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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号 | 一名特种兵的平凡生活

2017-11-15 枫叶红了 人民武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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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的4月1日,是特种兵中校教官亚军从国外援教归来的第二天,还来不及与妻子女儿叙说别后之情,便关掉手机,速速赶回到单位去汇报出国援教情况了。

  

  恰逢此时,老家的亲戚却因打不通他的电话焦急万分地把电话打给了他的爱人。原来,亚军的妈妈在老家因二次脑出血而栽倒在自家的床前,被亲人送到医院后需要直系亲属签字手术。爱人当机立断让娘舅代替签字,医院才紧急为婆婆施行了手术。

  

  当亚军带着妻女走进重症监护室,第一眼看到母亲时,他的心头猛地一紧,床上的娘,头发已被剃光,缠上了纱布,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管子,需靠氧气的辅助才能维持正常呼吸,大脑已经没有丝毫思维意识。

  

  爱人轻抚着婆婆的手,只喊出一声“妈!”便哽咽着无法再言语;女儿更是心疼地哭喊着:“奶奶,您不是整天盼我们一家三口一起来看您嘛,我们来了,您咋不理我们啊!”

  

  亚军轻轻地贴着母亲的耳朵低语:“娘,我是亚军,您一定要醒来啊!”走出病房的那一刻,亚军的泪水已溢满眼眶。


  

  接下来的日子里,亚军白天黑夜坚守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等候每天一次的探视时间里,抓住机会贴着母亲的耳朵唠唠家常,并执意不要爱人替代。亚军说,要把当兵这些年来亏欠母亲的陪伴一次性弥补。亚军承认自己是个忠于使命的合格军人,但是,却不是一位好儿子、好丈夫、好爸爸。他已亏欠家庭太多太多。因母亲这次脑出血要比上次严重,亚军特别害怕母亲这一睡就不再醒来。

  

  一周后,母亲持续高烧,肺部出现了并发症,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拿到病危通知书时,亚军没有流泪,而是找来亲戚替代守护病房,自己按照母亲“一定要终老在祖屋里”的意愿,急速回到乡下的老宅里,为母亲清扫好庭院和堂屋,铺好了木床,为母亲的后事做好了一切准备。

  

  虽然做好了最坏打算,但他回到医院里,还是一如既往地给母亲讲自己儿时的趣事,讲述自己出国维和时对她的思念。听着听着,母亲流泪了,听着听着,娘的手指能动了,到最后,母亲的眼睛睁开了……奇迹出现了,母亲开始有思维和知觉了。


  

  可是,他却不能一直守护母亲到她彻底康复,因为,他要回到自己的战位。他只能把母亲委托给请来的护工,在母亲不舍的目光里,按假期的规定时限及时返回部队,把困难和牵挂牢牢地锁在了心底。

  

  2016年国庆节小长假,亚军破例向领导请假又回家照顾了几天母亲。辞别母亲时,他真真是一步三回头,因为这次辞别,他将要远离国土,奔赴国外援教。

  

  在国外两个月中,每次亚军打回家的长途电话里,只字不提自己在国外的危险和辛苦,即便是得了登革热险些送命,也是自己独自咬牙与疾病作斗争。除了工作,他只关心娘的康复、爱人的辛苦以及女儿的成长。他再三跟爱人说:“我不在家,你要多关心咱娘,记得及时转账回家付医药费。”

  

  军人的妻子大多自带军人要素,亚军的爱人不仅及时汇款回家用以支付婆婆昂贵的医疗费和护工费,还定期定时地让娘家父母从南京带着营养品到济宁看望婆婆。不管家里有多大的困难全都自己扛着,即便是女儿肺炎发烧,也不曾惊扰到在国外援教的亚军。她只盼着亚军每次出国执行任务都能平安归来。


  

  2017年元旦前,亚军的爱人终于盼回了丈夫,可是,三天后,亚军又外出驻训了。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思念与企盼,

  

  就在驻训即将结束时,亚军在训练收队途中,不幸被藤蔓绊倒滚落山下,紧急送往空军医院后,经医生拍片初步诊断为:左脚踝关节骨折和右腿小腿骨折,在骨外科系统检查后发现,亚军除了这次的两处骨折外,左手腕和左趾骨还有两处陈旧性骨裂。主治医生说亚军明明全身都有伤,但他的病历中却不曾有过任何就医的记录,真可谓是铁人一枚。

 

  是的,在平日的操练和执行任务中,亚军和战友们都秉承着“轻伤不下火线”信条,疼,忍着;累,坚持着,他们以实际行动向世人践行了“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的誓言。


  

  在医院,待亚军的伤患处消炎消肿后,主治医生很负责任地要给亚军打石膏缠绷带,他却捂着自己的伤腿,一个劲儿地哀求医生:“我早已经练就了钢筋铁骨,以前的伤不也都不治自愈了吗?这点伤你干吗要给我打石膏啊,这样行动多不方便?”

  

  医生却严厉地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好好静养一百天吧!别逞能,还好意思提旧伤,你那手腕的肌腱神经已经坏死了,不论多先进的医疗技术都难以根治了。您这次的骨折若再不积极治疗,将留下后遗症,造成终身残废的。”

  

  亚军看着被医生强行打上石膏的腿,低头沉思良久,果断地对爱人说:“快给我订高铁票回山东老家,既然必须养伤,我要趁着养伤的时机回家好好伺候娘,以弥补这些年的缺失!”


  

  爱人很不情愿,但这些年却早已习惯了“服从”这个军人丈夫。于是,便买票把亚军送到了老家医院,让因伤痛而相聚在一起的母子二人能够互相陪伴。

  

  如今,亚军母亲的身体好转,可以如孩童般蹒跚学步,并可以流利地表达自己的心声了:“我把最好的儿子给了国家,老天给了我最好的儿子、儿媳妇和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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