从经络上发作,好在你们能以针术止住,否则令其发展下去可是极其危险的。”林凤义一坐下来,便说道。


“师父,这位何老板是被人下了反针术,刺乱了经脉气血所致。”宋浩说道。


“反针术!?”林凤义闻之惊讶。


“针法上的一种邪术,无意中被人施术之后,不定期发作,可呈现出各式怪疾,令人不能查出原因。以前我遇到过这种类似的情况。”宋浩说道。


“没想到这医术上也有邪正之说!”林凤义感叹不已。


“正者救人,邪者害人。凡事皆有两端。”宋浩摇了摇头。


“对了,洛飞莺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啊?”林凤义问道。


“家里出了事罢,所以走得急了,让我和师父说一声。”宋浩说道。事情过于复杂,所以宋浩一时间也没有说明缘由。


“哦!她的针术确有过人之处啊!洛氏魔针,名不虚传!”林凤义赞叹道。


宋浩、唐雨二人相视无语。


宋浩回到自己的房间,寻思道:“依洛飞莺所示之法,再施针两日,可保那何成中三月无事,但是三个月后会病发不治。这之前必需找出破解那反针之法,否则洛氏魔针便开始杀人了。虽说是已被施成了绝针,不可逆转,然而其命尚在,就有希望和机会救他。病伏经络,也应该在经络上寻治,药不可为,唯当针术了。治疗的法则,还是以激发经脉气血为主,将被那反针刺乱的经脉调理过来,只是不知两力相激会出现什么状况,人体是否能承受得了。不管怎么样,也要一试。”


两天后,那何成中在宋浩的针法治疗下,已经自己感觉恢复如常。然而宋浩诊其脉,那种诡异的脉象仍在,虽是已弱,仍暗伏脉中,蓄势待发。宋浩于是告诉何成中,明天继续来治疗,他要用自己的针法来救对方的性命。不知缘故的何成中高兴地答应了。


送走了何成中,林凤义忧虑道:“此人病症虽已止住,但是余疾仍暗伏经络,数月后当会发作,届时经气全消,救无可救了。”


宋浩道:“所以在之前必需将那反针破解去。”


林凤义道:“先从太阳、阳明经着手罢,只要将阳经气血稳固住,可延其发病的时间。”


宋浩点头道:“不错,反针之极虽成绝针,也只是施针者那么认为的。只要人命尚在,经络之气尚存,人便可救。天无绝人之路!世也无绝命之针,除非先将人一针刺死了,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的。”


林凤义听了,点头道:“你能有此救人之心,上天有德,也会助你的。”


这天晚上,宋浩意外地接到了洛飞莺的电话。


“宋浩!”洛飞莺在电话里急切地说道:“我查清楚了,那个姓何的病症并不是我洛家的人有意为之的,是个意外。给他施反针术的是我的师兄李贺,李贺师兄现在神智已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将反针术习练到那种绝针程度的。我将此事和家父说了,家父惊怒之下将李贺师兄驱逐师门。现在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听另外几位师兄说,李贺精神错乱之下,开始仇视任何人了。但有机会,便在病人身上施以反针,不计后果。”


宋浩听了,大吃一惊道:“李贺?原来是你们魔针门洛家的人。他现在的样子是你们洛家一手造成的,怎么说不管就不管了,如此放任他去,岂不是会害更多的人。再有人被他下了绝针,治不得法,就会没命的。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你们应该将他看住并采取治疗措施才对啊!”


“我们也已知道后果严重了,门下的人正在四处找他,但是他从昨天失踪后便无了任何消息。”洛飞莺无奈地说道。


“请告之令尊,不能及时地找到李贺并制止他,他会给你们洛家带来大麻烦的。李贺出自洛家,偷艺金针门,应该是因那尊针灸铜人的缘故被令尊逼疯的,这是洛家的责任,你们要负全责的。对于令尊的所作所为,我实在是无话可说。”宋浩愤慨之下,挂断了电话。


“宋浩,你怎么知道这些……”洛飞莺那边惊讶地问道。


宋浩忧虑不已。此时知道了那个学艺金针门窦家的李贺竟然是魔针门洛家的人,一切开始明了了。并且出人意料的是,李贺竟在神智失常之下将洛氏魔针中的反针术修习到了极致,成了缓夺人性命的绝命针。


宋浩隐隐地感觉到,这个李贺所制造的麻烦刚刚开始。


在对何成中的治疗上,宋浩受洛飞莺解针术的启发,几种针法并施,开始取得了一定的疗效。在施针中宋浩发现,何成中身上一些大穴部位气血缓滞,应该是被那反针术所制。所以着重对这些穴位进行调理。十几日后,那种诡异的隐呈的脉象才彻底消失不见,破除了那绝命针而大获全功。何成中感激万分,拜谢而去。而这些日子里为破解那种绝命针,宋浩几将自家针力发挥到了极致,尤耗心神,暗中感叹这种针法上的邪术实在是不易应付,全力施针,才收此功。


此时宋浩对脉法的学习已至娴熟,虽不及林凤义那般自如,也自心指同明,洞察病家一切。此般速成之功,令林凤义惊叹不已。唐雨更是为宋浩感到高兴。


这天休息,林凤义和宋浩讨论了一番脉法之后,有事离去。唐雨备好了饭菜,二人刚刚用过,便听门外汽车响声,接着有人叫门。出来看时,却是那位王院长过了来。


“宋浩!”王院长热情地招呼道:“住的地方不错吗!”


“是借住一个朋友的房子。王院长有事吗?”宋浩应道。


“是这样的,我上边的朋友又介绍来了一位病人,听说了你针术高超,特来求治。”王院长说道。


宋浩闻之一惊道:“可又是得了什么怪病之人吗?”


“哪里有那么多怪病!据说是一种陈年旧疾,治不得法,故求高人诊治。怎么样,去一趟罢。算是给我一个面子,听说对方来头不小。”王院长恳求道。


“是这样!既有病人来求,去一趟便是了。”宋浩闻之,心中稍安,开始以为又遇到了一例被施了反针术的病人。


“收拾一下,我们走。”宋浩回身对唐雨说道。


“人家点名请你去,还是你一个人去罢,我还要打扫一下房间。”唐雨说道。见有那位王院长陪同,唐雨没有多虑。


“也好!”宋浩说了声,便和王院长乘车去了。


王院长的车没有去医院,而是来到了市里的一家星级宾馆。


王院长停了车,说道:“这个人很有身份,不见外人,现住在502房间,特叫你一个人上去。”神色间有些失望,显是受人所托,他自己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特殊的人物。


此时有两名精壮的大汉迎上前来,朝那王院长点了一下头,然后恭敬地站在一侧。


宋浩见了,知道对方果然是有些来历,下了车,由那两个人引着进了宾馆。


到了那处502房间的门外,又见到两名守卫。一人开了门,让进了宋浩。


这是一处装饰豪华的套间,应该不是一般人能住进来的。宋浩微讶之余,站在那里,等候主人的出现。


“你就是宋浩!”身后声音响起,从一间屋内走出了一个人来。


宋浩回身看时,见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面色阴沉,稍瘦高个的中年人,看到宋浩时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之色。


“你好,我是宋浩。”宋浩礼貌地应了一声。


“鄙人姓齐,请坐。”那人掩饰了见到宋浩时的惊讶,伸手让请道。


“桌子上有饮品,请自便。”那人随后在宋浩的对面坐下,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不时地打量着宋浩。自令宋浩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


“齐先生是罢,王院长让我过来给您诊治一下。”宋浩说道。已是觉得今天的这次出诊,有些不同寻常。


“不急不急,你先休息一会。”那人呷了一口矿泉水。


“没关系,还是先看过先生的病再说罢。”宋浩说道。


“也好!”那人说着,将左手腕伸了过来。


宋浩抬手搭脉,但觉沉缓有力,不似有病脉存在,再静心细诊,也无它异,换过手亦然。


“齐先生!”宋浩心中微讶之余,收手说道:“先生六脉平缓有力,气血充沛,全无病象,可以看出身体方面保养得极好。恕在下愚笨,不知病从何来?”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杏林中之国手!搭脉便知病之有无,佩服佩服!”那人点头笑道。


“先生既然无病,为何唤我前来?”宋浩讶道。


“还请稍安勿燥!今天借故请你前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相告。”那人说道。


宋浩心中升起了一种警觉,说道:“我与先生素不相识,不知能有何事告诉我?”


“这个吗……”那人犹豫了一下道:“你应该对自己的身世还不太了解罢。”


“不明白先生说得是什么意思!”宋浩摇了摇头道。


“看来我大哥虽然见到了你,却还没有正式的认你。那么就由我将事情对你说清楚了罢。宋浩,实不相瞒,你真实的姓名叫齐浩,是天医门齐家的后代,也就是现在的天医集团的总裁齐延年的亲生儿子,他是我大哥,我是你的亲叔叔,叫齐延风。”那齐延风望着宋浩,缓缓地说道。


“你说什么?”宋浩闻之,一惊而起道:“请齐先生不要开这种过份的玩笑好吗!”


“我没有开玩笑,因为我所说的都是真的。你已经见过我大哥了,不觉得有些事情很是奇怪吗。还有,我的那位大嫂,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也从美国回来了,也自急着想认你,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及时地告诉你真相,令你认祖归宗。唉!真不知道大哥大嫂是怎么想的!”齐延风叹息了一声道。


“你在说谎,你这么做是另有目的。”宋浩震惊之余,警惕地望着齐延风说道。


“我有说谎的必要吗!十五年前,也就是在你刚刚四岁多的时候,便被大哥大嫂将你送到了你现在的爷爷宋子和那里,你知道为什么将你送到宋子和那里和为什么能送到他那里吗?这里面有关系着天医门的重大秘密,你是齐家的后代,所以对你说了也无妨。你也应该有权力知道这一切真相的时候了。再瞒下去是对你的不公平,也是对那位宋子和老先生的不公平。你想听我说吗?”齐延风此时似乎呈现出了一种兴奋。


“你想说什么就说罢!”宋浩站在那里,心中充满了迷惑和痛苦。想起昔日见到齐延年时对方对自己过于亲热的神情和爷爷对此事暧味的态度,这一切表明了果然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在里头。


那齐延风故作叹息道:“十五年前,你的亲生父母将幼小的你扔给了宋子和,乃是为了日后你能学到宋家的世传绝术——回阳九针。因为这是天医门先人的一个未了的心愿。旧时天医门的先人诊治豪门,因直言对方生死,被囚狱中。然而宋子和的父亲当时名医宋景纯却能以回阳九针秘术及时脱身而去。此事令齐家的先人感觉到了震撼,为了能得到宋家的这种临时应急的脱身之术,令后人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学到这种回阳九针。那种旧社会的遭遇虽在现代社会不再发生,但是齐家先祖的遗愿却令齐家的子孙一直铭记心中。”


此段医门旧事,宋浩在唐庄时曾听唐纪讲起过,没想到此事却关系到天医门的一件隐情和自己的身世的坎坷。


齐延风接着说道:“十五年前正值天医门门主交换之际,遵照齐家先人遗愿,齐家子孙中谁有能力学到那宋家的回阳九针,谁就有资格担任天医门的下一任门主。我的大哥大嫂于是为了得到天医门的掌门之位,在多方面打听到了宋家的后人所在的地址,不惜将幼小的你抛弃为饵。他们这么做也就罢了,为了齐家先人的遗愿,本无可厚非。但是他们为了实现这个计划,竟然暗中实施了一个阴谋,那就是将宋子和唯一的儿子宋刚杀害,以令你有机会做为宋家医术唯一的传人。”


“什么!”宋浩听到这里又是一惊。对于那个英年早逝的宋刚,宋浩是知道的,但一直不知道他是自己的父亲还是自己的叔叔,爷爷未曾对自己说明过。


看到宋浩震惊的神色,齐延风脸上呈现出了一抹冷笑,接着说道:“那个宋刚新婚还不到一年,未及生子,便在一场你父母精心策划下的车祸中丧生。而后以求医为名,将你抛弃不顾,强逼那宋子和收养了你。我的那位大哥,也就是你的父亲因此接任了天医门门主之位。因为他的儿子日后是能学到那种回阳九针的。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竟将那个宋刚残忍地杀害了。”


“你在说谎,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宋浩怒吼道。


“真假于否,你日后一问你的父母便知。有些事情你也可以回去问一下你的爷爷宋子和,你到底是不是齐家的后人。我对说这些,是因为我是你的亲叔叔,不忍心看到你还被蒙在鼓里。看到你今天长大成人,学有所成,做为叔叔,我实在是为你感到高兴。只是这十五年来让你一个人承受这样大的责任,真是苦了你了!”说到这里,那齐延风竟然还流出了几滴伤感的眼泪。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你们为了得到那那尊宋天圣针灸铜人编造出来的。”宋浩抑制着自己的激动说道。


“我知道那尊宋天圣针灸铜人还在你的手里,不过你既然是我天医门齐家的人,也就等于是我们自己的一样了。此医中至宝,你要好好的保管它,日后可是你回归天医门带回来的最好的认祖归宗的礼物。”齐延风的眼中闪过了一种异样。


“听着,我不是你们齐家的人,更不是天医门的人,我姓宋,叫宋浩,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宋浩冷冷地道。然后转身离去。


望着宋浩的背影,齐延风嘴角露出了一丝诡秘的微笑。“大哥,你当年虽然借助儿子的力量从我的手中夺去了天医门门主的位置,但我会令你失去的更多,你煞费苦心的计划,其结果将会令你失望的,那就是永远的失去你的儿子,他不会再认你们了。我既然杀他一次不成,就让他去折磨你们罢。”


宋浩一路走来,想着那个齐延风所说的话,已是隐约地意识到,此事有可能是真的。那个齐延年竟然会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一切难道说是真的吗?宋浩一时间心神大乱,恍惚之际,辩不得来时归路,沿着街道走到了郊外。


“我的父母还在人世吗?我……我原来不是一个幼失双亲的孤儿!还有那个急着从美国回来的女人,是我的妈妈吗?妈妈!她……长得什么样啊?可是……可是他们为了学到爷爷的回阳九针,竟然杀害了宋刚叔叔,抛弃我十五年不闻不问,天下间有这样的父母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齐延风是天医集团的人吗?他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可是别有用心吗?天啊!怎么会这样!”宋浩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此般意外之变,实在是令他无法接受这种有可能的现实。


宋浩在路边的路基上坐了下来,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这可能是某些人为了得到那尊医中至宝宋天圣针灸铜人而对自己实施的一个阴谋。


这时电话响了。


“宋浩,你在哪里啊?这么晚了还不回来。”电话里传来了唐雨焦急的声音。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宋浩痛苦地摇头叹息道。


“宋浩,发生了什么事?”唐雨感觉宋浩的情绪不对,惊讶道。


唐唐雨找到宋浩的时候,看到他孤孤单单、凄凄凉凉地坐那里,好是可怜。


唐雨见状,心中一阵酸楚,走到宋浩身边挨了他坐下,柔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人走出这么远。”


“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他竟然告诉,我是天医门门主齐延年的儿子。十五年前,天医门齐家为了得到爷爷的家传秘术回阳九针,策划了一场车祸,导致爷爷唯一的儿子宋刚叔叔死去。然后以寻医为名,将我抛弃在爷爷那里。以令我将来习到那宋家秘术。告诉我此事的人自称是我的二叔齐延风,他说的这些好象是真的。因为爷爷也曾告诉我,可以接受天医门的一切。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齐家的后人。”宋浩叹息道。


“你是天医门齐家的人!并且还是齐延年的儿子?”唐雨闻之,感到了极大的震惊。


“我现在还不能证实这件事,我要让爷爷亲口告诉我,我才能相信。明天我就回山东蓬莱。”宋浩说道。


“按你所说,此事应该是真的了。没想到你是天医门的人,更没想到你的父母为了得到宋家的秘术竟实施了这种阴谋。那个宋刚的死,你爷爷现在还是以为是一场意外罢。此事先不要告诉他老人家的好,否则这种打击不是他这个年纪所能承受得了的。尤其是扶养了你这么多年,竟然还是仇人。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的。”唐雨说道。


“我担心的就是这件事。若是真的,我太对不起爷爷了。”宋浩痛苦地摇头道。


“明天先回去向爷爷证明一下,你到底是不是天医门齐家的人。如果是,那么那个宋刚的死,十有八九也是真的了,是天医门齐家暗施的一场阴谋所致。此事就永远的不要和爷爷说了罢。至于齐延年,他已经找过你了,应该是有意令你认祖归宗的。何去何从,你倒是很难办的。”唐雨忧虑道。


“如果此事是真的。”宋浩眼中呈现出了一种复杂的愤怒道:“我将和天医门齐家誓不两立,我没有那样卑鄙的父母。就算没有宋刚叔叔的死,我也不会认他们的。这不仅是一种不光彩的偷艺行为,更是狠心地抛弃了一个孩子,令他做为一个父母双全的孤儿在别人家里长大。我……我没有这样狠心的父母。”说到这里,宋浩痛苦地低下了头去。


“天医集团的董事长齐延年,曾闻此人乐善好施,是一个有名的慈善家。执掌天医集团多年,将天医门从一个江湖医门发展成了国际性的医药集团,在国际医药界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如何为了一种医术,而令自己的亲生骨肉离开自己十五年而不顾,煞费苦心的去偷学呢?这有些说不通。”唐雨摇头道。


“据说是为了完成齐家先人的一种遗愿。在唐庄时,你的二爷爷也曾和我说起过这桩医门旧事。听那个齐延风说,当年天医门门主更换之际,按门规,能达成此事的,便可执掌天医门。我的……,那个齐延年于是将我抛弃为饵,扔在了爷爷那里。”宋浩说道。


“这个齐延风是天医集团亚太地区的执行总裁,可是他既然是齐家的人,为什么抢在你的父母之前来告诉你这件事呢。便是你的父母也不会和你说出真相的。我看这里面有问题。”唐雨说道。


“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是和爷爷一起长大的。”宋浩冷冷地道。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现在的感受。”唐雨歉意地说道。她理解宋浩此时的复杂心情。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再提起齐家的那两个人。”宋浩长叹了一声道。


“宋浩,那个齐延风的话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你现在肩负着那尊医中至宝天圣针灸铜人的安危,难免不会遭到别有用心之人的算计。当然了,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你应该与天医门齐家有某种关系的,但是有些事情还有待证实,这之前,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唐雨说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宋浩点点了头。


“谢谢你了!唐雨。我现在的心情好多了,刚才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宋浩又感激地道。


“你这个人也是奇怪,为什么那些大事情总是要发生在你的身上。”唐雨欣然一笑。


“我也不想这样的,其实做为一个普通的人过那种平淡的生活最好。”宋浩无奈地道。


随后宋浩、唐雨二人找到了林凤义。


“师父,家中有事,我准备明天离开这里。”宋浩说道。


“你现在脉法已成,可以去了。”林凤义点头应道。


“林老师,日后宋浩的天医堂成立,你可要加盟去助宋浩一臂之力的。”唐雨说道。她要为宋浩先行预定下这位医中的高人。


“行啊!你日后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帮助,随叫随到。”林凤义说道。


唐雨闻之一喜。


“天医堂成立之日,便是师父的‘医运’亨通之时!”宋浩笑道。


“哈哈!借你吉言!”林凤义高兴地笑道。


宋浩、唐雨二人告别了林凤义,回到住处,又通知了洛飞莺的那位朋友,此栋别墅的主人,告之明天离去,表示感谢。


第二天一早,宋浩、唐雨二人坐上了去蓬莱的火车。



神秘妇人

长病与高年病,大要在保全胃气。保全胃气,在食不在药,万不可专门持于药,致妨于食。倘其力能食时,宁可因食而废药,不可因药而废食。——《友渔斋医话》


那座欧式别墅内。


“你说什么,那个天医集团的杀手是我二弟派去的!”齐延年在听了顾晓峰的汇报后,大吃一惊。


“并且二少爷在昨天又以看病为名,私下里约见了宋浩,不知道对他说了些什么,宋浩离开时情绪激动。”顾晓峰接着说道。


“他想干什么?”齐延年眉头一皱道。


“看来到了应该和这孩子说明一切的时候了。”齐延年叹息了一声道。


“顾兄,请派人严密监视我的那个二弟齐延风,他若是再有对宋浩实施不利的行动,立即特殊处理,而不必先行向我报告。”齐延年冷峻的眼中闪过了一种凛人的杀气。


顾晓峰闻之一怔,随即点头应道:“明白!”


这天早上,宋浩和唐雨坐上了返回蓬莱的火车。


看到坐在那里闷闷不乐的宋浩,唐雨心中也颇不是滋味。知道回到蓬莱若是得到爷爷的证实,他果然是天医门齐家的人,宋浩将无法再面对他的爷爷宋子和。因为在这场天医门实施的计划中,宋子和唯一的儿子宋刚失去了生命。这个残酷的事实,不仅是宋子和无法面对,宋浩更是无法面对。虽然不能令宋子和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但是在宋浩的心中会产生什么样大的影响,以至于因此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都是无法预料的。宋浩所面临的决择,是比要保护那尊医中至宝天圣针灸铜人还要难上加难。他的人生或许因此而改变。


“宋浩!”唐雨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宋浩的手,生怕她所喜爱的这个男人在这场意外复杂的事变中失去。


宋浩感觉到了唐雨的忧虑,暗里也自握紧了她的手,宽然一笑道:“我没事!”


这时,宋浩、唐雨二人但觉眼前一亮,一位美丽端庄的中年妇人坐到了他们的对面。一身白色短领的西装套裙,颈部戴了一条圆润的珍珠项链,朴素自然,而又气质高贵。


那妇人一坐下,便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惊喜望着宋浩,并且明显地在抑制着一种激动。


宋浩被那妇人看得浑身不自在,忙转过头看车窗外的景色。但又忍不住回望了那女人一眼。因为宋浩此时竟然感觉到那妇人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阿姨,你有事吗?”唐雨也感觉到了那妇人眼神的不对,在一旁问道。


“啊!对不起,我刚才看你的朋友很眼熟。”那女人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歉意地一笑。


那妇人接着又看了一眼唐雨,发现了她和宋浩暗里还在牵着的两只手,别又呈现出一种意外的惊喜。


“你们这是去哪啊?”那妇人开始和唐雨搭话,以一种慈爱的笑意问道。


唐雨意识到了什么,忙将手从宋浩的手中抽出,脸色绯红,现出了一种女孩子的羞涩,低头应道:“蓬莱!”


“哦!同路,我也是去蓬莱。”那妇人随又说道:“我姓杜,你叫什么名字?”


“是杜阿姨啊!我叫唐雨。”唐雨应道。暗里奇怪,这个女人颇有些过于热情了。


但是唐雨随又发现,那妇人看宋浩的表情神色,除了惊喜和激动外,却又有着一种母亲般的慈爱。


“她是什么人?”唐雨心中大惑,已是起了警觉。眼光四下扫去,车箱里并无异样,多是普通的旅客。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那妇人似乎忍耐不住,主动的和宋浩搭话。


“我叫宋浩。”宋浩应道。心中奇怪,这女人怎么如此面善啊!要是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妈妈就好了。


“宋浩!”那妇人强忍就要奇眶而出的泪水,笑了一下道:“真是个好名字!”


唐雨此时惊奇地发现,那妇人抬手欲要去抚摸宋浩的脸,但是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当举动,忙掩饰性地轻抚了一下头发。


“阿姨,你是哪里人啊?做什么工作的?”唐雨感觉到了这妇人的不可思议,探问道。


“我是上海人,在一家公司工作。”那妇人回答得滴水不漏。


“去蓬莱办事啊?”唐雨察觉出了对方的老练,又自追问了一句。


“是啊!对看望我的儿子。”那妇人慈爱地望着宋浩,眼中呈现出了一种幸福的神色。


“阿姨的儿子是做什么工作的?”唐雨随口问道。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呀!是个……。那妇人转头望了唐雨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一下道:“他还在学习。”


“哦!还是个学生。”唐雨心中不免感到一丝失望。


这时,一名身着西装的显得非常精干的年轻人走到那妇人身边,腰身微弯,恭敬地低声道:“夫人,餐厅那边准备好了。”


那妇人抬手挥示了一上,年轻人点了一下头,转身去了。


“宋浩、唐雨,中午了,我在餐厅车箱订了一桌饭菜,可否赏光一同与我去用餐。旅途寂寞,很高兴能和你们聊天。”那妇人发出邀请道。


唐雨此时才发觉对面的这个妇人身份不简单,疑心又自大起,忙说道:“谢谢阿姨,不用了,我们带有吃的。”


那妇人听了,未言语,又望向了宋浩,一双恳求的眼睛,诚挚得令人不想去拒绝。


宋浩此时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这妇人有一种异常亲切的好感,实在是不想回绝对方的一番好意,于是笑道:“好啊!那让阿姨破费了!”


“谢谢!能邀请到你们是我的荣幸!”那妇人惊喜道。


唐雨想阻止宋浩,但为时已晚,责怪地望了宋浩一眼。她已明显地感觉到,这个神秘的妇人大有来历。


宋浩看到了唐雨的犹豫,以为她怕自己在火车遇上类似窦海芹临危托物一样的事,宽慰地笑道:“我们就去陪杜阿姨用一次餐罢,没关系的。”


“那就请罢!”那妇人不失时机地起身先行走去,恐宋浩又改了主意。


“你怎么这么随便答应陌生人的邀请!”唐雨嗔怪地望了宋浩一眼,在后面低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总之是人家诚心邀请,拒绝了会令她难堪的。吃顿饭而已,不会有事的。”宋浩轻声应道。


“你真是天真得可爱!”唐雨嘟囔了一句,无奈地跟在宋浩的后面一同走去。


走在前面的妇人隐约地听到了他二人的谈话,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待走进了那节车箱餐厅,宋浩、唐雨二人不由一怔。空荡荡的餐厅里只摆放了一桌子的丰盛饭菜,没有见到其他用餐的旅客。餐厅的几名服务人员恭候那里,用惊讶的眼光打量着刚刚走进来的那名妇人。餐厅车箱的两端站了几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守在那里不让外人进入,当是那妇人的随从人员。很显然,这节车箱餐厅被那妇人整体包下了。


“这个杜阿姨是什么人啊?这么大的排场!”宋浩心中惊讶道。


唐雨扫了那几名年轻人一眼,感觉若是发生变故,自己还能应付得来,心中稍安。虽是觉得那妇人没什么恶意,她仍自进了戒备状态。


“宋浩、唐雨,这边坐。”那妇人热情地招呼道。


宋浩走到桌前,望着满桌的酒菜,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诧异道:“杜阿姨,您这是……”


“用餐时有个好环境而已。很高兴有你们俩陪我一同用餐。”妇人开心地笑道。


“对了宋浩,我特地叫了几样甜点心,这是你小……你应该喜欢吃的罢。我也不知道,就胡乱叫了来。”那妇人顿了一下,转而说道。


“谢谢阿姨,这从小就喜欢吃这种甜点心的,爷爷怕我吃坏了牙齿,吃过后总要让我嗽口的。”宋浩说道。


“你有个好爷爷!”妇人轻轻叹息了一声。


三人落座,有餐厅的服务员上前斟酒。那妇人抬手止了,接过那瓶红酒,说道:“我自己来罢,我们想安静的说会话。”


服务员会意,转身招呼了其他的服务员退去了。


“宋浩,这种红酒很养胃的,你和唐雨都喝点罢。”那妇人竟然起身亲自给二人倒酒。


“谢谢杜阿姨,您这样盛情,让我们受宠若惊了!”宋浩说道。


“不要客气,我和你们俩很谈得来,说明我们是有缘份的。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最为高兴的一天。”妇人欣慰道。言语间不禁又是一阵激动,将那酒水倒洒出了杯子外面。


“对不起,这火车太不稳了。”妇人歉意地一笑。


唐雨眉头一皱,她看出来是那妇人激动所致。自那妇人出现,在宋浩面前表现出了一系列失态的举动,甚至有几次想对宋浩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令唐雨开始怀疑这个妇人一定与宋浩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该不会是宋浩的妈妈找来了罢?”唐雨此时心中一动,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自令她暗中惊讶不已。


“杜阿姨,您应该是刚从海外回来的罢?”唐雨忽然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那妇人听了,微讶道。


“您的气质和别人的不一样。”唐雨应了一声,低头吃饭,不再说话。她已经明白了什么。


“你这个小丫头,真会说话。”那妇人笑了笑道。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尤其是你们这些从海外回来的,并且事业有成的人,那种外显的气质,很自信的,真的是和国内的那种很自负的人不一样。”宋浩说道。


那妇人听了,笑道:“那你将来有没有兴趣去国外发展啊?也养成一身自信的气质。”


宋浩摇头道:“那要看做什么样的工作了,我的事业的根在中国,国外不适合我的。”


“哦!这说明你已经蛮有自信了吗!”妇人惊喜道。


一旁的唐雨,望了望宋浩,又望了望那妇人,呶了呶嘴,仍未言语,任他二人说去。


“力能壮胆,才能示气,钱能显势。人到什么时候也就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了,也自由不得他的。”宋浩说道。


“看来你对人研究得很透彻啊!”妇人笑道。


“我的专业就是研究人的,研究他的好坏的。”宋浩笑道。


“你倒是很会幽默!”妇人开心地笑道。


那妇人又不断地朝宋浩面前的碗里挟菜,令宋浩感到很难为情,又不好拒绝,连番的“谢谢”之后,胡乱的吃了。那妇人倒是很喜欢宋浩吃东西的样子,坐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一脸的幸福之感。


“杜阿姨,您在国外是做什么专业的?”宋浩问道。他感觉这位妇人很亲切,和她说起话来竟也没有那种陌生的拘束感。


“制药!”妇人笑应道。


“哦!我们也算是同行了!”宋浩高兴地说道。


“你这个大傻瓜!到这种时候了,怎么还不明白,她是你的妈妈啊!”唐雨坐在一旁,暗里直是摇头。自己又不能去点破,怕宋浩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那妇人正是宋浩的亲生母亲杜青苗。连着数月,她实在是忍耐不住思子之情,便决意前来要见见宋浩。齐延年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她。但为了不耽误宋浩的学艺计划,让她保证可以寻个借口与宋浩结识,而不要相认。权且为日后一家人的相认做个铺垫。


这母子二人坐在火车餐厅里有说有笑,被蒙在鼓里还不知情的宋浩心中对这位“阿姨”敬佩之余,愈加感觉到亲切。那杜青苗几次忍不住想当场认下宋浩,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感。十五年日夜所盼望的这一刻,已经令她感到很满足了。面对眼前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愧疚之余,更多的是一种做为母亲的骄傲和幸福。


不知不觉,列车到了蓬莱车站。


在出站台的时候,杜青苗将唐雨拉到自己身旁,边走边轻声说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有些事情你也应该明白了,请你好好的照顾好宋浩,日后我还要得到你的帮助。”


唐雨闻之,心中一惊道:“好厉害的女人!她竟然知道了我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


出了站台,宋浩颇有些不舍地说道:“杜阿姨!谢谢你一路上的热情款待,再见了!”


“很高兴与你一路同行!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杜青苗欣然一笑道。


望着宋浩和唐雨远去的身影,杜青苗站在那里久久不动。她的随从人员和两辆高档的豪华车静静地等候在一旁。


出了火车站,宋浩欲招辆的士。唐雨止了道:“宋浩,坐了一天的火车了,我想走一会。”


宋浩道:“也好,晚饭之前赶回去就行。昨天晚上爷爷在电话说了,在家等着我们吃饭呢。”


“宋浩,你对这个杜阿姨的印象怎么样?”唐雨犹豫了一下,说道。


“很开朗的一个阿姨!并且看样子应该是一位很有身份的人,却能和我们坐在一起说话,不简单呢!”宋浩敬佩道。


“哦!你这样认为就好!”唐雨漫应了一声。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位杜阿姨是你的妈妈呢?”唐雨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妈妈!”宋浩闻之一怔,随即摇头道:“我哪里有这么好的命会有这样一个妈妈!不要再提齐家人了。”最后一句,口气肃然。


唐雨听了,知道宋浩对天医门已心存芥蒂,暗里一叹,不再言语,一路默默走去。


宋家老宅。


宋子和已备好了一桌饭菜等待宋浩和唐雨的归来。从昔日唐雨来寻宋浩,又陪了宋浩数月学习脉法,宋子和已是明白了他二人的关系,心中也自为宋浩感到高兴。


偶听得外面门声响动,宋子和忙迎了出去。


“爷爷!”一脸欢笑的宋浩和唐雨站在了面前。


“回来了!”宋子和高兴地道。


看到爷爷又多了些憔悴,宋浩心中一阵酸楚,忙上前扶了,歉意地道:“爷爷,我又走了好几个月,让您老一个人在家里渡日候我,我……”


“没关系,你是去学本事的,这是正事,况且我一个人过得也很好。”宋子和笑慰道。


“唐雨姑娘,屋里坐罢。”宋子和忙又招呼了唐雨道。


饭桌旁落了座,宋子和问道:“这次拜师学艺还顺利罢?”


“还算顺利。”宋浩应道,心中的疑惑,此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爷爷,宋浩聪明,数月时间便将那脉法习成了。”唐雨一旁说道。


宋子和没有注意到宋浩脸上笼罩着的一层忧郁和他心中的忐忑,点头笑道:“宋浩是为医道而生,这方面的灵机悟性,不是一般人所能比得了的。我对他早有信心的。”


“爷爷……”宋浩犹豫了一下,忍不住想问那自己的身世。


唐雨则在桌下暗里用脚碰了宋浩一下,意思是吃完饭再问。否则这顿饭便吃不去了。


宋浩会意,便没有再问。


宋子和见宋浩欲言又止,也自意识到了什么,说道:“宋浩,吃过饭我有件事要和你说的。”


“哦!”宋浩低了头去。此时他忽然感觉到,没有脸再面对辛辛苦苦将自己养大并培养成才的爷爷了。因为自己已经给宋家带来了一场灾难。


宋子和此时还不知道宋浩现在的心思,已自打算饭后将一切告诉给他,也是到了应该告诉他一切的时候了。一个星期前,宋浩的母亲又来到了家里,恳请宋子和在宋浩归来之后,讲明一切真相,准备随后正式的认领宋浩。宋子和理解母子之情,便自答应了。


唐雨见宋浩低落的情绪影响了饭桌上的气氛,于是笑道:“爷爷,你知道宋浩是怎么习成那种脉法的吗?那是要先遭受一种‘蜕皮’之罪,脱胎换骨之后,方能入那神脉之门。”


宋子和闻之讶道:“怎么,习那脉法还要有许多的关口过不成!”


唐雨便将宋浩跟随林凤义习脉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


宋子和望了望宋浩那双已变得白晰的手指,诧异道:“世间竟还有这般习脉之法吗?闻所未闻啊!”


唐雨笑道:“被那脱皮的药水浸泡下来,果然增加了宋浩指腹间的敏感度。我们正常下能辩得两三种脉象,他却能辩得五六种甚至七八种以上。那种脉中脉,不知道他是如何能辩得出来的。”


宋子和点头道:“非常之术,必有非常之法!古时医家脉道,也多是独悟而成,仅仅熟尽那些脉书是习不来的。宋浩的太爷爷在世时曾说过,脉理精微,阴阳妙变,人身万象自可以气血应动于脉口。心指融会之际,神意感应,可细察毫发之变,尽知人身诸恙。其中别有天地,脉道通神,便是如此了。”


宋子和随后又摇头感慨道:“脉理精微,其理难奥。现今中医界中真正懂脉者已无几人,可以说是濒临失传的境地了。脉道经络,医理方药,古今全能者又有几人啊!医道与天地通!也是少有人能感悟到这般境界的,多是沦为那般下乘医术了。道之不解,术之难明,虽有小效,难应万世的!”


“爷爷,你放心罢,过些日子我们便回白河镇创办天医堂去。以医应世之余,我也要将中医医道系统地整理出一种能令大众明白什么是中医的说明来,不能仅是在天医堂凭借几张方药治病救人就行了的。医为何物?现今百分之九十九的习医者都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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